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勾结

堂皇的荒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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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勾结

    【6】勾结

    这施家饭店大约是经营了有些年头,铺面很大,楼上楼下。店里靠墙摆着酒缸瓦罐,青砖地白灰墙。

    姚梵在包间里坐定,看这全木质的包房虽然陈设简陋,倒也干净。

    他点了一桌好菜,便安心地等着,没等面前的茶凉,就听见包房外有人说“就是这里。”

    姚梵听得明白,那是孙府家人的声音。

    接着就听见孙茂文的声音:“让姚兄久等了。”

    姚梵立刻从椅子上站起,一撩布帘迎出门外作揖,说:“哪里哪里,孙大哥公务繁忙,我等您是应该的。”

    孙茂文对姚梵的礼数还是满意的,他停步拱了拱手,指着身后二人给姚梵介绍道:“这位是青岛口海关巡检刘子铭刘大人,这位是胶州守备韦国福韦大人。

    姚梵见二人一文一武都是胶州有实权的地头蛇,便学着电视剧里的动作给二人作揖,那二人礼貌的抬手还礼,于是四人落座。

    孙茂文落在首座,清了清嗓子,简单介绍了一下姚梵。接着饭店把姚梵前面点的席面流水价端了上来,四人交杯换盏地扯了些闲篇。

    酒过三巡后,大家的自我介绍也已经完成,互相熟络了。

    胶州守备韦国福大手握着酒杯,对姚梵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这位姚兄是海外回来寻祖,却平白吃了我手下兔崽子一棍,这杯酒,我给兄弟赔个不是。明儿个校点时,定要军棍伺候那些瞎了眼的蠢才。”

    姚梵举起酒杯,诚挚地道:“韦大人体察下情,心怀百姓,在下不敢当。那犯错的士兵也是忠心办事,还请大人不要责罚他们。”说罢一饮而尽。

    海关巡检刘子铭是个干瘦的中年人,操着一口南方话,他眨着眼对姚梵道:“据说姚兄的家族遍布泰西诸国,熟知洋务,今后要在咱们胶州做生意?”

    姚梵老实地应道:“确实如此。”

    刘子铭见姚梵不上路,便直接挑明了说:“那姚兄将来是打算走洋关呢?还是走常关?”

    姚梵懵了,他完全不知道这其中是个什么个道道。

    孙茂文放下筷子,晃着头对刘子铭解释道:“他姚家以前是在泰西诸国间做买卖,从来不曾回国,这次只派姚兄一人回来寻祖访宗,对大清国的事情并不知晓。”

    刘子铭点点头,一捋颚下稀疏的胡须说:“那不要紧,我说与姚兄知道便是,是这样,国内海运,走常关,交船钞货税,也就是各项厘金、港捐、牌费、泊税。至于海外货物则要走洋关,那是英国人赫德管,与我大清第6章勾结

    自管的常关没有干系。”

    姚梵醒悟过来,问道:“哪个便宜呢?”

    刘子铭分别望了望孙茂文和韦国福,见二人含笑吃菜,便笑着对姚梵道:“那洋关苛刻,申报、查验、征税、复核各项事端繁琐的紧。不过按理说,洋货都要走各个通商口岸的洋关。即使在通商口岸报了关的,转来胶州港上岸,亦是走胶州港的洋关报税。”

    姚梵陪着笑道:“我的轮船要是不在几大通商口岸报关,直接来胶州走常关,刘大人可有办法么?”

    说着,姚梵解开马褂脱扔在一边的椅子上,穿着一身笔挺西装微笑注视着刘子铭。

    刘子铭眼睛一亮,心说这二鬼子确实精明,孺子可教。笑道:“广州江苏各港,多有不忿洋关苛厉的义商,大船泊于海上,以小舟入常关,各地常关哪里知道那是洋货,也是照入无误的。货物也无需停放洋关的关栈等候报关费时费心,只是直接往内陆运去便是。唉,只苦了我等常关,哪里知道会凭空多出这许多公务,可谓是帮洋关省了不少耗用,却出力不讨好。”

    姚梵强忍心中大笑,否则当真是要把嘴里的酒喷在刘子铭的脸上了。

    “一个**裸的走私官员,亏还有脸说的这么体面,真也算无耻到家了。”

