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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命“天使”天使的太监本是趾高气扬而来,却遇到了李二这样的人物。 若是办不好差使,回去了汴梁之后,轻则丢了这宣旨的美差,重则脑袋搬家。
宣调不灵,这可是扫尽皇帝颜面的事情,皇帝铁定的是要拿宣旨太监出气的。
宣旨太监立刻巴巴的凑近了李二,哀求道:“爷爷便去汴梁一遭吧,老奴也好缴了圣旨……”
真是说笑,好容易才拖了汴梁那是非之地,自然不会再回去:“休提此事,我便不会回去的。 ”
说罢,李二也不理这太监,径直回到屋里。
那太监不由得悲从心发,竟然女人一般的呜呜痛哭,几个侍卫也是大眼瞪小眼的不知如何是好。
“没出息的东西,哭个甚么。 ”长平公主看这太监丢了皇家的脸面,立即呵斥于他。
“殿下呐,老奴若是缴不了旨脑袋是要掉哩……”
“我便于你拟个条陈,将阳谷之实情奏报于官家得知,想来官家亦不会罪你。 ”长平公主说是帮这老太监开拖,其实是有自己的想法。
那宣旨的老太监看事情有了转机,急忙拜谢长平公主:“哎呀呀,老奴先谢过殿下,殿下于我可是活命的恩德呐!”
长平公主取了笔墨,将条陈写罢了交于宣旨太监:“你们便回汴梁去吧。 ”李二抗旨的“英雄事迹”在小小地阳谷县城xian起轩然大波,登时便成了街坊们议论的焦点。 打只大虫本就轰动一时。 但是和公然违抗圣旨的事情比起来完全是不值一提。
“你们是没有见到,丹书铁券大战官家圣旨,那叫一个好看!驸马爷爷高擎了圣物……”说话之人嘴角满是白沫,正说到精彩之处,丹书铁券上的花纹如何都讲的分明,便如他真的亲眼见到一般。
说的精彩绝伦,听者更是痴迷:“看来那丹书铁券比圣旨还要厉害一些地。 甚么时候咱也弄个圣物威风威风?等俺有了丹书铁券,专门去狮子楼吃霸王餐。 再带了一众的家丁到街上调戏俊俏地小娘子,看哪个官老爷敢拿我……”
……时日一天天的过去,夏季最热的暑气正慢慢的发散,秋熟时节已是不远。 经过抗旨的波澜之后,阳谷小城已是日趋平静,渐渐恢复了鸡犬交吠农人备秋的模样。 阳谷的乡亲们还是继续到城外取水过活,还是依旧地不便。
要是说长平公主给阳谷带来的全都是不便也是不对。 至少那几座由胭脂坊改建城的水力石磨开始投入使用,也算是这位公主的恩泽吧!而丑女牡丹也找到了新的营生——做了磨坊的司磨,也算是有了个安稳的谋生法子,还特地的来谢过李二,因为司磨地人选是李二帮她争取到的。
这些时日,长平公主很是安稳,也不曾再搞出什么事端来。 虽然春娘对长平公主很是忍让,依旧不见她有什么好的脸色。
正是夏秋交替的时节。 万花竞放,百卉争妍,李二也学习着当时的工艺自酿了些果子酒,自酿自饮,极为惬意。
“相公,明日里母亲请的匠人便要到了。 说是要粉刷墙壁,顺便把顶棚也糊一糊……”春娘轻声地对李二说道:“依着奴奴的浅见,与相公成亲之事还是罢了吧!”
“怎?”李二诧异的问春娘:“前番里说到成亲,春娘不是蛮喜欢的么?莫非春娘不满那妾室的名份?”
“当真做了相公的妾室那便是佛爷的恩赐,奴是没有那么深厚的福气的,便是如今这般,能够与相公在一起奴便开心的紧了。 ”春娘叹息一声:“相公对奴是极好地,奴自然理会得出,奴奴不想相公为难……”
“我为难甚?”
春娘眼中含了泪花儿,动情地说道:“想奴不过是他人的弃物。 蒙相公不嫌收留。 奴就欢喜地紧了,何况与相公在一起奴已经体味到了做女人的好处。 在相公眼中。 奴不是那牛马不如的玩物,知道了这一点,奴奴时常欢喜的哭出来。 若再是想着登堂入室的匹配相公,实在便是贪心不足了,上天亦是不许的……”
“说甚么上天不上天,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春娘便等着好消息吧!”李二自然不会相信什么劳什子的天意。
“奴信得过相公……信得过相公定可胜天,可长平公主定然不允,若是相公为奴做了牺牲应下她甚么不堪的条件,纵是能够与相公匹配,奴这心里总是不安的!奴总是苦命人罢了,有相公怜惜便知足的紧了,不敢再有妄想……”
“幸福不会凭空掉在咱们头上,是需去争取的,为了春娘,纵是做出些个牺牲也是应当。 ”
春娘只能朦胧的领会到“幸福”这个词的意思,凄楚的说道:“奴能日日的见到相公便是很幸福的,相公亦不便争取甚么了。 纵是争的过长平公主,相公还能争的圣上?还能争的过朝廷?”
