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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二。
寅时末。
天漆黑一片,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这一阵。
辽阳城外,却已经是灯火一片,撤在平原上的点点灯光,犹如天上的星星一般。
秦良玉也是早早的就起了,此时,正在做战前最后的准备。
“昨夜是谁当值?可否有鞋子渗透进来?”秦良玉边走边问。身后跟着一众的部将官佐。
“回总指挥,是末将,未有鞋子渗透进来的消息,遮蔽一直是按照最严要求做的”秦良玉身后的一个将领立刻出来答应道。
“好!”秦良玉道了声,如今大军开拔,即将开战,若是遮蔽做得好,可以向北开进几十里而不被鞋子发现,这是很重要的一条。实际,即便是有鞋子渗透进来,看到这辽阳城下有如此之多的火光,鞋子的探子也不见得就会认定明朝要大举出兵,因为明朝每天都会派出大队的探马出去,实际这种情况,几乎天天都要发生。
“昨夜比口可按时加籼了?”秦良玉问罢了前一件事,又问起这一件事。
“回总指挥,末将按时查点了,都给牲口加料了,没有捺下的,保证不会让牲口掉膘的,保证不会误事的”又一个将领立刻高声答应道。
“好!”秦良玉又道了一个好,随着她的走动,身边是一片金属的摩擦声。
“今日要大战了,牲口们还得再加餐,开拔前,再喂一顿好的,咱们这一战,可就全靠牲口拖着咱们走了,
”秦良玉又道。实际在草原上,马和人的关系,是最重要的关系,除开马营不说,秦良玉、
的车营,也有着众多的牲口,基本靠牲口行进,所以,平日里给牲口吃好的养膘不说,临战前,给牲口加餐,再吃顿好的,也是情理之中。
“末将得令,这就去办“那个将领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道,所谓的再喂顿好的,实际,就是指掺白米饭给牲口喂。这种牲口吃得比人好情形,在这草原上,不算什么稀奇事,对牲口好,也就是对自己好,在草原上,马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甚至是一个决定性的因素。
周围的众将也没有对这个命令有什么大惊小怪,依旧跟随着秦良玉、
快步向前,昏暗的灯光中,是一片金属的摩擦声。
秦良玉下了这个命令,心思有些感慨起来,如今依靠着后方强大的补给,她才敢如此大方的给牲口加餐,比起几年前她来辽东,其境况,可谓是天壤之别。当年他给士卒弄套棉衣,都还得多方筹措,更别说给牲口吃人都难以吃上的大白米饭了。
在草原上,四月不过是牲口刚刚上膘的日子,可实际,她大军里的牲口,就一直没掉过膘,一直靠着后方的补给,将牲口喂得膘肥马壮,在这一点上,已经占了不少便宜,马吃得好,有膘,也才敢不惜马力,四处驱赶鞋子,不断的完成遮蔽行动,与之相比,鞋子的活动能力,比他们就弱多了,往往不敢和他们死拼马力,因为在这个季节,马一旦掉膘,则很难再养上来,要把掉下去的膘养上来,可能要比人吃得还好,而东虏那边,是不可能像大明这边有着源源不断的补给。
想到这些,秦良玉更是感慨,觉得自己这一战,若是不赢,则无脸回去了,无脸见皇帝不说,更对不起皇帝这么不计成本的支持她,这大军每日里的人吃马嚼,秦良玉每每看到,就有些心惊胆颤,这就是在烧银子,不计成本的烧银子。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渗得慌,而皇帝则是不紧不慢,源源不断的将大军所需要的补给送来,对这种天文数字一般的消耗,似乎没有感觉。又想到,好在皇帝去年大规模的种植了番薯,也才供得起这大军的嚼用,又稍稍的安心些,若是没有番薯,像今天这般不计成本的使用马力,只怕即便是皇帝也办不到。如今大明关内也是天灾延绵,粮食的价格也是居高不下,即便是给马吃的豆料,也价格不菲,往年也是不少地责活命的东西。那里可能这么无休止的抽调关内活命的东西往关外运。马吃不上精细料,也就没膘,那里可能这么无休止的使用马力,四处驱赶鞋子。
想到这些靠烧银子烧出来的一点一滴的优势,秦良玉更觉得,这一战,自己必须胜。
