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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开始的计划非常简单,想必聪明的各位也已经猜到了。
装神弄鬼吓唬吓唬那欺骗我们感情(这个是不是严重了?)的小丫头而已,绝对没有恶意,而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营造个空洞大宅的气氛,所以水银灯来的时候我们都调成了震动……呃,隐身。
第二步……好吧,第一步就完蛋了。
按理说安薇娜这时候应该从电视机里钻出来的,虽然这个主意非常老套而且对水银灯这样能利用秘法从镜子空间里钻来钻去的主而言可能不算什么,但毕竟算个开场白不是,结果我精心计划的开胃菜还没揭盘就成了可燃垃圾——水银灯这家伙竟然没心没肺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让一客厅等着看午夜凶铃的帝国高层们抓耳挠腮气急败坏。
而我则再次思考,为什么理论上只能在原装包装箱里充电的蔷薇少女里会出现水银灯这样一个支持万能充电宝的例外?在我肩膀上睡觉可以看成是依靠我这个巨型蓄电池充能,但随便找个沙发都能睡着这不是坑爹吗?这不是坑所有蔷薇少女的亲爹吗?
“我要弄醒她。”
面面相觑地围着沙发愣了半晌,帝国领袖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微妙,这时候浅浅提出了如上建设性的建议,同时拿出了建设性的工具:目测起码一百多斤的大铁锤。
虎虎生风地就要砸下去。
这丫头竟然能随身摸出这样的玩意,她原本到底是打算拿这个干啥的?
“收回去!”我瞬间就把大铁锤塞回了浅浅的随身空间,“你以为是个人都跟咱几个一样刀枪不入啊?”
“诶等等,她好像快醒了!”
精神连接中突然插入了林雪的提醒,一大圈人立刻紧张起来,然后唰唰唰地后退了两米多。
果然,就在我们后撤开的同时,躺在沙发上的水银灯眼睫毛突然微微颤动了两下,然后不负众望地张开了玫瑰色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嗯?”似乎发现了什么违和之处,小小的人偶少女皱着眉头环视四周,我则赶紧检查谁刚才有没有把东西落在地上,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水银灯在注意别的东西。
她突然跑到了窗前,呆呆地看着外面仍然处于黎明将至却无朝阳的昏暗天空,良久,又跑了回来,看着墙上那静止在早晨四点半的挂钟。
浅浅还静止着时间……呃,我想我明白为什么刚才浅浅会毫不犹豫地掏出一个巨大铁锤了,现在的浅浅是能量全开状态下的魔人变身版,虽然现在这丫头已经可以将变身状态下的心理巨变压制大半,但就跟五十步之于百步一样,张飞削弱成李逵你扔邻居王大爷面前那同样是个杀神,浅浅在完全克服变身人格之前永远都是应该谨慎使用的规格外兵器。
“安薇娜,现在该看你的了!”
水银灯已经醒来,时间也没有损失,计划自然继续进行,我赶紧通过精神连接呼叫某个预定了贞子名额的小幽灵。
回应自己的是一连串轻微的呼噜声。
那家伙直接在液晶屏里睡着了。
“这个坏事丫头!”我差点一口胆汁喷出来,然后跟大家一挥手,“原计划取消,执行B计划!”
“咱有B计划?”浅浅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老脸一红:“这不是为了烘托气氛嘛,林雪,你去开灯!”
