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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臂过膝?两耳垂肩?”神宗皇帝看了枢密院送来的邸报小样,不由的发笑:“世间哪有这般长相之人?那刘备断不会是如此模样,呵呵,太后且看一眼驸马弄出来的邸报。 ”
神宗虽不是什么史学大家,也不可能会相信刘备长的好似长臂猿那般模样。
老太后眯缝了眼睛看了一遍,微微一笑:“端得是有趣,真个是好笑的紧了,是个逗闷子的好东西。 然朝廷的邸报却是个庄重之物,这文章虽是用了心思总是有些不着边际,驸马如此这般的写法终究是欠妥,不若发回给驸马叫他再修改修改。 如此的文章明显是气势恢宏的史书,驸马是个有才情的人儿,好生的修改了定然能够写出更好的来……”
长平公主对于李二的文彩还是很有几分自信的,闻得官家与太后二人齐言李二之文不妥,心中大为不快。 忍不住的接过那小样仔细观看,看罢了那王司徒巧使连环计之后,不由得击掌大赞:“好文呐好文,也只有驸马可以书写这般的文体,果真便是才复绝世的,司马光那老头子是万万书写不出的。 三国时候的典故我也是知晓一些,还真真的是不曾听说三国里头还有如许的事情哩,亏得驸马能够熟知汉史才作得出如此好文。 好便是好在不用那四六之句,谁也可以看的明白。 光是看虎牢关前那天昏地暗的一站,便可知晓驸马所作必然是大开大合地恢宏巨著。 如此的好文如何能够抹去?”
“此文确有不同之处,未免是太过荒诞,开头便是怪力乱神之说……”
长平公主对李二早就有了几分回护的意思:“书中曾言道家老子之母孕其四十年方才从腋下而出,岂不是更加荒诞?说不得驸马还真是要书写如那《道德经》一般的传世之作,我看这文是好的紧了。 ”
长平公主看的只是情节曲折扣人心弦罢了,根本就不曾考虑过什么文体一类的问题,算是比较白地那种读者。 而司马光和神宗皇帝之流看书的角度自然和长平公主大为不同。 虽所李二地这个《三国传》有许多的可取之处,终究算是不合正统的。
对于此类只为“博人一笑”的文字。 神宗皇帝也不是很放在心上:“既是公主说好,那便算是好的。 ”说着提起朱笔在那小样上书写“已阅,可通”四字:“将邸报小样传于驸马,可刊行之。 ”
李二的邸报终于算是通过审核!长平公主笑着将那邸报的小样取在手中:“也不必专人传送地,我也想去看看驸马,顺了脚程捎带过去的吧。 ”
李二自然不会晓得那邸报的审核还有如此多的麻烦,此时此刻的李二正在继续那《三国传》的情节。 虽然这些时日已经是存了不少的稿子,在开始正式连载之前还是要尽量多写的。
依旧是春娘执笔,依旧是蕊蝶研磨备纸,依旧是李二口述,刚好说到了吕布辕门射戟那个段子:“吕布挽起袍袖,搭上箭张开弓,大叫一声“着”,只见得弓开如秋月行天。 箭去似流星落地,一箭正中那方天画戟地小枝……”
李二口叙的精彩,春娘书写的迅疾,眼见着便是天色昏沉,春娘趁了手腕酸麻之际微微歇息,蕊蝶自是去掌灯火。
春娘叹息一声说道:“吕奉先英雄盖世。 想来是命不久矣!”
李二自然是晓得吕布距离白门楼陨命是越来越近的,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吕布屯兵徐州,其神勇无敌于天下,更有谋士陈宫为其出谋划策,吕布的实力正是巅峰时候。 而春娘不知三国演义地这些个事情,却能够知晓吕布命不久矣,真个是好心思的。
“春娘如何知晓吕布不得长久?”
春娘又是一声叹息:“吕布虽是神勇无敌,辕门射戟也算绝妙,奈何其实力终究逊与袁术,而为其根本的徐州又是巧取豪夺自刘备之手。 刘关张如何能够甘心?必然是要图之。 辕门射戟之后,前见罪于袁术后有刘关张虎视眈眈。 里应外合之下,焉有不败之理?”
李二微笑了说道:“春娘所言虽是不错,却也不是全然正确,不过是受了世人尊曹魏而贬刘汉的影响罢了,刘备此时实力薄弱尚在观望之中,不会贸然动手,然吕布确是不能长久了的。 ”
“相公,那吕布不是为刘备所暗算的么?看来是奴想的差了。 ”
李二忍不住的哈哈大笑:“春娘想的错了也算不得甚,想这三国一书是何等的博大精深,若是叫你看地透了那才是怪事,哈哈。 ”
三国一书为后人奉为一代奇书,其影响更是深远,堪比兵家孙子,自然是不会如此地轻易为人所看破。
要说情节的曲折,罗贯中罗大大确实是要比短头发短大大稍微强那么一丁点儿(嘿嘿),因为短头发大大地故事就经常为读者看破!