秦良玉正走着,一旁传来一声:“参见总指挥。”
秦良玉仔细辨认了一下,却是洪承畴,正穿戴整齐在此处等自己。
“洪大人辛苦了。”秦良玉道了句,算是见过,稍稍停留,依旧向前走去,这开战了,也就不用计较太多。
“总指挥言重了。”洪承畴道了一句之后,也率领着部将,融进了秦良玉的队伍,一片金属的摩擦声,更加的重了。
“参见总指挥”毛文龙也到了,见到秦良玉过来,也立刻行礼。
“毛帅幸苦了”秦良玉也是简短的说了句。
“总指挥言重了。”毛文龙也如此说了句,然后也融入秦良玉的队伍。
金属的摩擦声,更加的沉厚,随着秦良玉的走动而响。
大军已经集结完阜。
黑暗中,看不见黑压压的人,只有无数的火把灯笼。
秦良玉带着一片金属声,上了点将台。在这里做了最后的动员之后,就要开拔了。
随着一片金属声上了点将台,整个黑夜都安静下来。
秦良玉环顾了一下四周的黑暗,很满意,从火把灯光的排列来看,这是一支很整齐的队伍。这就是有纪律的表现,有纪律,也才能发挥出战力。
“诸位将士”秦良玉开始做最后的动员了。
“咱们吃得好不好?”秦良玉首先问道。这一声,传入黑暗之中后,立刻得到巨大的回应。
“好!”黑暗中,如同巨雷响过。
“咱们穿得好不好?”秦良玉再次问道。同样的,这一声问,传入黑暗之中后,立刻得到了响应。
“好!”黑暗中,又是一声巨响。
“咱们使得家伙好不好?”秦良玉连问三个好不好。
“好!”得到的回答,依旧是如雷声一般,武器好不好不用说了,清一色的大内造,大炮更是一门接一门,车营更是配备了四轮马车。
这种配置,已经可以说奢华了,当得一个好字。
“陛下待咱们好不好!”秦良玉再次问道。
“好!!!”这一声巨响,比前几次,回答得更加响亮。巨响之后,不少人的耳朵都是嗡嗡作响。这一声回答,众人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来的。
“鞋子抢了咱们的土地,占了咱们的家园,杀了咱们爹娘姐妹,鞋子和我们有血仇,有国恨,咱们就要和鞋子死战到底,唯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才可以解咱们心中的恨……”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又是众人的回答。
“…我大明乃是天朝上国,咱们是大明的子民,乃是天朝上国的子民,不是任鞋子掠夺和欺凌的牲口,鞋子敢欺辱咱们咱们就要灭了鞋子,咱们此次北伐,即是为了陛下而战也是为了自己而战,咱们此战就只有一个目的,杀鞋子”秦良玉依旧是大声的朝着黑暗喊道。
秦良玉口中的杀鞋子更刚喊完,点将台上,有人跟着喊道:“杀鞋子!”
“杀鞋子!!”点将台上,是众将一致的呼喊。
“杀鞋子!!!”黑暗中,传来一阵雷声般的呼应声。
“杀鞋子!!!!”
“杀鞋子!”
“杀鞋子”随着火把灯光的舞动,是一片整齐的金属声,这三个字,将这场动员催到了顶点。
昏暗的灯光照在秦良玉的脸上、身上,将秦良玉的娴雅和英武融合到了一起,更显英姿。
秦良玉很满意这场动员。
这场战前动员之前,她就已经在催动军心了。
大军原本身处谣言的漩涡之中,很多人还懵懵懂懂的,不明白自己的危险处境,待谣言过后,得长官一解说,才知道,自己似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军心只不过是稍稍的撩拔,官军立刻上下一心,要给鞋子一个好看。本来是猫抓老鼠来着,没料到,老鼠不安分,差点把自己这只猫给绊倒了,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再经过这一场动员,秦良玉相信,这军心已经稳如磐石了,士气,也到了顶点了,剩下的就是大军开拔,杀鞋子。
“洪大人,劳烦你率领左路军先行,为大军开路,直取鞋子大营虎皮驿,路上,该遮蔽的遮蔽,遇到鞋子,该打杀的打杀,若是能引鞋子大队前来,则更好,一旦遇到鞋子大队,则务必粘上去,待中路和右路赶到,必定给鞋子一个好看,否则,鞋子还以为只能他使诡计,实在欺我太甚”秦良玉下令道,这是昨天就商量好了的,现在则是正式的分派命令。
“末将得令!”洪承畴及其严肃的答应道。
“毛帅,劳烦你率右路军,策应大军右侧,也是一般,若是遇到鞋子前来骚扰,一并打杀,若是有鞋子大队,务必粘上,不可放过”
