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马丘夜渡(求保底月票!)

庚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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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太史慈和他那六百丹阳兵的加入,刘闯绝不敢轻举妄动。

    没错,在史书里袁术的确不怎么样,可能为一方诸侯者,哪个是善与之辈?就算袁术的精力在汝南和徐州,但如果激怒了此人,他随随便便调集几千人马,都能让刘闯难受一阵子。

    他袁术耗得起,可刘闯耗不起。

    想想看,他手里这一千二百人,是费了多大的气力才拉扯起来?

    从最初的三十六人,到后来薛州的人马加入。再到后来零打细敲,东拼西凑也不过三百出头。

    江东,也许是刘闯的福地。

    先得了三百丹阳兵俘虏,又收了六百丹阳卒,总算是壮大起来。

    可这期间,付出多少心血。

    最初的三十六人,而今还有几个活着?

    刘闯之前曾计算过一次,除了裴绍裴炜常胜,再加上张承张超李伦,以及黄劭之外,其余二十六人,如今也只剩下七人。这是刘闯最初的班底,如今已经战死他乡,令刘闯唏嘘不已。

    黄劭献计攻取马丘,刘闯大概能猜出他的想法。

    随着吕岱和步骘的到来,黄劭身为谋主的影响力,已经减弱许多。

    虽然刘闯对他依旧非常重视,更让他执掌辎重营。但是和追随刘闯身边出谋划策相比,他的份量,还是减轻不少。所以,黄劭也就急不可待的想要表现一番,以期可以获得更多重视。

    当然了,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渡河之后,劭欲往下蔡一行。”

    “嗯?”

    黄劭道:“公子难道忘了,劭在下蔡还有一些部曲,人数虽然不算太多,但也能为公子摇旗呐喊。”

    刘闯想了想,就点头同意。

    不管黄劭的部曲有多少,对于刘闯目前而言,都格外重要。

    刘闯现在不缺钱……

    管亥的积蓄,加上薛州的馈赠,以及在淮阴的搜刮,他手中的钱帛并不算少。

    东陵亭渡口抢走了海陵县令的货船,船上的货物也被他搜刮干净,在曲阿变卖成奴隶和金银。此后,太史慈又在芜湖一番搜刮,获得大量财富。如果加在一起,刘闯或许达不到麋竺那种家财逾亿的程度,但是千万钱倒是绰绰有余……有这些钱,再加上这些兵马,足以在颍川站稳脚跟。

    “如此,就依先生所言。”

    ++++++++++++++++++++++++++++++++++++++++++++++++++++++++++++

    是夜,刘闯率部奇袭马丘。

    马丘很小,名义上是一个县,可实际上就是一个集镇。

    里里外外加起来,不过四五千人口,兵马不过三百。如此空虚守备,刘闯几乎是兵不刃血就拿下了马丘。马丘县长在睡梦中变成俘虏,却不清楚刘闯这支人马,究竟是从何而来。

    刘闯也不想大开杀戒,命人封锁马丘城门之后,就下令收集渡船。

    马丘渡口,有十几艘摆渡船,被刘闯全部抢走。

    管亥率部先行渡河,而后是辎重车渡河,最后则是刘闯太史慈等人渡河……安排妥当之后,刘闯便来到渡口。至于马丘县城,自有步骘徐盛和萧凌三人守卫,马丘县长也闹不出事端。

    “渡过淮水,就是汝南治下。”

    “是啊!”

    刘勇站在河边,看着滔滔河水,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一晃十几年,孟彦可能已经忘记了……呵呵,当初我本想带你前往交州,可路途太遥远,最终只好作罢。”

    “去交州?”

    刘闯一怔,疑惑道:“叔父为何要选择交州?”

    刘勇微微一笑,扭头向吕岱看去,“定公可知道原因?”

    吕岱也是一愣,旋即好像想起了什么,露出恍然之色道:“莫非欲寻士威彦?”

    “呵呵,正是。”

    “士威彦哪个?”