    当然姚梵嘴上还是很体面地道:“既然如此,我姚家的货物,也希望走刘大人辖下常关。只是这样一来,凭空的给大人添了许多琐碎事务,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报答三位大人。”

    刘子铭笑的像是个老狐狸,两眼眯缝成一条线,掌心向上攥着手指道:“哪里哪里,为国分忧,何累之有啊,哈哈哈……”

    姚梵心想,如此倒是好赚头。那洋货偷偷走常关入境,能少交一点关税当然好。而那常关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放进走私货。至于那按照国内海运货物标准收的关税,自然也是不会算进公簿,全部落了官员的口袋。

    三人见姚梵识趣,顿时兴致高了起来,再三举杯共饮后,开始询问姚梵一年有多少货物、什么种类。

    姚梵琢磨了一下,答道:“什么都有,布料、钟表、白糖、铁锅,林林总总杂七杂八的。总之,一年几万箱总是有的。”

    刘子铭点头道:“若你走通商口岸,那是值百抽五,虽然之后运往各地海港洋关,复关不收税,但值百抽五,已是很高了。”

    姚梵道:“可是各地洋关只要疏通好了,像是生丝之类,两包并成一包,也是有的。”

    刘子铭摇头,训导姚梵道:“还是常关方便,虽然诸般捐费名目多了,可大都是定第6章勾结

    税,论船而算。于货值相较,百中取一罢了。再加上百中取二的常税,怎么说也不超过三分。总是要比值百抽五的洋关来的划算。”

    姚梵点头道:“那是那是,今后还请诸位大人多多提点晚辈。”

    四人既然已经把话挑明,暗中勾结了,便交杯换盏的寻醉。喝的兴起,孙茂文建议大家吟诗助兴,为海外游子接风洗尘,体验大清以文载道的盛世文风。刘子铭对此颔首认同,韦国福不置可否,但显然也不怵这一出。

    姚梵心说这是要给老子显摆他们的功名啊,官阶虽低,可到底还是浸淫了许多年酸文,若是不时时拿出来秀一下文化,这几位岂不白读了十几二十年圣贤书。

    孙茂文摇头晃脑的先来了一首五言,

    石肥春水明,

    墙长夏草瘦。

    岑中人归来,

    贺我大清寿。

    众人唱了声彩,姚梵也对孙茂文刮目相看,“原来这清朝的官员文学水平不赖的啊。”

    接着刘子铭依旧是摇头晃脑,跟着来了个七言,

    八仙过海此水秀,

    齐鲁风光馆阁清。

    走马观花人不见,

    云拂香照杜康稠。

    于是众人又唱了声彩,姚梵挺佩服地想“这些官儿虽然**,但一操起文字功夫,果然都是好底子。”

    轮到韦国福,他略略思索一番,也学着二人摇头晃脑,吟了个打油诗。

    提督点缺乐开怀,

    走马上任到蓬莱。

    不求名来不求进,

    千里为官只为财。

    姚梵之前两首诗听下来后深感这年头的文人着实厉害,几十年的故纸堆里泡下来,区区诗文小道伸手就来。

    可听了韦国福这诗后,姚梵几乎要把嘴里的小菜喷出来,连忙扔了筷子,涨紫着脸,一味的拍手掩饰。好不容易强咽下嘴里的炒猪肝,方才喊出一叠声的好来,声音大的几乎要撑破屋顶。

    孙茂文暗暗叹气,对韦国福的粗鄙无文深为不省,但口里却反其道而行,大赞道:“好!韦兄不愧是将军气魄,爽利痛快,一句话道破这官场天机。”

    刘子铭心说这孙茂文纯属吃多了撑的,你要韦国福这个武人吟诗,岂不是等于肥猪拉磨,这下可是把咱两的脸面也丢了一半去。

    刘子铭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对姚梵道:“姚老弟,你久在泰西,想来家学也是渊源的,不知学了多少我天朝母国的礼乐文化?你在西洋,每日里受洋文熏陶,定是有新意的。你且不用拘泥韵脚第6章勾结

    ,便在此试一首,为兄不才,可以帮你点拨一二。”

    孙茂文捋了下胡须上沾的酒,慢悠悠地道:“正是如此,姚兄年轻,在这道德文章上还大有前途,将来再捐个官,更是上可光宗耀祖,下可沟通士绅,因此这诗书一道,平日不可不多加锤炼。”

    姚梵哪里会作诗,那平仄韵脚,没有十几年的浸渍,断难做的好。他想来想去,觉得要想不丢人,也只好剽窃篡改一首了。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胶州湾外打鱼船。

    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一首太祖的《浪淘沙-北戴河》,被姚梵改了三个字成了《浪淘沙-胶州湾》,可这词的气象却哪里是三个字能改得了的!

