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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从警以来,在我督办的所有案件里,这件案子对于我来说,是最揪心的!
我们无法用正常的人类思维来思考欧阳菲和严水瑶的真正思想,同时,这个案件对于我们六组来说,也是最失败的一个案件。
在这个案子里,所有能够直接证明欧阳菲的杀人证据,其实都是她自己提供给我们的,现在想想看,欧阳菲当初如果把这些证据都给销毁的话,说真的,我们可能根本就抓不到她,如果她不把那具男性尸体给放在酒店的天台上,可能这个凶手是不是她我们都无从得知了!
欧阳菲已经被押进了看守所,我们在办公室里对Peter做了一通说服教育,外国人的思想和我们中国人不同,我发现Peter非常认死理儿,他说他在天父的面前发过誓,他一定要娶欧阳菲做新娘,无论欧阳菲在监狱里呆多少年,他都会如约的等她。
蒋头儿这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说,小伙子,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你说了,别等了......
Peter无法理解蒋头儿话里的含义,他失落的离开了公安局,我对这个外国男人有些同情,我就把他给送到了门口,Peter在上车以前就问我,以我们中国的法律,会让欧阳菲做多少年的牢。
说实话,我不太懂刑法,不过欧阳菲这样的重犯,估计不死也得是无期徒刑吧,我给Peter点了根烟,他被烟草的气味给呛得剧烈的咳嗦,很显然他不会抽!眼泪都咳出来了。
此时我在想,如果我告诉他的话,会不会对他来说很残忍,但是不说呢,我又觉得可能会毁了这家伙,想到这儿,我就搂着Peter跟他这么说,“哥们儿,在我们中国呢,流行一种下辈子的说法,也就是说,这辈子的遗憾,咱可以留在下辈子去完成!”
Peter好像听懂了我的意思,我就拍拍他肩膀,跟他说走吧,一路顺风!
Peter突然叫住了我,他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来一个十字架,他把十字架递到了我的手里,就拜托我说,请一定要把这个十字架交到欧阳菲的手里。
我问他为什么,他是跟我这么解释的,神会在天堂等着他们,那里不会有来生,只会有无尽的永恒!
两个月以后,这起案子在我们松江市的中级人民法院开庭了,欧阳菲以故意杀人罪、虐待他人致死罪、扰乱公共秩序罪,被一审判决死刑!欧阳菲当庭表示,她不会上诉,服从宣判!
赵清风因为精神状态有问题,他成功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被关进了松江市第一精神病医院,在那里渡过了漫长的一生。
王昭君在后来跟我说过,她说赵清风在给我们抓来的时候还算是挺正常的,他完全可以负法律责任,但是当他听到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他好像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精神失常了,后来听说他一直在精神病医院里头嘟囔着“我的孩子,我的老婆”一类的话,反正是治不好了!
在欧阳菲临刑前的头一天,她约见了Peter,这个男人自打欧阳菲被抓起来以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中国,而且还和我成为了朋友。
我领着Peter来到了看守所,在短暂的会面里,这俩人聊了很多,但都是用的法语,我听不懂,只不过我发现,这俩人的手握的很紧很紧,在他俩手心的中央,是那个银色的十字架!
两人分开的场景也和其他人不同,欧阳菲没有哭,她一直保持着最美的笑容,她在铁窗的里头冲Peter挥着手,好似妻子一般对Peter说了声,“darling,再见!”
Peter也回以了一个微笑,他也说了一声,“darling,再见!”
这种场面看起来很揪心,我的脑子里一直在循环着再见这两个字,也许他们说的再见,就是天堂吧......
......
送走了Peter以后,我就回到了六组的办公室。
刚一进屋儿,我就看到蒋头儿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东西,办公桌的周围全都是白色的纸团子,我走到跟前儿,就问他干啥呢?
蒋头儿看我回来了,就笑眯眯的让我坐到他的位置上,然后就跟我说,浩子,把这个案子的结案报告给写了吧,我是实在没啥墨水了!
