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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楼的雅间内,岳云、岳雷、关铃、牛通和白啸天等一干蔡州名流正在席间把酒言欢。
白啸天知道岳家军军规,倒是没叫侍女前来作陪。而是不着痕迹地将岳云大肆吹捧了一番。而岳云也装作毫无心机的毛头小伙子,开心地大笑不已。席间宾主气氛似乎十分和睦……
不过就在此时,雅间外却传来了一个不合适宜的沙哑叫声:“快让我进去见见我家老爷,我们白家出大事了!”
白啸天立刻就听出,这是自己的老管家白庄。此人一向行事稳重,现在竟然要直冲宴会雅间,足见家中必是发生了大事。
他立刻便起身,向席间众人拱手行了一礼道:“诸位慢饮,那外面叫唤之人集是在下管家白庄,在下失陪片刻,问问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过他还未来得及走出雅间,那白庄却已冲了进来,看到白啸天后,立刻大声哭道:“老爷,您可得快点回家去啊!咱家大门已经被那些军爷包围起来了,起码有数百人啊……”
白啸天一听,立刻大惊失色,暗付难道岳云要对自己下手了?可刚才在席间还一点征兆都没有,彼此之间谈得还很融洽。这岳云年纪轻轻,城府也太深了点吧。
而在座的另外几家商绅大都和白啸天有些瓜葛,听闻之后连忙向岳云询问岳家军包围白家所为何事。
岳云这时站起身,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说道:“诸位员外,本统制并未下令包围白家,更没打算捉拿白家之人,否则怎能和白员外在此宴席把酒言欢?”
说罢他目光投向关铃和牛通,厉声问道:“你们派人去白家了吗?”
关铃和牛通肚中暗暗好笑,脸上却是一片委屈之色:“大公子,咱们岳家军军规极严,五十人以上调动就得您的手令才行。我们如果要派几百人去白家怎敢瞒着您啊?”
“好!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家伙这么大胆?竟敢擅自调动人马去围别人的院子,咱岳家军可是一只仁义之师,怎能无故扰民!”岳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
随即,岳云便带着关铃、牛通,和白啸天及一干员外一起,向白府走去。
到了白府门口,众人都吓了一跳,只见白府的大门口已被岳家军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一位身着孝服的美丽少妇正哭哭啼啼地向两名岳家军军官述说着什么,而白广仁虽然吓得浑身发抖。但脸上却有一丝不平之色十余名岳家军士兵正手持长枪看着他,以防他逃走。
白啸天看到自己儿子象被犯人一样看押着,府邸也被岳家军的士兵紧紧包围着,不由神色大变。他扎根蔡州多年,无论金国统治时期还是宋国统治时期,他都能左右逢源,从未遭过这种待遇。
而一同前来的其他几家员外,看到这一切也不禁大为惊讶,相互之间小声讨论,这白家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触怒了岳家军“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们把白府围起来的?”岳云摆出一副大发雷霆的样子喝道。
一名统领打扮的军官带着一名军师打扮的文士立刻迎上前来,那军官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大公子,是这样的:我们营的黄都指挥使和陈都指挥使在汴京一战时阵亡了他们的遗孀便准备去街上买点纸钱,好在入夜时为两位指挥使焚烧,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岳云认出他正是郭宇,而那文士正是王童,不禁暗自好笑,心道这二人还装得象模象样。
他抢过话头道:“我也知道这两位指挥使,他们光棍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在朱仙镇遇上了心爱之人。由于他们都是孤儿,没有亲人,倒也不用禀报父母。是以婚礼就在镇上举行的唉他们作战英勇,虽然以身殉国,但却为我军击败金军立下了汗马功劳。只可惜了两位姑娘,才过门没几天就成了寡妇……”
岳云一脸悲怆地说道。还用袖子去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然后方接着问道:“不过这和你们包围白家有何干系?”
郭宇这时一脸哀痛道:“我们那两位英雄的遗孀在白府附近的一家丧葬摊,准备为她们的亡夫买点纸钱烧。可谁料”
他这时怒不可遏地指着面如土色的白广仁道:“他居然见色起意,将两位嫂子劫进了白府,欲行不轨!幸好有一卖糖葫芦的小贩看见,连忙来军营通知了虞军师我们这才连忙率军前来援救!可也只救出了陈夫人一人,这白广仁依然不肯将黄夫人交出!”
