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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目光璀璨,收起双刀赞道:“要说演技,还是庄主最强。别看庄主反反复复就是那一句词,可我分明觉得他每说一句,那股义薄云天的赤子之情就强烈一分,最后连我都差点相信了他的鬼话……”
“是啊,我也感觉到了!”春红睁大眼睛雀跃道:“师姐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意境啊!”
春雨也是眉开眼笑,点着她的鼻子嗔怪道:“就你这丫头没羞没臊,下次按剧本说好不好!”
“还有下次啊……”春红反而一愣。
春雨笑道:“我看庄主根骨不怎么样,倒是天生的戏骨。他既然要在陈家人面前装孙子,肯定还有下次,不信走着瞧!”
师姐妹四人说笑着回了庄园,金剑通早已呆若木鸡。他本来只是想扫一扫陈家人的面子,庄主他们居然接着来了这么一出,还衔接得如此天衣无缝。
“看来无论是修为还是玩意,人家隐门弟子都甩我们好几条街呀!仗着势力玩女人算什么,人家上手就将雍城三大世家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才叫真正的会玩啊……”他这样想着,心中豪情万丈……
陈家人回到雍城已是中午时分,暮春的阳光照在脸上一阵火辣。家家户户都冒着炊烟,街市格外宁静,一阵阵吆喝声响彻大街小巷:“磨剪子嘞——,切菜刀——”“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炊饼——”……
陈峰骑在马上,看着宽阔的大街和熟悉的坊市,渐渐回过神了。再次看向身边昂首阔步的青衣少年,他的头皮开始发麻。
陈岳的眼神、笑容和气质仍然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一股奇异的兄弟之情仿佛一副枷锁禁锢着他的灵魂,让他痛不欲生。
刚才的经历渐渐从心底涌起,仿佛一场噩梦。他一阵哆嗦,只觉得陈岳就是一头吞噬魂魄的恶魔,竟让他不敢正视。就是听着他的脚步声,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鞍囊中还插着折伞,他正要撑起伞挡住视线,陈炼却一把将伞夺过,“咔嚓”一声折断伞柄,将伞盖罩在了头上。翡翠般的纱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煞是好看。
“呃……”陈峰一呆,一把抢过侍女手中的芭蕉扇挡在了面前。
众小厮只当没有看见,低着头继续赶路。路人却睁大了眼睛,一时议论纷纷:“快看那帽子,真叫一个翠呀!”
陈炼这才意识到伞盖的颜色,顿时将陈峰一通暗骂,只听又有人说道:“这谁呀,穿得破破烂烂还好意思坐着轿子倒处张扬,真是怪事天天有,天天特别多!”
“谁说不是,听说‘飞虎堂’来了两个年轻剑客踢馆,已经连输十几场了。双方约好今天罢手,明天再斗呢!明天早上可要早点去,争取占个好位置!”
陈炼松了口气,果然关键时刻挡住脸才是最重要的……却听前面开路的小厮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陈二爷的路你们也敢拦,还不让开!”
“呃……”陈炼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中破口大骂:“你故意丢我脸是不是,看我回去不拔了你的皮!”
“啊,是陈家的轿子……”前面两个货郎大惊,赶紧挑着担子让路……
陈府门口的两头石狮子脑花锃亮,在明媚的春光下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一个青衣小厮看见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立即扬声招呼:“二爷回府了,快开中门—,呃……”看清楚一行人的模样后,他顿时愣住。
“少族长这是什么扮相,您以为戴了顶绿帽子,小的就不认识您了吗……还有峰少爷身上这是什么味道,该不会是拉肚子了吧……这个形象可不太适合见人啊……”他正想着是不是要禀报管事,先让大家回避一下,陈府沉重的中门已在一阵咯吱声中打开。
两队带刀小厮随后冲出,顺势揽住街道,一起抱拳喝道:“恭迎二爷回府!”声震坊市。
“呃……”陈炼一个激灵,再也顾不得什么,鼓起全身力气就是一跃。
众护院抬起头来,轿子上却空无一人,却有一道人影横空而过,直接跳墙进了大院。
众人齐齐呆住,刚才来奄奄一息的陈二爷,居然还有力气跳墙……
陈岳看着熟悉的宅门,心中百感交集,迈步走向院门。随后迎出的门房管事见是陈岳大模大样地走来,顿时大怒。
他们排好队伍,摆好姿势,可不是来迎接你陈岳的。你陈岳是谁,也配享受陈家如此规格的礼仪?他眉头一皱正要喝斥,迎上陈岳冰寒的目光却不由一个激灵。
迎面走来的明明是个少年,他却觉得一座冰山碾压而来,一股寒气直透骨髓,一时竟连呼吸都有些生疼,一句话哽在喉头硬是说不出口。
陈岳收回目光,大步走入门中。陈峰见他向东院而去,长长松了口气,立即催马进门。跟着回来的一众护卫却是脸色煞白,现在陈炼龙归大海,陈岳态度不明,哪里还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刚出来的一众护院更是莫名其妙,今天唱得是哪一出,该大张旗鼓进门的二爷居然跳墙,该前呼后拥进门的峰少爷居然骑马而逃,而该藏头缩尾的岳少爷却是大摇大摆……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一个领班的壮汉不禁上前问道:“嘿,赵六,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
跟着陈炼出门的这帮小厮以赵六为首,忽然之间,他便有了主意,身子一个激灵,似才回过神来,顿时热泪盈眶,冲上前一把抓住壮汉的手,嚎啕大哭道:“哎哟喂,弟兄们,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们了呢……”
“到底怎么了?”众人更加诧异,纷纷围拢过来。
赵六倒吸一口凉气,痛心疾首道:“峰少爷闯祸了……我们跟着去拜庄,峰少爷见猎心喜,居然要**一个隐门的女弟子,差点就让人家给废了。二爷为峰少爷出头,差点让人家当场打死……要不是岳少爷也在那园子里做事,拿出了好几粒‘元气丹’、好几把‘飞剑’和好几篇‘秘籍’出来求情,我们怕是回不来了……”
众人纷纷色变,这雍城内外,居然有人敢不给陈家面子?不过看见众人满身狼狈,又不得不信。须发花白的老管事皱眉跟来,脸色一沉喝道:“不许胡说,这种事也是可以乱讲的吗!”