秦良玉也给毛文龙下了差不多的命令。洪承畴管左路,毛文龙管右路,她自己则率中路,算是中军,策应两方。
“末将得令!”毛文龙也如此答应道。
“好!既如此,那诸位将军,各就各位,准备开拔吧”总动员过了,各路的分派命令也下了,剩下的就是开拔了。
“末将得令!”一片金属的摩擦声之后,是郑重的回答。
黑暗中,是火把灯光鱼贯的行动,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情况,可从这些灯火的移动来看,确实当得上训练有素几个字。
明朝大军天未亮就开拔。
行进了一二十里,天色才亮明。依靠车轮和依靠两条腿,行进速度确实有着相当大的差异。当然要想获得行进速度也必须付出额外的消耗,一个牲口的消耗,往往顶得上几个人的消耗偌没有一定的实力,则根本玩不起。
得益于战场遮蔽这个观念的深入人心,明朝的战场遮蔽做得相当得好,远远的将探马撤出,不给鞋子任何窥探的机会。大军行进,可以称得上安安稳稳。
再行进一个时辰,明朝大军已经向前行进了四十余里了。
“麟儿这里到哪里了?”秦良玉不断的拿着千里镜观察前方,观察了一阵,问自己的儿子。
“回总指挥,此处离鞋子大营虎皮驿,应该不超过二十里。”马祥麟立刻回答道。
“哦,现在什么时辰了?”秦良玉再次问道。
“回总指挥,该是辰时末巳时初…
”马祥麟回答道。
“好!
”秦良玉也是常年行伍之人,不是不清楚这些东西,实际,不过是为了考验自己的儿子罢了,见自己儿子对这些东西了若指掌说得很对,也放心了不少,弄懂这些东西,是一个合格将领的必备。
“总指挥,再向前一二十里,就和鞋子大营相抵了依我大军行进的速度来说,一二十里地,半个时辰足以总指挥,可是要先歇息一下吃过饭,给牲口上过了料再动?”一个将领道。
秦良玉沉吟了半响,道:“麟儿,前方遮蔽做得如何?鞋子可有什么反应?鞋子大军是否集结?”一“回禀总指挥,前方斥候,正在不断驱逐鞋子,已经和鞋子斥候发生数次交战,此时,只怕已经惊动鞋子了,但还未见鞋子有出动的架势,依旧龟缩在虎皮驿“……马祥麟道。
“哦,这样啊!也好,传令大军,暂且歇息,吃过饭,喂饱了牲口,再出击不迟”秦良玉想了想说道,提前吃饭,已经是明朝军队的习惯,敌人距这里还有一二十里的距离,而且还没有大规模集结,正好借这个机会休息。
“末将得令!”马祥麟道。
随着命令下达,大军逐渐停下来,队形并未有太大的变化。所谓的休息吃饭,实际,也并不是埋锅造饭,而是吃早已准备好的干粮。
肉干,番薯干,大豆酱,外加糖块,这就是伙食,作战期间,不需要生火就可以直接食用,非常方便,可节约进食的时间,防御敌人偷袭,营养也不错,可以保持体力。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吃食,有的人掏出了早上没吃完的饭团,有的人削起了生番薯,这个东西,可以直接喂马,也可以人吃。
虎皮驿。
黄台吉让出辽阳之后,被明军一再驱赶,不得不退到了这个地方,虎皮驿这个地方,以前是明朝的一座驿城,是辽阳和沈阳的中间点,离两边各有六十里。
碍于明朝的战场遮蔽效果,黄台吉已经做不到对战场的一目了然,明朝向北前进了三四十里了,他才察觉。待到验证清楚真的是明朝大军来了,明朝已经停下来了。
如今的虎皮驿,已经只有几座土墙了,城墙早已被毁,黄台吉也是扎营而住。
黄台吉的汗帐里,已经围满了大小贝勒。
“确定吗?确实是秦良玉亲领大军来了?”黄台吉脸色阴沉的问道。这一天,他早已料到,他对明朝使手段,明朝已经察觉,他就知道,明朝不会让他好过,被使了诡计还安然无恙的和他“和谈”这种事,黄台吉是不相信会有。明朝对于和谈,向来极为苛刻,要想谈成两边各不干涉的局面,这是不可能的,明朝能接受的和谈,只能是他五体投地的完全投降,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黄台吉不甘愿就这么真的完全投降明朝,即便他愿意,这大金上下也不见得愿意,这血仇可不是那么容易驱散的,明朝那边不知道多少人要吃他们的肉,一旦放下武器,等待他们的自然不用说。
“回主子,确实是秦良玉亲到,奴才还看到了洪承畴和毛文龙的旗号,应该是明朝倾巢出动了“这个探子立刻回答道。
