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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钦使一家亲
泰和银号后院书房,叶昭正听黄文秀汇报泰和行这近一年来的发展。
早在叶昭赴赣剿匪前,就将泰和银号、上海罐头厂等生意整合成泰和行,由帮他打理上海生意的黄文秀任襄理,泰和银号的业务自也扩展到了上海。而泰和行算是他独资的一笔iǎ生意。
可iǎ归iǎ,发展势头却不错,当初放贷资助的买办们,现在大多成了广州的实业家,泰和号多多少少在里面都有股份,加之黄文秀盘的上海生意表现良好,现今罐头厂生产的罐头供不应求,多作军粮,湘军、太平军甚至红娘的公平党都与其有商业联系,而罐头厂早已经加了几条生产线。
如果细细算盘下来,泰和行的资产也在十万两之上了,而且是优质股,只要广州这些实业蒸蒸日上,泰和行可说闭着眼睛资本就在快速增长。
不过听着黄文秀的业绩报告,叶昭却有些神思不属,在琢磨蓉儿呢,iǎ家伙这两天怪怪的,睡觉也不抱自己了,想是以为自己嫌弃她,伤心了。这iǎ心思,也不知道琢磨什么呢,自己和锦二nǎinǎi的事儿,她明白几成呢?
“先生,最近泰和行有一笔融资生意很大,申请人是上海一名商人,姓杨,借贷一万两白银办厂。可我调查后,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位杨老板,传闻一直为军机处一位中堂的公子办差,好像是代名帮这位公子将银子存进洋行。前些日子杨老板一笔生意蚀了大本,突然来寻我帮忙,我估计,他是把中堂家公子的银子也给赔了。”
叶昭听着听着就来了jīng神,晚清时期,权贵重臣,偷偷把银子存进洋行的不在少数,概因洋行制度规范,绝不泄lù客人资料,是以这些贪墨银子,权贵们多喜欢放入洋行。末代一位王爷,据说在uā旗银行就存了上百万银子,可大清一垮台,那中间人就带着印章溜得无影无踪,而以这位中间人名字存的银子,再也拿不回,估计就被那厮ī吞了。
其实想想,很多事倒和后世如出一辙。只是想不到,这存银子进洋行的习惯现在就开始了。
“可知道是哪位中堂?”叶昭坐起了身。
黄文秀是聪明人,虽然叶昭从没说过,但他多多少少也猜到了叶昭的身份,是以这位爷为什么突然有了兴致他清楚的很。
恭恭敬敬道:“好像是桂良中堂,只是传闻,iǎ的还要去查。”这可一丝也不像襄理同老板的关系。
“恩,查明白了,若那杨老板真是桂良的人,银子就给他。”叶昭琢磨着,就笑了笑。桂良的公子?能有几个钱?说到底这银子怕就是桂良的。现今他是国丈,这捞银子的手段本来就高明,加之现在的身份,那银子还不流水价的来?