赵六略一盘算,哭得更加委屈:“我说的都是真的……就这样,还要赔人家三千两银子呢!不信你们去问岳少爷,要不是岳少爷舍命相救,人家只怕都打过来了!”
众小厮反应过来,为今之计就是摸黑陈峰父子,在他们发难之前借助陈家其他的势力将他们搬倒,于是纷纷附和:“是啊!我们也没想到峰少爷如此大胆,居然敢当众侮辱隐门女弟子……”
“都是二爷惯的,要不是岳少爷,陈家灭族只在旦夕呀!”
“你们是没看见隐门中人的手段啊!那真是翻手呼风,覆手凝冰,以二爷的修为,在人家一个小姑娘手下都没走过三十招啊!”
“二爷在人家面前,就跟一条狗似的,最后施展出了血脉之力,你们猜怎么着……”
“人家使出了一招法术,法术呀,我的天!抬手凝出一杆冰枪,就把二爷钉在了地上……”
“哎呀呀,那手段,只怕换了我们老太爷,也只有受死的份啊!”
……
一时众口一词,听锝二十几个小厮目瞪口呆。门房管事眉头紧锁,忽然一掌拍在外围一个青年背上喝道:“小狗子,你抖什么!”
“他们说的是真的……”肖狗娃正是此时当班的小厮,闻言颤声说道:“刚才我看见二爷破衣烂衫坐在轿子上,右肩头都是血……”
众人面面相觑,再不怀疑陈峰父子为家族闯了大祸,陈家这次真的遇到了大麻烦……
“韩老,您看……”众小厮纷纷看向他们的管事,陈家得势,他们才能跟着沾光。陈家要是败了,最先倒霉的绝对是他们。平时送往迎来,他们可没少得罪人……
“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都回去当你们的差事。陈家在一天,就有你们一口饭吃,都散了!”韩老陈着脸冷哼一声,拂袖进了宅门,直奔正院而去。众小厮心中惴惴,也各自散去。
正院前后是三座大屋,东西两侧又各有三座小院,东边住着“八爷”、“二爷”和“三爷”,西边则住着“四爷”、“五爷”和“六爷”。韩老和正院的门房打了声招呼,便径直走向东边第三座小院。
小院和正院之间开着一扇月洞门,门内一条碎石小路通向北边一座五间正屋,迎面是一座三间厢房,墙壁刷得雪白,墙前种着一片紫竹,竹叶一片苍翠。整座院子七八丈见方,虽然不大,布置却十分雅致。
三爷陈烁正坐在竹阴下一张石桌前,桌上三菜一汤,还有一只酒酒,怀里正搂着一个一个青衣丫鬟,甚是惬意。
见有人来,丫鬟大惊要跑,脸色红白变化。陈烁却将她按在身上,冲着来人笑道:“老韩啊,你来得正好,坐下来喝一杯?”
韩老老脸一红,压低声音着急道:“哎呀我的三爷,出事了……”
“哦?”陈烁神情微正,这才放手。丫鬟赶紧起身整好衣衫,匆匆一礼说道:“奴婢去给韩老拿双筷子……”飞也似地逃回了厢房。
韩老四下看了一眼,略整思绪后压低声音说道:“今天上午二爷带着峰少爷出城拜庄,峰少爷对一个隐门女弟子无礼,连带着二爷也差点被人打死。欠了人家三千两银子,这才由岳少爷保回来。”
陈烁眉头一皱,一拍桌子骂道:“这个畜生,我就知道他早晚会惹出事来。二哥教子无方,我看他这回还能赖谁!走,你去告诉爹,我去账房支银子,岳哥现在在哪里!非把这件事情办实了不可,我看他怎么向全族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