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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气息锁定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出手之间无法先于前敌,那就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在敌人的掌控之下。且其最严重的后果,还不在于出手速度将慢上一拍,而在与对方将在自己的弱点和脆弱部出击。
高手相争,这一刹那的差异,那就是死亡!
韩如风、席如雨自然不甘。
“锵!”
风刀一正,立即就生出一股凌历无匹的刀气,然后刀气不断瀑涨,速度远超吕凉剑上的流光。且在刀气涨到最顶点的时候,在这一瞬间,韩如风长刀劈出,几化作一道长虹,耀眼的刀芒直斩向吕凉脖颈。
“嗡!”
雨剑震响,席如雨手中的利剑也不落后半分,万千剑芒遥遥笼罩了吕凉全身。
风刀着一,雨剑就会着众。刀剑合击,一缺一补。
吕凉眼睛精芒一乍,就像爆闪出无数道闪电,掣剑轻点!
一次毫无花哨的相撞,韩如风立马虎躯巨震,身子犹如一只树叶样儿远远荡抛出去,眼神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已手中的风刀!
一道细微之极却又明显至极的裂痕在刀身与吕凉剑尖相击处,直接向刀柄延伸了近乎一尺!三分之一的刀身裂痕,这风刀要是在与别的兵器相碰一下,怕就是一柄短刀了。
神志都呆了,至极的惊骇令韩如风都无暇去想自我那沉重的内伤,在刀剑相交的一刻钟,吕凉霸道、犀利,充斥着不可阻挡意味的剑气直接就冲入了韩如风的体内。
从手臂一路直冲到胸口,就像是激光穿透土墙,韩如风倾力调集的内力被剑气一一洞穿,直到胸口处才因力有不及而消退。
但是此刻的韩如风,右臂经脉已经尽数崩坏,胸口的撞击让他连喷了三口血,才平复下激荡。如此此时让他褪下外罩,外人就可以清晰地看到,似雪的白衣下,右臂的细棉中衣已经尽数被鲜血给染红。
经脉的崩坏,令韩如风右臂的诸多毛细血管纷纷炸裂,一层血浆包裹着右臂。
但韩如风应该庆幸,无坚不摧的剑气距离他的心脉只差上五指的距离,如果不是席如雨的拼死进攻吸引了吕凉,只要吕凉再多用上一分的内力,现在的他就是一具死尸了!
剑芒如密集的雨点打向吕凉周身,除了没有密密叠叠的剑影,这一招像极了吕凉的第一剑。可是,画猫不是虎,吕凉的第一剑能以一敌三,不坠半点下风。席如雨的这一剑却只换来了吕凉的翻腕一削!
一道如萍的波光在密集的雨点中划过,泼天的雨幕被一分为二,然后,然后就是雨点的消融,和席如雨弹似的弹飞。
阴魂真君动了,一双鬼爪上下翻飞,而不是快若流星一样的坠下。重重的爪影扯起了一道似乎为是虚幻一样的黑幕,罩向吕凉。
“不愧是阎魔中人,若能跨出那一步,当是自己的劲敌!”吕凉却没半点看轻阴魂真君的这一击,境界迈入先天宗师层次,已经到了‘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境界,被偷袭是不可能的。
阴魂真君即使趁着吕凉收拾黑白刀剑的机会下手,那也是在吕凉的‘注视’下出的手。化为阳谋,而不是阴谋。
这种情况下,倾力而为,做一锤子买卖是很多人的选择。但这一锤子买卖真的能把吕凉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吗?完全没有可能。
最多是使吕凉受点小伤,可付出的代价却可能是吕凉迅若雷霆的回首一击。到时候自己要退也变得难了!
可是现在了,虚领顶劲,气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仰之则弥高,俯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
将自己处在了先机之地,一个武力100点的人,抢了武力100+者的先机,这种情况下,前者如还不能有所实质‘战果’,那就可以拍拍屁股跑路了。
而用一个武力95+的高手来换取这一个先机,值不值呢?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反正阴魂真君是认为值。
“铛铛!”如金铁一样坚硬的指甲敲在了吕凉长剑的剑脊上,千钧重力压下,长剑却纹丝不动,继续向虚空中刺去。
黑灰色布袍一闪,阴魂真君脚下步法逆向而去,原本要去的地方被一柄剑先行抢去了,他只能变动步法了。
另一支手,锋锐如刀的指甲从吕凉身上的青衣上划过,没有传来半丝布衣撕裂的声音,阴魂真君有的只是指甲划过琉璃盏的感觉。
“铛铛,铛铛!”
一串雨打芭蕉叶的密集金铁奏响,黑夜中甚至都现出了几粒火花。虚虚实实,翻转不定,忽忽悠悠,举重若轻。《幽冥鬼爪》,阴魂真君实是修炼到了极处。但吕凉的剑更快更准!
