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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迟疑的站起来,“不知公子是?”
他微微一笑,十分有礼,“在下杜润骐。”
杜润骐?
这名字听起来怎么有些熟悉?她在脑海里搜索一番,突然灵光一闪。
上次为叶堂主验尸之时,杨小白跟无意跟她说过这么一句话,“若是杜神医在,断不会如此久才发现堂主身上伤口的蹊跷。”
她十分有兴致的问,杜神医是何人?
杨小白便告诉了许多有关此人的事给她听。
此人姓杜,名润祺,是衙门里的仵作。不,应该说是符墨的专人仵作。
杜润骐是江湖上十大山庄之一的岚凤山庄的少主,因一身好轻功,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
他不但擅长检验死尸之事,且医术高明,有妙手回春之术,救人无数,故众人尊称一声“杜神医”。
他与符墨是相知相交的好友。自符墨做了裕华城的捕快后,他也跟随着在裕华城留了下来。
每每有命案发生,都有二人的身影,故江湖上对他们有一个人人称道的名号,唤,“墨明祺妙”。墨明,便是指明察秋毫的捕快符墨,而祺妙,则是人称“妙手回春”的神医杜润祺。
后来,随着他们破的案子越多,名声越响亮,这个名号在江湖上更是无人不晓。
而两个月前,杜润祺因恩师重病在身,不得不离开裕华城前去照顾,刚好是在宁如玉来衙门前,故如玉并不认识他,只是听外人说起过。
说起这杜润祺和符墨为何会成为金石之交,人人都要称一声奇。皆因他们二人虽年龄相当,但性情却是截然相反。若说符墨是那朔风凌凛的冬,那他则是算的是繁花烂漫的春了。
也不知这两人是如何忍耐得了对方的性子的。
此二人中,杜润祺在江湖上更受人欢迎,特别是更讨闺闺女子、江湖侠女的欢喜。因他正值书生意气风华正茂的年纪,又长着一副俊逸的脸,为人风趣幽默,又有着少年郎的风采,故不知俘虏了多少无知少女的芳心。
今日他刚从外地赶回来,正想回衙门后院的春雅居休憩一番却被衙役拦了下来,说是说后院里住了一位宁姑娘。
他当即来了兴致,又听闻了她曾帮忙破了江湖上七华派叶堂主一案的事迹,心下更好奇不已,那爱搭讪美女子的心思便活络起来了。
衙役跟他道,让他等候半刻,待符大人回来了再作打算,小心冲撞了宁姑娘。
不过杜润祺哪是肯乖乖听别人劝告的人,嘴上笑眯眯的应得爽快,却前脚刚走,一转身便去了后院。
刚进门便看见了坐在角落的宁如玉,只见她螓首蛾眉,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顿时起了挑逗之心。
“姑娘可能并不认识我,我是衙门的仵作。”他微微一笑,“前段日子因有事外出了,今日才返回。本打算回春雅居取一些要物,却听闻后院里住了位姑娘,恐惊扰了姑娘,故特先前来请罪。”
这时她已经想起来了,“啊,莫非你便是那个众人口中的杜神医?”
“姑娘谬赞了,”他笑着道,“在下不过是略懂岐黄之术,是个医人治病的大夫罢了。”
“杜公子谦虚了,”不知怎的,二人虽只是第一次见面,她却对他颇有好感,竟无初次相见的局促无措。
一则他生得丰神俊朗,她作为女子,也不免会觉得赏心悦目,多看几眼。二则他态度谦谦有礼,语气温和,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这便是杜润骐此人的本事了。
她想起他刚刚说的话,把小几上的游记收拾了,“杜公子不是说要回春雅居吗?那我就不打扰公子了。”话音刚落,掩脸打了几个喷嚏。
杜润祺瞧了瞧她的脸色,关心的道:“我看姑娘面色微黄,说话时舌苔薄白,鼻音略重,像是风寒之症。可去看了大夫?”
她不好意思的道:“不过是小小的风寒罢了,并无什么大碍。”
他轻轻一皱眉,“姑娘此言差矣,风寒虽是小症,但若是不及时医治,只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就麻烦了。”
说着他略一思考,“若是姑娘不介意的话,在下可为姑娘开个方子,姑娘去金药堂取药便是。”
她现在已觉自己有些头重脚轻了,想了想,还是早日医治比较好,且对方又是大名鼎鼎的大夫,于是点了点头,“那麻烦杜公子了。”
他坐下来,连她的脉相也不用看,便毫笔轻挥,洋洋洒洒,很快便写好了方子。待墨迹干了后,递给她,口上嘱咐道:“此药一日三次,可...啊!”话音未落,突然不知何处飞掷而来一石子,正好打在他手背上,吃了一痛,那白纸掉了下来。
“谁?”他猛地朝石子的来向看去。只见门口处,一身捕快服的符墨静立一旁,脸色如水沉沉。
“符大人?”看到来人,宁如玉也一怔。
符墨穿着捕快服,大步的踏过来,直直的走向杜润祺,脸色不虞,蹙眉道:“不是说了让你在衙门等候?”
