第五百二十七章 棋子和弃子

冬熊夏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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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伦雅小姐说的楚鸣能听懂,他明白是哪里出问题了,这个19岁的子爵隐藏得太深,格伦雅小姐怀疑他,当然也不可能用她的能力去“看”。先知可没有无限的生命来挥霍。

    “呵呵呵。。。。。。”诺瑞姆子爵笑了起来,他也听懂了:“是啊,美丽的格伦雅小姐,我不得不很小心你,我非常仰慕一位先知。如果不是你的父亲和我的父亲关系好,我差点就犯了一个大错。我其实讨厌变数,非常讨厌。但是相信我,我对你是没有恶意的,如果给我时间,我一样会爱上你。我还小,不是吗?”

    “也请相信我,你不会有机会的。”格伦雅小姐断然的说道。

    “无所谓,我需要你的能力,我可以放弃‘爱情’这个赠品。”诺瑞姆子爵耸耸肩,然后再次说出一句让人震惊的话。

    “德拉诺,把他们都带回来,为了不让你难做,补充一句——这是命令。”

    诺瑞姆子爵说完就关掉了视频,他的协议太多了,没有时间管这种小事。不过,真相基本揭开了。

    “对不起,我是军人,我不能违背我的誓言。”德拉诺说道。他的脸色和语言一样的苍白。

    “圣堂,呵呵,我们终于明白之间的隔阂是什么了,是忠诚。”

    楚鸣笑了笑,虽然结果很糟糕,但是他心头的阴霾散去了,所以只需要去面对,对楚鸣来说,这不难。

    他很不幸,处在许多个阴谋的中心,他是一颗处在合适位置的棋子,虽然耀眼,但也仅仅是颗棋子,所以,当许多个棋手都决定弃子时,都选择了他。为了换取更大的利益,他被所有人抛弃了。大家都是好棋手。

    。。。。。。

    战争还在继续,无论是族盟之间抑或是人类与虫子之间。博尔格蒂族盟下议院议长温特沃思死了,死于无耻的辛克莱尔族盟的偷袭,这次事件引起了族盟高层的动荡,除此以外,整个内缘星系其他族盟都发生了许多类似的事情。但是动荡过后上上下下都是一如既往。一切都没有变。

    知道真相的人是不少,但是,大家并不太在乎,因为有协议。族盟、替联、沉蓝神教。这三大组织之间达成了某种利益分配的协议,于是有人被打倒。有人分了蛋糕。被打倒的人死了,死人不会有怨气。分了蛋糕的人或许会有怨气,但都是贪得无厌。三大组织允许这些怨气,也允许阴谋,这是他们喜欢的方式,所以很宽容。洗牌完毕。所有事情都应该回到正轨,战争是不能停的,有国家荣誉以及人类生存空间这个大口号蛊惑人心,族盟是不会缺少战士和英雄的。至于那些曾经的英雄,谁在乎呢?

    。。。。。。

    “我想知道谁是安卡。”

    楚鸣问了一个问题,提问的对象是沉蓝神教的邦汉主教。经过无数次周折,换了许多的地方,见到了想见楚鸣的人。

    “安卡?”邦汉主教楞了一下,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他笑了:“呵呵,那个佣兵任务吧。他的家庭关系还真是融洽,让人感动的亲情。我得谢谢他的家人,如果没有那个任务,我还无法见到你,那么我连遗憾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死了?”

    “死了。”

    “我呢?”

    “一样。”

    “那你来做什么?”

    “过程还是重要的。”邦汉主教笑眯眯的,他是个慈祥的神棍“我很想知道,你的圣辉感染是怎么来的,如果可以,请详细的为我们演示一遍。”

    “如果不可以呢?”

    “那只能象安卡一样,我的意思是过程会非常痛苦。当然,结果还是同样的。这已经是我的最大权限了,你是聪明人,所以请你考虑一下。”

    “我不在意过程。”

    “那就有点麻烦了,主教这个职位做久了,都不习惯那些习惯的手段,当好人的感觉会让人上瘾。不过这一次真的很重要,你应该明白,蓝袍这身衣服我穿太久了,我现在就像一头野牛,看见红色就非常冲动。”邦汉主教依旧笑眯眯的,他招了招手,房门打开了,一个人被推了进来。

    “格伦雅。”楚鸣喊了一声,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有气无力。

    “没什么,我们知道。”格伦雅小姐笑了笑,艳光四射。

    “你早就知道了?”楚鸣反问了一句,他不相信一位先知会陷入如此的绝地。不是谁都知道先知有多么的强大,她们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

    “不,我说的是‘我们’,包括梅吉。”