    韦国福听罢当先大喝了一声“彩”,说道:“我虽做不得好诗词,可还是听得出好赖,姚兄这首词大气,当是绝好的。”

    刘子铭捻着胡须赞道:“好词,好词,把我胶州气象说的透了,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妙啊!当真如同亲见了这胶州大海一般!姚老弟果然是饱读诗书、家学渊源啊。”

    孙茂文心中却是一惊,收了收醉意,借着举杯的功夫,定睛打量姚梵,心想:“魏武挥鞭……换了人间……此子好大的口气!他日此子若是为官,前途不可限量,若是为患……那……。”

    想到这里,孙茂文先是一个冷颤,随即立刻嗤笑了一下自己:“此子商贾之家出生,诸事言利而已,纵然词中有滔天之志,不过是盼得富甲天下罢了,我这番心思,却是多虑耳。”

    想通了此节,孙茂文举杯,将姚梵适才吟出的浪淘沙用中平之气当众复诵了一遍,把酒一饮而尽,啧啧的赞道:“好词!好词!我等有幸结识姚兄这样的青年才俊,当真痛快。

    依为兄说,姚兄有这样的锦绣底子,便是去考个举人也够了。王子安曾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为兄今天能结识姚兄,实在是应了这话,我心里高兴,这杯酒我干了。”

    姚梵亦谦逊的微笑举杯,一饮而尽。

    可是他低头一想,心里恻恻起来。

    “姚梵你这是作死啊,怎么不用脑子!这词中曹操都出来了,阿瞒的发家史……还有谁不知道吗?

    这词里还念叨神马碣石遗篇……萧瑟秋风……洪波涌起……日月星汉……你是要作甚?

    最无脑的是那句“换了人间”……

    险啊!……这要是搁在乾隆等第6章勾结

    朝,自己有八个脑袋也不够文字狱砍的。幸好这一桌都是‘千里为官只为财’的晚清小地方的小官吏,不然自己真是现作现死!”

    想到心惊肉跳处,姚梵不禁暗暗擦汗,连忙岔开话题:“小弟我也是行船中看到咱胶州海天寥廓奇美,在咱大清治下,宇内升平。兼之今日,我姚氏漂泊百年,终得回到家乡,有幸与诸位父母官一席宴饮,实在令我心神荡漾!方此际会,发此感慨,三位大人谬赞了。

    要说我这散词,比起三位大哥作的好诗文,实在是不值一晒,不值一晒!来来来,我给大哥们敬酒!”

    三人大笑,连说姚梵过谦。第7章春眠堂

    【7】春眠堂

    这番吟诗完毕,孙茂文命店家取出纸笔,他亲自把四人今天的诗词抄录了一遍。

    随后四人复饮了几壶,姚梵又问了孙茂文建设仓库的手续,孙茂文拍胸脯的对姚梵做了保证,表示有他在,这种小事完全没问题。

    酒酣菜罄后,韦国福便建议去找些乐子耍耍,孙茂文和刘子铭也纷纷表示此事风雅,可以一行。

    姚梵回想起白日里于路边见到的野娼,那副红脸蛋和卖笑德行,不由得背心发凉。可他也知道,这种时候对于这种事,那是万万不能推脱的,须知,这也是交好大清官员的不二法门。不管你是真清高还是假清高,这个时候决不能装逼摆出矫矫不群的架势,那样是一定要与别人生分的。自己这时候断不能作这般的傻事。

    于是四人前后逶迤一线的出了施家饭店,姚梵在后面结了账,出门就看见孙茂文和刘子铭上了轿子,韦国福骑在马上指着后边对姚梵说:“姚兄便骑那匹马。”