由于李二的身份,若是纳春娘为妾,绝对需要朝廷的批准,纵览史书也没有驸马纳妾的先例,*想来朝廷绝对没有批准的道理。
“莫管那么许多,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李二也是无奈,从怀里取出个青花白底的小小瓷瓶:“这是我炼制的美肤之物,春娘试用一下,看看效果如何。 ”
春娘知道李二有意的岔开话题,遂顺从的拔开瓶塞,果然是有扑鼻的香气,点两滴在手上,真的便是清清凉凉,煞是清爽,还透了股子芬芳。
“这便是相公近日里鼓捣出的那物件儿?真是个好东西哩,叫做甚么名堂?”春娘孩子一般地欢喜。
原来那日李二忽的想起甘油可作舒展润泽肌肤之用。 便熬了些出来,掺合了磨好的冰片薄荷等物,过滤好之后装在瓶子里。
所谓的美肤之物并非后世的化妆品,也不大可能使人的容颜改变,从这东西的成份来看和后世地护肤用品基本相同罢了。
“名堂么我早就想的好了,叫做花容 lou,这名堂如何?”
春娘笑逐颜开:“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lou华浓。 相公果然好才学。 以李嫡仙地清平调命名此物最是合适不过的。 ”李二虽然知道这句诗词,却不晓得是出自李白的清平调。 暗赞春娘的学识之余,笑道:“这物件儿好是好了些,却是美中不足,若是再添些香料进去,味道便更足了。 ”
当时的香料几乎全部是来自南洋或者大食等番外之地,价格极其昂贵,且小小的阳谷城很难买到。 所以李二才用薄荷替代。 虽然薄荷的香气并不是十分地浓郁,却多了清凉渗透之意,暗合现代护肤用品的开发理念。
春娘爱不释手的捧了花容lou:“香料忒也昂贵,再者弄的香气勳人总不及这淡淡的清香高明,就如此这般了吧,这便极好的……”
“甚么好物件儿,蛮香的嘛!”长平公主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劈手就把春娘手上的花容lou抢了过去。
春娘面色一黯。 却不敢上去抢回,终于按捺下心中地不快:“这东西叫做花容lou,是美肤所用,相公新做的……”
长平公主撇春娘一眼,趾高气扬的说道:“既是驸马所做之物,自然是为我而做的。 哪轮的到你这女人先用?”春娘垂首不语,长平公主欢天喜地的把花容lou在手脸之上涂抹,感受到那清清凉凉地香气,不绝口的夸赞。
李二变戏法一般的又从怀里摸出一瓶花容lou,刚刚递给春娘,有被长平公主劈手抢了去:“好东西都是我的,任谁也别想抢了去。 ”
春娘真个便是欲哭无泪,可怜巴巴的看着李二。 李二嘻嘻一笑,悄声对春娘言道:“莫急莫躁,后院厢房里还有一大碗哩……”
女人就是情绪化的动物。 听闻还有老多的花容lou。 春娘亦是喜笑颜开。
长平公主自以为抢到手了所有的花容lou,得意非常;春娘看李二专门为自己留了更多。 亦是欢喜;李二忽然明白一个道理,春娘和公主之间并非不可调和,只要用些手段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心中大赞;个人自得其乐。
正嬉笑间,母亲风风火火的过来:“我地天爷,你们怎还在这里嬉闹哩?”
“怎了?”
“甚事?”
三人都感觉这些日子过于平静,好像要出大事情地样子,看母亲慌乱的模样,自是出了事情,于是纷纷发问。
母亲抚着急剧喘息地胸口,稍稍的喘息片刻:“那个宣旨的阉人又来了……”
“他来做甚?”
“又来宣旨了哩!”
怎么又有圣旨?
李二和春娘不解,急急的去前院观看,长平公主却是早有所料一般的微微一笑,亦是跟随着到了前院。
还是那个大肚子的天使太监,一见到李二到来还是原先的那个腔调:“驸马都尉李二接旨……”
尾音还是拉的老长老长。
李二等人再次摆好了香案香烛等物,李二却不跪拜:“你先等等再宣旨,我先去请了丹书铁券来……”
李二以为那圣旨还是要宣自己去汴梁的,所以急吼吼的去取丹书铁券,以做好再次抗旨的准备。
那天使太监尴尬的苦笑,急忙忙的解释:“驸马爷爷莫请圣物出来了,这一遭的旨意于前番不同的。 ”
*历史上也有驸马纳妾的例子,却是在大宋王朝之后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