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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面广告第一部分的拍摄早已结束,但李承贤一直逗留港岛,时时刻刻打听着孙九霄的行程,以五花八门的借口约见孙九霄。
吃饭饮茶,打球玩牌,全方位无死角的轰炸着孙九霄的神经,尤其是在金俊浩口中得知孙九霄怒撕刘俊风一事后,更加狂热了。
简而言之,孙九霄不拘一格的审美观念和事无巨细的审美态度,使其深深折服,如果不是挂着国际著名广告导演的名号,李承贤甚至想投到孙九霄名下去工作。
终于,借着今天探班的机会,李承贤再次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孙九霄,一见面就拉着孙九霄的手,家长里短,嘘寒问暖。
孙九霄倒是没有受宠若惊,总结起来他在港岛见过的人只有两种,要么将自己高高捧起,要么对自己恨之入骨,目前看来还是前者居多。
新加盟的男主角程立雪,表现着实不错,金俊浩这样出了名的刻薄导演都对其赞誉有加,当然其中是计算着孙九霄的面子。
“孙先生,你来了。”
金俊浩看到孙九霄后,干脆利落的站起身来,“看看吧,最近几天整体感觉很不错,整个本子已经完成了60%,再有最多一周就能杀青。”
夸夸其谈,洋洋洒洒,金俊浩怎会不知道孙九霄来此地的目的,大手一挥,“好了,暂时就到这里,休息十五分钟开始下一场。”
片场里紧绷的精神瞬间松懈下来,水笙蹦蹦跳跳的就来到孙九霄面前,“哥哥!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看我的呢,还是来找伶姐的?你忙完了么?伶姐说你最近好忙好忙的……”
看得出来,小丫头几日不见孙九霄,想念得紧,恨不得把千言万语一股脑倒出来。
“忙完了。”孙九霄揉着小丫头的脑袋,心生怜爱。
“那你以后每天都来么?”水笙怯生生的问着。
或许说是提议,她能依赖的人本就不多,刘伶又时常忙碌,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褪掉了镜头前的国民美少女光环,生活里的她还是需要呵护。
可能是投缘吧,使孙九霄第一次在雷州SR酒吧看到水笙后,就喜欢的紧。
而在水笙心里,孙九霄也是为数不多被认可的亲近之人。
“好啊。”孙九霄绝找不到理由拒绝这可爱的美少女,这也是他留在港岛的最后一件事。
离家多日,孙九霄思念着雷州的一草一木,思念水园,思念谢婉儿,甚至也想着那个亦正亦邪的白清扬。
“拉钩!”
孙九霄哭笑不得,不过对于水笙来说,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很是受用,勾过手指后便笑的更开心了。
程立雪站得不远,略显筹措,见孙九霄看向了自己,才搓着手走上前来。
“孙先生,最近我对叶天士这个角色有很多揣摩经验,您给指点指点?”程立雪说着,就从背后拿出一个皱巴巴的本子。
“好!”孙九霄倒是乐意。
他担任此次《医痴》拍摄组的现场指导,并未签订协议,其实孙九霄也不缺这块八毛钱的劳务费,只是想在将第一个中医形象推向荧幕的时候,亲自参与一番。
内心的肿胀感,好似创作者灵思喷涌的时刻,时至今日孙九霄已经忘了自己为何要致力于光复中医,只是依稀记得是跟某人的约定,冲动在演变成不可推卸的责任以后,这一切的源头,那始作俑者反而不重要了。
“是这样的。”程立雪面色一喜,急忙说道,“后面有一场,叶天士在皇宫的大戏,除了面临不可攻略的顽疾之外,还有太医院的刁难,宫斗的勾心斗角……”
程立雪正洋洋洒洒,却在这时,狄娜领着一人走了过来,“孙先生,找你的。”
“他是谁?”孙九霄瞥了一眼。
在狄娜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人,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略显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交集与彷徨,多半是有急事。
“周家来的。”狄娜咬咬嘴唇,介绍道,“这是周比利先生家的公子。”
“知道了,带他去休息室等我。”
孙九霄摆摆手,并不在意,转而看回程立雪,“你继续。”
程立雪混在港岛娱乐圈,自然知道周家是怎样的庞然大物,听过周比利这如九天雷霆般的名字,他早知道孙九霄交际广泛位高权重,却不敢想象已经是港岛顶级的圈子。
“孙先生,您先忙,我这没什么。”程立雪心中震惊不已,连连摆手。
“孙九爷,我这边是急事,我……”周比利的儿子也附和起来。
谁知刚刚说了半句话,就被孙九霄伸手打断了,“去休息室等我十分钟。”
“可是……”年轻人明显还想争取,在看到孙九霄那不容置疑的表情后,蔫了下去。
“你,继续。”孙九霄指了指程立雪。
“好……好的。”程立雪受宠若惊,赶紧长话短说,“我就是想听一下您的意见,叶天士在这一段戏里,要表现出一个怎样的形象呢?”
