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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如玉咋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可她之前没听人说过呢?
“因为大人一直在衙门里,平时很少与正和堂的人来往,故知晓的人鲜少。”他挠了挠头,“不过姑娘也不是外人,知道了也没事。”
她现在的心情有些微妙。
本来以为对方不过是个比她社会地位高一点点的小公务员,却没想到这会绕身一变,便成了黑社会老大的嫡亲侄子,这落差实在…太大了。她甚至考虑要不要放弃之前的念头了。
但转念一想,她喜欢的是他的人,与他的背景有什么关系…这么想后,这才放下了心里的那点芥蒂。
年轻轻轻能自力更生,还凭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成,她默默在心里给他加了一分。
接着她又不露痕迹的问了几句关于符大人生活习性和德行方面的问题。从杨小白的回答中她得知符墨这人,生活上十分的严谨自律,既不好赌,也不酗酒,非必要场合几乎滴酒不沾。平日里没有什么娱乐,唯一的兴趣的是破案和抓拿犯人。每日早起晚归,过着衙门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是个典型的工作狂,便是平时的节假日也都是在衙门度过的。
她寻思道,生活作风优良这点,值得肯定;至于工作狂这点不好说,好的来说可以说他这人勤快负责,有担当;但若是太过勤勉,十几天也没不着面,那也不太好吧。
扯了个笑,经过多次的旁敲侧击后,她终于问出了萦绕在心头最想打探的问题——是符墨平日里会不会去什么风月场所快活什么的。
她对他这人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但别忘了身边还有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真怕被他带坏了。
杨小白正色道:“大人一向不近女色,怎么可能会去那些地方呢?”话里隐隐有些不满,仿佛她怀疑大人的人品是件多么十恶不赦的事,皱起眉不解的道:“姑娘今日怎么打探起大人来了?还问些如此奇怪的问题?”
她一怔,大窘,“这个,是随便问问……”她有些语塞,生怕被他发现自己的目的。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突然灵光一闪,忙道:“上次大人不是送过我回去?正好被我隔壁的大嫂看见了,说她家里的侄女正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想要给大人说媒呢,这不,托了我打探下风声。我不好推辞只好应了……”
“原来如此,”杨小白仍蹙着眉,摇了摇头道:“姑娘还是趁早回绝了她吧,大人绝对不会去相看的。”
“?”
他一副果断的表情,“以前不知多少江湖侠女慕大人,都被大人一口回绝了,我跟在大人身边好几年了,我也没见过大人对哪个女子有什么亲近呢。”
“不是吧?”她故作惊讶。
他神色认真的道:“这自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会骗姑娘?”
“是是,”她讪笑道,“那我待会回去回绝她。”被杨小白点破后,她不敢再问下去了,随意扯了个话题将话岔开,见他似乎不再留意了,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不过幸好该问的也已经问的差不多了。这一圈下来,对符墨也有了不少了解,特别是他没有情史这一块,相当的满意。
他怎么……那么讨她欢喜呢?她歪着头道,符大人真是越看越有忠犬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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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分,是街市大酒楼最繁荣的时刻。街市上灯火明亮,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将整个街道照得透亮,影子在灯下拉得老长,随着风轻轻晃动。商铺的门帘上挂着条条青色的流苏,迎风招展。
此时的迎春楼正是最热闹之时。迎春楼是裕华城最大的酒楼之一,生意十分的兴隆,每日都人来人往客满为患。屋檐下挂着大大的招牌,黑底金字在通红的灯笼的照耀下绅甚是华贵大气。
只见三楼里,空气中漂浮着纸醉金迷的气息,穿梭于间中的宾客皆是衣着华贵的公子少爷,谈笑风生,喝酒玩乐,喧闹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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芩少坐在三楼一隅,桌前只摆着一酒一菜,神色不紧不慢,在一众宾客中显得格格不入。他静静的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酒,眼角却是一直看着坐在他前方正和几个公子喝的一脸兴起的许称文。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酒楼中的宾客已经逐渐散去,很快便只剩下寥寥几人。脸色通红的许称文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仍是一脸兴奋,吆喝着众人道:“来,谭公子,继续喝,今夜不醉无归!”
被称为谭公子那人忙扶住他的身子,为难的道:“许公子,天色已经很晚了,你看大家也醉了,还是早些回去,咱们明日再约如何?”
许称文一把推开他,哼了一声道:“一点用也没有,不过是才喝两三个时辰便怕了。瞧你哪里像个爷们,真是扫兴!”
“是是,许公子说的是。”那人任由他责骂,一脸讨好,“还是许公子最厉害。”
众人纷纷附和。
“那当然,论酒量谁能比得过我?你们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许称文喝了一声,撑着摇晃的身子指着他们,“敢不敢再与我比试?”
“不敢不敢,”那几个公子道,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道,“许公子你看,我家里人还等着我呢,都这么晚了……不如咱们先散了,我们兄弟三人明日再继续陪公子可好?”
许称文心头涌上一股不满,挥着手道,“算了算了,真是败兴,赶紧滚回去吧。”
谭公子小心翼翼的想要去扶他,”那...我们先送公子回房吧?”
