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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殿前长长的龙尾道卜去,道面平段铺素面方砖,坡面糊出化方砖。龙尾道两边为石柱蜡首的青石勾阑,一一映入李岩眼帘。
此情此景,让李岩恍然如梦。
自己不过是个长安的五陵少年,救父,中制举,酿酒经商,练兵,出塞击胡,封王拜相,在大唐官场中步步高升,为求自保,终于登上了皇帝之位。
其间,耗尽多少心力,得了多少际遇,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到了人生的最颠峰。
李岩走到含元殿上的御座前站定。安静地等待着吉时,御座前面设有宝案,上置大唐的传国玉、望和天子六望。
传国玉望为贞观四只隋朝萧后与元德太子从突厥带回,方圆四寸,上携五龙交纽。旁缺一角,以黄金镶补,下有策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天子六奎是用于治政调军所用。白玉雕成,甥龙纽。
“错!”大钟之声响彻九霄,吉时已到,如斯响应,礼部尚书,宁王李宪高喝:“落座!”
皇帝李岩从容在御座上落座,百官依次上表祝贺,然后在鸿驴寺鸣赞官的带领下山呼“万岁,万万岁!”宰相李尚隐取来传国玉坠,奉给李岩,李岩在即位登基的诏书上重重地按上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联德行微薄,战战兢兢,继承帝位”当大赦天下,文武百官,官加一级。”
在含元殿中颁完诏,李岩又移驾到承天门,在城楼上宣读即位诏书时。百姓在下面摆设香案,在城下聆听。无论男女老幼,全部跪伏在地。听李岩宣读完诏书后,一起山喊万岁,声音由近接远,响彻了整个,帝都长安。
宴帝李岩接着就传旨各地州府,以为正听。
承天门上,李岩居高临下,俯视万民万居,听着如海潮般涌来的呼声。心中百感交集。
面对此刻万民欢呼的情景,无论过去多少失望,艰难,失落。在这一刻都已经获得补偿。
我是做个有道的明君,还是做个怎么爽怎么来的昏君?
登基为帝后,李岩并未住在兴庆宫。那里亡魂无数,虽说不信这些。但想着跟自己有关,夜里有些瘪得慌。
大明宫雕栏玉砌,曲谢回廊,规模宏丽,构筑精工,皇帝李岩所居的麟德殿,又有太液池徐徐送来荷香凉风。极是凉爽。
午后,李岩小睡起来,到了书房,翻看了一些送上来的贺表,一名中官来报:“中书舍人高适求见。”
李岩见这个中官看着顺眼,服侍自己都还周到,这后宫也也需要这帮奴才,这不是用谁都是用,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圣人的话小奴名叫鱼朝恩那名中官激动得身子打抖,平常皇帝对他们都是呼来唤去,那会记住他们的姓名。
要提拔也不能提拔他一个人。李岩瞧着书房里侍候的另一位小中官。看他身体强健。似乎习过武,便亲切问道:“小程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奴程元振。”身体强健的小中官恭恭敬敬拱手道。
“你们二人好好想想,这后宫里四万多名宫女妃嫔怎么处置?想好了,来告诉我。”李岩吩咐道。
这一句话无异对二人可是天簌仙音,这件事办得好,前程光明得一塌糊涂。
左监门卫大将军高力士被封为一品山陵使,为先帝守陵,一些年长的掌权中官全跟着去,许多职位都空缺下来了。
中书舍高适被传唤进来,望了望左右,似有要事陈奏。
李岩挥退左右,高适奏道:“圣人,你尊先帝之妃柳捷好为太后,是不是想立永穆公主为皇后?”
肯定是李腾空给他说的,李岩转瞬就明白过来,我这层心思他都看出来了,毫不避讳道:“柳捷舒出身名门。才德俱佳,联封她为太后,有何不可?”
