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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席不欢而散。当晚李济深没有再找安毅。同住,层楼婚甘枚田次前往拜访,都被无可奈何的叶秘书拦在门外。
叶秘书悄悄告诉安毅,任公正在气头上。德公和健生将军几个正在与他密谈,这个时候还是别打扰他为妙。
安毅回到房间,洗完澡干脆蒙头就睡,叶成和展到看到安毅这样放得下,也各自回去休息了。
次日一大早,李济深早餐都不吃就赶往机场,安毅听到麾下侍卫报告,略作考虑,也没有前往送行,免得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叶成担忧地问会不会因此而与任公形同陌路?安毅自信地说绝不会。不出一两个月,他老人家痛定思痛,定会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叶成点点头表示理解,来之前弟兄们就对福建时局进行过反复商讨,还对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做了推演,真要打起来的话,十九路军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中央军陆海空三军的征讨,而且如今自身难保的红军也帮不上十九路军什么忙,福建只要宣布独立,失败是明摆着的事。一个多小时后,白崇禧和黄旭初前来致歉,说李济深由于事务繁忙先走了,李宗仁把他送到广州顺便办些俗务,请安毅谅解。
安毅像没事似的根本就不在意,把话题带到彼此间的商贸合作上,并答应自本月起加倍供应烟土,以弥补中缅边境危机之后桂军出口的缺口。
上午十点,白崇禧把安毅送到机场,提议和安毅单独走走。安毅知道实质性的谈判成果很可能在接下来的散步中取得,欣然答应下来,与白崇禧一起并肩走在宽阔平坦的土质跑道上。
“安老弟,你是否对福建方面不报什么希望?”白崇禧问道。
安毅如实回答:“我来之前,确实是奉蒋委员长的命令,力争说服广西不要参与到福建的时局中。到了这里见到白长官和德公之后,我突然感觉没有说服的必要,觉得蒋委员长多虑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说,蒋委员长仍然这么忌惮桂系,却是件好事,证明桂系仍然拥有巨大的价值和政治影响力,证明白长官和德公这几年做得很好,否则蒋委员长也不会如此重视桂系的态度。”
白崇禧停下步子。静静看着安毅的眼睛好一会,微微一叹。欣赏地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原来那副脾气。”
“我可不敢在老长官面前班门弄斧,否则不但洋相百出,而且很可能落得个灰头土脸的下场。连原来好不容易给老长官鲁下的丁点册好感都毁了。”安毅笑着说道。
白崇禧哈哈大笑:“和聪明人一起就是令人愉快,说说吧,你对我们的态度又是如何判定的?”
安毅笑道:“昨晚分别前,长官你不是特意告诉我说,陈志标因为率部驻扎桂林,没能前来一聚,还为此代他向我致歉吗?其实志标来不来见面都没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什么仇怨也都慢慢淡化了,弟兄们记恨他,我却能理解他,人的一辈子都处于不断的考验之中,谁也不能避免,何况是面对生死?不过,我却从老长官的话里体会到另一层意思,那就是陈志标来不了并非他没有勇气与我一见,而是他所面临的压力不因为我们也从密报中得知,与桂军势同水火的湘军何健部,一周前已经悄然调集兵力,对湘桂边境一线实施压迫,相信老长官和德公也能猜到。这是蒋委员长在背后推动的结果,目的就是不希望桂军抽兵东进,援助任公的福建部队造反,不知我推断的是否正确?”
