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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吓得立在一旁,一声都不敢吱。
被两个仆妇拉着的何妈,从老何身旁经过时,裂着一双眼瞪他,嘶喊:“老何……”
老何心中苦,他又能怎么办呢!
接着丁嬷嬷也从祥和堂出来,手中正是拿着那一份信。
她一看见老何,先是十分不耐烦地睨了睨他,然后便道,“这信,你亲自送去甄宅,言语中试探一翻看看,能听出什么最好,不能就算了。”
老何接过信,只顾一味点头。
丁嬷嬷转身回了祥和堂,老何片刻不敢耽误,立马往甄宅里去。
可凭他一张笨嘴,有怎么可能从甄宅的下人口中探出个所以然来呢,丁嬷嬷这么说只是顺带一说而已。
刘老夫人原信给送过去,本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什么都没问出的老何,忐忑着一颗心,回到刘府。
向丁嬷嬷汇报时,她只是“嗯”了声,并未多说什么。
刘惜之倒是看出来了,老何是个尚算忠厚的人,而他妻子何妈了,尖酸刻薄,捧高踩低,这两人的组合,就是下一个要吓的目标。
何妈被打了二十大棍子,差点没断气,软趴趴地趴在简陋的木板床上,时不时发出几声长吁短叹,在外面听起来,跟闹鬼,其实也差不多了。
老何打着个灯笼走了进来,把她照了一照,见她一脸苍白,毫无血色,吓了一跳,可因一直听到她在叹气,才略略地安心。
他把油灯点亮,又吹熄了灯笼。
手里拿了一个陈旧的罐子走了过去,“你也不要怪我,当时我已经追着你去了,可你像风一样,就飞了出去,我常叫你,做人得留一线,息事宁人,你偏偏爱跟人争个长短,如今受教训了吧!”
何妈是没力气,可耳朵听得清楚,若是能起床,她非得跟他较劲不可,可她能做的只是两眼一翻,做个死鱼状。
“来,我帮你涂个药,好得快些。”老何坐在床边。
刚涂好了药,他正想歇下,刚吹熄了油灯,紧闭的窗户就如有人在敲打一般。
他嚷了声:“谁啊?”
无人应答,以为只是风吹的,又往床上走去,没走两步,窗户又大力地拍了一拍。
老何望着摇摇欲坠地窗户,粗着嗓子问道:“谁?”
又是一声敲打。
他抓了抓头,无奈地走过去,把窗户一开,探出身子,左右四顾,什么都没有。
何妈也正好奇地转过头去,看向窗户,老何刚好转了个身,背对着窗户,忽然何妈半垂的皮抬得老高,尖叫一声,大喊:“有鬼啊……”
老何不明所以,走到何妈身边,“怎么了?”
何妈僵直着身体,抖着一只手指着窗外,“我看到了,有鬼,一直白鬼,长头发,在窗户边上飘过。”
老何将信将疑地顺着她的手指,看向窗外,一片漆黑。
就在老何正想把目光收回来,果然见一白影阴森森地在窗户边飘过。
老何大惊失色,一条腿抖个不停,最后竟瘫软坐在地上,窗户也不敢关上。
因为他们两个是看门的,所以住的地方,近刘府大门,但远离内院,所以刚才他们的尖叫声,并没把刘府的人吵醒。
两夫妻盯着一扇窗户,争着两双眼,一直到天亮。
若不是何妈身子动不得,两人必定吓得抱着一团。
天蒙蒙亮,何妈就撑不住了,倒头睡下,心里踏实地想到,天亮了,鬼就不在了。
老何还抖着两条腿,走了出去,去了祥和堂报告给丁嬷嬷。
丁嬷嬷听着老何的一番陈述,跟自己当天见的竟是一模一样,深信不疑,立马带着几个仆妇,往老何的住处探查。
可就如何妈深信的,白天,鬼就走了。
丁嬷嬷站在老何的住处,低头瞧了瞧趴在床上的何妈,房内多了如此多人,都没吵醒她,而且眼窝下好大一轮黑色,跟老何一模一样,让她不得不信,昨晚两人吓得都不敢睡。
如此想着,心里更是害怕,陡然从脚底冷到头顶。
转过身,立马往祥和堂里跑。
她告诉刘老夫人,府里接二连三闹鬼,最好找个法师来驱邪。
刘老夫人心里对神佛敬仰,对得道高僧更是敬重有加,不管闹不闹鬼,找个大师回来念念经,敲敲木鱼也是没坏的,便准了。
全大元国最好的道士在京城国师府里,最好的高僧在京城大佛寺里,国师他们请不起,大佛寺的高僧倒是可以,刘老夫人书信一封,让人快马送去给刘老太爷,信中托他请些高僧过来诵经。
虽然是远了些,但是在大户人家里,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刘老夫人前脚给刘老太爷送信,刘惜之后脚就给刘振业送信,让他暗中把缘未这个假和尚一同绑了送过来。
两方人马同时在等,等的是不同的人,但也是同一批人。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刘惜之隔个五六天便会让元一穿着白衣在府里转一圈。
刘府里人心惶惶,所以两边的和尚被迫是日夜不停地赶路。
大周氏更是深信那就是甄娘的魂魄在作祟,每天都夜不能寐,深怕什么时候被鬼魂找上。
天天拉着小周氏在敲经念佛,拿着一串佛珠在驱邪避凶。
不管府里如何传言有鬼,小周氏从始致终压根就没信过,但她面上仍旧装得十分地害怕,尤其是在刘二老爷跟前,小鸟依人地依偎着他,就是想得到他全身心的爱。
可刘二老爷自从得知那天是甄娘的忌日,又加上连日来的闹鬼,他竟和大周氏想到一块去了,以为这是甄娘的鬼魂,一直怨念不散。
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鬼魂怎么不来找他呢!
他没像大周氏那般害怕,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无愧于天地,不惧于鬼神。
只是偶然失神,便会跑到柳林居去,看一看那柳树,看看那盛开的花儿。
当然见到刘惜之时,免不了得跟着训上一番话,心里很想问她,你娘来找过你没,可只是发一会呆,人便又离去了。
在刘惜之心里,他跟失心疯已经画上了等号,所以也不甚管他,随他自由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