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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申君坐在车里,直奔秦异人的王太孙府而去。身边的门客有些不解的问道:“令尹,为何我们要眼下去见秦异人?眼下正是饷午,我们可以用过饷午再去也不迟。”春申君把身边的礼物轻拍,得意的道:“瞧见没?这是礼物,是我特意挑选的厚礼,天下珍货是也。就凭这,秦异人还不设下酒宴,请我饮宴?”对于秦异人请他饮宴一事,春申君还真的有信心,因为他亲自为秦异人挑选的礼物不少,件件都是奇珍,价值不菲。一提起礼物,门客就是双眼放光,这些礼物件件是珍品,等闲难得一见,相信秦异人见了一定会大为心动,会请春申君饮宴了。就这样,春申君做着秦异人请他饮宴的美梦来到秦异人的王太孙府,头一昂,胸一挺,道:“请向王太孙通禀,楚国令尹黄歇前来拜访。”孟昭正好出来,听在耳里,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把春申君一通打量,道:“春申君,你来有何事?”孟昭是秦异人的亲随,春申君在邯郸时见过,他不敢得罪孟昭,忙赔着笑脸,道:“哦哟,原来是孟大人,黄歇这里有礼了。黄歇此来,是为王太孙送礼的。”他对自己挑选的礼物有信心,把“送礼”二字咬得稍重。“送礼?王太孙就是在打你的主意呢,你倒先送礼了。你就得意吧,等会有你哭的。”孟昭把春申君那副自信模样儿看在眼里,在心里暗道。“你等着。”孟昭丢下一句话,快步进去,向秦异人禀报。秦异人正在处理公务,孟昭把情形一说。秦异人当场就笑了,道:“这个黄歇还真是个可人,我就正在打他的主意,他就来送礼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黄歇这次有出大价钱的准备,我要是不好好宰他一次,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噗!”黄石公一个没忍住,失笑出声。这个春申君还真是蠢的,秦异人是那种很能把利益最大化的人,雁过也要拔毛的。春申君一来就要送重礼,这不是伸长脖子等着秦异人来宰吗?“王太孙,要如何宰这头蠢牛?”孟昭眼睛放光,摩拳擦掌了。他在邯郸时,见识过秦异人宰人的事儿。而且还是见识了好多回,对秦异人宰人一事有着绝对的信心。“嗯,眼下正是饭点,黄歇这时节前来送礼,是做着我请他饮宴的美梦吧?”秦异人已经猜到春申君的用意了,冷笑道:“我们这么来……”一通吩咐,孟昭眼睛放光。脸上泛着红光,冲秦异人一竖大拇指,笑道:“还是王太孙高明,一个不好。会把黄歇气死。”“噗哧!”黄石公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弯下了腰,差点笑岔气了。春申君乐滋滋的跟着孟昭进屋,以为可以见着秦异人。只要秦异人摆下酒宴,他就有信心与秦异人交好。因为春申君能够成为楚国令尹。并不是他有过人的才华,而是他善于钻营,会拍马屁,练就了长袖善舞的领。然而,他的美梦破灭了,孟昭把他丢在屋里就不管不问了,春申君想象中的秦异人满面笑容来相见的事儿并没有发生。被秦异人冷落还在其次,更要命的是,竟然没人前来给他送茶水,他渴得难受。期盼中的酒宴更是没影儿,他只有喝西北风的份。春申君实在是忍受不了,扯起骂子叫喊,没人理他。他实是忍无可忍,推开门就要离去,却见一个巨人似的长人站在门口,瞪着一双铜铃似的巨睛瞪着他。这是翁仲,奉秦异人之命坐镇这里,为的就是要威慑春申君。不得不说,翁仲这身高,这块头,太有威慑力了,春申君差点没给吓死。春申君门客中也有身材高大之辈,可是与眼前的翁仲比起来,那只能叫小不点,要他不惧都不成。“哪里走?”翁仲沉喝一声,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春申君脑中嗡嗡直响。春申君定定神,就要说话,翁仲却不给他机会,沉喝道:“回去。”也不管春申君的反应,蒲扇般的大手伸来,就要擒拿春申君。春申君大是惊惧,忙退回屋里,翁仲把门关上,站在门口。这可把春申君难住了,他一个劲的盼望翁仲走开,翁仲就是不走。如此一来,春申君只能在屋里老老实实的呆着。这一呆就不得了,又饥又饿又渴,最后还没地儿解决内急,只能拼命的忍住。一直到日落西山,春申君也没有见着秦异人的面,更别说他盼望的酒宴了。这对于出身楚国大世家黄氏的春申君来说,他哪里禁受得了这种折磨,他饿得前心帖后背了,在心里他把他秦异人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可是,他也只能在心里骂骂,绝对不敢喧之于口,那是找死的行为。