白啸天一听,肺都气炸了,自己这孽子平素好色之事他也清楚也曾多次警告过他注意分寸,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岳家军的家眷上去岳飞父子向来爱兵如子,对于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他轻松过关。
而一起前来的另几户员外,听说之后亦大为震惊,暗道白家这回恐怕不好过关了。
岳云将口一张,正待说话。白啸天急忙抢先开口,他生怕岳云来一句“将白广仁斩了”那自己可就绝后了。
他冲上去就给白广仁两个耳光,大骂道:“你这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把主意打到岳家军的家属上了?还不快点将另一位夫人送出来!不然老夫活劈了你!”白广仁捂着脸,哭天抹泪地说道:“爹,孩儿并没有强抢岳家军女眷啊!是这陈谢氏称被丈夫一纸休书赶出了门,求我白家收留啊!而且也仅她一人,这叫孩儿如何交得出第二个女人啊?”
他心中其实委屈不已,一个时辰前,化正欲让那陈谢氏签卖身契时,就听院外人声鼎沸,然后看门的两么家丁连滚带爬地进来通报,称大批士兵到了门口,说少爷抢了岳家军的家眷,要他还人。
白广仁虽说好色,却也并不是笨蛋,立刻就感觉情况不对,问题可能就出在陈谢氏身上。
他于就和白庄、白岩一起,带着陈谢氏到门口,想问同情况。
谁籼刚一出去,那些士兵见了陈谢氏,就连称嫂子,然后怒不可遏地拥上来将他和白岩、白庄抓了起来。
随即陈谢氏便哭哭啼啼地称自己和黄氏来白家门口,找小贩买纸钱,准备给先夫烧纸,却被白广仁将她们二人掳进白家,企图凌辱。
现黄夫人已经被白广仁不知道藏在哪了。
白广仁连忙辩解,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不过这些大头兵哪里肯听,立刻便将白广仁捆了起来。
白庄见势不妙,才连忙称自家老爷还在和岳大公子喝酒,央求他们不要将白广仁抓走,也不要进白家大院搜人,等岳大公子和老爷回来才作计较。这样那带头的军官才勉强同意,让他去迎春楼禀报。
白啸天此刻已经从白庄那里听到了事情经过,情知自己儿子是中了陷阱,只是他实在想不通是何人给自己安了这个陷阱,这暗中指使陈谢氏之人是何人。
自己儿子虽然的确烂泥扶不上墙,当日和岳云为争怡情院头牌清倌人黄秀丽发生过不快,但自己早命儿子让出了那清倌人,也算是给了他面子,他应当不会如此针对自己白家才是。岳飞的长子怎么会是一个如此心胸狭隘之辈呢?
这时,岳云在场中踱了几步,向郭宇一本正经地问道:“郭统领,你可看得清楚?那位黄氏当真也被抓进了白家?”郭宇挠了挠脑袋道:“这个我倒没看见,不过来密告的小贩和陈谢氏均称黄氏亦被白广仁抓进了白家。”
白广仁见自己爹和一干员外均到了,而岳云又是一副秉公办事的样子在仔细询问,不禁又有了些底气。立刻大声诉说道:“这是他们在诬蔑我!这是血口喷人!岳少将军,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嗯!白兄你放心,本统制处事向来不偏不倚,绝不会因其中一方系我岳家军女眷就听信片面之词的!”岳云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说道。
他回过头问道:“除了陈谢氏和那密告的小贩外,还有谁看到那黄姓女子也进了白家?”
“我们都看到了!”只见场中至少有二三十人齐声叫道。
众人一眼望去,全是那些游摊小贩,卖糖葫芦的,卖包子馊头的,搞杂耍的,人数还不少。
“他们一定是和那密告的小贩串通一气,企图陷害我的!”白广仁见状,又急又气地说道。
这时,站在白啸天身边的另一位唐员外不禁脱口道:“那黄姓女子是否在白老爷家中,搜一下不就知道了吗?”他是白啸天的小舅子,心道正门口这么大的动静,恐怕全白家的人都知道了,就算真藏了个女子,这时也早该从后门送走了,只要搜查一番找不到那女子,自然此案就得搁下来慢慢调查了。届时再派人到朝中活动一番,此事料来多半就会不了了之了。
白啸天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双手向岳云抱拳作躬道:“岳公子,草民虽然未有功名在身,但在蔡州亦有些民望,此事对我白家声誉大有影响,为免蔡州百姓以为我白家是强抢民女的恶霸,草民还请岳公子搜查小人的府邸,以弄清小人犬子是否真的强抢贵军女眷!”“嗯!这倒也是个办法!”岳云沉吟了片刻后,便对岳雷说道:“二弟,你就带人进去搜索一下,看看白府之中是否真有那黄姓女子在。”“好的!”岳雷连忙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