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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船舷上,中文与俄文标注着“海参崴2018”的这艘渔船,很快便停到了日本领海最边缘的海域上。
船上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在渔网撒下后转头低声对他身边另外两个年纪都很大渔民问道:“二位老哥哥,你们确定一会风向会大变嘛?”
“安啦,陈老弟,我说你咋这么不相信俺们老哥俩呢?”一个赤着上身的老渔民,手上的活不停,也不看那个中年人如此说了一句。
中年人闻言,连忙讪笑着道:“王老哥,不是不相信您,只是这地质气象局的观察船,都是第一次进入这片海域。他们的技术分析,都因为缺少历史记录而不敢确定的东西,你们毕竟是靠经验来分析吗!”
闻言另外一个老渔民直起了腰,盯着中年陈姓男子,不快地说道:“经验这么了?三十年来,俺们也没靠着委座督导着科学院搞出来那么些个新鲜的器械,不照样在海上飘了这么多年?你呀,就放心。再这么说话,俺们还真不搭理你了......”
听此言,中年人连忙闭嘴,不敢再多言。
“海参崴2018”号渔船,随后陷入了一片忙碌中。渔船顺着共享海域和日本领海边境线,由南向北缓缓开动中,船上的人们用各种机械拖着渔网开始捕鱼......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在安西与日本海军上百艘关注下,与大战一触即发氛围十分不相符合的这艘渔船,很快第一次起网了。各种鱼虾,在阳光照耀下,在渔网王翻腾着,让不远处的日本海军舰艇上一些渔民出身的士兵好一阵赞叹......
“光本君,你看、你看,那应该是三文鱼吧!啧啧,真没想到,这片海水下面居然还有三文鱼呢!要是我们不来当兵该多好,那么多三文鱼送回长崎,至少能换上千块啊!”一个年约三十上下的日本海军大士,看到不远处情景后,对他身边的另外一个二级军士长如此说道。
那个二级军士长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是啊!那一网下去,三文鱼至少占了四分之一。这样多的三文鱼,运到长崎渔市上,不卖上千也得七百块,够给我那三个孩子交下个学期学费和一年生活费的了。”
“唉,早知道这片海域竟然有这么多三文鱼,前些年咱们多来这里几次好了。反正再往前三千米,就是无主权的共享海域,谁去捕鱼都没人管!现在好了,只能看着那些安西人将这么好的收成在咱们面前拿走,唉......”大士轻叹一声,说完话转头不再去看那艘安西渔船。
就在这时,空中原本微弱的海风,突然骤然起了变化。原本平缓异常的风,先是急吹几缕、随后在极短时间内迅速增强,变成了大风。只用了大约十几分钟,风力增强到了至少七级。
“哞哞哞......”急促的鸣笛声猛然打破宁静,响彻天空......
“起风了、起风了,所有船员进入船舱、所有船员进入船舱......”日军军舰上的大喇叭中,旋即传出了指挥官用一口四国岛东部德岛县口音大声的呐喊声。
两个老兵听到那呐喊声,不再交谈,快速地互相搀扶着、倒拎着步枪朝船舱方向蹒跚地快步奔去......
“海参崴2018”号上的几个船员,与日军官兵相比,是不需要任何人发出警告的。从大风开始兴起时,他们便已经将渔舱快速的封闭、人全部都躲回到了船舱和驾驶室内......
风,越吹越急。对于安西海军第一舰队司令员曾以鼎来说,这场由渔民预测出来的大风,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很清楚,这场由西南向东北方向席卷过去的大风一旦停止下来,他和他的舰队,可能就要成为安西与日本全面爆发战争的急先锋、第一支正面参战的部队了。
所以,大风越急,曾以鼎就愈发冷静。他走到了指挥台前,拿起话筒将讯号调整到了“奉天号”巡洋舰频率上,大声地吼着说道:“岑与韬,告诉左翼的各舰,保持队形、严查锚位,确保我舰队战舰不因大风偏离现有位置......”
“是,请长官放心,我们一定恪守现在的位置,绝不会被大风吹越边境......”扬声器中,迅速地传出了“奉天号”巡洋舰舰长岑与韬年轻且富有活力、高昂的回答声。
没有迟疑,迅速再拨频率,连同“哈尔滨号”号巡洋舰频率后,曾以鼎重复了同样的命令之后,他放下了手上的话筒。
凝神望向指挥塔前方已被掀起巨*的海面,曾以鼎凝神屏住呼吸,久久未再开口。
“曾司令、曾司令,总部长官接我部报告,发来急电,你来看下。”摇晃得人不扶着东西根本站不住的指挥塔中,第一舰队政委欧阳勣在曾以鼎沉静了几分钟后,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听到他的喊声,曾以鼎迅速转身,抓着连成一体的指挥台,快速移动到了欧阳勣的身边:“欧阳政委,总部长官们和委座如何指示?有没有什么改变?”
“有!”正色答言,欧阳勣一手紧紧抓着指挥台,一手将电报递给曾以鼎后说道:“委座和萨总政委希望我们用这场大风,考验一下我舰队装备的最新型潜艇导弹,让我们等到风力达到十级以后,向东北方向共享海域试射四枚。”
闻言先是一阵愕然,大约十几秒后,曾以鼎惊中回神、变作一副冷笑模样道:“好,遵从长官命令,我现在去下令......”