“此书乃是一代经典,千年之内难有人超越。 ”李二为三国一书很是自豪。
“相公所书便然是千古奇文的,奴能为此书执笔也是幸甚。 ”
说话间,蕊蝶掌上了四盏纱灯,满室为之明光,春娘再次的执笔在手欲继续书写,李二笑道:“且先歇一歇的吧,春娘的身子愈发的重了,不可太过劳累。 ”春娘也确是乏的厉害,看李二如此的关怀心尖大是甜mi,搁笔安坐不语。
蕊蝶却是大着胆子提起笔来,似模似样的蘸了蘸墨,便要写字。
李二一见大为欢喜:“蕊蝶妹子是要写字了么?大赞,速速写来……不对。 右手执笔才是,把笔换在另一只手,嗯,这便是对了的,写吧。 ”
但见蕊蝶右手死死地攥了笔杆子,如拿扫帚一般的用尽通身的力道,手指关节都是发白。 还不等些上一笔一画,便是“吧嗒”一声。 一滴墨水落下,溅在纸上,恍如雪地黑梅一般。
蕊蝶大为窘迫,不知是不是该继续落笔,顿时僵在那里。
李二急忙鼓励:“不打紧,蕊蝶妹子想要些个甚么便只管写来,我学字时候还不如你哩……”
蕊蝶满面赤红的看看李二。 终于鼓足了勇气,如拿棒槌捣衣服一般的狠狠落笔,从上至下的拉开一竖。
这一竖确是写的对了,紧接着又是一横。
这一横却是有悖常理,不是寻常地那般从左到右,蕊蝶反其道而行之,从右边起笔往左一划,在纸上写个大大的十字。 然后在那十字左右制成了两个斜斜地“木棍儿”。 下端画个半圆,又是一道横梁穿过半圆,还不等李二看的明白这是个甚么字哩,便是“龙飞凤舞”的在下面添上两道横杠杠儿。
李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瞅了一圈,也没有弄明白蕊蝶写的这是个什么字儿,诧异的问道:“蕊蝶妹子。 你……你写的这是甚么?”蕊蝶却似完成一件十分费力地体力活儿一般,抹抹额上的汗水嘿嘿直笑。
“这是个什么字哩?”
李二还在琢磨,春娘却是忍俊不住“扑哧”一笑:“相公看的仔细了,呵呵。 ”
蕊蝶得意的笑着,手指那字,再指了指李二……
“我晓得了,哈哈,这便是我的名字哩。 ”李二恍然大悟,蕊蝶所书并非是一字,而是两个字。 分明就是自己的名字——李二。
“好的很呐好的很。 ”李二欢喜地甚么一般,大赞:“居然能写我的名字了。 真个是有进步,还是写你自己的名字吧,蕊蝶,这俩字是这般个写法……不对,这俩字忒也难写,还是先学习些简单的吧。 ”
“相公未免操之过急的,”春娘娇笑道:“蕊蝶妹子虽是书写了两字,把笔之法还是不懂,横竖点撇等笔画也是不对,还是先练习基本的把笔之法吧。 ”
“对哩,对哩,春娘说地才是正理。 ”李二掰开蕊蝶死死攥了笔杆子的右手:“这笔是应当这么拿的……那个什么……还是春娘你来教授蕊蝶妹子的吧……”
“为甚?”
“这个……那个……我是男子,终究是不好手把手教授的哩。 ”
春娘俏俏一笑,调侃一般的说道:“我看蕊蝶妹子还是更喜欢你亲自教授的,尤其是这般手把手的教授,妹子,我说的可对?”
蕊蝶一见到李二,双眸之中便满是神采,一到了李二身旁便想方设法的不想离去,对李二地心意是个人便能看得出来,就是李二本人也有感觉。 此时此刻为春娘道破,顿时羞臊地满面通红,饶是和李二极为熟悉亲近,也忍不住的娇羞低头。
蕊蝶虽是口不能言,其心意早在一言一行之中表lou无余。 李二自然能够明白,为春娘一语道破也是甚为尴尬:“春娘……你说地是甚话哩,蕊蝶妹子……那啥……我教授便我教授,有甚的哩!”
李二站在蕊蝶身后,掌了蕊蝶的手儿,仔细的在那纸上轻轻一横:“这横笔是要从左到右的,起笔要柔,手臂要锋……”
哑子少女蕊蝶已是心中沉醉,心满意足的任由李二动作,哪里还能领会什么“起笔回锋”的要诀!
“这竖笔更是讲究,要直泄而下,便是书法中的悬针之说,还有是含lou的写法,……却和这悬针之笔不同,最是讲究含而不lou,犹如在笔末挂了一滴lou水一般……”
李二感觉蕊蝶身子有意无意的kao在自己身上,心头自是一荡,却还是强行收摄心神,继续教授蕊蝶的书写之法。
“哎呦哟,驸马教的真个是辛苦,还是本宫来教这……小妹子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