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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幽低着头一勺勺的节奏着,嘴里的奶糊软糯香甜,心却在回想着夏耳的那番话。
夏耳慢悠悠的吃着烤肉,时不时的去偷瞄上一眼低着头的尾幽。
葵晓扫着这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心里蔑视着,同时又琢磨着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和尾幽同桌吃饭,以往在异兽场可是没有这种“桌子”的,这种感觉还挺好玩的,还从来没有过。
这么想的可不止是葵晓,希熙也是这么觉得,他觉得这种感觉太新鲜了,如果无视掉夏耳和葵晓,那简直就是不要太好,这就好像自己和她是“家人”,特别的亲近,特别的......温馨。
于是这顿午饭大家都吃的很“祥和”,彼此各怀着心思,缓慢的进行着。
下午,尾幽的帐子里开始了“大扫除”。
中午颜环来找过他们,说是还要在东区待上几天,因为之前尾幽一直昏迷着,东区也不好去动作些什么,毕竟尾幽的情况还不明朗,他们这边还有人在伤着,而现在一切终于是雨过天晴了,东区先知帐就变得十分积极了,待客宴和送别宴直接合二为一了,坚持着要他们离开前盛情一番,尽到地主之谊。
至于赫禹自然是盛情不却了,一是因为他们打扰在东区这么久了,怎么都要正式下感谢的,二是因为尾幽才清醒,养上几天再出发才更为稳妥。
宴请北区的日程被安排在了三天之后,所以他们怎么都要再留上几天了,可既然人家女孩已经是醒了,生活也完全能自理了,自然是不需要这些个再“介入”了,所以就有了现在大扫除,其实也就是把这些个的装备都扫出帐子罢了。
关于为什么他们的装备会扎堆在自己的帐子,自己昏迷的这些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尾幽真是懒得费神去详细了,她现在除了想早点回北区和阿姐团聚,就再无其他想念了。
尾幽背对着夏耳几个重新整理、安排着自己的东西,而那几个也在收拾、整理着他们的东西,此时的帐子里明明是有四个人呢,但就是异常的安静,没有一个在说话,全都是一副自己好忙的样子。
终于是忙到了最后,在这三个小子拎着自己的装备依次撤离时,尾幽才出声叫住了夏耳。
而背对着尾幽的夏耳就是一脸十分欠扁神情,“深表遗憾”着嘚瑟走了葵晓和希熙......
“怎么了?”夏耳转回身,看向了尾幽。
“这个还你。”尾幽没有兜圈子,直接把那条项链递给了对方。
今天早晨折腾完那场,一回到帐子里尾幽就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分量,然后就在衣服的掩埋下看到了这个。
坦白讲,乍看到这个时尾幽是羞到了脸红的,当初离开北区时,她莫名其妙的就把这个顺手塞进了装备里,后来她自己都觉得无法解释了,进场干嘛带上条项链呀,自己真是犯糊涂了,可是带都带了,想放回去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是先带在身边了。
后来就是和夏耳起了摩擦,自己撂了狠话说要还他这个,可是当时明明就是带在身边的,她却和对方说没在身上。
事后她还安慰着自己的心虚,找了各种借口和理由,但事实却是她不想还给对方,即使是他当时对自己那样的冷漠,她还是没能把这个甩他脸上,她就是......有点舍不得。
再后来就是自己要去送死了,人家阿妈的珍贵遗留她是再没办法厚颜无耻的霸占了,不然真要成了她的陪葬了。
所以此时将项链交给夏耳的尾幽,虽然看起来那神情是淡淡的,也是言简意赅着,但女孩的心里其实是很忐忑的,依夏耳的性情不可能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他要是问了自己,自己要怎么去解释呢,比如你当初既然带着为什么不还我呢?又比如你当初进场为什么要带上这个?这些自己要怎么去回答他呀,怎么回答都是丢人,怎么回答都是寒掺......
但她却不能再拖着这个了,毕竟人家都说了和自己只是朋友了,所以这个早晚是要还他的,该过的总是要过的,只是他既然都说以后只是朋友了,干嘛还要把这个戴她脖子上,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嘛......
