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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杨国忠也来到了华清宫。
对于如今杨晞的建议,杨国忠可不敢有任何轻视的想法,他更加清楚杨晞所提这几点建议对局势会有什么影响。当然他也想知道杨晞为何会在这些事上这么热心,因此也在天刚刚擦亮,开门鼓还没响之前就叫开城门出城,快马往华清宫而来,最终一把老骨头被颠簸的生疼后抵达了华清宫。
而此时皇帝李隆基还未起身,正在与起了身后过去服侍的杨玉环说着话呢。
杨国忠抵达华清宫后,也没顾的上休息,直接找杨晞密议事儿去了。
“晞儿,为何这次要替郭子仪、李光弼说话?”一见面,杨国忠就劈头盖脸地拿问话砸杨晞了,“你不知道他们一向看不起你的父亲吗?”
杨国忠的话让杨晞一阵愕然,但还是耐着心解释:“父亲,郭子仪亲自派他的儿子来求你,通过你的儿子来求你,这还是看不起你吗?他这样是想让你帮忙,你要是帮忙了,他肯定会感激你的。”
杨国忠这是什么意思,这种事不从大局着眼去想,而是从私人恩怨角度考虑问题,也太说不过去了。敢情人家没来亲自求你,就是看不起你;觉得人家看不起你,也就把人家非常有道理的建议否决了。想到此,杨晞有点恍然,看来郭子仪的建议一直没得朝廷同意,根子还出在他的父亲杨国忠这里。
可能是杨国忠对郭子仪、李光弼等武将有什么不满,连带他们非常有用的建议都给否决了,朝廷才没同意郭、李所提直取范阳的建议。
心里大骂了几句杨国忠的鼠目寸光后,杨晞还是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解释道:“父亲,其实孩儿觉得你应该建议陛下这么做:令郭子仪、李光弼等将领所指挥的人马,取道范阳,争取在安禄山回师救援前,将范阳给占领了。要是范阳被郭子仪、李光弼部占领,而这建议又是父亲所提的,那陛下肯定会对你大加赞赏,而郭子仪、李光弼等武将也会敬佩父亲的目光长远,他们会觉得父亲给了他们面子,父亲以后有什么命令他们也不一定会反对。还有,要是作战不利,并不会让父亲难堪,那定是郭子仪、李光弼作战不力之故,父亲还可以趁机打压他们一下。一举数得之事,父亲为何不做呢?”
杨国忠听了,觉得有点道理,停了想说的话,思索起来。
见杨国忠有点被说动了,杨晞松了口气,继续说道:“父亲,你难道不想在武将这边增加影响力吗?如今战况朝着有利于朝廷方向转变,这是最好的机会,父亲可以多向陛下提一些建议,就比如让郭子仪、李光弼部安东都护府的人马,还有颜真卿、程千里、李嗣业等部主攻范阳,让叛军首尾难顾。要是形势进一步朝有利于朝廷方向转变的话,那父亲的威望就会再升,陛下也会越加对你器重。因此孩儿觉得父亲一定要强烈支持让郭子仪、李光弼等部改变攻击方向,先取范阳,再想办法夺回洛阳!”
自己这个父亲,把私利看的很重,非常让人鄙视,但作为儿子又不能与他决裂,杨晞想说服杨国忠,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自身利益出发,这样才容易说动杨国忠改变主意,如果从国家大义角度说问题,是很难让他改变主意的。在看到杨国忠神色变缓后,杨晞知道自己这番话取得了效果。
杨国忠听了杨晞所说后,仔细想了想,有点认同了,但依然没完全释然,犹豫了一下问杨晞道:“晞儿,要是北方的官军都去攻击范阳了,而叛军倾全力攻击潼关方向,那如何是好?你能顶的住他们的攻击吗?为父是担心你,怕你遭遇败仗,失了前面所得这些,因此才建议陛下令郭子仪、李光弼部南下。如果令郭子仪、李光弼部南下,合攻洛阳,那你受到的压力会小很多,遭遇意外的可能也小很多。可恨他们置朝廷的命令于不顾,一直在北方逗留!”
“父亲,孩儿知道你一心为大唐所想,为孩儿所想,但可能是你担心太多了,所以一些事没顾的上想,三十六计中不是就有围魏救赵之说吗?”杨晞在进一步鄙视自己父亲目光短浅的同时,耐着心解释,“范阳是叛军的根本,要是数量庞大的官军攻击范阳,安禄山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会倾全力救援的,这样镇守洛阳的叛军肯定会少去,主攻潼关方向的叛军数量也会大大减少,孩儿所遭遇的压力不但不会多起来,还会大大地小去。还有,孩儿所想是占领陕郡后,并不急于进攻,而是令手下人马进行休整,只守陕郡而不出战。相信叛军在遭遇大败后,也不会主攻来进攻陕郡的。今日孩儿进京,就是想让陛下同意在陕郡休整,等军士休整完毕,所需武器补充完全后再考虑下面的安排。更希望陛下能同意让郭子仪、李光弼部率军攻击范阳。”
“父亲不是担心孩儿遭受的压力太多吗?那就让郭子仪、李光弼去攻击范阳吧,父亲只要提供孩儿所需的那些军械物资,再募集一些新兵就可,孩儿能抵御住叛军的攻击,甚至有机会再度反攻的!”
杨国忠听了后并未马上回答杨晞的话,而是低头沉思起来,不过杨晞从杨国忠那慢慢舒展开来的眉头上,知道自己这个父亲已经基本同意了他的观点。
见杨国忠心思起伏,杨晞趁势再说了句:“父亲,孩儿如今在军中已经有了一定地位,要是孩儿再做一些成绩出来,会让更多的武将敬佩,如果能将郭子仪、李光弼这样的人拉过来为父亲所用,那父亲不是如虎添翼了吗?今日郭子仪让他儿子来求孩儿,只要父亲答应帮忙,那孩儿以后就有机会与他们拉上关系,并争取让他们来帮父亲做事的。父亲也有机会将他们争取过来为己用!”
这话终于让杨国忠抛却了顾虑,不再犹豫,抬头冲杨晞一笑,“晞儿,你说的有理,爹爹同意你的建议,一会就到皇帝面前如你所讲这般陈述。呵呵,晞儿,此次你率军在陕郡取得了大捷,只花了一个晚上时间,付出了非常小的代价就将陕郡攻破,爹爹甚是欢喜。今日听你言,竟然能考虑如此长远,能为我们整个家族做考虑,杨家有如此能者,爹爹还担心什么。想必你这次会在长安盘桓几天,待我们回了府,爹爹一定摆下宴席,为你好生庆贺一番,哈哈!”
也就在此时,一名小宦官匆匆跑来,说是皇帝陛下请杨相公和杨元帅过去说话。
父子俩也不敢耽搁,跟在小宦官后面来到了华清殿。
杨晞进殿的时候,看到比昨天看到时候更容光焕发的杨玉环正陪着李隆基说什么,看到他们父子两人进来,这才停下了话。杨国忠和杨晞上前对李隆基和杨玉环行了礼,在行礼间,杨晞分别看到杨玉环对他眨眨眼睛,抽抽嘴角,一副得意加俏皮的样子。
杨晞明白,杨玉环已经在李隆基面前说了他请求的事,而且已经将李隆基说动了,心下大喜,也冲杨玉环调皮地笑笑,最后眼睛无意中落到了杨玉环的胸前。
他这无意的动作让杨玉环呆了一呆,随即脸有粉色起来,恨恨地瞪了眼杨晞,把头别了过去。
心里也在暗骂,原来昨天时候,这个小家伙是故意占她便宜的,看一会怎么收拾他!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