在这里我想抒发一下自己目前的体会,装神弄鬼果然是一件非常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尤其是在你获得了隐形的能力之后,从视觉上能欺骗别人就意味着你差不多已经能在任何一件事情上捣乱,近年来随着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水平日益提高,不少热心于YY妄想鬼畜爱情小电影的前辈已经在这个幻想领域为我们创造了大量可以借鉴的例子,隐身XX之类的作品如雨后春笋……话说我这是想什么呢。
不过领着一屋子的大小美女调戏一个92.3cm的人偶,我这说不定也算开一派之先河了。
“啪”的一声轻响,客厅中吊灯毫无预兆地点亮,就连水银灯都被吓了一条,啪嗒啪嗒地跑到了吊灯开关的位置,已经有点严肃的人偶少女紧紧地盯着面前墙壁上那个小小的突起,而林雪则激灵一下子贴到了墙上,在我们惨无人道的围观中肌肉紧绷,大气也不敢喘地踮着脚尖一寸寸侧移着,一边侧移一边那目光凌迟我们一帮看戏党,在水银灯面前十厘米处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看来难度不小,往常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先知大人现在脸都憋红了,眼看就要成功脱离,一件谁也预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水银灯毫无预兆地抬起手要去捅捅那个开关:开关前面挡着的是林大小姐的C罩杯。
瞬间林大小姐就贴着墙变成了S型——我已经快笑出腹肌来了。
“你这个笨蛋木头要再不想办法帮本大小姐,明天我就把你强吻我的事捅出来!”
精神连接中传来了林大小姐如此蛮不讲理的威胁,话说当时强吻别人的是你吧?虽然认真分析的话占便宜的还是我……
考虑到林雪这家伙移动麻烦聚合体的性质,我也不含糊,随手就把手边的电视关掉,果然,水银灯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玩捉迷藏的年代,当年自己跟浅浅强强联手可谓所向披靡,我们通常的战术是:先让那倒霉蛋把眼睛蒙上,然后我负责往老远的地方扔一块石头,最后跟浅浅一起回家吃饭。
四年级以后就没人跟我俩玩了。
现在,我在林雪身上仿佛找到了童年的影子,这难道就是坑爹的命运?
连续遇到诡异的事情已经让水银灯面色凝重起来,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这丫头根本没露出惊慌的神色,之前的担心果然成真:对一个能熟练发射弹幕并且跟天使打过一架的蔷薇少女而言,普通的午夜凶铃猛鬼街之流根本就是浮云。
水银灯仍然在空无一人的客厅中跑来跑去,试图找到异常的源头,她开始尝试打开大门离开这里,当然,失败了,推门出去的她在下一秒就从客厅另一面的墙壁上走了进来,整个房子已经进入空间翘曲状态,自我封闭,连续这样尝试了几次之后,水银灯似乎明白了尝试的徒劳,开始站在门口进入思考状态。
还是一点惊慌的表情都没有。
“我发现一件事,”姐姐大人突然叹了口气,用精神连接说道,“水银灯这丫头,已经将这座房子里出现的任何情况当做理所当然了。”
不用你说,我也发现了这点。
希灵万能的思想深入水银灯的内心,即使我们折腾出寂静岭的氛围,她也只会产生“那帮家伙又在家里折腾什么”的困惑,而绝对不会有一丁点惊慌,在这个大前提下,我们大半宿的努力根本就是吃饱撑着了。
而且还有一点,本质上讲,水银灯这个可以自主活动的人偶扔现实世界就已经可以被归类为灵异事件了,虽然看着可爱,但条件合适的时候这丫头恐怕也有半夜吓人一跳的资质,对这样一个主而言我们设计的鬼宅还有多大功能也就很值得商榷了,就好像生化危机系列,我第一次看的时候差点把年夜饭吐出来,但希尔瓦娜斯看完之后就给了个生活片的评价——她产生了浓浓的亲切感。
所以,一般程度的灵异鬼宅扔水银灯面前还真不算啥事,而相对应的,我们这一大帮子除了安薇娜有点实践经验之外,谁都不是灵异事件方面的专家学者,我们水平就这样儿了……
“林丫头,要不一会我把你挂吊灯上,咱试试凭空出现一句尸体管用不?”眼看水银灯连墙上突然出现的血手印都当成了很有趣的涂鸦,开始跟着涂鸦蹦来蹦去,我有点意兴阑珊地用精神连接说道。