夏耳看着尾幽手中的项链就是淡淡一笑:“本来是想给你留个纪念的,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吧。”夏耳说完就伸手接了过去。
“就这个事吗,还有别的事吗?”夏耳开口道。
尾幽看着夏耳,摇了摇头。
“那我先走了,回头见。”夏耳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尾幽愣呆呆的做到了床边,这就完了吗?就这么接了过去了?他居然一句话都没问自己,他怎么就这么的痛快呢,自己怎么就觉得这么的......不平衡呢!
深夜,橘晔坐在帐子里,端详着桌子上的“补品”,那是一块被包裹得很精致的蜂巢蜜。
昨晚千屏给北区那边送去奶牛后就来找了自己,闲谈了几句,说是有没有必要去搜集些补品,给北区那边送过去,毕竟人女孩还在昏迷呢,要不要借这个机会再表示下亲切的慰问,拉近下与北区的关系。
关于尾幽的昏迷橘晔一开始是不怎么担心的,只觉得早醒晚醒这人总是要醒的,可是随着时间的一拖再拖,橘晔也开始不稳了。
其实他一早就是嘱咐过千屏的,从北区入住到东区开始,他们这边送过去的食材都是最上等的,可是就是这么的“进补”着,这人怎么就还是不醒呢。
于是昨晚在千屏的无意提醒下橘晔才“如梦初醒”了,他这边送过去的东西再好,也要她能吃的进去才行,那些送过去的东西她能吃进去的有多少,这人还在昏迷着,估计是很难喂进去的。
所以橘晔一打发走千屏就亲自动作了,就眼前的这块极品蜂巢蜜,他可是费了精神了,整整一个晚上没睡才从异兽场搞到手的,过程怎么的麻烦、如何的费事就不提了,可谁能想到呢,他今早才宝贝似的捂在怀里,准备找个时机亲手放在她床边的,结果她就醒了,而这东西在自己的心里就变得有点尴尬了......
橘晔盯着桌上的“东西”就是哭笑不得了,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既然想亲手送温馨那早送不就好了吗,干嘛“镇静”了这么久,可既然都“稳”了这么久了,怎么又在最后坐不住了呢。
现在好了,多了个这样的东西在桌子上碍眼,其实今天也不是不能送给她的,但是自己的心里一犹豫,再加上早上的那种混乱,他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多余”的存在了。
橘晔想着想着就醒神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他这是没事干了吗,怎么缠着一块蜂蜜腻歪了这么久,这也太奇怪了。
橘晔鄙视着那块蜂蜜就起了身,走向了书架,然后手就自主着落在了一本书上,才翻开就看到了夹在里面的丝带,那条他绕过她的脖子、欺负过她,最后被他顺来的丝带。
额......眼前的丝带扎的橘晔无语了,自己这该不会是病了吧......
此时的尾幽正泡在浴桶里,思考着她的人生头等大事。
这件事之前碍于环境和心情所致没有被她提上日程,但现在“它”被高度重视了,这就是关于她自己的身手,关于她自己是隐匿者的这件事。
想到这个尾幽就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这种感觉简直就是太神奇了,太难以形容了,自己居然真的是隐匿者,她这种体质的人居然能有拥有这样的资格,还真的就得到了这样的机会,而现在当她回想起自己那时“厉害”的样子,除了嘚瑟真是再没有其他了......
而这种她从未品尝过嘚瑟的心情,此时就像云朵一样环抱着自己,将她高高的托起,举向了空中。
于是尾幽就嘚瑟着迈出了浴桶,嘚瑟着围上了裹巾,然后就嘚瑟着找不到她的内衣了......
她的内衣呢,她的内衣全去哪了?!
经过这一番彻底的折腾,尾幽终于是紧抓着胸前的裹巾,无助的挨床边坐下了。
她的视线哀怨的扫向了那仅剩的一套内衣,那套她之前才脱下来,被她亲手泡进了水里,飘荡在木盆里的内衣......