“是。”黄文秀躬身应了一声。
叶昭看着他,心知他可能猜到了自己身份,倒真是个聪明人。也好,倒可以令他少些iǎ心思,专心为自己办事。
……
上午送走黄文秀,下午就接到了吉安的电报,朝廷两位钦使到了吉安。
哪两位钦使?睿亲王仁寿、郑亲王端华。
两位亲王为钦使,就可知是天大的事端了。
确实,两位亲王是来接太后回京的,新年快到了,皇室有着极隆重的庆典,其中堂子祭天、坤宁宫祀神和皇太后受朝贺都是重头戏,而且要有皇太后出场。
六王可说来了一步妙手,极为高调的请两位亲王出马恭迎太后回京主持祭祀等仪式,表明我还承认你两宫太后的身份,而按祖制,祭祀这般重大仪礼皇太后却不回京,未免没了法制,令先祖地下不安,令百官心寒。
两位钦使中有郑亲王,就更给了叶昭极iǎ的回旋余地,你有千般推诿理由,可最后说起来,责任还是你两父子的,不是你叶昭的责任,那就是郑亲王办差不力。
接到电报,叶昭就急忙率骑队奔赴江西,亲自迎接两位亲王入粤。
黄伞罗帐,鸾仪森严,一队长长的队伍行走在黄土路上,冲锋旗、帅字旗、官衔牌、头锣、腰锣、伞扇、令旗、令箭、刽子手、清道旗、飞虎旗、十八般兵器、马道马伞、金瓜钺斧、朝天凳、顶马、提炉、亲兵、戈什哈、巡捕,浩浩一队队的鸾仪几乎看不到尽头。
队伍正中央,郑亲王与儿子并肩策马而行,旁边豪华紫呢马车里,坐的是睿亲王仁寿。
郑亲王看着爱儿神采飞扬,虎贲蓝旗策马奔驰,气焰冲天;护军甲兵枪林如海,锐不可当。在这虎狼之师簇拥下,令人油然升起纵横天下的豪气,郑亲王一时思起伏,那谨iǎ慎微的心思忽然也起了一丝异样。
来广州前,郑亲王和弟弟肃顺可不知道密议了多少次,爱儿在东南半壁拥兵自重,郑亲王一直寝食难安,虽然不服气六王做了皇上,可既然木已成舟,又有甚么办法?只有隐忍求全,想来六王也不会做的太过份。
但谁知道这胆大包天的儿子,突然就接走了两宫太后,事先没给自己透一丝风,虽然肃顺闻知哈哈大笑,一再言道孺子深不可测,大哥,可比你我强太多了。
可郑亲王,却吓得几天都没睡好,更早早辞去了襄赞大臣、内卫大臣等差事,只怕六王震怒下,将这口气撒在自己头上。
还好,果然如肃顺所说,只要景祥在,众族人在京城就稳如磐石。而肃顺这军机行走还做的越发起劲儿,虽然多遭弹颏,可他就是不辞官,六王倒也没免了他的差。
来广州前,郑亲王早打定了主意,好好劝说爱儿,本就喜欢逍遥的孩子,何必一定要跟六王过不去?现在放了军权,六王定不追究,总能保得一生荣华富贵。
肃顺一再说他糊涂,郑亲王却顾不得了,处世之道,本就难得糊涂。
可此时和爱儿策马奔驰,身遭是那百战百胜威震天下的虎狼之师,郑亲王早就想好的话却一时说不出口。
“阿玛,你看孩儿军容如何?”叶昭扬鞭指着那一队队盔明甲亮、气势如虎的甲兵方阵,微笑问郑亲王。
“咵、咵、咵”整齐雄壮的迈步声和金属撞击声,仿佛任何敌手都会被其无可匹敌的气势碾的粉碎。
“骄兵悍卒,国之雄师。”郑亲王不自觉给出了八字评语。
叶昭微微一笑:“男儿大丈夫,若不携三尺剑纵横天下,生有何用?”
郑亲王轻轻叹口气:“兵革之事,凶险的很,你额娘也担心的很。”感觉的到,儿子与以前大不相同,只是不知道,到底现在这豪气冲天、声威震动天下的大将军王是真正的他呢,还是以前那遛鸟放鹰逍遥自在的阿哥才是真正的他。
“孩儿知道。”叶昭思及母亲,心下一黯。
策马走了一会儿,叶昭看向郑亲王,轻笑道:“阿玛,你那‘大如意’带来了没?我前几日可是搜罗了一只黑肚莺,对哨起来,可不见得就不是大如意的对手。”
听闻爱儿还惦记自己的雀王,郑亲王展颜一笑,轻轻摇头,说:“唉,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伤心,半年前,听说你要打仗,我琢磨着把大如意给你送来,讨个好彩头,可不知道它是不是舍不得走,我这话跟它念叨没两天,它,它就翻了肚子,唉!”
叶昭知道阿玛对‘大如意’感情有多深,看着阿玛意兴阑珊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些悸动,是,阿玛是个糊涂王爷,什么军国大事都不懂,可对自己,那真是没话说。
好不容易自己长大了人了,却令他担惊受怕的,本来他可以做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富贵王爷,却不由自主的被搅进了权力争斗的巨大漩涡,前世因为肃顺,今世因为自己,孤零零的他,在京城又是怎样的煎熬?