言语一停,曾以鼎迅速转身。依然扶着指挥台边沿,走回到中心指挥器边上后抓起了话筒:“姚梦福、姚梦福,听到回答、听到回答......”
“司令,我是姚梦福、我是姚梦福,您请讲、您请讲......”
“我命令,战列舰编队四艘潜艇上马上装填一枚HB7型导弹。海面风力达到十级后无需请示,目标锁定十海里外共享海域海面,进行试验性攻击......”
风力,在曾以鼎命令下达时,指挥塔墙面上的电子风力测试仪显示已经达到了8.7级。在曾以鼎命令下达之后,四艘藏身海面一千二百米下、未受到海面飓风太多影响的潜艇迅速完成了导弹入仓装填工作。
时间,飞速地再狂风中流逝着。海面上,因狂妄导致气象急变,又过了十几分钟后竟然下起了暴雨来。
然而,就在暴雨中,海面风力达到了十级。
“嗖、嗖、嗖、嗖......”
拖着白色烟雾尾巴的四枚5吨级海军HB7型轻型导弹,突然撕破海面、从海底钻上了天空。在天空划过一道虽看不太清晰,却依然可见被狂风在极短时间内冲散白色的烟雾,飞向了十海里外一片共享海域。
“嘉荫舰、嘉荫舰,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再次抓起话筒、调整频率,曾以鼎看着四枚导弹破空而去后,高声呼喊道。
“我是嘉荫舰、我是嘉荫舰,司令请讲、司令请讲......”
“方才导弹发射着陆位置,你们马上过去勘察下。两个重点:爆炸范围、偏离航道程度......”曾以鼎的命令下达完,他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神色,举起高倍望远镜极力向东北方向那片其实很难看清楚的海面望了过去。
接到命令的,是担任整个第一舰队外围巡航护卫工作的“嘉荫”号武装运输舰。运输舰在安西海军,此时已不再是单纯的运输之用。在运输舰上,不只装备了加特林重机枪和75毫米机关炮,更装备了先进的测量、测绘等海军专用仪器。
在接到曾以鼎命令后,嘉荫舰乘风破浪,凭借自身足以与护卫驱逐舰相媲美的重量和排水量,艰难地冲向导弹着陆海域。
又过了大约十五分钟,曾以鼎面前的指挥中心通讯器扬声器中,传来了嘉荫舰舰长欣喜的回报声:“报告司令、报告司令,四枚导弹全部精准命中目标海域。方圆半公里范围内,都被导弹爆炸覆盖。偏离航道,三百二十米.至三百五十米.....”
听到这回报,曾以鼎顿时喜极望外,转身对欧阳勣大声喊道:“欧阳、欧阳,快给委座去电报。海神B7潜艇导弹,诸元数据完全与设计相符,具备随时参战使用功能......”
H,是安西海军“海神”型舰载导弹总称的缩写。海神A,是泛指航空母舰、巡洋舰、战列舰和护卫驱逐舰以及各类导弹舰艇上装备的导弹所通用的。海神B,总共分为7、8、9三个型号。HB7,吨位为5T,HB8,吨位为12.5T,HB9,吨位为20吨。
HA1-6型导弹,其射程在10-200公里之间。HB7-9型,射程也在5-50公里之间。
得知HB7这种最先装备到自己部队潜艇上的导弹,竟然真如军事科学院设计中所述那样的威力与精准度如此强大,曾以鼎顿时神经异常亢奋起来。
嘴角微微上扬,曾以鼎狰狞地笑着,轻声自语般说道:“狗日的小日本,你们祈祷吧!祈祷那艘渔船被飘到你们的领海里去,不然,你们他娘地准备吃老子送给你们的导弹大餐吧......”
......
狂风暴雨,在初夏的日本外海上经常可以见到。真正能达到十二级飓风的时候,却不多见。这一次,也不例外。持续了五个小时,一场最高达到10.5级的暴风雨,终于过停息下来。
狂风一停,一直紧紧用高倍望远镜注视着“海参崴2018”号风起前所在位置的曾以鼎,立即快速抓起了塔楼上大喇叭的话筒,高声喊道:“各舰注意、各舰注意,立即寻找‘海参崴2018’,立即寻找‘海参崴2018’......”
旗语兵,更加迅速地从塔楼上将曾以鼎的命令重复、发给其他各舰之后,叶卡捷琳堡号航母上的十二架歼B2型战斗机、十二架鹰式C型轰炸机和攻直3型直升机、侦直2型直升机率先进入轨道、陆续升上了天空,俯瞰着去寻找起“海参崴2018”号渔船的踪影。
随后,四十七艘军舰,急速地朝着日军领海边境线方向,全速推进起来。
很快,1012号战斗机驾驶员的声音,便通过通讯器喇叭传进了曾以鼎耳中:“海鹰一号、海鹰一号,我是鹞子十二、我是鹞子十二。日本领海内发现目标、日本领海内发现目标。距离边境线十三海里、距离边境线十三海里,正遭受日军舰艇围追......”
