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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如骤雨的蹄声中,大地上两股骑兵的的洪流终于对撞一起“咴咴……”马匹的惨嘶,沉闷的撞击声音,还有双方战士凄万的嚎声交织一片。
就听让人牙酸的骨折声音不断,一些折断的兵器在眼前飞舞,红色血雾弥漫,更有一些血肉碎片腾起。
被撞翻的马匹翻滚嘶鸣,一些落地的骑士转眼被踏成肉泥。
第一列的护卫总战士,一些人姿势各异的飞出,韩朝身旁不远,就有一位骑士与前方蒙骑撞在一起,巨响气血光中,两匹战马不约而同的骨折稀烂,二者口喷鲜血,往空中翻腾。
轰轰!
双方骑阵对撞,都是一阵人仰马翻,各色声音响起。
不过骑兵洪流残酷对撞,却是羽骑兵这边大占便宜。
虽然他们骑术不如鞑子,然他们阵列密集,且蒙骑不习怕这种战术,未战先怯,马力、气势、队列都未放开,面对气势升腾最高,撞击上极有优势的羽骑兵,哪是对手?
一些蒙骑,看到骑墙冲来,还惊恐犹豫着闪避,结果不言而喻。
震天杀声中,第一列如墙过去的羽骑兵,就象巨大镰刀割去田地野草,撞翻一大片鞑子兵不说,还使之透过的蒙骑更加稀拉,然后,他们要面对后方十四列的如墙骑阵。
羽骑兵如墙而进的战术显示出了威力。
其实对鞑骑来说他们并不愿意与羽骑兵对撞,他们的优势是骑射,不是碰碰车。
只是羽骑兵阵列太密集了,几乎马挨马,虽说马间也有间隔,但快速〖运〗动中,这瞬间要巧巧穿过去非有顶级骑术,非常敏锐的预判力不可。
就算马匹有自己寻找空隙的本能,多数情况下,不撞也得撞。
而蒙骑稀拉的阵列,面对这种骑墙明显吃亏,然他们不知如何应待,蒙古军队的重骑兵时代已经一去不回余下的,大多是散兵骑射等经验。
就算他们阵中有人装备长矛重斧,也组织不起这样的密集阵列。
“死!”
马匹惨嘶中,韩朝极为暴力的,活生生将迎面而来一鞑骑撞飞,对方惨叫同时,韩朝只觉眼前血红,也不知什么东西撒落身上。
在双马呼啸交错间手上钩镰枪又在一个鞑子恐惧眼神中,瞬间将其咽喉刺中,令其滚落尘埃。
虎口微微一麻,不过他钩镰枪杆是粜杆材料,弹性极好,刺中敌人后,瞬间将他们尸体弹走,不会发生钩镰枪脱手的事情。
人影再闪,韩朝钩镰枪一抽,又一个鞑子发着惨叫脖间喷出血雾,他下意?只控马而过,便宜后列的羽骑兵战士。
军旗所在还有韩朝身上显眼的大将甲胄,不免被一些鞑子注意上他们奔跑的方向,下意识朝向韩朝这边斩将夺旗,不论古今都是荣誉的体现,他们立功心切不奇怪。
不过作为一军主将,韩朝胯下战马优良,乃靖边军马场精心培育的,骠肥马壮的烈马,猛撞过去,接连撞翻若干不知死活鞑子不说,更将一些滚落之人踏死。
加上他骑术娴熟,马上使用骑枪,得心应手,短时间内连刺多人。
面对腾腾奔来的严密骑墙,这些想斩将夺旗的鞑子,也不可避免产生犹豫慌乱的情绪,只是放开马力后,双方转瞬接近,不容多想,首先一些人被密集阵列撞飞。
某些鞑子,借着精良的马术,想从空隙中穿过,迎接他们的,却是左右的马刀。
就算这一列没有砍到,还有随之后一列战士的劈砍,虽说高速〖运〗动中砍人不容易,然砍的人多了,总可以砍到,密集的阵列,完全弥补了羽骑兵骑术的不足。
就有一个粗壮的鞑子兵过来,借着不错的马术,堪堪冲入空隙,舞着重斧,想要劈砍韩朝右方的旗手,不过他只注意一边,未料旁边一战士手疾眼快,给了他一刀,让其不甘心的摔落马下。
短短时间内,保持密集阵列的羽骑兵,有若巨锤呼啸,接连撞开多层蒙骑队列,将他们一片片撞翻在地,鞑子的稀落阵列,根本无法抵挡羽骑兵的冲锋。
又一轮的人仰马翻,在深深刺入一个鞑子的胸腹后,韩朝的钩镰枪被该人带走,他闪过舞来的一个重锤,精钢佩剑一挥,劈在一个着甲的鞑子脖子上,让他翻落马下。
马上骑战,若敌有着甲,最好后劈而不是前劈,防止兵器卡住。
他眼角一扫,身旁护卫又少了一些人,不过身旁强壮的旗手,仍然高声大喊,举着玄武军的银雕大旗,再看前方鞑子,已经明显大乱,他们越来越多的人,眼中现出犹豫与恐慌。
“保持队列,最后的冲击!”
韩朝高声呐喊。
“保持队列,人挨人,马挨马。”
“羽骑兵万胜!”