汗帐里的诸贝勒,脸色都不是那么好,明朝不动声色的,逼近他们一二十里了他们才发现,这无疑说明了一些东西。
汗帐里的诸人,都变得沉默起来。面对明朝的强势,他们即便全军压上,也没多少取胜的可能,仅仅是人数上,明朝就超过了他们:军心,士气上,又输明朝许多:如果再算上武器等等因素,这一场大战,没人看好。前年,去年在明朝那里吃的苦头,还没这么快就忘记。
“报”一声喊叫,打破了汗帐里的沉默,一名探马快速的奔了进来。
“如何?明军可有新动向?”黄台吉连忙问道。
“回主半,明军正停下来休息,好似在进食吃饭”探马立刻回答道。
“还有其他的吗?”黄台吉问道。
“回主子,没了……”那探马说完,低下头。
“好了,去吧,再探,有什么新情况,立刻回报”黄台吉道。
“喳”那个探马奴才答应了一声,行个礼,半弯着腰就退出去了。
汗帐里的人,脸色更加的不堪。
众人已经和明朝打交道很久,自然知道明军休息吃饭是为了什么,这就是说,明军即将进攻了。而明军吃饭的时辰又极短,根本不生火做饭,完全就是吃干粮,一两刻就解决问题了,根本就没法乘着明军吃饭去偷袭,还没等靠边,人家就已经吃好了,正等着你上去了。
“我大金该如何办?诸位都说说吧,到底是和明军拼死一搏,还是后撤?”黄台吉见众人沉默,不得不说道。这件事,他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打就打,咱们就不信,明军就是铁打的,咱们拼死冲他一冲,定能把明军给冲破了”阿敏作为二大贝勒,又是个火爆脾气,立刻嚷嚷道。
黄台吉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这个话说着简单,可实际,就是去送死。明军来的全部都是敢战的精锐,而他大金,则是精锐掺杂了杂牌,拼精锐程度,本身就有不小的差距,再算上人数上的差距,更是不堪,真的打起来,胜算实在是少得可怜。如今明朝已经在进食了,等打的时候,明军刚好吃饱了有力气,而他大金,则刚好饿着肚子打仗,这又是一个差距。
打的说辞,并没有在众人之间引起共鸣,想来大家也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估计,不认为硬拼能拼赢明朝。
“大汗若是退,秦良玉肯定是要直逼盛京的,一旦秦良玉到达盛京,大汗还怎么守?再退么?那里可是有父汗的陵寝……”三贝勒莽古尔泰说道。
黄台吉暗叹一口气,这实在是难以抉择,虽然他知道,自己最好的就是立刻退走,逍入草原,可这件事,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做到的,都城,父汗的陵寝,若是这些他都不要了,对他这个大汗,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他的声望必定要大降,若是再被其他几个大贝勒夹攻,那这大金就可瓦解了。黄台吉觉得自己真的是艰难。
“大汗,若不是,让臣弟率领一偏师,绕道去打明军的后路,若是能截断他的的粮草,或许能起奇效”多尔毅见黄台吉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出来解围道,多尔毅虽然年纪不大,可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今大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黄台吉,若是黄台吉倒了,这大金分崩离析,也就是片刻的事。
这个提议,倒是让汗帐里的人小小的骚动起来。断人后路,向来都是打仗的主要办法。