“圣人是给大唐种下动乱的根源,你的生母在宫中连个名分都没有。如果再封永穆为皇后,被有心人看见,会怀疑你的身份?”高适一着急,有点口不择言。
我身为九五之尊,立个皇后都这么难么?李岩的脸已沉了下来,低声叱道:“有些事有些话听见了。只能烂在肚子里,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
君王之怒,可是毁家灭族,高适一身的汗都出来了,“噗通”。跪在地上,仍然坚持道:“圣人,为了江山永固,立永穆公主为皇后,大大不妥。请三思而后行。”
念及高适不顾自身的安危,一片忠心劝谏,李岩没有责怪他:“联知道了,会想出一个妥善的法子处理这事,你退下吧。”
过了几日,六月末已有几分暑热,李岩瞧了一会儿奏章,看得脑袋有些疼,得尽快地组建一个秘书班子。为大唐储备一些人才,也可以分宰相一些权力
权力是要制约平衡的,像玄宗皇帝,将朝中军政大事尽托给李林甫,那是要出问题的。
现成有一个松构,就是离麟德殿不远的输林院,就在宫城外边。
有了翰林学士做皇帝的助手。李岩不会事必躬亲,每天批阅奏折到深夜,心心再富旨。送名录得精米的妃子讲来侍寝。那样的皇帝憾钥川么起味。
官阶不高的翰林学士。不能像以前那样,凭文学才能或进士的身份进入翰林院,而是从州县官吏,边军将校中选拔,从不同地方选拔上来。在皇帝李岩身边呆上几年,熟悉其品德才能,再外放出去,或在府州。或在帝都。
用人不仅要看他的才能,也得看他对皇帝的忠心顺从,不在皇帝身边呆过,不是皇帝的亲信,以后怎么用?
像韩休那种网直迂阔的书生,一见面就劝谏你这样是奢侈,那样是违背祖宗的规矩,见着也添堵。
这样的书生,只能用在州县。连皇帝都不能好好相处,证明他协调问题、解决矛盾的能力太差。
侍中张九龄不是这样的人么?李岩想到这儿,激零零打了个寒颤。他如果来到帝都长安,要是天天在耳边罗嗦,怎么办?
赶紧在他来之前。到后宫转转,四万多名女子,宛如春天满院的姹紫嫣红,等着自己这只勤劳的小蜜蜂去采摘。
登州的冷霜儿,杨氏姐妹也得两个多月才能回来,西域的几位妃子再快也得半年,能在春节团聚,就不错了。
如果你被天上的一块馅饼砸中。你叫幸运。如果是馅饼冰雹呢?
后宫有四万多名女子,就是一夜连御十女。一年才三千六百五十名。十年才三万六千五百名,得十二年才能临幸完,碰见自己喜爱的妃子。他***,还不能重复去睡。
如果夜夜连御十女,我能活十年吗?想到这个,李岩背心冒出一股
。
这个问题要点解决好。
“程元振,叫鱼朝恩进来。”皇帝李岩心中有了计较,吩咐道
鱼朝恩二十好几,程元振年龄不过十七。在皇宫里当差也有好几年了。两人毕恭毕敬地站在哪儿。
“联前几日吩咐的事可有了主意?”李岩问道。
鱼朝恩年长些。自然由他来回答:“启奏圣人。卜奴们反复斟酌,有了些想法,宫中四万名妃嫔宫女,先要挑出为先帝侍过寝的妃子。有一千五百三十二人”
四万的零头都没去,李岩心中叹道,玄宗选这么多宫女进宫,又用不过来,不是浪费资源吗?
