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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闹了个天红脸。
纪颀不想妻子尴尬,转移了话题:“祖父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韩氏自在了些,嘟呶道:“信才送出去了几天,哪有这么快!”
“那见明那里,你就要多多留心了。”纪颀嘱咐了几句,去了衙门。
韩氏想了想,去了纪令则那里。
正巧韩家的四少奶奶刘氏和韩家的十小姐韩素在纪令则那里做客。
一屋子的韩家人,气氛因此而格外的亲昵。
那刘氏更是是宜兴刘氏的姑娘,又嫁到了湖洲韩氏,自小就和韩氏熟,见了面就拉着韩氏高声道着“恭喜。”接过丫鬟们的茶亲手奉上,亲亲热热地挨着韩氏坐了,说了几个句头话,就问起纪咏的婚事来:“……,姑母也不能就这样任着表弟的性子,该强硬的时候还是要强硬些。”
纪令则抿着嘴笑着和韩素交换了一个眼神。
刘家的姑娘多,刘氏更是有两个嫡亲的妹妹没有出阁,其中一位还曾对过纪咏的对子,得到过纪家老太爷的赞赏。
韩氏正为纪咏和窦昭的事头痛着,闻言心中不悦,皱了皱眉道:“见明从小在老太爷屋里长大的,他的婚事,自然得由老太爷做主口我一个内宅妇人,不论是见识、眼光都不能与老太爷相提并论,这件事,我也就撒手不管,安安心心地等着做婆婆了!”
心里却想着,若是老太爷为了断了儿子的念想快刀斩乱麻地给儿子定下一门亲事,可千万不要是刘家的姑娘,不说别的,就凭着刘家姑娘这多嘴多舌的样子,儿子就肯定不会喜欢。
旋即生出几分遗憾来。
她本是想来打听打听窦家四小姐的事,刘氏在这里,看样子是问不成了!
韩氏耐着性子和刘氏寒暄。
纪咏则正在和窦启俊说话。
这次会试,辜启俊名落孙山。
“何必这样急的赶回去?”纪咏极力挽留窦永俊“不如等廷试的结果出来,你也可以看看那些状元的时文,对照之下,你也可以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欠缺。”又道“我也有事要去趟真定,到时候我们一起回真定好了。”
纪氏已经在京都寓居,他还有什么事要去真定?
窦启俊很惊讶。
纪咏笑道:“四妹妹及并,正逢着我大比,连个贺礼都没有送。廷试之后就要考庶吉士,到翰林院观政之后恐难有机会离开京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
他说的十分坦荡,大家又都知道窦昭已经定亲,窦启俊不疑有它,笑道:“你要溜出去玩,却拉了我垫背口算了,谁让你是我的长辈,我就吃点亏好了。”答应了和纪咏一起去真定。
纪咏十分的高兴,叫子上摆桌席面,两人一边吃,一边说着这次会试,直到月上中梢才散。
没几天,就到了三月初一。
纪咏换了件崭新的宝蓝色杭绸直被,去了西苑。
一天廷试下来,纪咏果不其然地点了探huā纪家的三姑六舅都来恭贺。
纪咏却觉得一口郁气在心里难以消散,脸阴沉沉的。
他拿出给窦昭雕的木簪凝视良久“啪”地一声将匣子丢在了床角,躺在书房的醉翁椅上假寐,任外面的宾客盈门,眼角眉梢也不动一下。
子息几个急得团团转,却没谁敢去催他迎客。
穿着大红色遍地金猎子的韩氏走了进来,见子息几个都立在书房的门低,她不由地放低了声音:“怎么了?”
子息悄声将纪咏把装木簪的匣子丢在了床角的事告诉了韩氏。
韩氏又惊又喜口惊的是儿子果然对窦家四小姐十分的上心,喜的是说不定儿子因此不好意思出现在窦家四小姐的面前,长远来看,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她正想吩咐子息几句好生照料纪咏,就听见“吱呀”一声,书房的扇门大开,纪咏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见母亲,他并没有惊讶。
今年都来祝贺他高中的人,他不出面,母亲担心地来看他,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朝着母亲点了点头,说了声“我这就去前院招待客人。”然后将手中的香樟木匣了递给了子息,道:“这是我给窦家四小姐的及竿贺礼,你快马加鞭,亲自送到真定去。”
那样的落落大方,反让韩氏和子息都有点、不自然起来。还好子息是个机敏之人,很快将那一点点的窘然敛了去,恭谨地上前,接过了匣子,应声而去。
纪咏心中有事,也没有太注意母亲和子息的样子,待子息走开,他问母亲:“你要不要到我屋里坐会?我换件衣裳就去前院。”
“好啊!”儿子这是唱得哪一出,韩氏心里没底,跟着儿子进了厅堂。
窦昭接到纪咏的事,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了,她看过香樟来匣子里的信,不由得哈哈大芜正巧素心端了厨房新做的桃酥进来,见状笑道:“纪少爷都在信里戳当些什么?”