“此计虽好,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明朝大军围城在即,即便是能截他后路,只怕也来不及了”黄台吉自己否定了这条,他更想的是带着主力逍入草原,而不是和明朝去打仗,而多尔毅又是一个不错的帮手,他不会放多尔衮去打什么明朝的后路。明朝的后路和粮草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虽然那辽阳城的城墙不高,不过是匆匆的修复一下,但也不是多尔多尔衮那点人马就能打下来的,明军光是靠着手榴弹,至少可以硬撑几天,明朝运送粮草的车队,也尽是四轮马车,一旦遇到危险,立刻围成车城,要攻下来,也不容易,只要撑得片刻,就可得明军支援。不管是攻城还是攻车城,人少了,跟本不起什么作用,人多了,显然不可能无声无息的绕过明朝大军去打他们的后路,明朝的探子实在撤得太广了。如今只有他大金对明军的动向一片模糊,而不是对明朝的动向一片清晰,要做到无声无息,太难。何况即便分兵,他也分不出多少人马,如今大金能作战的人手,已经少于明军了,再分出人手去打别人后路,只怕明军立刻就会扑上来,他更是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打也不成,退也不成,那到底要怎么力?总不能呆在这里等死吧,明军已经在吃饭了,吃过了饭,顶多半个时辰就到这里”阿敏继续嚷嚷道。
汗帐里的人,依旧是沉默的,有几个贝勒,几次蠕嘴,想说打一场再说,可想想实际情况,又闭嘴了,如今实力不如人,去打就是送死,内心几番反复,都把目光看向了黄台吉。希望黄台吉能给一个说法。
“宪斗,你说如今该怎么办?”黄台吉被众人注视,问起了自己的谋臣范文程。
范文程猛的底下脑袋,不敢抬头,他的身份卑微,不过是个奴才,若是和黄台吉单独相处,黄台吉还对他有些尊重,他可以有什么说什么,可如今,面对大金的一干主子们,他若是还想像和黄台吉单独说话那样说,只怕得掉脑袋,主子对待奴才,可没有黄台吉对他那么好。
不过范文程也知道,自己不说不行,黄台吉是要借他的嘴把西进的事说出来,他不说,黄台吉都饶不了他。而西进无疑就是要放弃盛京,放弃努尔哈赤的陵寝,这种话让他一个奴才来说,可是死路一条。
范文程思索片刻,决定还是说,只希望,黄台吉看在他忠心的份上,能救他一救。
“回禀大汗,奴才以为,还是应该避开明军的锋芒,退让一下,去年在西边打下不少牧场,如今草产返青,正好可以恢复实力”范文程还是将退让的事说了出来。
果然,事情如范文程预料的那般,他这个奴才说这种话,铁定讨不了好。
“啪……”的一鞭子,就抽在了范文程的脸上,范文程的脸上,立刻起了一个血槽。而骂声,这才传来。
“你这个狗奴才,果然是没安好心,让你出主意,你居然敢抛下父汗的陵寝,你果然是没安好心的奸细,狗奴才,本贝勒打死你”阿敏是个火爆脾气,没等范天程说完,就抽了一鞭子,边抽边骂,大有打死范文程的意思。
“打,打死这个狗奴才……”除了阿敏,还有其他的贝勒也高喊道。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范文程立刻滚到地上,捂着脸哀求道,他甚至不敢喊黄台吉救命,怕更加激起众贝勒的怒火,也怕黄台吉把他扔出来平息众人的怒火。由他说这件事,本身就是黄台吉让他站出来吸引火力,宣泄众人怒火的。若是不把众人的怒火宣泄一下,黄台吉要西进的设想,只怕更加难以实现,和明朝数度交手失利,已经让黄台吉的威望大受打击,偌不是在林丹汗那里又找回不少威望,黄台吉的汗位估计都要动摇。
阿敏打了一顿鞭子,可能也累了,这才准备收手。
黄台吉这才站出来道:“住手……,文程,你如此说,可有什么理由?可说出来,若是说得有道理,本汗不仅不治你的罪,还可以赏你…
范文程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知道自己被抽得厉害,好在护住的头面,除了第一下,后面都没打在脸上,也还好如今大战在即,他穿得比较厚实,打在身上,也才没那么疼,不然,伤得更厉害。见黄台吉问自己,知道自己过关了,黄台吉还是要救自己的。
“回主子,奴才觉得,我大金西进,一来可以从林丹汗那里不断的补充实力,还可以借草原恢复实力,正是一举两得,再,西进草原,可以躲避明军的兵锋,待明军退去,则正好可以卷土重来,大汗,我大金勇士的性命,远比一块土地、一个城池重要得多……”范文程忍者疼痛,立刻把这个说出来,这都是他以前对黄台吉说的。
“似乎也有道理,那如果明军追进草原呢?又当如何?”黄台吉不紧不慢的问道,似乎自己也是刚刚知晓这个东西。
“回主子,若是明军敢追入草原更好,如此明军的战线则更加的漫长,补给必定更加的不方便,想大漠有几千里之遥,若是明军敢追入大漠几千里,必定要维护几千里的补给,奴才以为,明军后方必定空虚,若是能寻到机会拔掉明军的补给,断他的后路,则我大金可一举扭转态势,重新掌握主动,占领整个辽东”范文程立刻将原有的计划…