叶昭轻轻策马靠近郑亲王,突然伸胳膊搂住了他的肩膀,用力抱了抱,又放开。
郑亲王一怔,笑道:“你啊,你。”眼里有些欢喜,随即道:“你想做甚么,都由得你,阿玛帮不上你甚么忙,可也不拖你后uǐ。”
叶昭轻声道:“改天,孩儿想办法将阿玛额娘咱府里的人都接来广州。”
郑亲王却是摇头:“不急,还不是时候。”显然,虽然在京城担惊受怕的,可那儿毕竟才是家,才有家的感觉。
叶昭正要再说,突然远方土丘上传来啪啪的枪响,无数黑点在土丘后冒头,枪声如雨。
仪仗队伍的最前方旗手、牌手,均是京城仪仗,立时就有人中枪倒地,惨呼声四起,队伍马上散作一团。
而护旗步枪队极迅速的冲到了前面,占据有利地形乒乒乓乓的对还击。
“怎么回事?”睿亲王掀起了车窗锦帘,他年近天命,但保养的极好,皮肤白皙,很英俊的一位中年美男子,眼神更是炯炯有神。他独坐马车,自是给郑亲王父子叙话的机会。
“遇到匪贼了!”叶昭脸沉似水,嘴里连串的下令,身侧亲军挥动旗子,以旗语指挥护军步枪各队。
马车另一侧,纵马而行的乃是睿亲王最宠爱的三子德长,挨过叶昭打的,现今却活灵活现在叶昭眼前晃悠。
德长心里自得意的很,现今睿王府极得皇上宠信,而父亲对他的信任也一天胜过一天,听说已经向宗人府呈请立他为世子。
听闻要来广州,德长就跟父亲说来见见世面,实则一来告诉叶昭,你奈何不得我;二来有些想念郭络罗氏,不知道她现今怎样了。
睿亲王倒也希望爱儿涨涨见识,是以请旨给他谋了个差,带着同行。
突然遇敌,德长吓得吱溜就下了马,躲到马车车厢后。
而睿亲王也下了车,和叶昭、郑亲王来到车厢后,听着枪声一阵响似一阵,睿亲王却不慌张,只是不时瞥叶昭几眼,不经意看到神è惊惶的德长,睿亲王微微蹙眉。
郑亲王脸è就有些苍白,这里是粤赣jiā界之处,可不知道对方是发匪、会贼还是党贼。
不一会儿,就见后方尘土飞扬,显然地方巡防营得到讯息,急速驰援,而匪贼们也不恋战,很快就消失在丛林中。
亲军来汇报战果,匪贼被击毙数人,已经溃败,己方除了仪仗队的牌手、锣手,倒没什么损伤。
睿亲王沉着脸道:“匪贼尸体呢?可查得出是哪路悍匪?”
叶昭做手势,不一会儿就有人抬了几具血淋淋的尸体过来,亲军查看其刺青,大声道:“应该是会匪!”
见到尸体,睿亲王盯着叶昭看了几眼,现下倒拿不准是不是他刻意为之了,若是他的主意,难道还真要牺牲部下命?这可不令麾下将士寒心?
郑亲王看也不敢看尸体一眼,脸è苍白,连声道:“这不说到广东了吗?怎么贼众还如此猖獗?”
叶昭叹道:“这陆路匪贼,一向剿之不尽,粤赣两地,尚算安定的,可也时不时就冒出大股匪贼。”
睿亲王冷笑道:“原来广东也不似外间传的那般世外桃源。”
叶昭道:“危巢之下岂有安卵?方今天下动广东又岂能一枝独秀?时人传话多言过其实,惭愧惭愧。”
睿亲王不再说什么,却也不乘马车了,骑马与叶昭、郑亲王同行。
……
两位亲王到了广州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去拜见两宫太后,将皇上的意思同两宫讲了,晚上,叶昭则在郡王府大宴客厅摆宴为两位亲王接风。
大宴客厅金碧辉煌,几盏煤气水晶吊灯璀璨无比,郑亲王可新鲜坏了,连声问:“这就是洋灯?里面点了火么?”