“滚!”林大先知心情不怎么好,“失误啊,我用了大半宿来研究怎么吓唬这丫头,竟然偏偏忘了看看那些计划会产生什么效果……”
唉,你也不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而且说实话,咱们花大半宿来研究怎么欺负一个人偶,还真是有点亏心。
就在我已经放弃,准备提前露面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客厅的电视机突然凭空亮了起来,并将水银灯的注意力一下子吸引过去。
混乱的雪花点在逐渐明亮起来的屏幕上毫无规律地闪动着,液晶电视本不应该出现的磁性干扰纹逐渐交织成了诡异扭曲的血色符号,在暗淡的光晕下,一个长发掩盖了全部面容的女人突然从屏幕下方探出头来,然后探出了屏幕,缓缓向外爬出……
生物钟非常诡异的小幽灵睡了二十分钟,再次进入了清醒期,并开始她的工作,她醒的太不是时候了。
而且确认了水银灯对这个家里的灵异事件接受力之强之后,我已经准备好看小幽灵如何倒霉了,珊多拉和姐姐大人则是双双扭过头去,一副不忍目睹的样子。
“师傅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在我旁边,固执地套着一身女仆装,已经在这个家当了两天专职女仆的毒岛冴子有点担心地说道,那个“师傅”的称号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也就不解释了。
我面无表情地耸耸肩:“她在电视机前卡住过三次,从冰箱里出来的时候经常冻僵,偶尔会从兴致勃勃地钻水管,不过出来之后一个小时内都会变成细细长长的样子,还有一次这家伙看了两本恐怖小说致力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附身鬼,结果不小心钻进只苍蝇体内,因此绝食七天……”
“我以后不怕灵异片了……”毒岛非常认真地说道。
事实上我平常都是当喜剧片来看的。
而就在我们心灵对话的时候,安薇娜已经不负众望地——卡住了。
将气氛酝酿了个十成十的某亡灵仅仅从电视里钻出到了胸口位置,便发出一声悲鸣,屏幕上由于能量干涉形成的雪花点立刻还原成了漆黑一片,而安薇娜则撑着电视机的边缘努力把自己往外拔,在她面前不到三米处,水银灯表情木然地看着这一切。
至此,全体帝国领袖,这个宇宙拥有最大权柄和最高智慧(?)的统治阶层,合计了一晚上的“调皮人偶惩戒计划”完全崩坏,一切终于从惊声尖叫变成了惊声尖笑。
安薇娜还在努力往外拔自己中……
“解除隐形吧,顺便把空间翘曲关闭,浅浅你释放时间,冴子帮姐姐大人做饭去,”我挥了挥手宣布本次行动完全失败,一帮宇宙帝王将相在恐怖影视片方面的才艺简直惨不忍睹,连个92.3cm的洋娃娃都吓唬不住,“呦,小灯~!~!”
我正等着对方跟自己打招呼呢,迎面一个旋风腿就过来了。
“你这个笨蛋人类!!!”
声音里带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委屈——诶?刚才她不是一点都不惊慌的样子吗?
一把抓住了水银灯娇小的身躯,顺手夹在胳肢窝下面,我不轻不重地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本来打算惩罚你的,真是个闹心的丫头,以为那么笨蛋的手段就能瞒过目光如炬的天下第一们吗?”
水银灯一边抗议一边手舞足蹈地试图接着攻击我:“本来就只想瞒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吓唬你一跳的,没想到连一晚上也……啊,忘记那个先知了!”
你恰恰说错了,这次先知没开机,是目光如炬的本大爷看穿你那笨蛋一样的小把戏的。
“主人……安薇娜还卡着呢……”
已经被众人故意遗忘在旁边的安薇娜终于委委屈屈地叫了出来,一边双手用力撑着电视外框,结果一下子摁在开关上,原本漆黑一片的屏幕刷刷哆嗦了两下,小幽灵后背上方就突然浮现出一中年大叔,举着个小盒子在那嚷嚷:“咽喉炎,顽固性炎症……”
“噌”的一声,我一边还夹着水银灯,一边却上前把安薇娜一把拽了出来:丫的,这大叔一脸褶子还敢跟我家女仆背后位?
“这根木头已经没救了。”
林雪立刻嘀嘀咕咕起来,旁边浅浅一头雾水地跟着点头,前者永远精明的可怕,后者永远处于一头雾水,我家怎么净是这种奇葩?我说林雪你稍微笨蛋点能死啊?