蒋头儿也不管我乐不乐意,就硬是把我给按在了凳子上面,而且这家伙还给我下了个死命令,下班以前一定要把这个报告给写完。
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头磨蹭了一个下午,最后也算是将巴儿的写完了,我写完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下午五点多钟了,把报告装进了档案袋里面,我就寻思赶紧给蒋头儿打个电话。
拨通这家伙的电话以后,他很快就接听了,电话里头有点吵,我就问他现在在哪儿呢?
蒋头儿跟我说,骷髅的那件案子不是已经完事儿了么,他就跑到刘威那头去盯着去了,完了他就叮嘱我,说一会儿要是没啥事儿的话,也过来吧,他说云南的张斌和周学武要请我们吃饭。
我说行,完了我就挂了电话准备离开,正赶上这一会儿,王昭君这女人也下班儿了,我和她在办公楼的门口碰了个面儿,连续几天的奋战,可把王大美女给糟践透了,白皙的小脸此时看起来气色很不好。
王昭君问我准备干什么去,我就说你可以下班了,但我那边不行啊,这还有毒贩子没抓呢?这女人点点头说了句也是啊,紧接着她就问我,她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啊?这女人找了一个让我很无语的理由,那就是她想去唱歌!
王昭君这时候就拽着我的胳膊,跟个小女人似的央求我,我实在是没招儿了,就给蒋头儿打了个电话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
其实我没抱着什么希望,不过蒋头儿却同意了我的要求,而且他还得意叮嘱我,不要着装,而且还要王昭君打扮的漂亮点儿。
我把这些都跟王昭君说了以后,她高兴的不得了,完了这女人就拉着我的胳膊领着我走到了她宿舍的楼下,走到楼下的时候,王昭君就问我要不要一起上去坐会儿?我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子,也不知道该咋说。
王昭君跟我说了声“切”,然后她就一个人搁在这儿,风风火火的走上了楼梯,过了大约有二十分钟吧,这女人就换了一件黑色的小皮衣,脸上又画了一通上次跟我约会时候的那种烟熏妆。
她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儿,就问我她这身打扮好看么?我从上到下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就夸她说,姐,不知道为啥,怎么啥衣服到你身上,都比别人穿的好看呢?
王昭君愉快的给我加了一分儿,我俩在宿舍的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天南KTV,下了车以后,我俩就跟恋爱中的情侣一样,她挎着我的胳膊,走进了KTV。
天南KTV已经被我警方给接手了,不过目前还是对外营业的,这个时间点,里面基本没啥人,我俩走进去以后,就直接来到了三楼的办公室里面。
推开门,我发现他们都在里头唠嗑呢,刘威此时跟个大爷似的,把两条腿给放在办公桌上面,无聊的在摆弄着手机。
他看我俩一进屋,立刻就从椅子上翻了下来,走到我跟前儿,上来就和王昭君说,哎呀大美女,今天整这么靓,是要干啥啊?难道想来这里上班?
王昭君有点没转过来沫沫儿,就问他你啥意思啊?刘威这家伙冲我贼贼的一笑,完了就跟我说,老鼠,行,你这女票够单纯的啊!
就在这会儿,王昭君也想明白了,她抽冷子就想去揪刘威的耳朵,但刘威只是一个快速的转身,他就把王昭君给推到了我的怀里。
我让刘威给整的有点不好意思,心想,这一屋子人呢,你这是干啥啊?蒋头儿这时候就喊了一声,就说大家先静一静,我有点儿事儿想跟大家交代一下!
刘威拉着我和王昭君找了一个角落就坐了下来,王昭君咋咋呼呼的问他干啥啊,如果没啥事儿的话,你刘老板就麻溜给人家开个大包呗,人家还等着唱歌呢!
刘威没搭理她,他搂着我的肩膀还给我点了根烟,看他神秘兮兮的,我就有点纳闷儿了,这应该有啥事儿吧?
我问他,大威哥啊,你想说啥?
刘威这时候偷摸的巴拉我一下,他让我看王昭君,完了这家伙就把嘴贴到我耳朵边,就跟我说,“浩子,把你那对象,借哥用一天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