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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军的人马是李严军队的两倍有余,担任主攻的更是第一骑兵师的弓骑兵,管亥一骑当先,率领着弓骑兵对川军的侧翼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轻易地就撕裂了川军的防线,如劈波斩浪一般,势不可挡。
李严抵敌不住,弃了陈到,拨马便走,眼看着靖军攻势如潮,李严无力抵挡,只好率残兵撤出玉屏山,向涪水江边退却,希望能得到刘璝的救援。
涪水东岸搞出如此大的动静,西岸齐头并进的刘璝如何能不闻,刘璝看到李严遭到靖军的大举围攻,情势危急,立即下令自己所属的部队渡河救援 ” 。
原本两路军各自闷头北进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渡河会是一件困难的事,虽然说涪水现在浊浪滔天,但比起宽阔的长江来,涪水显然很是微不足道,没渡河之前,谁也认为这不是个事,但此时真正想渡河时,才发现困难重重。
首先是渡河工具,涪水现在洪水泛滥,水流甚急,武装泅渡显然是不可能的,所幸川中地区遍生竹子,刘璝下令军士砍竹造筏,虽然费了少许工夫,但好歹人多力量大,很快地就建造好了数百只竹筏。
但等他们下水之时,才发现水流太急,就算是乘竹筏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湍急的河水将竹筏直接就冲向下游,直线渡河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是迂回前进,顺流而下,先慢慢地靠近河心,再一点点地向对岸靠过去。就是这样的操作也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竹筏就会倾覆,将一船的士兵直接扣进湍流之中。
但对面的战况甚急,李严根本就抵敌不住数倍的靖军围攻。再不派兵相救的话,李严很可能会全军覆灭,刘璝顾不得困难,下令一面多造竹筏,一面强渡涪水。
川军拼尽全力,总算才靠近了东岸。就在他们以为能登上胜利的彼岸之时,东岸突然地涌起无数的靖军弓弩手,看着寒光闪闪的箭头,渡河的川军顿时便绝望了。
原来刘泽早想到西岸的刘璝会派兵渡河东援,在攻击李严的同时,刘泽命令卓膺率两千弓弩手暗伏在涪水东岸阻遏,待到川军半渡之时,伏兵尽起,迎头痛击。乱箭如蝗,竹筏上的川军根本就没有闪避的空间,纷纷被射死在江里。
波涛汹涌的涪水此刻成为了川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刘璝立在江边,眼睁睁地看着李严的军队被靖军一点点地分割包围,然后被蚕食掉,可他却只能是无能为力地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严拼死力战。却始终也等不来刘璝的援兵,最后李严也只得冒死突围。在乱军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率着几千残兵败将向巴郡方向逃去。
是役刘泽一共歼灭李严所部一万二千多人,彻底地粉碎了川军东路的进攻。玉屏山之战结险关束之后,刘泽没有对李严残部穷追猛打,只是简单地清理了一下战场,迅速地向东转移而走。
张任对着懊恼至极的刘璝道:“李将军战败。东路已无兵可御,刘泽定然会东进白帝,想打通夷陵入川之路,一旦白帝失守,夷陵大军入川。益州必大势去矣。当务之急,我军应该立即横渡涪水,增援白帝,阻止刘泽的企图。”
虽然刘璝还有些迟疑,但自开战以来,张任每料必中,刘璝就算是再庸碌无能,也对张任的话比较看重了。而且此次德阳失守,李严所部遭到重创,整个川东地区几乎没有多少御敌之兵了,虽然白帝城尚有严颜的四万多军队,虽然白帝城重关险隘,但如果靖军里应外合的话,也很是难保不会失陷的。白帝城扼守着川东门户,是从荆襄入川的唯一门户,一旦失守,对益州而言,那绝对是不可承受之重。
没有了靖军的弓弩手,川军的渡河显然就简单多了,虽然涪江水依旧是那么凶猛,但经过两天的抢渡,刘璝的大军依然还是全数渡过了涪水,可这个时候,再想找到靖军的踪迹却也是变得很难。
靖军反斥侯行动让川军几乎丧失了所有精锐的斥侯兵,没有了斥侯兵来打探消息,刘璝的五万大军就如同是聋子是瞎子,跟个无头苍蝇似地乱窜乱蹦,如果分兵进剿的话,刘璝又担心中了刘泽的诡计,毕竟李严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儿。