尾幽在所有的衣服里找出了一件最厚的长裙,套到了身子上,低着头审视了半天,确定从表面看不出里面的问题时,才胡乱的抹了抹长发,镇定着自己出发了。
内衣这种东西吧,对于每个女孩来说可不止是穿的问题,这是绝对的私人物品,这么私密的东西,即使是她们丢弃了、不要了,绝大多数女孩也是必须要亲自处理的,并且要十分清楚的知道着去向,所以尾幽现在的情绪是有点......崩溃着。
到底是谁动了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动她的东西,怎么就这么的讨厌呢,怎么就什么都动呢!
除了夏耳她真是不觉得别人有这个胆子、有这份儿热心了,既然是他打理的自己,那他肯定是知道的!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这个时候为了这种事找过去还挺让尾幽艰难的,但是要是不问清楚了,如果找不到它们,她根本没办法睡觉,她就根本睡不着觉!
夏耳现在住的帐子离自己是最近了,就在旁边,没几步路尾幽就走到了,女孩火急火燎的在外面压低着:“夏耳,夏耳你在吗?睡了没?”
“没睡,你进来吧。”尾幽的话音才落,夏耳的声音就跟着传了出来。
尾幽心里七上八下的进了帐子,就看到夏耳□□上身,斜靠在床边,手里玩把着匕首。
那看向自己的眼睛眨了眨,疑问着:“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什么事呀?”
“我有事问你,你,那个......”尾幽总结着语言,一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去问,虽然她心里觉得除了夏耳应该就没别人了,但万一要不是他呢,万一他只是帮自己换过内衣,并没有拿走它们呢,那要是被他知道了这件事......那不是很丢脸吗......
尾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夏耳和自己说完他们以后就只是朋友了,她面对起夏耳就开始不那么自在了,总觉相处起来有些别扭,感觉上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尾幽这边的视线飘向了角落,咬着唇踌躇着,夏耳则在打量着尾幽,她的发梢还在滴着水,浸湿了肩头的衣服,她此时的样子真的很像那晚,很像她摸进了自己帐子的那晚,很像她问自己为什么不和她说话的那晚......
那晚自己真应该去抱抱她,亲亲她......如果当时自己这么做了,那之后的一切阴错阳差就都不会发生了,她生病时他会守着她、看着她、照顾她......抱着她......
夏耳站起了身,从一旁拿过了毛巾,盖到了尾幽的头上,仔细的替她擦起了头发。
尾幽看向对方,夏耳的眼神温柔到能润出水,但他却只是盯着她的发梢,专注的抹干着......
“尾巴,你来我是什么事,怎么这么着急忙慌的,也不知道把头发擦干了......”夏耳低语着,给人的感觉很是亲昵。
“你有没有见过我的那些......内衣,我找不到那些了。”虽然有点别扭,但尾幽还是顺畅的说了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这么自然着,也许是因为他喊着她尾巴,也许是因为他温柔的眼神,也许是因为他这种亲昵的感觉......
“嗯?那些没在你那儿吗,难道还在我这儿?”夏耳自言自语着就走向了自己装备,拎出了背包,翻找着,然后就取出了一小叠女孩的内衫,和那只小袋子。
尾幽看着这些就是难忍情绪了:“你干嘛拿我的东西,这些怎么会在你这儿?!”