说出来。
“这似乎说得有道理…,谁对这个主意还有疑问,可问文程,本汗觉得文程说得不错,我大金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是可以卷土重来,我大金勇士的性命,每一个都是很重要的,没有必要和明朝死拼,地没了,还可以打回来,人没了,则就什么都没了……”黄台吉见汗帐里的人似乎有所动,这才表明自己的态度。
众人都看着黄台吉,不少贝勒似乎都被这个说辞说动,这个主意也似乎想得很周到,半响,都没人站出来问疑问。
“有谁觉得这个办法不行的,可以站出来,由他说一个好办法…”黄台吉见众人的怒火已经宣泄过了,也没人站出来反对,这才松口气,重复着问道。这个事,没人的时候和范文程说说可以,真的要这么做,他担的压力一点也不小,还得防御众人的反弹,这才有了这么一出拿范文程宣泄众人怒火的戏。
“…我不管,我阿敏是要打的,咱们就是死,也不放明军过去,更不会让明朝抄父汗的陵寝的,除非咱们大金的人死绝了,那咱们就没办法,护卫不了父汗的陵寝,想父汗也不会怪咱们……”阿敏依旧坚持打,并且死战。
“对,大汗,咱们还是打吧,或许能一战把明军打趴下,要那样,整个辽东就又是咱们的了……”也有贝勒支持阿敏的说法。
支持打的人还是少数,众人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比较清醒的认识,并不认为拼命就能打赢明朝。更何况如今还有了一条活路,想死战的人更加的少。
“还有人愿意打么?”黄台吉环顾了一下,问道,见支持打的人占少数,心里安定了不少。
没人再愿意站出来说井。
“莽古尔泰,你说呢?“黄台吉又问莽古尔泰,莽古尔泰是四大贝勒之一,他的意见,很重要。
“大汗,还是退走吧,和明军决战,实在没什么把握,西进也不失是一条好路,这个奴才说得也有道理,我大金勇士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地没了还可以再夺回来,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咱们大金又不是过不惯草原上的生活,……还是按这个奴才说的办吧……,不过,父汗的陵寝,也不能不顾”莽古尔泰叹息一声,也只能赞成西进,毕竟西进还有条活路,谁也不愿意在还有活路的前提下去寻死。
“父汗的陵寝,确实不可不顾,莽古尔泰,就劳烦你即刻赶回去,移动父汗的陵寝进草原吧,迟了就来不及了,本汗和二贝勒阿敏在此拖住明军,另外,也告知大贝勒代善,让他立刻转移盛京的家眷,尽快的进草原吧,笨重的东西就丢掉,尽快的轻装进草原,本汗能给你们争取的时间不多”黄台吉的西进策略已经表述出来,如今准备正式的执行,立刻分派人手,进行西进。
“喳”莽古尔泰稍稍的思量一阵,就答应道,这个方案,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毕竟还有一条活路,他也不希望看着大金就这样完蛋。
“进草原,进草原,都是这个狗奴才出的鬼主意,进草原了,那赫图阿拉,老寨子那边不是全都要丢掉?他们那边隔得老远,那里有机会进草原?”阿敏气愤的怒吼起来,愤怒的对着范文程大喊,抽出鞭子,准备再次鞭打范文程,按照范文程的主意西进,那么,这些大金起家的地方,算是没救了,那边的人手,这么急的时日内,根本不可能赶上西进的队伍,估计全部要被明朝截下,后果不用说。
“住手”黄台吉立刻大声喝道,先前打范文程他不吭声,是为了宣泄众人的怨气和怒火,现在再打范文程,就是打他的脸了,他已经取得了大金大部分人的支持,已经不需要再拿范文程宣泄怨气和怒火了。
阿敏怒目瞪着黄台吉。
“阿敏,你若是想打仗,就跟着本汗,本汗要拖住明军,少不得要打仗,等会包你打个够。”黄台吉说道,眼神里,带着不小的怒火,拿范文程出来当众人的出气筒,他也出于无奈,可他的脸,也并不是叫人随便抽的,这个阿敏,老是和他唱对台戏,黄台吉已经忍这个阿敏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