    刘闯眼睛瞪得溜圆,有些听不太明白。

    吕岱连忙解释道:“提起士威彦,可能公子不太熟悉。

    事实上早在太平道之乱以前,士威彦就很少前来中原,故而现在记得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士威彦,就是安远将军,龙度亭侯,交趾太守士燮。

    士家自王莽之乱后世居交州,乃当地第一望族。除士燮领交趾之外,更有其弟分领合浦、九真、南海三郡,号列郡之长,雄冠交州,是岭南实打实的豪强。董卓迁都长安时,天子曾下旨,命士燮统领交州七郡……呵呵,可能公子不知道,那士燮早年间,曾拜在中陵侯门下执弟子之礼。中陵侯死后,士燮更上疏为中陵侯鸣冤……只是距离太远,所以无法照拂。”

    士燮?

    士家五虎?

    刘闯搜肠刮肚,总算想起了一些关于交州士家的资料。

    印象里,士家最后归顺了孙家……后来步骘好像还做过交州刺史,交州才从士家逐步转移到孙权之手。

    再之后,孙权通过各种手段,消除了士家在交州的影响力。

    然后……

    好像就没有然后了,士家便从历史长河中消失。

    士燮,竟然是刘陶的学生?那岂不就是刘闯的师兄嘛……

    刘闯开始佩服自家老爹的本事,印象里士燮年纪可不小,好像和刘陶年纪差不多,怎么就变成了刘陶的学生?

    “士燮,而今春秋几何?”

    “好像……六十多了吧,却记不太清楚。”

    交州正式纳入江东治下,是由士燮病死为分界线。在此之前,交州实际上是由孙权和士家共治。但随着士燮病故,交州随之被孙权彻底掌控。刘闯之所以对士燮有印象,还是因为《葛神仙传》之中的记载。士燮,也是三国时期,极为少有的高寿之人。士燮一个,身边的吕岱一个,好像还有程昱……这几个人都似乎是九十多岁亡故,即便在后世也属于高寿。

    也就是说,士燮在交州的统治,至少还有二十年。

    刘闯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问道:“能否想办法,和我这位师兄取得联系?”

    吕岱愣了一下,有点想不太明白。

    刘闯笑道:“我此次返回颍川,虽说有家父的余荫可以依靠,但也要有些外援才成,否则一条腿走路,总是不太安稳。若我这位师兄能够帮我说几句话,说不定能够起到非同寻常的效果。”

    刘勇听后,连连点头。

    “当年若君侯能有外援相助,恐怕那十常侍也不敢对君侯动手。”

    吕岱道:“若只是联络,想来不难。

    不过有此到交州,往返至少也要一年半载……士威彦此人体器宽厚,谦虚下士。当年他能为中陵侯喊冤,就可以看出,此人破念旧情。只是交州毕竟太远,以为外援,恐怕不便。”

    交州太远了,士燮就算是在交州威望再高,可是在中原……

    刘闯道:“也没想过他能帮我什么,但是有个人在外面呼应,终究是一桩好事。

    定公,此事就由你来办……到颍川之后,需立刻派人前往交州。说不定,能帮到大忙呢……”

    想不明白刘闯为什么这么积极的要和士燮联络,但想来也不是一件坏事,吕岱便点头答应。

    “叔父,当初带着我四处逃亡,恐怕是受了不少苦。”

    刘勇摇头笑道:“受苦倒算不得什么,不过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确是得了不少人关照。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报答……其实,先前在朐县时,我真不想和麋家反目。想当初麋老太公待我不薄,若非麋子仲欺人太甚,也不会闹得最后反目成仇。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一人。”

    “谁?”

    “当年我带着你从汝南逃亡徐州时,曾得此人照拂。

    算起来,当年那个生猛小子,而今也该到而立之年……呵呵,也不知道他的功夫练到何等程度。”

    能够被刘勇称之为生猛小子的人,恐怕不简单。

    刘闯的好奇心越发强烈,忍不住连声问道:“叔父,你说的是谁?”

