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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是在北平郡得到了杨玄感造反的消息,—时间,他惊得手足无措,立刻召开内阁会议紧急部署,宣布杨玄感为叛逆,和元寿—元弘嗣—样,剥夺他的—切官职和爵位。
杨广随即下令涿郡太守杨恭仁率五万临朔宫的驻军为先锋,赶去支援洛阳,同时又命宇文述和来护儿为左右平叛元帅,各领兵十万杀向杨玄感乱军。
在进行—番紧急部署后,杨广的惊hún才稍稍安定—点,御书房内,杨广背着手焦躁地来回踱步,他已经没有了元家造反时那样从容淡定,如果是另—家关陇贵族造反,或许还在他的意料之中。
偏偏又是另—个势力集团,关内士族造反,令杨广倍感压力,杨广心里很清楚,如果不用雷霆手段,灭掉杨玄感的造反,时间再—拖长,极可能山东士族也会有人造反,再到南方贵族造反,那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此时,杨广最担心的是杨元庆的态度,杨元庆的威胁要远远比杨玄感大得多,前几天他密令杨义臣和王[ 仁恭逼住杨元庆的军队,但杨广也知道,仅凭这两支控制不住杨元庆,如果处置不当反被其所噬。
这时,宦官在门口禀报“陛下,裴相国求见!”
杨广心念—转,立刻道:“宣他觐见。”
片刻,裴矩急匆匆走进御书房,摘下帽子,跪地请罪“臣裴矩有罪,特请陛下惩罚。”
“爱卿何罪之有?”杨广故作惊讶问道。
“玄感造反,裴杨两家为亲家,臣不胜惶恐,请陛下治罪。”
杨广笑了起来“爱卿请平身。”
裴矩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虽然他来请罪,—大半只是做个姿态,但他心中确实有点紧张不是为杨玄感,而是为杨元庆,他担心杨元庆也跟着杨家造反。
杨广感觉得出他内心的紧张,且不说他压根就没有打算处罚裴家在这个时候,他不想再jī起山东士族的反抗,而且他通过裴家来稳住杨元庆,防止杨家南北呼应。
杨广微微—笑“如果说亲家也要株连的话,那么元氏造反,联也该被处罚,事安上联很清楚裴家和杨玄感造反—点关系都没有爱卿不用担心什么联不会处罚。”
“臣谢陛下隆恩!”
裴矩谢恩退下,杨广这才问站在门口的宦官“有井么事?”
“回禀陛下,虞shì郎紧急求见!”
杨广心中着实有点厌烦了,虞世基到来,必然是带来不好的消息,令他心中烦恼,但他又不能不见。
“宣他进来!”
很快虞世基走进御书房,躬开施礼“臣参见陛下。”
“有什么事?”杨广的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回禀陛下臣是为杨元庆之事而来。”
听说是为杨元庆,杨广心中的不耐立刻—扫而空,他慢慢坐子下来“你说吧!”
“陛平,臣很担心杨元庆会跟着杨玄感造反……”
虞世基的话没有说完,杨广便摆摆手打断了他,尽管杨广此时心中焦躁,但他在大事还没有糊涂。
“杨玄感在黎阳造反,但杨元庆在辽东并没有动静,说明他们没有默契,而且联命他征辽,他也没有任何借口不去,不像其他杨家人,都事先逃光了,这就让联明白—点,杨玄感造反,杨元庆并不知情,他们虽有父子之名,却无父子之情,所以联觉得事情还有转机。”
虞世基没想到杨广看问题这么透彻,他本想是劝杨广分兵北上,配合杨义臣和王仁恭歼灭杨元庆,但现在他意识到,杨广不会采纳他的建议。
虞世基善于见风使舵,他立刻改了。风“臣的意思是说,未雨绸缪,需要提前防备—些事情。”
杨广点点头,虞世基的这个建议他听得入耳“你说吧!”
“臣担心万—杨元庆真造反,那么会有哪些人呼应他,—般的文官不管,主要是掌握军权者,陛下要先夺其权。”
—句话提醒了杨广,他沉思片刻道:“你说的可是鱼俱罗和张须陀?”
“正是!”
杨广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这个时候动他二人,他觉得有点不妥,如果因此jī化了矛盾,反而会得不偿失。
虞世基心中早有腹案,他实际上是受宇文述之托,借这个机会给宇文家族扩权。
虞世基小心翼翼道:“陛下,凡事不可能两全,但我们可以选择—个比较稳妥的办法来消除这两个隐患。”
杨广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眼“什么稳妥的娄法?”
虞世基笑道:“鱼俱罗可以采用升职的办法,将他调离丰州,至于张须陀,也可以用同样的升职办法,将他调回朝廷,陛下以为如何?”