张任建议,派出数支百人队的轻骑来探听靖军的动向,轻骑速度快,百骑结伙而行的话,也可以避免斥侯兵单独行动被狙杀的下场,就算是被敌包围袭击,损失掉的不过仅仅是百十来人而已,不至于伤筋动骨,何况就算靖军吃掉这百骑队,同样也就暴露出靖军主力的位置。
刘璝采纳了张任的建议,连续的派出了数支百人侦骑队,显然这个方法还是很奏效,百人骑队战力较强,靖军的反斥侯行动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无法吃掉这些侦骑。通过侦骑的大范围搜索,终于发现了靖军的主力正在向宕渠方向移动,似乎有向白帝城突袭的可能。刘璝立即向宕渠方向追击,同时将战况报于成都的刘璋。
接到德阳失守李严军遭到重创的消息,刘璋大为震怒,仅仅是一支靖军部队,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居然把蜀中大地给搅了个天翻地覆,现如今刘泽的军队已经流窜到了川东地区,那肯定是要攻打白帝城,来打通夷陵要道,这个图谋万万不能让刘泽实现,否则益州可就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
刘璋一面给刘璝下令,要他积极地追赶击刘泽,一定要在刘泽攻打白帝之前截住他,一面又给严颜传书,要他不光密切注意夷陵方向靖军的动向,而且要注意川东靖军的流窜方向,力保白帝城不失,同时刘璋在给李严的书信中则是没有太多的责备,要他整饬兵马,继续对靖军进行围追堵截。
主薄黄权给刘璋出谋道:“涪水兵败,完全是各军自行其事,才给了刘泽可趁之机,如今川东局势危矣,主公若不再整合各部兵马,统一指挥的话,只怕白帝城也守不住。唯今之计,主公得派一要员,前往川东主持大局,协调各部人马,方可保白帝不失。”
刘璋也很清楚益州政坛派系林立,相互掣肘之事时有发生,而这种派系之争无疑也扩散到了军队之中,涪水兵败,未尝不是派系相争的恶果,黄权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改变这种局面的话,整个川军都有被刘泽各个击破的危险,可派谁去担当这一要职呢?刘璋有些犯愁,这个人必须要威望足够,否则不可能镇慑得住各路将军,同时这个人又必须是刘璋的亲信,这么大的权力集中到一个人的手中,难保不会变生肘腋,如果再出一个赵韪一般的人,在这个非常时期,刘璋可要走不了兜着走了。
“下官举荐一人,中郎将吴可担此任。”黄权说道。
吴是陈留人,是做为刘焉的从事官随同刘焉一起入蜀的,算得上是蜀中旧臣,吴虽然不是能力最出众的,但却是极善于处理人际关系,无论是东州派来是益州派,对吴都不排斥,如果由他来担任川东诸军的统帅,显然可以很好地协调各方的关系,更重要的一点是,吴的妹妹嫁给了刘璋的兄长刘瑁,吴和刘璋又着姻亲的关系,任用吴当主帅统领川东兵,刘璋是比较放心的。
黄权推荐吴,也正合刘璋的心思,于是刘璋任命吴为中都护,节制川东诸路人马,另外从成都仅剩的两万人马之中,再行调拨给吴一万人马,克日出发,前往川东。
吴领命,不过他对再次抽调成都的守军表示担忧,成都只剩下一万的守军,如果敌兵来犯的,如何能应付得了。
刘璋倒是没有担心,呵呵一笑道:“刘泽远在川东,子远此去,定然可以围歼其于白帝城下,成都安稳如山,就算万一有事,还有资中之险可以阻挡,子远就放心去吧,回师之日,我在成都置宴为你庆功。”
吴领兵离了成都,望川东行去。可惜他还没有走到川东,却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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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川东的群山之中绕了大半个月,刘泽差点把刘璝给绕晕了,好象这里不是刘璋的地盘,反倒成了刘泽的主场一般,刘泽充分发挥了靖军机动性好的特点,迂回穿插,往来奔袭,接连攻克安汉、宕渠、宣汉等几座县城,克而不守,先攻后弃,让每每闻讯而来的刘璝所部扑了一个空。刘璝几次寻机想和靖军的主力决战,刘泽偏不与他接触,让刘璝浑身是力,却有劲使不上,被刘泽牵着鼻子走,每每让他气恼不己。
刘泽根本就没有与他决战的意思,打那几座县城,也是为了筹措粮草,解决一下靖军的口粮问题,至于靖军的下一步作战计划,刘泽早已是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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