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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之所以会跟着喜娘过来,就是因为从喜娘嘴里听到了沈云初与白铠两个名字,一开始木槿以为自己想多了,沈云初那样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会看得上白铠那样一个脓包?
可是待转过这株梨花树,喜娘的第一句话便坐实了木槿的猜测。但她也只是诧异片刻,稍微略作思考,便知晓了沈家的意图,看来沈顾两家真的因为顾城的被钳制而撕破了联盟,沈家现在要背着顾家自谋出路了。
当然,她与喜娘说的也确实是实话,沈家要做事,喜娘这么朵小白花不好好躲着,还作死的往前凑,那么结局也就真的只能去死了。
“凭什么?”
一听木槿居然不帮她,话里话外还有要她成全沈云初与白铠的意思,喜娘当即就忍不住扬声嚷嚷了起来,心中暗急的她,现在哪儿还管梨花树后是不是坐着沧海遗珠这个玩家,冲着木槿就开始咆哮道:
“你有了冷枭,便再见不得别人好吗?你凭什么让我退让,我现在让你离开冷枭,你肯吗?把冷枭让给我,肯吗?还是你见白铠比冷枭有钱,所以你心理扭曲了,不平衡了,怕我过得比你好了,所以才不肯帮我?!”
“神经病!”
丢下三个字,木槿便转身再不搭理喜娘。过去有很长一段时间,其实木槿觉得喜娘这人挺不错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娘那文艺伤感的调调中就沾上了些许的俗气,些许嫉妒,甚至在看着她的时候还有些许的敌视。
于是这个女子身上仅剩下的那一丝灵动也消失殆尽了,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欲-望,以及为了追求这些欲-望,变得越来越愚蠢,也越来越丑陋的面貌。
木槿懒得看,也懒得再与这种人打交道,喜娘却不想放过她,在她身后有些失去理智的大叫道:
“同事一场,你到底帮不帮?”
“不帮。”
回个头都闲麻烦,木槿依旧自走自的,声音淡得就如同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把喜娘气得个够呛,她捏紧了拳头,微微战栗着身体,看着木槿的背影,扬声问道:
“你是不是嫉妒我会过得比你好?”
喜娘的问题,根本得不到木槿的回答。槿娘在怪她不帮忙,事实上木槿已经帮了喜娘,她让喜娘不要再掺和到沈云初与白铠之间,就是在为了喜娘好,奈何喜娘不听劝,那她又能如何?总不能为了这么个人劳心劳力劳神,去与沈云初杠上吧?凭什么?
虽然她现在已经和沈云初闹崩了,可是也没好斗到连沈云初的私事都要掺和一脚的程度,更何况说句很俗气的话,劝说沈云初不要再纠缠白铠了,对木槿有什么好处?就喜娘手中的那小几百万,她木槿还真看不上!
心中觉得喜娘此人甚是可笑,又为了沈云初觉得惋惜,木槿便这么面无表情的回到廊殿之下,悻悻的看着院中的随风飘飞的梨花,突如其来的侧头回眸,便看见了彼岸依旧坐在她的身边,睁着一双又干净又好奇的眼睛看着她。
看见木槿终于将注意力拉回来了,彼岸才是眨眼笑道:“你这人看起来挺冷漠的,其实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怎么了?听见白铠与沈云初搅和在一起了,你心里不舒服?”
