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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州城里的萧远山现在很恼火,南军换”胡泽全任秦州统州之后,他的处境日渐艰难,手里仅有三万京师左大营外加秦州本地两万官兵可用,可需要处处布防,能集中使用的兵马有限的很,而对方却可以将拳头捏在一起,劲儿朝一处使,让他举步维艰。偏生在这个时候,又爆出了大将田丰与南军有瓜葛的不利传闻,作为一名有着相当经验的军事统帅,在仔细分析了临溪镇的战例之后,对于田丰的谨慎,萧远山认为是挑不出过错的,毕竟出城的确是存在风险的。一旦田丰手下的万余精锐陷入对方的圈套,那自己现在的处境会更加艰难。只是坊间传闻越来越盛,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舞,让他也不得不心存疑虑,的确,后期胡泽全的作战策略存着猫腻。隐藏在其后的必然有自己目前尚不知的阴谋。
就本心来讲,萧远山认为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田丰有勾结南军的意象,但他却不得不考虑部下的意见,京师左大营官兵与御林军之间历来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三千御林军在临溪的全军覆灭,引起了轩然大波,绝大部分军官都认为如果田丰果断出城救援的话,至少这三千人不至于全军覆灭,再加上萧天赐的推波助澜,让萧远山不得不录夺了田丰的军权,让他暂避风头,等这股邪风过去之后,再重新起用他。让萧远山恼火的是,这股风随着田丰的下野,不但没有熄灭,反而越来越猛,眼下,连百姓都议论纷纷了。
连萧远山都受到如此之大的压力,避居秦州城内的田丰的处境可想而知,也不知是谁透露了他在秦州的住置,于是每曰都有三三两两的左大营官兵和御林军军官们聚集在他的家外漫骂侮辱,甚至于捡起石块土坷垃丢进院中,每日出门买菜的伙计甚至成了一项危险的活计,几位亲兵在被殴打得鼻青脸肿,狼狈回来之后,再也不敢不门,相对于田丰的安之若素,年少气盛的田新宇可就受不得这窝囊气了。
“叔叔,萧天赐自己志大才疏,被胡泽全诱入陷阱我冒着危险杀出重围去给他报信,连马都累死了,时至今日,他反而倒打一靶,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些小崽子整日在门口叫嚣,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他们当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田新宇提了丈八长矛,气啉啉地便要杀出门去。
“站住!”田丰眉宇间虽有忧色,但却并不太担心,只要萧远山将军相信自己就行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自然大白。“胡泽全故意陷我于此境,如今之计,我们只能忍气吞声,你这样杀出去,不是坐实了我们不臣的罪名了么?”
当的一声,田新宇将长矛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叔叔,我们就这样任由他们侮辱而不反击么,我看萧大将军也在猜忌我们,否则以他的权威,只消公开替我们辩白几句一切自然烟消云散,可您何曾见他为我们说过一句话?”
田丰叹了一口气,对此心中也是有些不满,但他久居高位,自然知道萧远山所处位置就决定了他不会轻易开口,“忍忍吧我已写了信给国公爷,相信国公爷的命令不久便可以到达秦州城了,萧将军有疑虑国公爷眼里可是揉不得沙子的。”
秦州城,韩人索得意地对钟静道:“小师妹你交给我的事可是我可是办得漂漂亮亮的了,现在秦州城中已是满城风雨了,我看那田丰快坐不住了。”钟静笑道:“不,田丰是娄得住的,不过他那个侄儿倒是坐不住了,嗯,同样的,萧天赐恐怕现在也正在想着要痛打落水狗吧,再加把劲吧,要是让他们动起手来,就更妙了。”
韩人杰有些疑惑地道:“小师妹,你到底想做什么?”
钟静道:“将田丰从秦州城逼出去,只要他想出秦州城,萧远山只怕一定会拦下来,而去拉截的定然是萧天赐,双方只要一动手,我们就可以混水摸鱼,助田丰叔侄出城,将秦州闹一今天翻地覆,如果田新宇那个火暴家伙失手杀上那么几个人,嘿嘿,田丰还能回洛阳找萧浩然诉苦么,只怕是跳到黄河里也说不清了。
到时天下之大,田丰能去弊里,去投南军他自然是不肯的,那也就只有到定州,去萧氏的盟友李大帅那边暂避风头了。”
韩人杰恍然大悟,“原来李大帅是在打田丰的注意。”钟静笑道:“大帅有志天下,象田丰这样的大将,田新宇这样的猛将自然是多多益善,嗯,你去推动此事的发展,将所有的特勤都秘密召来吧,我会安排他们作好一切准备的,此事毕,你也跟着我撤出秦州,去定州吧。
“这就要走啊?”韩人杰有些不舍,他在这里可有偌大的家伙,无数的财产。
钟静哼了一声,“大师兄,千金散尽还复来,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你站队了队伍,还怕这些东西日后没有吗?你为大帅的事来作出了偌大的牺牲,大帅难道没有回报?”
