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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的大时代!
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突颖而出,雷被、晁错、袁盎、李尚等人,是众多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他们抓住了机会,而更多的人,则默默无闻的只是西征大军中的一名普通士兵,他们的名字只是军册中的一个数字,他们的经历也许只是某一场战役中的一簇浪花。
着火尾舰在绝境中依旧不放弃战斗!
一波又一波的弩矢从火光中射出,将逼近的罗马人一次次的打退,从雷被的坐舰上望去,可以发现,尾舰的船身已经严重倾斜,要不是操舵手和桨手依旧不放弃,这艘战船只怕早早的覆没海底了。
“擂鼓!告诉言军侯,我大秦将士,以他为荣;我雷被,有他这样的好兄长,骄傲!”雷被眸中闪闪,大声道。
男儿之间。
自有豪情动天地。
尾舰的舰长言回,与雷被一样,来自于南方,江东郡吴人,年已三十有六,少成家,有儿女各一。
言回先祖为孔子七十二弟子中的唯一南方弟子言偃,吴地一带,先有吴、越,后有强楚,这里水泽密布、蛇虫横行,民众居此,自然条件恶劣,生活极是不易,而在山林地带,山越人赤发披肩,与蛇蟒为伍,民风膘悍,与后世吴侬软语的江南地全然不同。
言回加入秦军的时间,是在大秦历十三年,也就是统一战争末期,秦国出动南征军对付三越之时,当时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三越尽管有项庄、赵佗、梅涓这样的能战之将,但与大秦诸将相比,差的实在不是一点、二点。
南征之役。
言回跟着大部队在南方的茫茫丛林里转了一圈,没有捞到什么象样的功劳,之后,随着战事的平息,言回解甲归田,安心的在江东郡做了一名自食其力的农夫。然而,这种平淡的嘴里淡出鸟来的生活,对于经历过军中生涯的人来说,实在太难捱了。
大秦西征!
神武大帝李原诏令各郡,召集勇士加入到扩疆拓土的行列之中,言回立马在江东郡报了名,只不过,由于江东距离关中实在太远,等到言回等人来到长安时,他们只能被编入到辎重后方部队。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言回的第二次军中生涯在平淡中开始,没有辉煌的胜利,没有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有的只是追剿安息国的残余、歼灭一、二支不开眼的敢于打秦军辎重主意的盗寇,就凭着心中的一份坚持,言回从一名普通士兵,升迁为秦国海军一舰的舰长。
海军编制与陆上军队不同,一舰舰长的地位,相当于一军之军侯,当然,由于船只吨位和可乘载人数的限制,言回的手底下,连同桨手在内,兵员数量也不过区区的一百二十余人,这一点数量与陆军军侯统率上千人的队伍比起来,差异甚大。
不过,言回并不在意。
对于自小在江河湖泊之间长大的他来说,能够双脚踏上船甲板上,操持着木桨划动战船,就是天赐的一份幸福了。
战鼓阵阵!
熟悉的鼓点传来,让言回精神一振,从这一连串的鼓声中,他能感受到友舰所表达的意思,对于雷被没有回来救援,言回并没有什么怨言,从加入秦军行列的一开始,他就明白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牺牲精神。
是每一个有理想有信念的大秦将士的必修课,无数次,言回在梦里想象着自己也能象长安高林的那些先辈一样,名字嵌刻在碑林上,接受一代又一代年轻将士的瞻仰。也许有一天,他的儿子也会从高林路过——。
“兄弟们,准备——放!”言回紧抿着嘴唇,默默的从背着的箭盒里取出最后的十发连矢,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之后,将它们逐一安放在青铜弩机的发射盒里。
在成为舰长之前,言回曾是一名优秀的弩手。而今,尾舰上的伤亡在罗马人与火势的双重压力下,日渐加剧,十五名弩手,只有五人还能射击,这其中,就包括了言回这个临时客串的指挥官。
五人。
仅仅是一伍的兵力,要想抗击不断试图跳舷的罗马士兵,难度可想而知。万幸的是,机弩技术的革新,让言回有了放手一搏的底气。
秦弩兵手中的机弩是新型的连发弩,可携带的连发弩矢一般是五盒,也就是五十支劲矢,加上战船上抢救出来的十盒,言回在接战之后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已经发射出了一百四十支弩矢,这个密度是以往单一发射的制式旧弩所不能相比的。
要是以前,言回莫说发射百矢,就是五、六十矢,他的眼睛和手臂都会酸痛不己,弩机虽然不需要臂力的支撑,但长时间的平端弩机,还是会给人强烈的压迫感,而眯着眼睛盯住望山久了,也一样承受不住。
不过,在更换了新式的连发机弩之后,弩手发射的难度大大降低,一次连发十矢,铺天盖地的劲矢射出,就算准星差了一点,也一样能让人躲无可躲。
“军侯,弩矢没了!”
“军侯,罗马人上来了,我们拼了!”
远处的鼓声渐渐的不可听闻,言回长长的吸了一口微腥的海风,用甲衣的布条将后背上的灼伤之处包扎了起来,士兵们的叫喊声他听的真切,罗马人在付出了足有二百余人的代价后,终于靠近了被围困的秦军尾舰。
——。
罗马舰队上下,兴奋的情绪从看到有秦军舰船着火开始,然后是一次次的被打退,再往后就是气急败坏的控诉了。
克拉苏铁青着脸,一个又一个的得力手下上阵,持续时间整整一个时辰,却依旧拿敌方的孤船没有办法对付区区一舰,就让克拉苏损失了那么多精锐士兵,,这要是传扬出去,实在是罗马海军之耻。
他现在要好好的看一看,秦军的武器是怎么做的,而敌船上的秦军士兵又是如何在着火的舰船上存活下来的,他们不怕被烧死吗?
死亡!
对于战场上的士兵来说,是家常便饭,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只不过,死这个字会落到谁的头上,除了老天之外,没有人知道。
接弦战的残酷从一开始,就呈现了出来。
赤着上身的罗马士兵怪叫着,从跳板上一个个的跃了过来,想着立下大功的他们,与尾舰上的剩余秦卒激烈的撕杀起来。
言回聚拢起来尾舰上还活着的二十一名士兵、桨手,他们中间,有来自东方的秦人,有就地在地中海一带招募的犹太人、亚述人,不管是什么背景,什么身份,现在,他们背靠着背,将信任交给同伴,将战剑指向敌人。
尾舰的舰首,一名瘦弱的秦军弩手弃了没有弩矢的制弩,将一把断剑持在手中,他的前面,是两个面目狰狞的罗马士兵,以少敌众,又无回旋之地,言回聚起的防御军阵早已支离破碎,被分割开来的秦军士兵以无畏的勇气继续战斗着。
弩手慢慢的后退着,他的后背与大火势已经靠的很近了,罗马人狞笑着,很显然,他们希望这个不堪一击的秦卒自己逃进火堆里,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看一场火烧活人表演了。
“哈哈,秦人果然是懦夫,他逃了!”在罗马士兵得意的叫喊声中,秦军弩手果然如他们所料,一步不慎进入了火场。
火势毫不怜惜的烧着甲衣。
立时将秦卒变成了一个火人。不过,被火烧着的瘦弱秦卒却并没有嘶声呼喊,他的脚步忽然快速的移动起来,而目标竟然直奔两个罗马对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