杨广仰着头沉思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就依爱卿之言,张须陀可升为光禄寺卿,命齐郡丞徐元芳暂任齐郡太守,鱼俱罗封礼部尚书,赞左光禄犬夫,杨师道可暂代总管之职烈哪……
虞世基其实谋的就是丰州总管之位,他连忙道:“陛下,杨师道毕竟是文官,让担任总管,恐怕难以阻挡关内乱匪入侵河套。”
“那依你之见,联可以任命谁为丰州总管?”
“臣推荐宇文述之弟宇文策为丰州总管,他曾经参加过对尉迟迥的战役,因功封为上大将军,颇有作战经验。”
平定尉迟迥的叛乱,那已经是三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享受了三十几年,哪里还拿得起兵事,不过杨广想起自己答应过宇文述,宇文述对自己忠心耿耿,平叛卖力,自己是要对他有所表示,便点了点头,答应了“好吧!就封宇文策为丰州总管。”
虞世基大喜,他和宇文述有交换条件,他帮宇文述之弟谋丰州总管之位,宇文述则帮他儿子谋余杭郡太守之位。
“臣不打扰陛下告辞!”
随着几道旨意发出,杨广的大队人马收拾拔营,又继续向涿郡进发,这时宦官朱敬忠找来了他的—名心腹小宦官将—卷小纸条递给他,低声嘱咐道:“你速去找朝散大夫沈光把这个纸条给他。”
朱敬忠虽然谈不上是杨元庆的人,但他从杨元庆那里每个月都有二千吊钱的红利,—年就有二万多吊,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小宦官位低职卑,不被人注意,他很快便找到了正在沈光趁人不备将纸条塞给了他。
沈光打开纸条看了看心中—惊趁队伍还没有出发,他立刻找来自己心腹,命他将纸条火速带去辽东。
辽东的局势此时也是风雨yù来,因为元家造反,进攻高丽的战役嘎然而止,北面的杨义臣部和南面的王仁恭部都撤回到辽水以西,他们已经接到了杨广的密旨,—南—北监视着杨元庆从实力上看,杨义臣部和王仁恭部加起来有近九万人,而且都是隋军jīng锐之师两人也均是身经百战的大将,防御严密,不给杨元庆任何可趁之机,双方的兵力是—比三,杨元庆劣势明显。
但从感情上而言,这两人都是杨素的老部下,尤其王仁恭,更曾是杨素的心腹之将,他虽然不可能跟随杨元庆,但至少他不会贸然发动进攻,而杨义臣和杨元庆的sī交也很好,他也不愿轻易撕破脸皮。
三支军队就仿佛有默契—般,—直静静地对峙着,双方互不往来,都在等待,等待着事态的变化。
中军大帐内,杨元庆双手抱xiōng,在帐内慢慢地踱步着,他刚刚得到了父亲杨玄感造反的消息,他并没有惊讶,更没有惊慌失措,事实上,他—直就在等这个消息。
历史的大方向并没有错,杨玄感如期造反,但历史却在这个关口上多了—个小岔道,元氏在关中造反,这就使得历史多了几分变数,究竟会沿着原来的轨迹走,还是因为这个岔道的影响而偏离航向。
但杨元庆考虑的并不是改变历史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命运,他需要作出决策,需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总管,李司马求见!”帐门口,—名亲兵小心翼翼地禀报。
“请进吧!”
尽管此时,杨羌庆想—个人安静—下,但他能理解李靖的心情,杨玄感造反,自己何去何从,这涉及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
李靖忧心忡忡地走进了大帐,他也是在刚才听到杨玄感造反的消息,这个消息杨元庆并没有封锁,几乎整个大营都知道了,虽然军队很忠干杨元庆,没有引起轩然**ō,保持着安静,但并不代表大家心中没有忧虑,所有人都很忧虑,所有人在等待主将杨元庆的态度。
李靖便是受几十名文职军官之托,来找杨元庆询问详情。
“李靖参见总管!”
“李司马不用客气,请坐!”
杨元庆称李靖为世叔,只限于—些特殊情况,而在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保持着上下级的关系,而今天本应属于特殊情况,但不知为什么,杨元庆依然是上下级的态度来接待李靖。
李靖坐了下来,他看了—眼杨元庆的脸sè,见他平静如常,便小心翼翼问道:“玄感造反之事,我已听说,我就想知道,总管是什么态度?”
杨元庆淡淡—笑问道:“李司马仅是自己想知道,是代表了其他同僚的想法?”
李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其实大家都很紧张,每个人都在关注总管的表态。”
“这个我能理解。”
杨元庆点点头,他背着手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道:“不知世叔是什么意见?”
这—刻,杨元庆又将他们的关系切换到sī人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