他似乎眼睛上固化了‘洞察’,阴魂真君打出了二十八爪,与剑相交了二十五下。
自从当初阎魔之变,阴魂真君流落江湖开始,二十多年了,他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指甲毕竟是指甲,是长在自己肉里的,它们不是铁!
十指,生疼生疼。
收剑望着阴魂真君左右挟人离去的背影,吕凉眼睛里泛起了浓烈的杀机。但是,这不急于现在一时。
抬头望着远处灯火大亮的南城门,吕凉飞身而去。
二十八抓后,交手结束。阴魂真君先一步得来的先机尽数丧失,十指欲折的他不敢再战下去,抓起黑白刀剑就飞鹰似的离去。
这番交手没有第一次时的‘大气’,只有‘当啷、当啷’,没有一声‘轰轰,轰隆!’。但是到了天亮人就会发现,吕凉、阴魂真君二人周旋的这三五丈范围内,原本被人踏的结实无比的土路眼下像是被牛犁深耕过了一样。连笼罩范围之内的座椅、草棚木柱都变成了长短不一的木条,切口平整光滑。
“恶徒,逆贼!竟然敢连你都谋算,咳咳,咳咳……”
鲜血从姬钊口中咳出。一旁太医连忙上前拍着他后背,“王上,气不得,气不得,您消消气,消消气……”
“孤王的太子,太子——”才喝下了一碗百年老山参熬成的补气汤,姬钊一股子虚火撑着,怒极下怎会听太医的。
“招王长孙见孤,给孤王侍疾!”又咳了两口血,气喘吁吁的姬钊才平静下心头的愤怒。瞟了一眼边上的石一清,下令道。
“奴婢遵旨!”石一清不敢疏忽,时刻盯着姬钊的一举一动,立刻上前领旨。他在云琴面前都敢称‘老奴’,可在姬钊面前,哪里有一丝‘老’字的矜持。
东宫。
夜色深深,往日早该熄灯了。但今日里却还是灯光大亮。
“太子妃,虎贲营那里传来话,只要王长孙‘正’得大位,虎贲营必听命而行。”
在石一清赶来东宫的时候,云琴也等来了今夜里自己需要确定的最后一句话。总算是之前的功夫没有白费,李延入了自己‘彀’中。
“好,你下去吧!”挥退那侍卫,云琴一直板着的连柔软了下来。北平城中虎贲营的影响举足轻重,有他们加入,可能都用不了动用薄刀岭两万骑军,自己就能弹压下北平城里一切的骚动。
不过,“哼!”冷冷的一声笑,祝彪、李延等东宫一系的掌兵之将在云琴心头一一闪过后,念头停留在了李延这个名字上。
真的是说来很可笑,本来预备的给祝彪用上的手段,先用在了这个外表粗鲁的虎贲中郎将的身上。两名娟洁秀丽的在籍宫女成了他的房内人,他也真的色胆包天,吃干摸净后接回家了去!
如果不是以前记录的有这人的‘真性情’,自己还真会以为他是个色迷心窍,胆大妄为的人。而实际上,却是一个粗中有细,审时度势,顺着杆子往上爬,主动想跳进东宫这条船上。而究其原因,盖不过是祝彪自身加薄刀岭两万铁骑的吸引。
在外人看,有祝彪依之为助力,四位王子就是联手也翻不了天的。而更重要的是,汉王明明知道这一点,却始终把祝彪留在薄刀岭,那分明就是要他给王长孙保驾护航的。
自己还为之失去了两个精挑细选了良久的棋子,鲜花插在牛粪上,自己也失算了一朝。先前,怕是只要主动地向他招一招手,李延就会屁颠屁颠的自己跑上来。真可惜了那两个美人!
福宁殿。
“近来朝廷又遭了什么难没有?”
决定招王长孙侍疾后,姬钊忽然轻松了好多。终于决定挑明了这档大事了,姬锟他们要聪明,现在收手也就是了。国家多艰,贼子多恶,北汉经不起大的震动啊!
吕凉眼中此刻也闪过一抹惊疑不定的神色,犹豫了。好稀罕,多久都没有过的事情。
他最终决定不说,可惜,殿内的人不是只有他一个。当吕凉出宫巡察的时候,姬钊将眼神盯向了太医和身边的太监。
为君王者疑心无不见重,自己病重的时候最怕别人在这时对他欺上瞒下。他与吕凉相交大半生,清楚知道吕凉是什么性格,适才吕凉眼神中的惊疑令他大生疑心,这才又催着太医、太监们禀奏。
“什么?中山国焉敢如此?”
怒发须张,姬钊对朝政艰辛本是有准备的,但听到的禀报实在是远远超过他的心里承受能力。
中山国,这是赤luo裸的朝自己背后捅刀子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