冲锋的骑士们,疲惫而亢奋的大喊,快了,鞑子快挡不住了。
他们相互靠近,纵马补上死伤兄弟的空隙空位,他们排得越来越密,甚至比最初时还密,似乎肩膀都要抵着肩膀,他们是生死兄弟,并肩而战。
他们再次探出整齐的马刀。
“如墙而进!”
“羽骑兵,向前!”
沉重的马蹄叩击草原大地“呼噜噜……”举着明晃晃马刀的战士,他们身下马匹的响鼻声音已经连成一片,很多马匹身上,也已经冒出了腾腾热气。
“杀光鞑子!”
更紧密的,潮水般的骑墙涌来,前方的蒙骑越发惊恐,这帮明军疯了。
他们再不愿意与羽骑兵对阵对冲,众多人马尖叫着向两侧逃去,或是叫囔着胡乱躲避,躲闪不及者,又纷纷被撞倒击倒在地,发出凄厉难言的垂死绝望声音。
从羽骑兵出击到现在,可谓一路势如破竹,他们从头撞到尾,骑墙战术,取得非常显赫的战绩。
终于,韩朝眼前一亮,面前空荡荡的,再没有鞑骑的身影,敌阵已被他们破开。
而在前方不远,一片起伏的丘陵,核心为陵上一些疏林,有如拴马柱似的,上面系着密密麻麻的马匹,上面大包小包,不知驮着什么东西。
陵上站着一些鞑子,此时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列列如墙而来的明骑,看那些高举的马刀,在阳光下闪耀森寒光芒,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靖边军就突破己方人马,跑到后方来了?
起初,在新附营蒙古人被困时,他们还在高兴,胜利就在眼前,看靖边军骑兵出动,他们也满是戏谑与不屑的神情,结果却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这真是……
顾不上了,眼下靖边军骑兵气势汹汹奔来,是战是走,必须立刻决定。
只是若打,此处只有数百人,加上一些妇女与小孩,靖边军骑兵能突破己方军阵拦截,这些骑兵战斗力,立时被他们提高到最高层次,打,显然不好打。
然若不打,短短时间内,收拾所有物什跑路又来不及,这方都是出战各部存放辎重马匹重地,容不得有失,还是留下坚守,等待那边援兵过来?
他们激烈争论,相互呼喝咆哮,彼此埋怨。
战场虽有青壮四千多,却是多个部落合成,不是人人都有战心,特别一些人其心己惧,坚持先行避开,辎重什么,可待己方骑兵追来,再次夺回。
相比辎重马匹,在他们心中,自己小命当然更加重要,靖边军能突破军阵,显然对付后方这些人马轻而易举,再犹豫下去,就被他们一锅端了。
轰轰轰,沉重的马蹄声越近,长满野huā野草的草地上,那些靖边军骑兵越近,他们高举马刀,铁蹄击打地面,发出有节奏的沉闷声响,看他们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很多人色变,恐惧蔓延心头。
丘陵上的大小鞑子还看到,那些靖边军骑兵的两翼与后方,很多蒙奸也策马追来了,人马怕足有四、五千之多,已方怕挡不了一个回合啊。
没有迟疑了,丘陵上大小鞑子纷纷奔走,贪生怕死的,立刻上马就走,不敢再做任何停留。
心态稳的,再顺手牵个一、二匹马,不过,随着一匹战马冲上丘陵,转眼间,潮水般的羽骑兵淹没这方地带,跑得慢的家伙,很快成为刀下亡魂。
“万胜!”
密集的羽骑兵驻马丘陵上下,他们尽情的高呼,用力举着自己的马刀挥舞,欢声大叫。
他们很多人身上,还鲜血淋漓,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他们神情也颇为疲惫,胯下的马匹,同样湿漉漉流淌汗水,很多马儿,还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不过虽然疲惫,却是人人欢畅,胯下的马匹,也是阵阵嘶鸣,似乎同样在欢庆胜利。
从出塞以来,遇到鞑子骑兵,就似乎一直被压着打,从军以来,众将士哪受过这种窝囊气?
现在,玄武军羽骑兵以他们的勇气,平日的训练!证明了自己的马战能力,他们马下是精锐的战士,骑上马儿,同样是优秀的战士。
这还是胯下马匹不怎么样的结果,若拥有更好的战马,他们可以取得更加优胜的战果。
提到马,这一片密密麻麻都是马,缴获怕有五、六千匹吧,以后众人可以鸟枪换炮,甚至一人双马了。
看着这些缴获,从韩朝往下,个个都是激动喜悦,他们最需要什么,好马啊。
“上都尉,我们成功了!”
雷仙宾策马过来,激动地对韩朝大叫。
他神情佩服,初时韩朝提出直捣核心,并使用羽骑兵的骑墙战术,他还有些犹豫,战后证明这种战术是对的,他们成功了,以后西征之路,也有了杀手锏,不会再畏惧鞑子的骑战。
韩朝欢畅大笑:“是的老雷,事实证明了,我们羽骑兵是能战的。”
各军官一样喜悦大笑,雷仙宾看向那方滚滚奔来的蒙骑,眼中闪过寒光:“我等夺了他们辎重,怕鞑子不会善罢甘休。”
韩朝冷哼一声:“就怕他们善罢甘休。”
他喝令:“全体下马,铳阵迎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