白崇禧诚恳地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昨晚我就和德公说过,即便是不告诉你湘桂黔边境有一部地方武装叛乱一事,依照你的渠道,相信你早已了然在胸。此前驻防湘西靖州的贺竟成部突然造反。一路攻向张弘亲将军驻守的洪江、会同两县,何健眼睁睁看着,却没有派兵镇压,必然让张弘杂将军和你看出其中的问题;其次,贺竟成一万余乌合之众,哪里是张弘杂将军的对手,束手就擒是早晚的事,此等小事不需要对你说,我们不说,被你尊为叔父的张弘杂将军自然也会告诉你,何必多此一举?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靖州与我们桂北的龙胜、三江比邻,是陈志标师负责的防区,他确实需要密切监视。还要防止何健部借此机会挑起事端,来不了是情有可原的。从这些事情我们可以推断出,只要我们有任何的兵力调动,蒋委员长很可能撕破脸不给我们任何面子了。”
安毅幽幽一叹:“说实话,我来之前并不知道何健部已经有了异动。否则我会好好想想来还是不来。”
“我相信,今天的安毅,已经不是昔日那个甘于忍受别人指手画脚的安毅了。我说得对吧?”白崇禧自信地笑道。
安毅摸摸鼻子,跟随白崇禧再次漫步:“我现在很担心,我那世叔很可能走火入魔了,也不知陈枢铭将军他们是怎么想的,连胡汉民先生的支持都争取不到,还敢这么硬气。”
“你是否漏掉了福建方面在其他渠道可能获得的大办支持?”白崇禧问道。
安毅反问:”
“对!估计你也略知一二了白崇禧的嘴很严。
安毅摇摇头:“红军如今在中央军七十万重兵的重围之中,处境极其艰难。自保尚且困难,怎么可能有余力支援福建?仅凭十九路军十万官兵,如何能挡住中央军的征伐?若是福建真的造反,估计仅需调动蒋铭三将军的东路军十四个师的一半开进福建,没有任何战略纵深的十九路军就会一败涂地。再有,最近一段时间似乎没看到广东的陈济棠将军有何明确态度,这就意味着到了关键时候,粤军不一定会支持福建部队,何况在香港的党国元老胡汉民先生对蒋光鼎、蔡廷错将军与**红军接触非常反对。福建方面再怎么努力,也难以获得全国政治舆论的支持,名不正言不顺,历来是兵家大忌。至于白长官和德公,似乎也是被**红军称之为血债累累的罪人的。
”
白崇禧哑然失笑。心里不得不佩服安毅的细密心机,桂系目前无力支持福建方面的行动,限于同一政治立场,道义上的支持和声援肯定要做,但这些都是表面文章,对福建方面除了精神上的激励之外,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帮助,好不容易获得两年休养生息的广西正处于关键的发展阶段。任何的冒险都有可能导致两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
但是这些话,白崇禧是不会和安毅说的,哪怕安毅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判断出桂系将会采取的立场和措施,白崇禧也不会承认这一点,政治上的很多事情极其微妙,只能意会而不能明言。
白崇禧突然转变话题:“昨晚你似乎是故意激怒任公,对吧?。
安毅无奈地笑道:“什么都瞒不过老长官,是有这样的意思,但并非我安毅绝情,若是世叔需要我在资金方面的支持,我还是义不容辞的,不管世叔最后是胜是败,起码他也搏过一回,这世界上有胆量放手一搏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像我这样。不也是博生博死,才搏出今天的名望和地位吗?”白崇禧心中极为震惊和感动:“安毅,你总是让我捉摸不透。希望我们今后不要成为敌人
安毅灿烂一笑:“老长官,我们现在不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吗?。
白崇禧爽朗地笑了:“哈哈!的确如此,人生变幻世事如棋。令人感慨万千啊!”
“那么,老长官能否给我句话,我也好回去复命。”安毅趁机提出要求。
白崇禧高深莫测地笑问:“难道你还需要我的一句话吗?”
安毅拍拍额头,摇头一笑:“倒是安毅落入下乘了!哈哈,老长官,安毅期待你到川南一游
白崇禧客气地摆摆手,转过身示意安毅一起走回去:“去肯定是要去的,以行兄回来对我们说起川南,给予极高的赞誉和推崇,我和德公都希望有机会去拜访一下”对了,季宽兄的百余人在你的士官学校进修。学得怎么样了?。
“其中的五十人十天前已经乘飞机赶赴北平,追随季宽将军去了,剩下三十余人还在山地专业、无线电专业、政治保卫等专业继续学习,有六十余人由于跟不上,陆续被淘汰了。”安毅如实回答。
白崇禧点点头:“士官学校耍求果然严格,你们的淘汰率要比中央军校高很多啊!”
“也是今年才开始从严要求的,不过,被淘汰下来的人可以选择进入职业技术学院,或者以普通一兵的身份征召入伍,总之,不会让一个。人失去学习和就业的机会,除非他自己不愿意安毅解释道。
白崇禧又是一叹:“想念季宽兄啊!可惜了”
两人一起走到飞机旁,白崇禧上前与叶成和展到等人客气地道别,安毅握住黄旭初的手,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登机。
飞机向北飞去,在桂北上空转向东北方向直飞庐山。
安毅与坐在身边的叶成低声商量片刻,闭上眼安静地睡着了,桂系给予安毅的隐晦答复,足够安毅回去复命了。
后座上的机要副官梁子晏仍在和展到窃窃私语:“这就算办成了?”
展到闭上眼睛低声回答:“办不成也只能这样,谁能勉强谁啊?”
“对了,你说等回到叙府,司令会不会真的脱光了,让那个画家刘海粟帮他画**画?”
“你这家伙不会这么傻吧?司令之所以这么说,潜在意思是对刘海粟先生的鼎力支持,明白吗?你想想啊,玉成先生肯定会把司令的这个态度,转达给刘海粟先生和他的文人朋友们,大家一听怎么不受感动?这就成了,叙府很快就会成为全国知识界向往的自由之地,对我们树立开明开放的形象、注重文化教育的声誉,有着巨大的促进,明白了吧?”
“我的天呐”一句简简单单的玩笑话竟然藏着这么多心机,弟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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