“全体都有,启动雷电海面侦测网,给我找出具体位置。所有导弹装填、远程火力准备,舰队全部向目标出现海域挺进、全部向目标海域挺进......”一连串地命令发完,曾以鼎转头对向欧阳勣。
脸上再次浮起嗜血狰狞地笑容后,他大声道:“欧阳老师,看来今天这首战之功,非你我莫属了......”
......
十三海里外,日本第四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宏本光未夫,此刻正在密切关注着他的三十七艘军舰队那艘被狂风吹进日本领海的安西渔船。
看到三艘日本军舰,从三个方向围住了那艘安西渔船、使其被迫停下来后,宏本光未夫丝毫没有犹豫地下达了命令:“京岛丸号派士兵登船抓捕安西渔民,大滨卫号、清州埔友和号负责警戒......”
接到命令,最先围住安西渔船的日本军舰京岛丸号指挥官,旋即在不到五分钟时间内让他的军舰紧紧地贴上了安西渔船船舷。
十余名日本海军士兵,随即从“京岛丸”号上纵越到了“海海参崴2018”号的甲板上。然后就在他们双脚还未站稳时,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船舱内突然冲出了四名安西渔民,挥舞起手上的鱼叉、利刃,几乎是在所有人都没看清楚的短促时间内靠近登船的日本海军士兵。只听到一阵惨叫声后,“京岛丸”号上其他正准备跃过去控制安西渔船的士兵们,被瞬间震骇得呆住了......
十个日本士兵,只在最多三到五秒时间内,八个人被割断了喉咙、两个人被砍断了一只胳膊,正被那四个冲出来的安西渔民两人架着一个向船舷边急速奔行。看他们的举动,应该是想将那两个断臂的日军士兵扔到海里去。
“愚蠢的支那猪,立即停止抵抗,否则格杀勿论......”
“京岛丸”号的舰长香川佐卫太从望远镜看到这一幕,立即抓起塔楼大喇叭的话筒,操着生硬的汉语继续发出警告道:“你们现在已经侵入我大日本帝国的领海,立即停止抵抗接受我国海军检查和拘捕,否则格杀勿论、否则格杀勿论......”
那四个从船舱中冲出来的安西渔民,显然是听到了香川佐卫太的话。可是,他们只是稍微迟疑了也就半秒的时间后,还是在几百名日本官兵聚焦下,将那两个断臂的日军士兵从船舷边推到了大海中。
“小日本,我们不是自愿进入你们国家的领海的,按照欧联和北约组织规定,你们无权派士兵登上我们的船。”两个日军士兵惨叫哀嚎着被推下大海后,渔船驾驶舱顶上的喇叭中,传出了一声带有浓重胶东口音的话语声。
听到那句话之后,香川佐卫太脸色顿时变得异常生冷:“该死的支那人,这里是大日本帝国的领海,不是你们安西和欧洲国家的领海。欧联和北约的规定,我们大日本帝国无需遵守。立即停止抵抗,否则格杀勿论......”
“呜、呜、呜......”
香川佐卫太真的动怒了,正在他准备下令其他日本士兵强行登船时,“京岛丸”号后方传来了密集的警报声。
“香川君、香川君,立即让你的军舰后撤、让你军舰后撤。安西人的舰队正在赶来、他们的飞机已经在你舰上空两千米处盘旋,我命令你立即后撤、立即后撤......”
喇叭中传来的宏本光未夫异常焦急命令声,让勃然大怒中的香川佐卫太瞬间冷静下来。稍作思索,他很清楚这极有可能是安西人故意制造的事端。一旦他继续执行登船抓捕越境渔民命令,后果将是他一个大佐舰长无法承担地、异常严重地......
“撤退、向后撤退,离开这里......”思索时间很短,迅速想清楚这些,香川佐卫太无奈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可惜,这本身就是郑介民提出来、他有亲自和唐朝一起制定的一个阴谋。箭在弦上,香川佐卫太想不成为日后日本海军部追责的替罪羊,都不行了。
“京岛丸”号刚要撤退,那四个安西渔民一见此状,竟更出人意料地猛地从渔船上飞身扑向正在驶离中的“京岛丸”号。
四个人一落到“京岛丸”号甲板上,不给上百名原本在列队状态下日军士兵任何反应机会,便一起挥舞起了各自武器扑到了日军近前。一阵刀光血影,一阵惨叫连连。眨眼之间,十几个日军士兵,便被这四个渔民砍翻在地。
突见此变故,来不及多想,一名带领士兵集结的日军大尉下意识地大喊道:“开枪、给我开枪,打死这些愚蠢的支那猪......”
“哒哒哒......”
“砰、砰、砰......”
机枪声、步枪声和手枪声同时响成一片,四个安西渔民迎着日军打出来的子弹,还不畏惧地依然前冲。在分别又放倒一名日军士兵后,倒在了血泊之中。
临闭眼之前,那个跟两个老渔民对话的中年,用一只手抓住了他身边另外一个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口中念叨着:“小王,咱们的任务完、完、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