日头落下去了,天黑了,春申君心想这总能见到秦异人吧?结果是他又失望了,秦异人还是不来见他。秦异人没见着,总该给有点饭菜果腹吧?不要求太好,只要能充饥就成。然而,他还是失望了,就没人给他送吃喝。没有饭菜,总该有口水解渴吧?春申君仍是失望,没人送水,他渴得嘴唇都快裂开了,他真想撒泡尿来喝,要是不怕恶心的话。见不着秦异人,又没有饭吃,还没有水喝,这地儿不能呆了,春申君意识到不妙,准备离去。然而,他又失望了,因为这次不仅仅有翁仲,还有一干精悍的铁鹰锐士把屋子围得水泄不通,秦异人这是不放他走。就这样,春申君被困在这屋子里,没吃没喝的,一夜过去,春申君给饿昏了。堂堂楚国令尹。竟然被饿昏倒了,这事要是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但就是真的。等到春申君醒来时,他惊骇的发现,他被关在一间又低又窄的黑屋子里,他知道他完了,他落入了秦异人手里,秦异人要把他捏扁搓圆一切任由秦异人的意。与春申君的惊骇欲绝正好相反。秦异人、黄石公、孟昭他们正在大笑。“这个黄歇,这下子要倒霉了。”孟昭笑呵呵的,又有些好奇,问道:“王太孙,你为何不立时敲诈黄歇呢?”秦异人摆明了要敲诈春申君。春申君已经落到秦异人手里了,想怎么敲诈就怎么敲诈。然而,让人意外的是,秦异人只是把他软禁起来,没有敲诈的打算。“呵呵。”黄石公发出一阵畅笑声,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道:“王太孙高明就高明在此处。黄歇已是砧板上的肉。王太孙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当然,若能先吓破他们的,饿他个天昏地暗,再来敲诈。还不是要什么黄歇就给什么?”秦异人是打算把黄歇软禁一段时间,让李园壮大势力,他有的是时间,不必急在一时。“黄歇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我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不必心急。”秦异人笑道:“该是对付后胜的时候了。”“王太孙。你要如何对付后胜?是不是要软禁他?”孟昭很是好奇,忙问道。“软禁?你真是一根筋。”秦异人摇摇头,道:“来啊,设宴,有请后胜。”“设宴?”孟昭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设宴款待后胜,能把后胜敲诈了吗?酒宴设下,后胜被请了来,秦异人与他落座,举爵痛饮,好不快活。后胜能当上丞相,这与秦异人的相帮是分不开的,后胜对秦异人心存感激,百般讨好,谀词如潮,气氛不错。直到喝得差不多了,秦异人把酒爵一放,打量着后胜,微微摇头,喟然一叹:“哎!”这一声叹息不得了,后胜听在耳里,吓了一大跳,手中的酒爵差点摔在地上,忙问道:“王太孙,何事叹息?”秦异人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却是打量着后胜,既是惋惜,又是怜惜,让人摸不着头脑。后胜不明所以,更加惊疑不定了,忙再问道:“王太孙,为何叹息?”“我之叹息,非为秦也,实为齐也。”秦异人仰首向天。一句话差点把后胜吓得软倒在地上。后胜无才之人,乍闻此言,要不震惊都不成,忙问道:“敢问王太孙,大齐可是有祸事?”若齐国有祸事的话,他这个齐国丞相就要倒霉了,由不得他不急。秦异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敢问王太孙,大齐有何祸事?”后胜身子前倾,急不可耐的问。“齐国不仅有祸事,祸事可大了。”秦异人摇摇头,道:“你可知春申君备下厚礼前来见我,与我相谈甚欢,痛饮竟日,所为何也?”“噗!”陪饮的黄石公听在耳里,差点失笑出声。春申君是携有厚礼前来拜访,却是连秦异人的面都没见着。不仅没见着秦异人不说,还被秦异人软禁了,哪来的相谈甚欢?哪来的痛饮竟日?秦异人这吹牛的事是一等一的了得,吹牛皮不打草稿。后胜只知道春申君携厚礼前来拜访秦异人,至今未归,却不知道春申君已经被秦异人软禁了,不得不信秦异人的话。“王太孙,难道大齐之祸与楚国有关?”后胜大是震惊。齐国与楚国历来不和,两国间时常发生战争,秦异人这话要后胜不信都不成。“然也!”秦异人重重点头,道:“春申君欲约秦,趁着田单辞世,齐国无人的良机,联兵攻齐。”“啊!”后胜惊呼一声,手中酒爵掉在地上,酒水四溅。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