    “梅吉!”楚鸣很惊讶,梅吉的影响力太深远了。

    “是的。”格伦雅小姐说着转头看向邦汉主教:“让我们聊一会儿,这是最后一次。”

    格伦雅小姐温柔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这种魔力让邦汉主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才是真正的格伦雅小姐,星系里最罕见的职业——先知。她要说的是先知和先知的故事。也并不介意有人旁听。

    “在时间轴上,我和梅吉小姐一个往前,一个往后。似乎很不一样,但对我和她来说,其实这没有区别,未来也会成为过去,过去就是曾经的未来。而且,巧合的是我们居然是同一天出生,所以,在时间轴这条绳索上,我们只是向两个不同方向进发的蚂蚁,没有前后的区别。在现实中,我虽然和她从未见过面。但是,在时间轴上我们无处次的交会过,交流过。这是其他人无法理解的东西,是仅仅限于先知之间的交流。”

    格伦雅小姐拂了一下鬓角的游丝,眼神如星辰般璀璨。她看着楚鸣,毫不掩饰自己的爱。

    “但我和梅吉小姐一样,我们都是一个女人。虽然爱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是奢侈的,但却一样期盼。庆幸的是,梅吉小姐找到了。同样庆幸的是,我不用再费力去斟酌选择。”

    “难道这都是梅吉的安排?”楚鸣反问了一句,不过这次他并不太抗拒。他心里有一种渺茫的期待。

    格伦雅小姐知道楚鸣在期待什么,她比楚鸣更了解楚鸣,她缓慢而坚决的扼杀了楚鸣的希望:“梅吉死了,是真的死了。不过她并不完全算是被人杀死的,死亡是她主动的选择。原因很简单,我们不愿意做一个旁观者。我们看到过去和未来,但是却无法改变,所以,我们的一生就像一本翻旧了书,甚至无法确定那一篇是现在。没有人知道这种感觉是多么的糟糕,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所以,我们想改变。但是,我们能改变的东西太少了,所以,我们只能找一个本身就充满变数的事情来做。这件事就是你。”

    “然后呢?”

    “你就是然后。”格伦雅小姐浅浅一笑:“一个故事居然产生了看不到的结局,我们都非常的期待。我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奇过了。”

    “为什么看不到?或许很快就会结束。”楚鸣出奇的冷静,他有种荒谬的空虚感。眼前的一切犹如看马戏时魔术师的帽子,这顶帽子里有许许多多的古怪玩意,观众们欢呼着,眼花缭乱。但是最后,魔术师会把所有东西都变没,观众们也会离开。留下楚鸣在空荡荡的马戏团里,怀疑自己是否真正的欢呼过。

    “我看不到,因为我不想看。这个故事里我不是主角,你才是。”

    “我会死。”

    “我知道,根据判断,也许会很快。这是我猜的,而且根据逻辑推理还很有道理。”格伦雅小姐说的是“猜”,“猜”这个概念在先知的职业范围以外。”

    “这么说你,你们的目的就是把我推上这条绝路?”

    “或许是,或许不是。即使没有我们,你一样会走上这条路。要知道,杀死你的人应该是萨瑟兰子爵,而他已经死了。”

    “那有什么区别?”

    “有!”格伦雅小姐坚定的点点头:“逻辑推理你快死了,但这不表示你已经死在未来的某个时间节点上。我们创造了一次无法确定,这已经非常非常的不容易了。”

    格伦雅小姐用了两个“非常”,没有人知道试图改变时间节点上的某件事有多么的难,她和梅吉也仅仅只能让那件事变得模糊。为此,她们都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哦。”楚鸣应了一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倘若死亡是他的命运,在抗争命运的路上,居然有人比他更关心输赢。心理学已经无法为楚鸣做出解答,唯有哲学可以让楚鸣找到答案,可是——他并不擅长哲学。他觉得累,累得不想思考。

    格伦雅小姐知道,她洞悉一切。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格伦雅小姐接着说道:“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死你,而不是拉拢你呢?很简单,在这个牌桌上,大家都循规蹈矩,只有你除外。其实,即使你掀掉牌桌都算不了什么。但是,他们无法让一个不在意输赢的人留在牌桌上,而且这个人看起来还有一手好牌。所以,他们要把这种不合规矩的事情消灭在萌芽中,这是他们眼里的刺。”

    “那我该怎么做?”楚鸣反问了一句,他彻底的迷茫了。

    “不知道。”格伦雅小姐摇摇头:“从现在开始,一切都是我和梅吉无法看到的了。我们有我们的命运,我们无法控制的命运的。”

    格伦雅小姐的声音低了下来,她也累了,楚鸣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抬起头来,紧紧的盯着格伦雅小姐,后者也慢慢的凝视着他,有些黯淡的眼神渐渐的明亮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