    “孟彦当年八岁(虚两岁),按道理说应该还有些印象。

    可还记得谯县葛陂许家庄的那个野小子?我确记得,他当时好像抢了你的银项圈,我带着你打到许家庄讲理。当时许老太公狠狠斥责了那个小子……他后来把银项圈还你,你还唤他哥哥。”

    有这种事?

    刘闯一点都不记得。

    谯县,许家庄?

    “叔父,那家伙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我确是有些想不起来,毕竟隔了十年……让我想想,好像是单名一个褚字。

    对,就叫许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好像叫做许褚。”

    刘闯一阵剧烈咳嗽,脸憋得通红。

    “叔父,你是说他叫许褚?”

    “正是!”

    刘勇脸上,露出回忆之色。

    可是刘闯却有些懵了……自己,不对,或者说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竟然和那个虎痴许褚还有这么一段交集吗?

    刘闯忍不住笑了!

    有这家伙在,自己岂不是更容易在颍川站稳脚跟?

    嘿嘿,否则就白搭上了‘我’当年叫你哥哥的这份感情。

    “公子,该上船了!”

    刘闯猛然清醒过来,原来车仗辎重和骑兵都已经渡过河水,就连徐盛等人,也都赶来渡口集合。

    “上船!”

    刘闯大手一挥,发出命令。

    不过,他却拉住了刘勇,“叔父,既然当年许老太公与我们有这么一段香火情,等咱们回到颍川之后,定要去好生感谢一番。我也很想看看,当年那位许褚‘哥哥’,而今究竟如何。”

    刘勇听罢,顿时露出开怀之色。

    在他看来,刘闯这叫做知恩图报,是大丈夫所为。

    当下他连连点头,“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

    建安元年,动荡不堪。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而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件事,莫过于曹操前往洛阳迎奉天子,而后挟天子迁都许县,改许县为许都。曹操随后假节钺,拜司隶校尉,录尚书事,初步实现了‘奉天子以令诸侯’的战略意图。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彻底改变了东汉末年动荡不堪的局势。

    建安元年六月末,刘备在海西站稳脚跟后,与吕布议和。

    随后他诱杀杨奉韩暹,吞并杨奉所部数千兵马之后,从海西还军小沛。

    只是,刘备的胃口太大,吞并杨奉兵马的吃相太过于难看,引起陈宫的警惕。七月末,在陈宫的劝说下,吕布突然改变主意,命张辽高顺出兵攻打刘备。猝不及防的刘备被打得大败,狼狈逃出徐州之后投奔曹操。曹操爱惜刘备才华,于是表刘备为豫州牧,命他驻守沛郡。

    不过,这道命令发出时,刘备尚未抵达许都。

    当他接到消息,准备赶赴沛郡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刘备手中只剩下残兵败将,根本不足以镇守沛郡,抵御吕布兵锋。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屯兵下邑,向曹操恳求补充兵员。

    当然了,刘备也并非是一味等待。

    他一方面等待曹操的回复,一边在下邑开始招兵买马,同时有派遣陈到和孙乾两人前往汝南。

    陈到是汝南人,陈家在汝南也是大姓。

    汝南是一个人口大郡,凭借陈到在汝南的关系,可以迅速招揽一些兵马。

    想来曹操,对这个举动也不会太过于反感……毕竟,刘备需要驻守在沛郡为他抵御吕布……

    只是,刘备并不知道,刘闯竟然在这个时候,率领兵马,进入汝南。

    自马丘渡口渡过淮水之后,刘闯率部迅速北上,在距离慎县以南三十里处,扎下营寨。

    他旋即让黄劭带人前去下蔡寻找旧部,同时又找来吕岱和步骘,商议如果北上,前往颍川。

    至此,他距离颍川,已经不远。

    这一路上提心吊胆,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

    只要能闯过汝阴,便可以顺利进入曹操的统治区域。

    刘闯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曹操有阻拦他的理由。关键是,应该用怎样一种姿态和方式,前往颍川?