他大手一挥,打掉谭公子的手,差点一个踉跄,身形晃了晃,还是站定了,不耐烦的道:“不用你们扶,我没醉!这点酒还想难倒我?”说着不再理会他们,自己转身走了。
他晚上一般都不回府,酒楼中有他常住的房间。他睁着迷糊的眼,跌跌荡荡的回到房前,一把推开门,嘴里不知嚷着什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后,酒色上涌,觉得浑身燥热无比,便去了内室准备更衣沐浴。因他经常在这里住,酒楼的小二早已摸清了他的习惯,知晓他每每喝完酒后便要沐浴,在他回前便为他备好了热水。
一旁的芩少璟一直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在他起身离开大厅后,他便也悄声跟了上去,目送着他推门进去。此时的走廊上寂静无声,并无人经过,几乎所有房间的灯火已经熄了,昏黄的灯光打在廊道上,染上一层诡异的色彩。
为了今日他已经准备了许久。
他连续跟踪了半个月,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知晓他几乎每晚都会和几个公子一起在在这里喝酒作乐,很晚才散去。
他在酒楼里留宿,这间房是他常住的。
回房后并不会倒在床上直接睡去,他有沐浴的习惯。
他伸出手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出许称文不耐烦的声音。
芩少璟面上并无一点波澜,推开门进了去,环顾一周,听见内室里传来声音。他静静的走了进去,只见许称文正背对着他似乎正要解衣裳,回头看了他一眼,见是并不认识的人,皱起眉问道:“你是何人?有什么事?”
芩少憬堆出个讨好的笑,微微弯着腰,态度恭谦的的拱手行礼道:“许公子,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付家布坊的人,是跟你父亲做过生意那个付家…”这个动作他已经对着镜子练了很多遍,确信自己现在看起来像那些去巴结许家的公子一般。
“有什么事你直说,我忙得很。”许称文不耐烦的扯了扯衣领。
“是是,”他装作一副忐忑又讨好的样子,态度更加卑谦,“是这样的,我们付家布坊是听过许老爷的绸缎铺子最近要进一批货,想劳烦许少爷,能否在许老爷面前美言几句,我们付家一定感激不尽…”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小沓银票,谄媚的走上去。
离他三四步的距离。
“原来是这样…”许称文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银票,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却没有去接,嘴角勾起个笑,连个眼神也不给他,“这个得看本公子心情,若是本公子心情好,倒可以在我父亲面前提上一句……”
“多谢许公子多谢许公子,”芩少憬作万分感谢状。
许称文傲慢的睨了他一眼,冲他挥手,“你先出去吧,明日再来找我。”真是的,一点眼色也没有,明知这么晚了才过来,一点规矩也不懂!
他今日心情好,不跟这种人计较。他露出个嘲讽的笑,看这人的样子,定又是那种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只会死读书的富家公子,这种讨好的人他见多了。
芩少憬生怕惹他生气般快声的应下,慢慢的退下去,见他有些摇晃的样子,哎呀了一声,忙关切的又走上前,这是靠得非常的近,二人间只隔了半步远,口里道:“许公子你喝醉了,我先扶你出去吧…”顺着伸出手去扶住他。
许称文此刻确实有些晕晕的,挣扎了一下,低下头去解身上的衣裳,“不用你管,我要洗澡…”
“公子,你真的醉了…”芩少憬关切不已,左手扶着他的肩膀,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另一手却从袖中取出一细小的银针,紧紧的捏在指间。
许称文哼了一声,推开他,“你说谁醉了?告诉你我酒量好得很!”身子却摇晃着差点倒下去,幸好一把抓住眼前的木桶。
“公子小心!”芩少憬惊呼一声,顺势又扶住他的身子。这会许称文也终于察觉自己是真的醉了,嘴上嘟囔了一声,只得让他扶着,却还是毫无避讳的继续脱衣裳。
看着他似乎还在低着头去解衣裳上的结,顿时收了脸上的表情,探上他颈后上方被乌发掩住的**位,用力的扎了上去。
接着便见眼前的人闷哼一声,软软的倒了。他伸手扶住,尽量不去接触许称文的身子。语气有些着急的喊了他几声,“许公子你怎么了?许公子?!”
许称文的头垂在胸前,紧闭着双眼,没有回应。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接着慢慢的将他往身下的方向放倒。而他的前面正是个盛满了水冒着热气的木桶。芩少憬一步步的引着他的身子倒下去,直至他的头慢慢的沉下水中。
正在此时,许称文的身子突然颤了一下,芩少憬一惊,忙快速的用力的按住他的头和身子,以免他浮上来。但他内心并不慌张,因为他知晓这是正常反应。
很快,身下的人再也没有动静了,唯剩发丝漂浮在水面。
过了一刻钟后,他慢慢的松手,只见身下的人大半个身子已经沉在了水中,双手自然的垂下,木桶正好悬着他的腰身,即使他放开了手,也没有任何动静。
他退了半步,立着看了一会,确信他已经死了,紧绷的神色放松下来。
他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这也难免,第一次杀/人是这样的。(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