韩人杰一咬牙,“我明白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我豁出去了,这就开始安排家眷秘密出城。”
钟静满意地点点头,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差最后一把火了。她有耐心等到这个机会。
八月底时,钟静苦苦等待机会终于到来,事情的起因极其简单,苦闷不已的田新宇可不像他的叔叔那般可以枯坐在家中忍耐,来到秦州城中的一家酒楼饮酒解闷,不巧的是,萧天赐正和一帮左大营军官也在这里饮酒。
双方开始还能保持克制,但几杯酒下肚,在酒精的作用之下,从开始的横眉怒对终于开始剑拔弩张,大骂出口了。
“叛贼,吃里扒外的东西!”萧天赐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桌子上,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一双血红的眼睛却狠狠地瞪着田新宇。
田新宇那里肯吃这个鳖,冷笑道:“志大才疏,自以为是。枉送数千官兵性命,居然还有脸坐在这里喝酒,要是我,早就找一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萧天赐出身高贵,一向自负,眼里几乎目无余子,除了自家国公爷外,啥时将别人放在眼里,数年前败于李清侍卫之手,引为奇耻大辱,一心要在战场上做出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那知道刚刚击败吕小波张伟,扬眉吐气不久,便在胡泽全手中大败亏输,此时被田新宇揭了伤疤,狂怒之下,霍地站起,“如果不是你叔侄二人按兵不动,坐视我被围,以成丰城中上万精兵,与我里应外合,破胡泽军如反掌耳!”
田新宇也站了起来,“呸,你当行军打仗有如儿戏么,胡泽全早就布下口袋,等着我们出城呢,否则以你三千人马,能挡得住对方两万兵马几乎一天的攻击么,这么明显的圈套,你就看不出来,枉自我冒着大险杀出重围,去给你报信。”
萧天赐冷笑道:“我三千人马就挡住了对方两万士兵的一天攻击,正好说明了对方兵势之弱,如果有左大营一万精锐的加入,何愁敌军不破,如果对方真有你说得那么强,你如何能杀出重围去给我报信,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田新宇盯着萧天赐寿了半晌,“果然是绣huā枕头一个,中看不中用,你想让成丰城中上万精锐干冒全军被歼之险么?难怪你会被李清区区一个侍卫便打得不成人样?以前我还以为那侍卫有万夫不挡之勇,今日看来,却是我错了!”
萧天赐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田新宇这是当众打脸了,指着田新宇,哆哆嗦嗦地道:“揍他,给我揍他!”
早就蓄势待发的一众军官嗷的一声叫,挥舞着拳头就扑了上去。田新宇大叫一声来得好,单手举起面前的桌子,向前便砸了过去,紧跟着便合身扑上,双方旋即打作一团。酒楼之中,先前还在一边看热闹的酒客们一见双方动手,惊慌失措地逃出酒楼。
双方先前还保持着克制,只是拳脚相向,但田新宇着实有万夫不挡之勇,虽然以一敌众,但仍然是所向披糜,威风凛凛,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一名军官大概是被田新宇打得苦了,嚎叫着拔出了腰刀,挥刀扑了上去。
斗殴立刻升级。
酒楼之中的军官们一个个都拔出了腰刀,田新宇也毫不示弱,拔出腰中的战刀,丝毫不惧地迎了上去。
打得天昏地暗之际,也不知是谁惨叫了一声,鲜血喷溅,紧跟着便是一阵串的惊叫声,“不好了,不好了,萧将军被这个逆贼杀死了!”
此言一出,酒楼之中立时一片死寂,交战双方都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酒楼一侧,萧天赐正一手捂着咽喉,一手指着田新宇,喉间咯咯作响,缓缓倒下。
田新宇脑中一异空白,看着倒在地板上,血如泉涌的萧天赐,也是手足无措。
“抓住这个叛贼!”深知干系重大的一众军官惊醒过来,大叫着涌了上来,这一次再无丝毫留手,招招都直奔田新宇的在害而来。
胳膊上吃了一刀的田新宇蓦地惊醒,深知大事不好的他狂叫一声,猛冲上前,钢刀挥舞,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路,直奔出酒楼,跳上战马,便狂奔向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