叶昭笑道:“阿玛可说错了,虽然煤气灯乃是洋人首创,但咱们拿过来用,就是咱大清国的灯火,就好像火自东方传去西方,由西方发扬光大 ,他们可不会称呼火为中国火,何况这吊灯款式,还是我设计的呢。”
郑亲王笑着颔首,觉得儿子此言大有道理。
宴会桌上,德斌、乌力罕、庆格尔泰自然在座,此外刚刚蓉儿、静贞、郭络罗氏也出来见礼了一圈,倒是光彩照人,各有各的丽
郭络罗氏随着蓉儿回转内堂好久,德长目光还是收不回来,盯着那豪华紫木厅出神。
好久不见,只觉郭络罗氏越发丽撩人,可,可真想她啊。
叶昭注意到德长举动,眼神闪了闪,脸上却看不出甚么。
说没几句话,睿亲王就叹口气对叶昭道:“看来陆路难行啊,若惊扰了两宫太后我和郑王可就罪孽深重。”
叶昭也有些无奈的道:“正如王爷之言,景祥也深以为忧。”刚刚匪贼突袭自然是做戏给睿亲王看,至于所谓被打死的悍匪,都是挑选的死刑犯,换了装,在战场上将其枪决而已。
想想兰贵人刚刚单独见自己时那镇定自若的模样,只说了一句:“想来你总有法子的。”将这担子全数推给了自己,倒真是省心的很呢。
不过能被这叶赫那拉氏如此看重,却也聊以自慰。
睿亲王好似琢磨了一会儿,又对叶昭道:“如此就要偏劳大将军麾下的水师了,听闻定海号船坚炮利,锐不可当,想来自能护得两宫太后平安。昔日两宫太后巡幸广州,走得就是这水路吧?”
叶昭就有些犯愁,道:“这可不巧了,定海号在越南触礁,正在船厂维修。”说着就拍拍手,喊道:“把上月的报纸拿来。”
立时就有仆人抱着一堆报纸进来,叶昭翻检了好一会儿,找出一张报纸给睿亲王看,说道:“王爷请看,这事儿可是大新闻,新闻纸多有报道。”
睿亲王不动声è的翻了几眼,看质地纸张微微发黄,确实是旧报纸,看日期,却是自己和郑亲王还未从北京启程呢,再怎么着,景祥也不可能有未卜先知之能。
睿亲王自不知道叶昭化学道jīng通,这做旧简直是iǎ儿科,以蒸笼辅以化学物品,手到擒来。
至于同期报纸,早被买断,睿亲王总不能上街去跟人打听,就算叫人去打听,这新出版的《广州之友》销量极窄,又哪里打听得到?除非他在广州,也早布有内务局这般jīng干的机构。
“这却如何是好,两宫太后难道就不能如期回京参加祭祀大礼?”睿亲王不急不躁的问叶昭,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
叶昭蹙眉道:“容景祥两日,总能想出个两全其美之法。”
睿亲王又问道:“听闻广东水师,尚有数艘火轮船?”
叶昭一脸苦笑:“王爷有所不知了,这火轮船并无火炮,实则没有定海号,只是无牙的老虎,吓唬人而已。若遇到那彪悍海匪,硬啃下来,惊吓到两宫太后,这罪过景祥可担不起。”
琢磨了一下道:“若不然景祥调一镇兵马随同太后进京。”
睿亲王吓了一跳,下意识道:“不行。”
叶昭愕然:“这却为何?”
睿亲王情知自己失态,干咳一声,掩饰道:“江西大营,数省安危寄于一身,若兵力空虚有个闪失,发匪定然趁机南下北上。现时山东河南,捻匪强盛,若众匪连成一气,国运危亦。”
叶昭微微点头:“王爷所言倒也有理。”
这时德斌结结巴巴问:“阿玛,听,听说您遇到土匪,无,无恙吧?”他逐渐减少了鸦片食量,气è好了许多,对父亲,他是很关心的,一直想张嘴问候,但没有机会,见阿哥和父亲不再说话了,这才急着问。
睿亲王看着这愚钝儿子就不顺眼,从iǎ蠢笨如猪,更是别人家的笑柄。只觉他丢尽了自己颜面,冷着脸道:“本王平平安安坐在这里,自然无事!”
