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又发现了一个反贼(跪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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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邵打定主意,朝吴疼冷笑一声,随即大喝!“吴慈,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来顺天府闹事!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天子脚下是有王法的地方吗?”

    吴慈等人皆是吓得魂不附体,跪在这堂下瑟瑟作抖,纷纷道:“草民该死。”

    趁着柳乘风翘着腿喝茶的功夫,唐邵惊堂木一拍,又是大喝:“你们来顺天府所为何事,所告何人?”

    吴慈一时呆住,要告什么人?虽说柳乘风要告的是顺天府衙门,可是这些话,柳乘风能说出口,自个儿敢说吗?想好了措辞,吴慈道:“大人,小人们清白之人,一直在京师里做些小本生意,从未有过作奸犯科,可是前几日却被顺天府的差役说咱们交易贼桩,将货物扣押,现在…自然是想将货物讨回……”

    吴慈等人的陈情可算是低声下气,唐邵双目一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里说,这些人倒是识趣,只是今日你们和这柳乘风混在一起,又在聚宝楼交易,还想讨回货物?真是不知死活。

    他淡淡一笑,慢悠悠地道:“你们交易贼桩,本官还未治你们的罪,现在你们既然自投罗网,这笔帐,本官倒是要和你们计较。你们可知道,勾结贼人、交易贼桩,按照大明律该如何处置?”

    吴慈等人不禁色变,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柳乘风喝完了一盏茶,插嘴道:“交易贼桩形同窝藏包庇,罪无可赦。可是话又说回来,大人如何证明他们的货物是贼桩?”

    唐邵早已料到柳乘风这时候会冒出义,冷笑道:“是不是贼桩,自有顺天府的差役查访,前几日京师中许多商贾丢失了货物,和这些商贾交易的一模一样,他们不是交易贼桩,又是什么?”

    柳乘风笑了起来道:“大人可知道化们的货物是从哪儿装卸的吗?是迎春坊码头,与之交割的大多是苏杭、泉州一带的商人码头那边还有交割的契约可以为凭,这倒是奇了,京师丢失了货物,却是寻到客商头上,大人,柳某人也算半个刑名还知道有一句话叫口说无凭,大人可有证据?”

    证据……

    唐邵笑了,随即抚案道:“便是没有证据又如何?本官怀疑他们交易贼桩,这就足够了。”

    柳乘风淡淡一笑道:“大人好大的威风。”

    这句话自是讽刺,气得唐邵脸色一变,想要发作,而这时候柳乘风又道:“既然说是京师丢失了货物,那柳某人倒是想问问,是何人丢失了货物?苦主是谁?大人要治他们交割贼桩没有苦主,未免草率了一些。”

    唐邵怒道:“本官就是要审苦主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是亲军,而这儿是顺天府!”

    柳乘风却是笑了,道:“没有苦主贸然治罪,这倒是有些意思,听说学而报近来正要开通一个刑名专版只是不知道大人今日的话能否上那学而报的头条,好让天下的读书人好好看看,咱们顺天府府尹是如何审案的。”

    唐邵的脸色不由一变,他倒不怕锦衣卫,可是学而报就不同了,这学而报影响太大,某种程度上可以左右清议若是因此而遭受士林抨击,却是得不偿失。

    唐邵犹豫片刻,对一个都头道:“来人,去提苦主”

    都头与唐邵的目光相对,心里一下子了然,自是明白唐邵的意思,告辞出去只过了半个时辰,便把一个苦主请了来,这苦主也是一副商贾打扮,一进正堂便拜倒在地,道:“小人见过大人。”

    唐邵慢吞吞的道:“你是何人。”

    “小人刘卯。”

    “刘卯本官问你,你是何人?在京师里做什么营生。”

    刘卯答道:“小人乃是京师开源商行的掌柜从事商贸,前些时日货栈中突然出了贼人,将小人的货物尽皆盗去,总共丢失丝绸一千二百匹,白米两百二十三担,生丝九十担……”

    他一开口,便倒背如流地将货物报了出来。

    这些货物倒是和吴慈等人与人交易的货物正好相当,唐邵听了,不禁深看了那都头一眼,露出欣赏之色,随即洋洋得意地道:“大胆贼人竟敢如此猖獗,你且放心,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柳乘风却是冷笑,问刘卯道:“你说你的货物是从货栈中丢失的,那我问你,这货栈是你自家的还是租来的?”

    刘卯眼珠半一转,道:“自是租来的。”

    柳乘风便笑道:“既是租来,租的可是谁家的货栈?”