    是大张旗鼓,还是悄无声息?

    刘闯也有些犹豫不决。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

    我倒是认为,公子应该表明身份,大张旗鼓回转颍川,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不如这样,就先派人前往许都送信,把公子回乡的事情告诉曹操。这样一来,曹操也就不会怀疑。”

    “那该如何送信?”

    “似这样前往许都,估计也难见到曹操。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当年中陵侯在颍川交友广阔,何不找人代为引荐,也可以省不少麻烦。”

    刘闯搓着耳垂,“该找谁引荐。”

    刘勇突然开口道:“大夫人乃颍川钟氏所出,夫人有个兄弟,当年经常来家中向老主请教学问,那时候钟刘两家关系甚好。后来大夫人病故,钟家曾有意与老主再次结亲,却因为二夫人的事情,遭到老主拒绝,两家关系遂有些疏远。但是钟家和刘家毕竟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若知道公子回来,一定会设法帮助。当年我曾随老主拜访钟家数次,不如由我走一遭?”

    这听上去倒是一个好办法!

    刘闯不禁点头称赞。

    钟家和刘家,毕竟有一层姻亲关系。

    哪怕后来疏远,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再说了,也不是老爹对不起钟家,而是那个大夫人病故,所以才有了刘闯的母亲嫁给刘陶。至于后来刘陶拒绝钟家的美意,似乎也无不妥。

    刘闯的母亲在那里,难道钟家女嫁过来做妾吗?

    恐怕老钟家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结果,两家关系虽然有些疏远,但也不至于反目成仇。

    “那大母的兄弟叫什么名字?”

    “钟繇,钟元常。”

    刘闯听得一愣,“叔父,你说的是钟繇吗?”

    “正是此人!”

    刘闯有些麻木了……怎地老爹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些厉害哄哄的人物?

    士燮是刘陶的学生,钟繇居然是刘陶的妻弟。

    我的个天,这下子可真的是厉害大发了……

    刘闯强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对刘勇道:“若是钟繇,这件事倒真就好办了。

    如此,就麻烦叔父一遭,走一趟颍川,与钟繇联系,就说我回来归宗认祖,请他帮忙引荐。”

    刘勇点头答应,又恢复之前的沉默状态。

    “那接下来,咱们当如何行动?”

    步骘想了一想,便开口道:“既然公子已决定不再隐藏身份,那索性派人与汝阴先联络,咱们暂是在汝阴歇脚,等候许都那边的消息。想来公子表明身份,汝阴那边也不会与咱们为难。”

    “嗯,这样也好。”

    刘闯想了想说道:“这一路奔波,大家提心吊胆,也都辛苦了。

    在汝阴休整一下,顺便补充一些辎重,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汝阴县也没必要为难咱们。

    这样吧,派人与汝阴县交涉一下,我们在这里等候一下老黄。

    他说也就是这一两日回来,到时候咱们与他会合之后,再前往汝阴休整……叔父,你今日便启程,赶往颍川。”

    “好!”

    刘勇回答一句,便没有了下文。

    接下来,刘闯放松许多。

    从朐县开始,一路转战,近两个月的时间,可谓是提心吊胆。

    而今也算是安全了,这提着的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

    “大熊,甘家姐姐的事情,是不是也要有个着落了?”

    当晚,麋缳和刘闯漫步在颖水河畔,麋缳突然开口,向他提起甘夫人的事情。

    “我听说,刘备又输了?”

    “嗯!”

    “也不知道两位兄长现在如何……当初大兄非要依附刘备,结果这刘备一败再败,也不知大兄究竟看他什么地方好。”麋缳说罢,轻轻叹了口气。那张秀美的面庞上,流露出一抹忧虑之色。她停顿了一下,突然道:“要不,咱们把甘姐姐留下来?刘备漂泊不定,似这次幸亏是我们把甘姐姐留下,若不然又要被吕布俘虏……大熊,咱们把甘姐姐留下来,好不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