“嗯,在这里面得分有孩子和没孩子的,有孩子的就让她们为先帝守寡。没孩子的可以遣散出宫,她们所得的赏赐不少,生活没问题,继续说
“其次是年老色衰的宫女,年龄满二十以上的有七千五百六十人。”鱼朝恩边奏还边看李岩的脸色。
二十以上,正是蜜桃成熟时,前世那还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正粉嫩嫩地青春洋溢,这个得提醒他们,李岩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慢慢道:“这样吧,你们将二十五岁以上的宫女清点出来,造个名册。”
依照规矩,皇帝这是要将她们遣散出宫。鱼朝恩明白。
这些年龄大了的宫女,恐怕出了宫也不好许配人家,联就做一回好事。将她们许配给西域立了功的军校,她们带着先帝赏赐的财物,姿色不错,也让边军将校感念皇恩浩荡。
“以后就是这个规矩,没有侍过寝的宫女,年满二十五岁后,由皇帝指婚。”李岩订了这条规矩。
四万多名宫女,年龄结构也不合理,联还想着五年举办一次选美大赛。就是走极品路线,大唐疆域万里,少说也得挑百来名少女进宫吧。
和唐玄宗想比,我是一个贤明的帝王。史书会将我遣散宫女的事浓墨重彩的书写一笔。
联的后宫性福活,总不可能翻牌子。妃子们洗得白白净净的,用丝毋裹着,抬到床榻上来,我得玩玩微服私访,游龙戏凤。
在大唐后宫,我能扮作什么身份,太监。我留了胡子,禁军军官,英俊威武,跟我的气质倒是相符。可一般在宫门处值守,要么就是结队巡逻,不容易接触到宫女。
还是宫廷乐师,就说为皇帝准备宴乐。到处挑选色艺双绝的少女,李岩扫了这两个中官一眼:“给我弄套宫中乐师的白袍,挂支碧玉笛,我们去后宫转转
鱼朝恩一下子愣住了,皇帝看上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弄得跟偷情似的。
这两个奴才不会利用这事在宫里吃拿卡要吧,给我弄一些托人情走关系的少女,李岩面色如铁,喝道:“还不快去
穿戴妥当,李岩对着镜子一照,一身白衣,腰悬玉笛,手拿折扇,温文尔雅,身材高大,濯濯如春月柳。果然是宫中少女的杀手。
“前面带路!”李岩折扇一收,风度翩翩。
, 王珐比北
不管走到哪儿,李岩附近都有几十名忍卫跟着,暗中保护他,不像唐玄宗,走哪儿都有中官、飞龙卫一大群跟着。
这两个奴才没有带我到太液池,反而上马往兴庆宫驰去,莫不是收了谁的好处?李岩暂时隐忍不发。从两宫的夹道驰向了兴庆宫。
夏日宫中少女们穿的衫儿薄,多着袒胸装,粉胸半掩疑暗尊 胸前那白嫩嫩的乳沟想想就让人开心。术,沼半露胸。并不是什么身份的女子都能穿 “※
在唐朝。只有贵族女子才能穿袒胸装,歌女舞姬可以着袒胸装取悦于权贵豪门,而平民百姓家的女子是不许半裸胸的。
“圣 ,李乐正!”程元振网一开口,就被李岩瞪了回去,赶紧叫他掩饰身份的官衔,从九品下阶太乐鼓吹署乐正。
“兴庆宫住的是丰腴艳丽的少女,以备玄宗皇帝随时召唤侍寝。”鱼朝恩带着谄媚的笑容,讨好道。
这两个奴才实心办事,一来就把联带到美人儿云集之地,该赏,算了。我又不是唐玄宗。大手大脚惯了。他们有薪俸,有月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口头表扬两句得了:小鱼,小程,做事很用心嘛!”
咐”谢乐正夸赞!”两个中官异口同声道,皇帝这声夸赞。两人如同三伏天饮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连毛孔都舒坦开了。
兴庆宫,偏殿院落都掩映在绿树,前面不是有一群少女么?头挽高髻。插着金雀儿步摇,上着黄色窄袖短衫。下着绿色曳地长裙、腰垂红色腰带的,想必定是半露酥胸,被两名小中官领着,穿廊过院
“这群宫女正往梨园去。”鱼朝恩在前面打探。赶紧回来禀报。
只见李岩的神色不怎么兴奋,鱼朝恩朝前面一吆喝,霸气十足:“都给我站住!”
