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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电话里头喊了好几声“刚子你干啥呢,咋不说话”?但刚子那边一直没有回应我,听筒里面一直响着摩托车突突突的引擎声,应该是停在了刚子的旁边!
蒋头儿问我咋地了,我冲他竖起手指,意思你先别说话。
过了有一分钟左右,电话里头的引擎声突然变大了,紧接着,声音听起来越来越远,好像消失了!
“刚子?”
我又冲电话里头喊了两声儿,果然,没有任何刚子的回音!
我心想这下可要操蛋了,刚子很可能已经遇袭了,我记着他在遇袭前说曹月娥好像要去务农......
务农村!宋刚的老家不就是在那吗?!
我立马把这件事儿跟蒋头儿说了一遍,蒋头儿非常担心刚子的安危,立刻给上头打电话准备让他们过来马上支援!
刘威已经把车子给打着火了,他招呼我俩赶紧上车,务农村的路他很熟悉,咱们仨先过去看看。
我们留下两个工作人员在这里陪着王昭君,就领着八个同事,飞速朝着新兴村那边赶了过去!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有一种如坐针毡的错觉,我虽说和刚子交往的不算特别深,但这是一个非常重义气的爷们儿,不管我们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尽可能的帮我们去完成它,特别是上次严水瑶和欧阳菲的那个案子,他为了帮我们破案,愣是让赵清风砍了一刀,手背上面也留下了一条很长的伤疤。
其实我在我想来,刚子完全没必要给我们做这些事情,他之所以帮我们,完全是从哥们儿之间的义气出发的,跟线人这个职业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掺加感情因素的,我此刻感到特别自责,心想你可千万别出啥事儿啊,蒋头儿曾经跟我提过,他说刚子两年前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一岁半的儿子要照顾!
刘威在旁边巴拉我一下就说你别急,刚子不一定会被那些人咋样,从他们杀人的动机来看,每件事儿都是事出有因的!
蒋头儿督促刘威麻溜快点开,刘威指着迈速表就跟他说,我都开两百迈了,再快车就得散架了?
听刘威唠叨完,蒋头儿就没在说什么,不过我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深深的担忧,他的手都有点哆嗦了!
五分钟以后,我们仨就把车子开到了务农村的村口。
放眼望去,务农村大约有五百多户人家。因为地理原因的关系,务农村要比其他两个村子看起来落后一点,它更像是一个村落。
村长已经在村口等着我们了,蒋头儿上来和他握了握手,就说赶紧带我们去宋刚他们家看看!
村长这时候冲我们摇头说,宋刚在十年前就搬出去了,他家的房子也卖了,你们这个时候上这里找他,根本就找不着啊!
天此时已经沙黑儿了,不过自打我们把警车开到村口以后,村子里头倒是出来挺多看热闹的人!
刘威领着我走到其中一个人群里头,他问刚才有没有人听到一阵摩托车经过的声音,大家听完以后都互相的摇摇头,说那时候都在屋里头看黄金剧场的抗战剧呢,没仔细听过!
我心里喊了声晦气,距离刚子最后和我通话的时间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半个小时对于没啥事儿的人来说弹指即逝,但对于凶手来说,他要是想杀刚子的话,刚子现在肯定被拆零碎了!
蒋头儿这时候把我给招呼到他身边,他跟我说,这件案子基本算是你自己督办的,你现在马上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我被蒋头儿问的实在有些发蒙,他给我提了一个醒儿,他问我你今天都干啥了,怎么查到宋刚的,还有你领王昭君都去哪儿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那就是那个无齿锯的问题!
目前我们已经把所有的信息基本都给整理出来了,但就是那个无齿锯的问题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同时王雨辰脚上那个伤口的出现原因,我们还是没有搞懂。
王昭君说过,他的伤口应该是被机器给快速砸掉的,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问蒋头儿知不知道那是啥玩意,他也被我说的云里雾里的,最后没办法了,蒋头儿就跟其他的工作人员说,“你们先进村看看,挨家挨户的查!”
刘威有点不放心那帮人,就说他先跟着过去瞅瞅,有事儿就提前给他打电话!
他走了以后,蒋头儿就问我还有没有别的线索了,麻溜想!!
我懊悔的捶着自己的脑袋瓜子,我记着我好像还有一件事儿没想起来,那应该是某个人今天跟我提过的一句话!