“这个啊。”
孙九霄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如果是我,一定是谁当在面前就干他丫的,但这是叶天士,虽然当时他已经是杏林高手,却还是一介布衣,以一介布衣直面天子,虽说叶天士也是有几分傲骨的,但那个年代的人,首先敬畏是少不了的。”
“哦,敬畏。”程立雪赶忙记下这些关键字眼。
“其次,叶天士的医术在那个时代,太医院中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只有王院令,给皇亲国戚看病的太医自然不肯屈居在其下,叶天士的境地,就是匹夫无罪。”孙九霄紧接着说道。
“怀璧其罪,懂了!”程立雪眼前又是一亮。
“所以在这段戏里,着重表现的并非是那神乎其技的医术,而是一介布衣被卷入权贵争斗中的无奈,所以这件事也促使了叶天士最终归隐山林,无名终老……”孙九霄越说越是心寒,仔细想想,这跟自己的境地简直一毛一样。
孙九霄的存在,触动了专家医疗组的切身利益,纵使没有直接纠纷,他们还是纷纷跳出来找孙九霄的麻烦。
前不久的江南斗医,照例说专家医疗组也会站出来插一脚,却不知是谁在背后化解了些许,给孙九霄免去了不少麻烦。
若是如此看来,张春秋请孙九霄入京为那高官治病,反而不是一件好事,京城的专家又怎能容得下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子耀武扬威?
“原来张春秋的杀招在这里。”孙九霄失神片刻,后知后觉。
“怎么了?”程立雪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什么。”孙九霄断然摆手,“先就这些,你消化消化,传奇的人生是不能口述的。”
程立雪点头,念念有词,摇头晃脑的走开了。
孙九霄回过神来,就发现水笙正气鼓鼓的看着自己,虽不知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但被可爱的美少女这么看着,是个人都会觉得理亏。
“去吧去吧,你们总是这样。”水笙哼了哼,也不知是真气还是假气,把头一歪便不再理会孙九霄。
“好了,别闹了。”孙九霄如释重负,心说原来是这茬,又是一阵哭笑不得,“阿木你留在这里陪着小丫头吧,阿乐你跟我去看看。”
“好的。”
阿木也是极少看到孙九霄被人为难成这样,心中窃喜,梳理着水笙的秀发,“水笙,姐姐跟你讲江南斗医的故事好不好?”
“听过三遍了!”
“那寿宴斗毒呢?”
“五遍了。”
“……”
最终两人敲定,要再听一遍江南斗医,孙九霄逃也似的赶到休息室,见到了周比利的儿子。
与港岛的传奇周比利相比,这小子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起码一眼看下去只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公子哥儿,连富二代必备的嚣张跋扈都没有,屁大点儿事都给急哭了,看来是天要注定周比利气运衰竭。
“说吧。”孙九霄示意乐少关好了门,这才问道,“你爸让你来干什么?”
“他让我来请您出手救他。”
“我只会治病,怎么救他?”孙九霄笑道。
“他请您潜入望月山庄,救醒我爷爷,到时候他会出面处理一切问题。”
“潜入望月山庄,谈何容易。”孙九霄起身,背着双手,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化解相思子奇毒,更是困难。我没把握。”
说到这里,孙九霄话锋一转,“看来,你爸已经被完全控制了,你又是怎么把消息带出来的?”
周景山既然有意清理周家,必定封死了周比利所有生路,却让这小子跑到自己面前求救,孙九霄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蹊跷。
“我在加利福尼亚,昨天晚上我接到福伯的电话,是他告诉我这些的。”
周比利的儿子说罢,筹措再三,开出了价码,“福伯说,我爸爸让我告诉你,只要你做成这件事,周家一半的生意他愿与你共享。”
“我不要这个。”孙九霄伸出食指晃了晃,“我要周洪涛手下的一条线,就是他向华南输送医疗器材的那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