少女们齐刷刷地转过头率,李岩扫了一眼,赶紧闭上眼睛,一个个脸上敷粉施面,画着又短又粗的挂叶眉。唇上一点胭脂,人人都弄成樱桃般的小嘴。
幸亏是在白天,要是在晚上,没准会吓死。
们前到是饱满浑圆,可这一群少女,看那身形体态,就是一群胖妞。
我在后宫调戏称心可意的美人儿,又不是做慈善事业的,拯救后宫这群胖妞,李岩一番寻花问柳的心思烟消云散,此刻扭头,捂着嘴,趴在栏杆上。
, 正泣比北
难受,呕吐的感觉怎么阵阵如潮涌来?
那群胖少女先听见鱼朝恩尖利的嗓子叫她们站住,还以为宫中那位中官要给她们交待宫中的规矩,看到一今年轻的白衣男子,眼前一亮。
“一裘白衣,腰间挂着碧玉笛,手中还有把折扇,好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他留有胡须。这是位皇子吧?”
“姐姐发了花痴,莫非看上他了,妹妹可得提醒你,宫里的规矩可厉害了。”
“谁看上他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这群胖少女宛如看动物园里的猴子。唧唧喳喳评头论足一番,李岩初登大位不久。也不是宫里长大的,认识他的人极少。
“乐正,你看还满意不?”鱼朝恩点头哈腰地道。
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要掩饰自己的身份,李岩恨不得赏他两个耳光。
“打道回麟德殿!”李岩狠狠地瞪着他。
“圣,”乐正,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告诉小奴,小奴立刻去办,你看这烈日炎炎的,过来一趟也不容易!”鱼朝恩慌得乱了手足,还在尽力补救。
也是,这么大热的天,巴巴地骑马赶来。就这么空手而回,也不甘心。再说十步之内,必有芳草,我就不信这个。邪。
“就说为圣人选歌姬舞牟,耍身姿苗条的,素面清颜,披肩长发,我先到梨园去等着,你们两人去传令。”李岩吩咐道,也不理那群化妆成妖怪似的胖妞,逃也似的离开了。
到了梨园,里面有一班乐师正在调琴弄弦,几位歌舞伎正在下腰拉韧带,李岩偷偷从一边溜了进去。
李岩的视线一下子被一位踢腿的美人儿吸引住了。
这才是美少女,一身华美锦衣,却是戎衣式样,一张鸭蛋脸儿不施脂粉,柳眉芙面。修长的大腿绷的笔直,踢得又高又好看。
李岩取下横笛,站在浓密的树荫下。凝望着这名少女,吹起了横笛。那名少女踢完腿,根本就没瞧一眼树荫下这名白衣青年,转身回去取了一对剑,突地全身一抖,踏脚娇叱。苗条的身姿一抖,带着一股子英气,霎时动如脱兔,双剑如两团雪花般翻卷出来,身姿矫健,动作忽而飘逸流畅,忽而顿挫明朗。
楼下公孙昔擅场,空教女子爱军装。这不是公孙大娘的剑器舞么?
这个美少女不是公孙大娘,可能是她徒弟。李岩吹完笛,那位美少女也练完剑,累了一身的汗出来,华美的绸衣紧贴在肌肤上,将身体的曲线勾勒得让人心动。
“今日你们先练到这儿。都散了吧,李乐正要为圣人办事。”鱼朝恩进了梨院,大声吩咐道。
这个狗奴才又来搅了我的好事。我还准备了一方汗巾,难道要我鉴赏这些胖妞?
那位公孙大娘女弟子也随众人退场,李岩望着她离去的倩影,怅然若失,立刻寻来纸笔。写了几句诗。招呼守在梨园门口小中官,急急问道:“那位锦衣玉貌的姑娘可是公孙大娘的女弟子?姓甚名谁。她往何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