我揪着头发蹲在地上来回的想着,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儿!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后面开过来一台黄色的校车,司机把校车停在了村子的路口处打开车门,一大帮小孩子呜嗷的从里头跑了出来!
我看的有点愣神儿,蒋头儿这时候兑咕我就问我瞅啥呢?赶紧想啊!
我抬手制止了他,这些学生让我想到了幼儿园里头的那个蔡老师,我记着她今天好像跟我这么说过,那就是她当日去李达家找李天骄的时候,她说和她说话的那个“李达”的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油味儿!
我立马把这件事儿跟蒋头儿说了,蒋头儿就问村长,你们屯子有没有修理部?修啥的都行!
村长冲我俩摇摇头,不过他给我们提供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他说屯子的东北角那里,有一个铁匠铺,不过现在黄了!
我顿时一惊,铁匠铺?!这里头应该有很多我不认识的机器吧?
蒋头儿问村长那个铁匠铺的具体位置,村长抬手指着东北边远处的一个高岗,“就在那儿,那旮沓基本没啥人家了,这几年铁匠活儿也不咋好了,老马就领着老婆孩子去南方了,那个破铺子现在让他妹妹看着呢!”
我脑袋突然灵光一现,铁匠铺的老板姓马?我问村长说,他妹妹是不是叫马粉莲?
村长被我问的一愣神儿,就问我你咋知道的?
蒋头儿听到这个答案以后,还没等我接话,就拉着我让我坐进了副驾驶!
“给刘威打电话!他应该能先到!”蒋头儿把车子打着火以后,嗖地一下就冲了出去!
刘威在电话里头跟我说行,他让我告诉蒋头儿别着急,他一个人就基本能搞定!
蒋头儿没敢把车开到铁匠铺的门前,我们挑了一个相对比较隐蔽的角落就把车子给停在了那里!
此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今晚的月色看起来很明亮,象征着我们很可能会有好运气!
从远处瞧了过去,我发现铁匠铺的门口那里停着一辆带斗子的气动三轮车,铁匠铺的房子里头,此时也亮着黄色的灯光!
一下车以后,我和蒋头儿就没发现刘威他们过来,我嘀咕一声儿,心想这家伙没那么不靠谱吧?
我问蒋头儿咱先过去?他冲我点点头,就从腰间把警棍给抄了起来,猫着腰往那个大门口那边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大门口呢,我就听到里头好像有一个女人在哭,临近铁匠铺的大门以后,我发现那是曹月娥的哭声!
曹月娥此时好像是在说,“宋刚,咱带着孩子去自首吧,这过的是啥日子啊,我够了啊!我现在生不如死啊!”
我特别担心刚子的安危,起身就想要从大墙上跳过去,但就在这个时候,蒋头儿突然拉住了我,他指了指我兜儿里的手机,应该是让我拍视频!
我问他,“头儿,刚哥咋整啊?”
蒋头儿伸手指着铁门的小缝说,没事儿,刚子昏过去了,他们现在没动他,赶紧拍!
我把手机的摄像头给调出来对准了铁匠铺的加工房。
透过手机屏幕,我看到加工房里头有很多我不认识的工具,我更是在一个车床的上面,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人类骨架,应该是李天骄的!
骨架的车床上边斜靠着一个十多岁的孩子,那个孩子头发蓬松的厉害,穿的衣服也破旧的不成样子,他正伸手拿着李天骄的一根骨头在那里把玩着!
曹月娥这时候走到宋刚的跟前儿,她就拽着他的胳膊跟他哭诉说,“咱去自首吧,行么?”
我从来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宋刚的本人是用这种手段,在我的手机屏幕里头,宋刚突然哎的一声就叹了口气,他说道,“自首?你说的对,咱们犯的是死罪,做的这些事儿也都缺了八辈子的德了,哎,我上辈子是造啥孽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宋刚猛地扇了曹月娥一个耳光,他使劲儿的把她的头发给揪在手里头,就冲她喊,“臭婊子,当年要不是非吵吵离婚,我能一个人带孩子么?儿子能丢么?他能变成现在这模样么?啊?!”
“你还说我?!”曹月娥也急眼了,她从宋刚的手里头挣脱开,就骂他说,“你当年要不是耍大钱欠了一屁股债,你表哥能把咱孩子给偷走么?这都是你的责任,你还想抵赖不成?报应!”
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在那块对骂着,我此时也算是彻底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