“我不是拿,我在洗衣服时把你的也一起洗了,我洗完、整理好就和我的那些一起放包里了,忘分出来了,我可不是有意的。”夏耳急忙解释道。
“你、你说什么?你给我洗了,你亲手......洗的这些......”尾幽傻了。
“嗯。”夏耳呆萌的点着头。
“你!谁让你洗的!你问过我吗,你凭什么这么干?!”尾幽简直难以接受了,关于她昏迷的这段日子都发生了什么,自己还是想的“太轻松”了。
“这有什么关系呀,我小的时候,阿哥们的衣服全是我洗的,谁让我那时打不过他们呢,我从小就洗习惯啦。”夏耳明目张胆的装着傻。
尾幽目瞪口呆的看着夏耳,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你这脑子怎么就能缺根弦到这种地步呢。
尾幽沉重的闭了闭眼,懒得再和夏耳废上一句话,抱起桌上属于自己的东西,气冲冲的就出了夏耳的帐子。
夏耳看着那被尾幽摔落的帐帘,就是抿嘴抑笑了,靠在桌子边不停的抖着肩膀。
但是笑着笑着他就警觉了,不能再笑了,真不能再笑了,先平静一下,等等看,要是真的安全了再笑。
果不其然,夏耳这边才平复了情绪,尾幽就连招呼都没打又冲了回来。
“怎么了?”夏耳装着傻。
“你包里还有吗,你找清楚没?”尾幽紧张着。
“当然找清楚了,不是都给你了吗?”夏耳装着糊涂。
“......少了一件。”尾幽盯着。
“啊?少了?是少了内衫还是少了小裤裤呀?”夏耳一派天真的说着让女孩红透脸的话,那副单纯的样子就好像他聊的是天气一样。
“......少了袋子里的......”打死尾幽她也说不出那三个字,但她现在根本顾不上和夏耳计较这些,就揪心着那条不见的。
“那它是什么样子的?”夏耳坏心眼的“折磨”着尾幽。
“它是、白色的......上面绣着两只粉色的猫耳朵......”尾幽都知道自己是怎么描述完的,可最重要是可千万不能被他搞丢了,要是真的丢了那他又是丢去哪了?千万不能让人看见呀!
夏耳仔细的听着、回忆着:“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呢?不会是我洗时弄丢了吧......有这个可能,你这些东西都这么小,可能我当时一粗心就洗丢了一件......”
夏耳突然十分紧张的盯着尾幽:“你千万别生气,你放心,咱们队里的人全在那条溪边洗衣服,我一个个去问,说不定被谁看到了,被谁捡到了呢,你、你别急呀,我一定能给你找回来。”夏耳说着套了件上衣,就要往帐子外冲。
“别去。”身后的尾幽一手扯住了夏耳衣角,低着头,悲愤交加的狂忍着。
女孩的心里简直要疯了,洗丢了?!!你怎么不把你的洗丢了呢!你这是怎么洗?你就不能小心点吗?这种东西是能乱丢的吗!
尾幽在心里把夏耳从头上到脚下全体问候了一边,你特么就是个白痴!你个缺心少肺的大白痴!你个缺根线的二货!
“真的能找回来的,你相信,我有这个信心,一定能帮你找到。”夏耳回过头坚定着:“你先放手,这事交给我就好了。”夏耳说着就要拨开尾幽的手。
对方那种坚定的眼神简直把尾幽吓的半死,于是她不仅没有放手,另一只手也死死的扯住了夏耳的衣角:“你不用找了,真的不用找了!”
“不是,你听我说呀,真的能找到的,肯定有人看见的,能找回来为什么不找呢。”夏耳热心的积极着,就是和尾幽拉扯了起来。
“我都说了不用找了,你还找什么找!你听不懂人话是吗!!不用就是不用了,我不要了,你不准去找!不准去!!”尾幽急了,整人扑上去。
夏耳一个“不稳”就带着尾幽摔倒了地上,女孩的软弹就压在他的胸口,夏耳感受着、美着、心里贱的直冒泡,但那表面却是扯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尾幽浑然不觉得直起了身,骑跨在夏耳的身上,扯着对方大敞四开的上衣,就把他的人拽到了眼前,神情凶悍的怒视着他:“我现在正式的警告你,忘了我刚才和你描述的......一切,不准去找,也不准去问任何人,即使是......即使是你万一在外面真看见了也必须装作不认识、不知道!更不能和别人说那是我的,不然我宰了你!你给我听清楚!你听清楚没有!!”
夏耳“极委屈”的扁着嘴,那眼神里流露的全是不解和无助,但的他人还是乖乖的点着头,很是委曲求全的哽咽着:“我知道了,我听清楚了,我都听你的。”
尾幽恶狠狠的盯了夏耳片刻,才缓慢的站起了身,运着一肚子气离开了夏耳的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