    姚梵虽然没骑过马,但是看着这马这般矮小,倒也不怕,便跨上了这匹瘦小如驴的矮马,使劲抓着缰绳,壮着胆子催将上去,落后一个马头与韦国福并辔而行。这矮马性子极好,慢吞吞肉木木的,看来是调教的相当驯服。

    大约是觉得新辟了财路,韦国福今天着实是喝的不少,他骑在马上面朝姚梵,兴致勃勃的道:“姚兄有才气,有财路,你韦哥着实欢喜你,今后兄弟在这胶州城,若是有遇着甚么不开眼的货色,便只管找来守备营衙门,你韦大哥与你摆平。”

    姚梵诺诺的应了,心知这些官员的应承最不可靠,倘使来日真要找他办事,到时少不得还是要花银子打点,不过话又说回来,有这层关系在,总比没有人情要来的强些。

    一行人很快来到城北的一处僻静街坊,只见那门前挂着两盏不大的红灯笼,上书春眠二字。姚梵心里暗叹,觉得古人雅致,若是此处挂上欢乐洗头房、幸福足浴城、倍爽飙歌厅之类的牌子,自己不免要把刚才喝的酒吐一半出来。

    姚梵借着酒劲点评道:“春眠不觉晓,果然应景。”

    孙茂文下了轿,施施然的腆着肚子向里走,一边走一边得意地笑道:“办这风雅之事自当是越风雅的所在越好。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可这春眠堂的女子,教养谈吐不是路边黄鱼野鸡可以比的。

    海关巡检刘子铭见姚梵愣神,卖弄知识道:“姚兄久居海外定不知晓,我大清百姓管那路边站着的大脚妓女叫作黄鱼,管那租了房子开门挂牌子卖自己的流娼叫做野鸡,那些都是下第7章春眠堂

    【7】春眠堂

    这番吟诗完毕,孙茂文命店家取出纸笔,他亲自把四人今天的诗词抄录了一遍。

    随后四人复饮了几壶,姚梵又问了孙茂文建设仓库的手续,孙茂文拍胸脯的对姚梵做了保证,表示有他在,这种小事完全没问题。

    酒酣菜罄后,韦国福便建议去找些乐子耍耍,孙茂文和刘子铭也纷纷表示此事风雅,可以一行。

    姚梵回想起白日里于路边见到的野娼,那副红脸蛋和卖笑德行,不由得背心发凉。可他也知道,这种时候对于这种事,那是万万不能推脱的,须知,这也是交好大清官员的不二法门。不管你是真清高还是假清高,这个时候决不能装逼摆出矫矫不群的架势,那样是一定要与别人生分的。自己这时候断不能作这般的傻事。

    于是四人前后逶迤一线的出了施家饭店,姚梵在后面结了账,出门就看见孙茂文和刘子铭上了轿子,韦国福骑在马上指着后边对姚梵说:“姚兄便骑那匹马。”

    姚梵虽然没骑过马,但是看着这马这般矮小,倒也不怕,便跨上了这匹瘦小如驴的矮马,使劲抓着缰绳,壮着胆子催将上去,落后一个马头与韦国福并辔而行。这矮马性子极好,慢吞吞肉木木的,看来是调教的相当驯服。

    大约是觉得新辟了财路,韦国福今天着实是喝的不少,他骑在马上面朝姚梵,兴致勃勃的道:“姚兄有才气,有财路,你韦哥着实欢喜你,今后兄弟在这胶州城,若是有遇着甚么不开眼的货色,便只管找来守备营衙门,你韦大哥与你摆平。”

    姚梵诺诺的应了,心知这些官员的应承最不可靠,倘使来日真要找他办事,到时少不得还是要花银子打点,不过话又说回来,有这层关系在,总比没有人情要来的强些。

    一行人很快来到城北的一处僻静街坊,只见那门前挂着两盏不大的红灯笼,上书春眠二字。姚梵心里暗叹,觉得古人雅致,若是此处挂上欢乐洗头房、幸福足浴城、倍爽飙歌厅之类的牌子,自己不免要把刚才喝的酒吐一半出来。

    姚梵借着酒劲点评道:“春眠不觉晓,果然应景。”