从喜娘的嘴里听到白铠与沈云初这两个名字,彼岸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何况虽然转过了一株梨花树,那个喜娘的声音也不低。关于白铠的行踪,斛律锥冰时刻进行着追踪,她的丈夫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被人愚弄了这么多年,不管白梓婳最后的下场有多惨,白铠未来的日子也不要想好过了。
锥冰给了白铠每个月天价的零用钱,却从不要求白铠履行什么职责与义务,好似白铠每日要做的事便是吃喝玩乐醉生梦死,而白铠又是个心性不定的,在八旗子弟的刻意引诱下,很容易便成为了一个吃喝嫖赌样样都沾的废人。
白梓婳不是要给她的儿子铺就一条金光灿灿的康庄大道嘛?白铠是走在一条金光灿灿的大道上,可那人,却是越来越如同一摊烂泥,日渐散发着糜烂的腐臭味。这样的废,正是锥冰所喜闻乐见的。
“没有,也不是心里不舒服,总觉得挺可悲的。”
木槿摇摇头,身子后仰,双手撑在地上,一只脚屈起,青色裙裾飘飘中,姿态悠闲的看着远方,对身边的彼岸剖析着此刻心中的感受,道:
“沈云初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这世间有才的女子何止千千万万,然而像这样的女子往往能身具慧眼,瞧得透男儿们的虚伪与脏污,久而久之,竟渐渐的发觉无人能爱了。”
说着,她顿了顿,目光看着远方,充满了缅怀,继续道:“我曾在沈云初麾下效力多年,她的身边自是不乏各色男子围绕着她转悠,遇上些个胆大的或是极其爱慕的,听到表白是常有的事,所以她从不曾在感情上主动过。关于白铠,沈云初心中怕是极其瞧不上的,但无论如何的瞧不上,她必须委屈自己放下身段百般讨好白铠这样一个不甚优秀的人,我想如今沈云初的心中,怕是恶心又憋屈的难受,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白铠罢,唉…”
这样的勉强,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不得不将原本一个干干净净的自己,硬是委身于白铠这团脏污里,从此后每每承受着白铠的碰触,那心中钻心般的憋屈只怕同被强-奸的感觉差不多了。
有时候想想,功名利禄真的就这样的吸引人吗?木槿一辈子活得无心无欲,怕是永远也没有办法理解沈顾两家的执着了,他们这样的看不透,又不知经历过或者造成过多少人的悲剧。至少顾铠行与沈若初这对恩爱的夫妻被拆散了,白梓婳无辜身死异乡,顾城沦为了人质,而如今新一轮的悲剧正在白铠与沈云初身上上演,或许还要带上一个看不透的喜娘。
想到喜娘,木槿便将目光一转,看着喜娘远远站在梨花树下那委屈不甘愤恨的眼神,幽幽的叹了口气,就因为不帮她追白铠,这喜娘如今连木槿都已经记恨上了,这不是看不透又是什么?
喜娘确实已经恨上了木槿,她无法理解沈顾两家的野心,对她来说,沈云初一定不是因为爱情才与白铠这般亲近的,或许就是看中了白铠的钱与地位,可是沈云初本身在华夏大陆的地位就不低,那就只能理解为沈云初单纯的就只是为了钱才与白铠在一起的。
人人都看上了白铠的钱,喜娘自觉虽然也很看重白铠的钱,但到底还是有一片真心在里面的,而木槿就是挡在她追求真爱之路上的一颗石头,明明木槿都与沈云初那么熟了,怎么就不能替她告诫一声沈云初呢?沈云初听与不听是一回事,可木槿首先摆明了不帮忙的这个态度就不对。
在喜娘的心中,对木槿这个人感觉是很复杂的,最初她们是在同一个员工宿舍,那个时候喜娘一人被分派去了月神庙,每个月就只能拿基本工资一万块,看着木槿在新手村玩得风生水起,那个时候喜娘其实并没有过什么嫉恨的心思。
而且那个时候的木槿,整日里像个苦行僧似的,每天就穿着一套衣服,清理干净了之后反复的穿,想来过得怕是比她还不好,并且木槿真的很不会做人,很多公司同事都会在背后怀着不屑议论着槿娘如何如何,不过顾忌着木槿的超强武力值,这话没几个人会公开说出口而已。
所有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喜娘是站在一个比较优越的角度俯视着木槿的,然而这样的优越感却随着冷枭的出现被磨灭了。先不论冷枭这个男人有多粗俗有多糙,那出手动辄百万千万的散财 劲儿,便教一大批看不惯木槿的同事心生不虞了。
论长相,喜娘自觉与木槿不相上下,论气质,只怕她喜娘更比木槿多了些书卷高雅气息,论心性,喜娘与世无争的多,并且,她也不会因为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这方面喜娘比木槿文雅多了。
可就这样一个事事都不如她的木槿,却教冷枭小心写意的讨好着,在木槿身上花的钱,那些价格昂贵的衣服,冷枭对木槿身边之人出手的阔绰,教自诩甚高的喜娘都起了羡慕之心,那个时候喜娘真是不知该骂冷枭眼瞎,还是该怪木槿贪慕虚荣不知拒绝。
所以时间一长,喜娘的心里因为不平衡就越来越扭曲,越来越觉得凭着自己这样儿的,肯定能比木槿过得更好才行。当然,这只是关于木槿这一方面,喜娘认为自己之所以会对白铠动了心,那是真情占了多数,虚荣占了少数。
梨花树下,喜娘的目光从木槿身上转了个方向,正待离去,又颇气恼的看到冷枭那魁梧高大的身影从院门外窜了进来,便不阴不阳的怪笑一声,拈酸吃醋道:
“怎么什么地方都能看见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我这里有一个隐藏任务,要做吗?报酬可是不错的。”
说完,喜娘还颇挑衅的回头看了一眼木槿,她的想法很简单,木槿如果不帮她劝说沈云初,那么她也不想让木槿好过,她也要让木槿尝尝男朋友与别的女人亲近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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