杜润祺玩味的一笑,无辜的道:“我等了半个时辰,可还是不见你回来,这可不能怪我。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宁姑娘并无介意我不告而来,且我和姑娘相谈甚欢,你便放心吧。”
说着冲宁如玉挑眉一笑,“是吧,宁姑娘?”
听了他这话,符墨的脸色更黑了。
杜润骐弯腰拾起那地上的白纸,道,“哎竟然脏了,算了,姑娘我再另外给你写一份吧。”
符墨板着脸,“写什么?”
宁如玉道,“我今日不小心染了风寒,杜公子给我开了个药方。”
他上下打量了她,发现她脸色似乎有些苍白,脸色这才缓了缓。待杜润骐重新把方子写了,他率先拿起来看,看用药并无不妥,这才递给宁如玉。
杜润骐看他的眼神要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若有所思。他还没见过符墨对哪个女子如此着紧过呢?
符墨一把抓住他,冷冷的道:“不是说要回春雅居?”
“对对,”杜润骐行道,朝她微微笑道,“那宁姑娘,在下就告辞了。”
她也微笑着回应。
符墨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杜润骐心里一抖,终于老老实实的告辞,跟着他往春雅居去了。
待二人进了春雅居,杜润骐按耐不住,斜着一双暧昧的眼看他,“啧啧,原来一心只为案子的符大人也有开窍的一天呀……”
他冷冷的道:“闭嘴。”
“我可没有说错,瞧你看人家姑娘那眼神,就像母鸡护犊似的……哎呀,干嘛打我?”
“喂,够了,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这两个月可是练过的……”
“你再这样我可真不跟你客气了了…”
“说了不准打脸,哎呦…”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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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杨小白过来告诉她已经找好房子了,就在不远处的住宅区。在昌何大道那边,有一户人家因买了新房子,一家人搬去了那边去,这里的房子便空了下来。
杨捕快打听了许久,终于找到那户人家,说明了来意。那人见来人是个官爷,而那屋子确实没什么用,于是便很爽快的答应把屋子租出去,只一年要十七两租金。
那屋子确实离衙门不远,只十来分钟脚程。宁如玉抬头打量眼前不大不小、白墙黑瓦的屋子,虽然有些旧,但看起来还能住人。
那主人殷勤的引他们进去,里面是有一院子,空阔敞亮,一旁有一口井,角落处种着一棵果树,但她看不出是什么。
“我这屋子呀,在这一带算是顶好的,上面的瓦片还是去年刚翻新的,绝不会漏雨,还有这桌子,这凳子都是才用了几年的。”那人道。
她仔细看了下屋子里面的构造,一厅一房,还有一个小厨房,房间还是挺宽阔的。屋子里还剩下一张方木桌及几张板凳,上面蒙了一层灰,不过看起来还能用。
宁如玉还是比较满意的,而且过了一条街便是金陵街,离她摆摊子的地方并不远,在这里能找到这么交通便利的屋子真的是不易了。
她满意的点点头,用眼神示意杨小白。杨小白了然,佯装这不满意那不满意,挑了几处毛病,最终经过协商,把价钱压到了十五两银子。
那人犹豫了许久,还是咬着牙点头了,只是要他们必须先把一年的租金交付。宁如玉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十五两,签了契约,按了手指印。
接下来便是要从衙门搬出去了。她本来的东西并不多,除了衣裳和被子外,就是后来添置的碗盘碟锅,还有一大袋子绿豆,黑米什么的,一并打包塞了一箱子。
忙活了两天,总算顺利的搬进了新屋子,多得了杨捕快及一众衙役的帮忙。次日,她满怀入驻新居的兴奋,放了一丈炮仗作为好意头,又买了鱼和肉等菜,好好的犒劳了他们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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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刚把摊子搬来金陵街的那前几天的生意火爆外,后来的日子渐渐恢复了不忙不乱的时候,不过每日还是能能有几百文收入的。
特别是后来她托人买了枸杞和红枣,研制出新的糕点——红枣枸杞糕,大力宣传红枣枸杞糕有滋阴补颜的功效,自然吸引了众多爱美的女子。
这日午间,日光*辣的,街上的行人寥寥,生意惨淡。宁如玉打了个哈欠,努力克制自己昏昏欲睡的念头。
翠竹看不过去了,体贴的道:“姑娘要不先回去睡一下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她摇头,怎么好意思呢,“我没事,一会生意来了就不困了。”强打起精神看着路过的行人。
正在此时,对面的客栈里传来一阵喧闹,隐隐看见很多客人围在里面,不知在看什么。过了一会,喧闹不仅没有逐渐消停,而且愈发的大声起来。
宁如玉的睡意一下子惊醒了,竖起耳朵去听那里的动静。
过了一会,不知谁大声叫喊起来,“死人啦,死人啦!客栈里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