窦昭一面将信收起来,一面笑道:“他说这次廷试开始的时候,皇上曾在大殿里逛了一圈,见他年轻最小,还仔细地打量了他两眼。他怀疑皇上根本没有看他的文章,不过是因为他年轻最小,所以点了他做探huā。他仔细看过状元蔡固元的文章,根本就没有他写得好。…”
素心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窦昭尝了尝桃酥,道:“纪表哥这个人,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明明知道我的生辰,却偏要等自己中了探huā郎才送了贺礼来。要是他这科落第,只怕好几年都不会理睬我。说到底,还是记得我说他和窦明胡闹的话。”
素心点头,帮窦昭斟了杯茶,道:“纪少爷这个人,虽然十分的骄傲,却为人坦荡,反而好相处。”
“谁说不是。”窦昭笑着去了书房“我来他回封信估计天下的人都觉得他此刻定是春风得意,踌躇满志,恐怕只有他认为这个探huā郎是种羞辱,连提都不想提起!”
素心想想,觉得纪咏还就真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她不由抿了嘴笑,在一旁帮着窦昭磨墨。
纪咏接到我窦昭回信的时候,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翰林院任职。
纪咏的伯父纪颂和父亲纪颀急得团团转,纪颀更是抱怨道:“祖父怎么到今天也没个消息?见明的事到底怎么办,他老人家不拿个主意,我们也不好行事啊!”
纪颂苦笑。
子息求见。
两人都有些迫不及待地让子息进来回话。
“少爷吩咐我去跟轿厅的人说一声”子息喘着气,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他明天一早要用轿子,要去吏部备报。”
纪颂松了口气。
纪颀却是“啊”地一声站了起来,忙道:“见明怎么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子息匀了匀气息,这才道:“少爷刚刚接到了窦家四小姐的信,窦家四小姐不知道在信里写了什么,少爷看着扑哧地笑了起来,然后就让我去跟轿厅的人说一声。”
纪颂和纪颀面面相觑。
纪颀犹豫了片刻,小声地问子息:“窦慕四小姐的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子息摇头。
纪颂捏着胡子轻声道:“那就想办法看看窦家四小姐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子息愕然,不由抬头朝纪颀望去。
却见纪颀轻轻地咳了一刻,低头喝了。茶,仿佛没有听到这句放似的。
子息暗暗苦笑,却不得不答应,第二天趁着纪咏出门的机会,找出窦昭给纪咏的信匆匆瞥了一眼,匆匆地去给纪颂和纪颀回了信:儿…也没有说别的,窦四小姐不过是在信中写了些养huā的心得。”
“养huā的心得?”纪颂愕然。
“是!”子息垂着手,恭敬地道“窦四小姐在信里说,要布置一个庭院,除了要养长绿的黄杨、冬青之久,还要间种些四季常开的huā树和草木,庭院的景色才宜人。春天常开的有水仙、建兰、茶huā、杜鹃、迎来”…水仙清雅,建兰幽芳,茶huā芳姿绰越,杜鹃huā灼如朝阳,只有了迎春huā,最为寻常,树边亭角,只要天气放暖,就开得灿若云锦,最让人忘记不了,不管是谁,提起春天,就要说说这报春的huā。要见这huā不在有多名贵而是在于什么时候开呢”…纵然是那街头阁巷之物,若是占了早春第一抹颜色,就是世间最好的huā。又何必拘泥于它是什么样的huā?”
纪颂皱眉不言。
纪颀头痛地沉吟道:“要是能知道见明给窦四小姐的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就好了?”
子息满头大汗。
两位老爷不会让他去探少爷的口风吧?
要是引起了少爷的警觉那就麻烦了!
正当他有些惶恐不安的时候,纪颂却朝着他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这件事不要和其他的人提起。”
子息忙恭声应喏,退了下去。
纪颂不无担忧地对纪颀道:“你也不要乱猜了。窦四小姐信中所说的显然是个比喻,鼓励见明要奋发上进。按理说,十年寒窗苦,像见明这样已算是功德圆满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宁愿和窦四小姐说也不愿意和家里的人说?窦四小姐又怎么知道这样劝能有效?”
他们也经常劝纪咏要好好读书上进,可越劝纪咏越离经叛道,以至于他们根本不敢再劝他。
“是啊!”纪颀道“如果能知道窦家四小姐为什么能劝动见明,我们也不至于对他束手无策了!”
纪颂叹气,回屋之后立刻给祖父纪老太爷写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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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同事出去联络感情,虫丢只有回来再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