    刘卯呆了一下,京师的货棒大多数聚集在迎春坊,柳乘风要查,还不是轻而易举。于是连忙改口道!“其实是囤积在自家店铺的后院,那儿有个货仓,小人一时糊涂,说错了话。

    柳乘风又笑:“刘兄做的好大生意。”

    刘卯一头雾水,道:“大人为何这般说?”

    柳乘风笑道:“丝绸上千匹,白米两百余担,此外还有九十多担生丝,这还不算上瓷器、布匹、茶叶、酒水,做的若不是大生意,怎么自家商行的后院能储下这么多的货物!”

    柳乘风久在迎春坊,对寻常的货栈也多有几分了解,岂会不知道这些猫腻?刘卯一听,顿时急了,额头上渗出汗来,道:“我我把一些放在露天储存了。”

    柳乘风继续追问:“哪些货物在露天储存。”

    “一些生丝、生丝。”刘卯心口胡扯。

    要他说出个子丑寅卯,还真不容易,他确实是做过些生意,可是这生意只限于白米,开源商行本就是做白米的生意。

    柳乘风又笑,道:“哦?是吗,来,诸位来听听,刘兄确实是大手笔,竟是拿丝绸和生丝在露天储存,前些天京师还下过一场大雪,这样的生丝和丝绸居然还有人盗窃,真不知这些笨贼蠢到了什么地步,居然连这样的货物也来huā心思盗窃。”

    刘卯一时无词,好不容易才道:“我……我……”

    柳乘风怒道:“你分明就是虚报案情,欲图不轨。”说罢向唐邵道:“唐大人怎么看?依柳某人看,刘卯胆大包天,是不是该治他一个谎报失窃之罪?”

    唐邵这时候也是有点儿无语,想是那都头一时寻不到苦主,便随意请了个人来冒充,只是这冒充之人未免太蠢了一些,没好气地道:“如何定夺,自有本官做主,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言外之意是告诉柳乘风,你不过是个小小六品武官,这里还轮不到你上串下跳。

    柳乘风却只是笑了笑,道:“好吧,大人既然不管不问,权当柳某人多嘴。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刘卯满嘴胡话,谎报失窃,说不准就是前些时日在迎春坊剿灭的乱党余孽也说不定,等他走出了顺天府的衙门,卫所那边少不得要出动几个校尉将他拿住,好好地拷问一番才是。”

    刘卯一开始听到唐邵包庇他,心里还有几分得意,可是听到柳乘风说他是乱党余孽,锦衣卫要出手拿他,还说是什么乱党余孽,不禁打了个激灵,浑身不由地颤抖起来。

    前几日确实是说剿灭了一伙乱党,杀了不少人,自己若是被那些锦衣卫拿住,还有命在吗?

    他立即道:“大人,小人冤枉,小人绝不是乱党这这这一切都是王都头的吩咐,他请了小人来,给了小人几角银子,叫小人前来衙门报失,还叫小人特意记住丢失的货物,什么丝绸一千二百匹、白米两百二十三担,都是王都头教唆的,大人……大人……”

    整个衙门里,所有人都呆住了。

    唐邵一时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怪只怪这王都头自己不小

    心,竟是寻了这么个蠢物来。

    至于那王都头已是眼眸闪烁,垂头不语。

    其实这也怪不得刘卯,刘卯只是草民,他甚至可以不怕衙门,可是对锦衣卫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得罪了顺天府大不了带着全家背井离乡,可是得罪了锦衣卫,人家将你拿住,诬你一个谋反的罪状,这就必死无疑了。

    只是柳乘风这时候却没有再去理会刘卯,而是笑嘻嘻地看着王都头,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这案情就明朗了,真正的反贼不是刘卯,而是这个王都头,王都头身在公门,却是教唆人谎报失物,这么做对王都头有什么好处?柳某人擅自揣测一下,这王都头一定是那些乱匪的党羽,因为党羽被亲军拿住,心中不忿,便借着顺天府都头的便利故意挑拨是非,欺瞒上官,凌辱商户,如此一来,造成官民对立,其用心之险恶,可谓令人发指,王都头,你怎么说?”

    王都头不是刘卯,自然不敢将指使自己的人说出来,只是胀着脸,不敢回答。

    唐邵这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若是让柳乘风再问下去,只怕要引火烧身,这个柳乘风牙尖嘴利,绝不能让他再逼问出什么,便大喝一声:“柳乘风,这是顺天府,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盘问?你好大的胆子,身为亲军,却来干涉顺天府断案,来人,将柳乘风和这些商贾全部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