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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云毅态度坚决,这让丁碧月更是愤怒无比。
总觉得弟弟自从被父亲逼着从军之后,完全好像换了个人一般。以前记忆里的弟弟,懦弱,什么事情都听家里的;胆小,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一只。
可从军后这一切却完全变了,非但杀人,而且还敢浑身是伤的和那么多海贼玩命。更加让人头疼的是,连在婚姻大事那么重要的问题上都如此的固执己见。
要怪只能怪父亲,好好的为什么非要送弟弟去从军。
眼看着气氛尴尬,叶原先赶紧打起圆场:“夫人,你先进去休息,我好好劝劝项文。”
丁碧月鼻子里“哼”了一声站起身来:“项文,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不光是我,父亲母亲也绝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她一走,丁云毅和叶原先两人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姐夫,我的事情不用担心。”丁云毅率先打破了沉默:“到时候木已成舟,他们也奈何我不得,十一月十八是我定下的日子,还请姐夫姐姐一定要来喝喜酒。”
“我总想方设法劝了你姐姐才是。”叶原先叹息一声道。
丁云毅一笑:“姐夫在这知府的位置上还算舒适?”
叶原先眉头皱了起来:“郑芝龙在我到任前已经知道了你我之间关系,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但暗里总不免下绊子,使套子,处处刁难。”
丁云毅的眉头也锁了起来,谁想到叶原先却傲然一笑:“不过他郑芝龙也未免太自负,太小看我们这些当惯京官的了。地方虽然彼此倾扎,京城里又何尝不是如此?无非是拉一派,讨好一派,再打一派而已。他郑芝龙权利虽然大,可福建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还有抚帅势力在,还有地方势力在,他一手遮不了天!”
丁云毅放下心来。
想想也是,叶原先在朝廷里尚且混得如鱼得水,贪污被皇上知道那么大的事情,都有如此多的官员保他。郑芝龙想为难他,赶走他,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知道如何和郑芝龙周旋。”叶原先话锋一转:“倒是我在澎湖曾经应允过你,为你招募人手,眼下已经有了眉目,为你先行招募到了二百人。”
“二百人?”丁云毅吃了一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叶原先在刚刚上任,还在和郑芝龙竭力斡旋的情况下,居然还能为自己招募到二百人。
这份本事,倒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问起哪里来的兵源,叶原先透着几分神秘:“其中一百人,是我从泉州以外招募来的,他郑芝龙在泉州势力大,难道还能管到整个福建吗?至于另外一百人......”
叶原先放低了自己声音:“是我从大牢里招募出的囚犯。”
“大牢里的囚犯?”丁云毅被吓了一跳。
自己这位二姐夫的胆子也当真大得可以,竟然去招募了一批囚犯。这要万一让人知道了,别说是郑芝龙,难道邹维琏会放过他吗?
“项文无须担心。”叶原先倒是胸有成竹:“我叶某人做事可不会鲁莽冲动,不会拿着自己的大好前程去当儿戏。前两年的时候中原大乱,金虏屡屡犯境,甚至打到了京城外。皇上说天子当守国门,却不弃城而逃,于是招募京城百姓守城,又担心人手不足,于是放出了大牢里的囚犯,许诺他们如果能够尽心守城,击退金虏,那么除了谋反大罪,待到金虏退后一律赦免。”
这事丁云毅也是知道的,又听叶原先继续说道:“后来金虏果然退了,但各地兵源依旧不足,今上便下了道命令,各地可以斟情从犯人中挑选补充到军队之中,以弥补人员不足。一旦服役期满,则那些囚犯罪名免除,愿意继续从军的留在军中,不愿意的回家务农。这道命令,到现在可还有用呢。”
丁云毅这才放下心来。
难道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原来是早已经有了准备应对之策。
叶原先说到这里大是得意:“这一百名囚犯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个个身强力壮,都有一些根基。至于他们的罪名嘛,轻罪的自然无妨,重罪的也大可以改成轻罪,他们那些家人还原本已无希望,忽然见到改成了轻罪,感谢我都来不及。”
丁云毅的脸上露出了会意微笑。
叶原先这么做是一箭双雕,既帮了自己的忙,又可以从犯人家属的身上捞到一笔好处,还得被那些人感激上一辈子。
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出狱无望,忽然来了一位“青天大老爷”,只要服役上几年便可重获自由,送上一笔银子也是心甘情愿的了。
叶原先这笔买卖做得实在值得。
丁云毅心中大是佩服叶原先脑子转得快:“姐夫辛苦了,云毅日后再谢,现在这批人在哪里?”
“我已经集中起来了。”叶原先朝外看了看:“眼下天色还早,项文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看看?”
丁云毅求之不得,当下应了。
叶原先安放这批人的地方离知府衙门不远,走了几步便到,门口看门的衙役见是知府大人到了,急忙开门请了进去。
叶原先果然大有官威,一进去,脸上笑容全部消失不见,冷冷地道:“把那些人都给本官叫出来。”
衙役赶紧进去催促,叶原先面色再度转变,回头一笑:“项文那,对待这些人原本就该如此,绝对不可以有一丝一毫客气,要不然他们非得爬到你的头上来不可。”
丁云毅笑了一下,这些本事自己可是学不来的。
不多会,一百个囚犯被召集过来,果然和叶原先说的一样,都在二、三十岁上下,人人膀大腰圆,看去就透着一股彪悍。
“那人是因为一些琐事把邻里给暴打了一顿;那人是个私盐贩子。”叶原先指着这些犯人,向丁云毅做着介绍,又指着前排的一个人道:“这个人有些来历了,一个打三个,结果非但打跑了两个,还把其中一个打成重伤,几乎没有能够救过来。”
这一句话立刻引起了丁云毅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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