浅浅已经释放了时间,迅速回到主要时间河流中导致客厅里在几分钟内便经历完了从夜色到清晨的转换,就跟经费不足只好屏幕一黑写上一夜过去(当然有时候打这行字也不一定是经费不足……)的生硬切换一样,前一刻还在午夜凶铃的陈家大院,现在已经在和煦的阳光中准备早饭了。
“浅浅,你帮忙看着珊多拉别让她溜进厨房!”
我回头交待了一声,将视线转回沙发上,小小的人偶正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懂事表情,看得出来,计划全部失败还被抓了个现行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都有点尴尬,昔日公主般高贵冷漠的水银灯殿下现在完全变成小狼人水银灯?断牙了。
“知道错不?”
我语重心长地循循善诱(语法是不是错了?)道。
“不就是开个玩笑嘛,”水银灯小孩子一样一偏头,“就是想看看你这个笨蛋人类……会不会觉得是甩掉了一个包袱……”
“笨蛋!”我上前就是一个脑瓜崩,“事情解决了?”
我指的是那个先天性心脏病的人类女孩,水银灯这次坚持要回去一趟有很大原因就是为了她。
“嗯,现在小惠可以普普通通地生活下去了……笨蛋人类,我可以偶尔回去看看她吧?”
“当然——另外有没有回去看看自己的妹妹们?”我突然有点好奇,不知道现在这个变化天翻地覆的水银灯出现在如临大敌的苍星石翠星石她们面前会引发什么样的轰动效应,大致不逊于蓝染唱着东方红一路高歌猛进突袭静灵庭吧——要是蓝大人敢那么干说不定丫大事就成了,人们对扭曲的事物总是充满敬畏的。
“本来不打算去见她们,”水银灯有点疲惫地趴在茶几上,“可是不小心被真红碰到了……”
你要不是故意的能被碰到?
“然后呢?精武风云还是使命召唤?”
意思就是正面格斗还是拼了会弹幕,水银灯跟真红这对有史以来最别扭的百合友(我自重)见面没有不对掐的。
“我吓了她一跳!”水银灯闷闷地说道,带着我不敢确信的恶作剧成功的欢乐感觉,“我叫了她一声妹妹,然后当着她的面传送回来了~~”
我:“……”
完全可以确信,这个人偶已经被我们彻底染黑了。
不过,嘛,这样也不错呢,回去一趟之后的水银灯似乎总算放下了什么包袱,被我们潜移默化了这么长时间,量变终于在此刻产生了质变,某人偶一只脚陷入帝国无节操泥潭看来是别想爬出来了。
然后是不知道算不算欢迎会的早餐时间,所有人仿佛达成了默契,对水银灯这一次恶作剧般的“分离闹剧”都选择了无视,像往常一样地吃早餐,聊天,看珊多拉舔盘子,围观水银灯喝酸奶,其乐融融,就如同过去二十四小时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有在早餐结束之后姐姐大人说了一句:“我想就家里有人夜不归宿的现象提两点意见……”
然后某倒霉人偶就被拖去接受批评教育了。
“恭喜你哦,”早饭之后,林大小姐一点风度都没有地横在沙发上,看着姐姐大人将垂头丧气的水银灯带去楼上,一边揶揄着我,“奶爸光环最终还是战胜了节操下限,你居然能让水银灯这样的家伙沦陷——我都不理解你怎么办到的。”
别说你,我也不理解——堂堂水主席你怎么就让我们污染成这样了呢?
“木头,跟你说件事,”看我一副困倦不已的样子,仍然精神满满的林大小姐突然打了个响指,“还记得当年三途河畔的莉莉娜吗?”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某天然黑在彼岸花掩映下恬静的脸庞。
那丫头现在都快被我们归类为战争失踪人口了,还有个说法就叫非确定性阵亡。
看到客厅里除了正玩魔方的浅浅和正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被夺走的魔方的小泡泡之外,所有人都支棱起耳朵看着自己,林半仙得意洋洋地说道:“情报部最新消息,迷路的小魔女找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