“哦!”德斌欢喜的点点头,全不知道父亲对其多么不耐烦。
见德斌模样,睿亲王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
德长可就找到了话头,笑道:“在北京城就听说来着,这广东啊,有巡捕,治安好的不得了,可这亲眼见了,全不是这么回事嘛!原来也闹匪,闹得还ǐng凶,这巡捕,可不就干吃饷瞎折腾么?”
德斌摇头结结巴巴道:“三、三哥,不是的,巡捕主理、主理民事治安,匪贼、匪贼要警备营、巡防营去,去剿。巡、巡捕呢,就是衙的差役,但、但比差役正规、文明,在、在全世界,咱们、咱们的巡捕制度是,是最先进的。”
第一次被德斌长篇大论顶撞,德长一滞,偏偏德斌说的话他还听不大懂,想反驳都不知道如何反驳,哼了一声,说道:“一派谬论!”
睿亲王却诧异的看向德斌,第一次听到这个傻儿子说话条理分明,转头问叶昭:“德斌麻烦你了,他,他是什么职位来着?”
叶昭笑道:“广东巡捕局副总巡官,王爷,您可别说麻烦不麻烦的,德斌很能帮上忙,旁的不说,做事认真,这一点就很多人比不上。他现在管的是户籍造册,就几天前,还把想过关帮家人虚报人丁的一录入官给辞了呢,若不是他,这事儿还真有些麻烦。此事巡捕局人尽皆知,可不是景祥编造,王爷若不信一问便知。”
“哦?”睿亲王诧异的又看了德斌一眼,突然道:“这孩子,气è也好了。”
叶昭笑道:“再过个两年,这大烟也就戒了。”
睿亲王微微点头,举起酒杯,轻轻和叶昭碰杯。
那边郑亲王则与庆格尔泰翁婿叙话。
德长坐在德斌身边,眼珠转了转,低声笑道:“德斌,弟妹越发鲜嫩了呢!”心知德斌这个傻子定然就会发作,结结巴巴话又说不明白,只会丢父亲的脸。
“啪”,果然一杯酒泼在了德长脸上,德长更自欢喜,却愕然见到泼酒的是德斌身侧的那古蛮子,此时古蛮子更按住了想站起来闹腾的德斌。
乌力罕和庆格尔泰在广州能jiā往的朋友自然只有叶昭和德斌,而德斌子淳良,乌力罕更是直子,俩人倒是很快成了好友。
乌力罕自不知道德长和郭络罗氏过去的那点事儿,再怎么叶昭也不会同人讲。可今日一落座,就看出来,德斌这哥哥对德斌颇多不屑,乌力罕立时就看德长不顺眼。刚刚德长压低声音说话时他恰好凑过来给德斌倒酒,听到德长的话立时大怒,一杯酒就泼了过去。
此时更长身而起,指着德长大声道:“懦夫,你不配做努尔哈赤的子孙?”
德长张大嘴巴,不知这古蛮子发什么神经。
郑亲王和庆格尔泰忙起身相劝,乌力罕却只是不干,吵吵着要同德长去外面较量。
叶昭笑着举杯道:“乌力罕大哥,您这是在泼我脸面呢,来,我敬您一杯,不管甚么事,看iǎ弟面上如何?”
听叶昭这般说,乌力罕沉着脸,虽不甘心,但也只好乖乖举杯和叶昭碰杯。
睿亲王更是诧异,车臣汗部这位汗王那是有名的火爆霹雳化外野人,怎么景祥几句话就能拿住他?这景祥年纪,可真是越发令人看不透呢。
再看德长,睿亲王脸è就沉了下来,不管这汗王如何蛮不讲理,终归是你撩拨的他这团火,不然人家怎就不向旁人发作?
德长也见到了阿玛冰冷脸心下一跳,知道今日事,可大大的不妙。心里这个郁闷,早知道来广州干嘛?这景祥,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真是每次见他自己都要倒大霉。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