    孙茂文下了轿,施施然的腆着肚子向里走,一边走一边得意地笑道:“办这风雅之事自当是越风雅的所在越好。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可这春眠堂的女子,教养谈吐不是路边黄鱼野鸡可以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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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四人复饮了几壶,姚梵又问了孙茂文建设仓库的手续,孙茂文拍胸脯的对姚梵做了保证,表示有他在,这种小事完全没问题。

    酒酣菜罄后,韦国福便建议去找些乐子耍耍,孙茂文和刘子铭也纷纷表示此事风雅,可以一行。

    姚梵回想起白日里于路边见到的野娼,那副红脸蛋和卖笑德行,不由得背心发凉。可他也知道,这种时候对于这种事,那是万万不能推脱的,须知,这也是交好大清官员的不二法门。不管你是真清高还是假清高,这个时候决不能装逼摆出矫矫不群的架势,那样是一定要与别人生分的。自己这时候断不能作这般的傻事。

    于是四人前后逶迤一线的出了施家饭店,姚梵在后面结了账,出门就看见孙茂文和刘子铭上了轿子,韦国福骑在马上指着后边对姚梵说:“姚兄便骑那匹马。”

    姚梵虽然没骑过马,但是看着这马这般矮小,倒也不怕,便跨上了这匹瘦小如驴的矮马,使劲抓着缰绳,壮着胆子催将上去,落后一个马头与韦国福并辔而行。这矮马性子极好,慢吞吞肉木木的,看来是调教的相当驯服。

    大约是觉得新辟了财路,韦国福今天着实是喝的不少,他骑在马上面朝姚梵,兴致勃勃的道:“姚兄有才气,有财路,你韦哥着实欢喜你,今后兄弟在这胶州城,若是有遇着甚么不开眼的货色,便只管找来守备营衙门,你韦大哥与你摆平。”

    姚梵诺诺的应了,心知这些官员的应承最不可靠,倘使来日真要找他办事,到时少不得还是要花银子打点,不过话又说回来,有这层关系在,总比没有人情要来的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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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梵借着酒劲点评道:“春眠不觉晓,果然应景。”

    孙茂文下了轿,施施然的腆着肚子向里走,一边走一边得意地笑道:“办这风雅之事自当是越风雅的所在越好。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可这春眠堂的女子,教养谈吐不是路边黄鱼野鸡可以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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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四人前后逶迤一线的出了施家饭店,姚梵在后面结了账,出门就看见孙茂文和刘子铭上了轿子,韦国福骑在马上指着后边对姚梵说:“姚兄便骑那匹马。”

    姚梵虽然没骑过马,但是看着这马这般矮小,倒也不怕,便跨上了这匹瘦小如驴的矮马,使劲抓着缰绳,壮着胆子催将上去,落后一个马头与韦国福并辔而行。这矮马性子极好,慢吞吞肉木木的,看来是调教的相当驯服。

    大约是觉得新辟了财路,韦国福今天着实是喝的不少,他骑在马上面朝姚梵,兴致勃勃的道:“姚兄有才气,有财路,你韦哥着实欢喜你,今后兄弟在这胶州城,若是有遇着甚么不开眼的货色,便只管找来守备营衙门,你韦大哥与你摆平。”

    姚梵诺诺的应了,心知这些官员的应承最不可靠,倘使来日真要找他办事,到时少不得还是要花银子打点,不过话又说回来,有这层关系在,总比没有人情要来的强些。

    一行人很快来到城北的一处僻静街坊,只见那门前挂着两盏不大的红灯笼,上书春眠二字。姚梵心里暗叹,觉得古人雅致,若是此处挂上欢乐洗头房、幸福足浴城、倍爽飙歌厅之类的牌子,自己不免要把刚才喝的酒吐一半出来。

    姚梵借着酒劲点评道:“春眠不觉晓,果然应景。”

    孙茂文下了轿,施施然的腆着肚子向里走,一边走一边得意地笑道:“办这风雅之事自当是越风雅的所在越好。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可这春眠堂的女子,教养谈吐不是路边黄鱼野鸡可以比的。

    海关巡检刘子铭见姚梵愣神,卖弄知识道:“姚兄久居海外定不知晓,我大清百姓管那路边站着的大脚妓女叫作黄鱼,管那租了房子开门挂牌子卖自己的流娼叫做野鸡,那些都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