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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完,范宜襄就后悔了,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去看陆澈的神情。
自古妇人,不可插手朝堂之事,何况还是涉及赈灾,一旁的方嬷嬷和阿福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副“我什么都听不见”的表情。
陆澈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双眼紧紧地绞着范宜襄,纹丝不动的。
不知过了多久,范宜襄慢吞吞地抬了一下脑袋,方嬷嬷与阿福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屋子里鸦雀无声,只能听见自己时缓时快的呼吸声。
“襄儿知道吗?”下颌突然被陆澈的手指抵住,被迫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嗯?”范宜襄痴痴道,这样一张倾城绝色的脸,若真要这样直视着,实在是叫人挪不开眼。
这一刻,好想自私一下,好想就这样亲上去。
范宜襄捏了捏自己的小拳头,强行将自己的‘□□’按了下来。
“你低头的样子很美。”说罢,陆澈的唇便印在了她的唇上。
范宜襄整个人僵住,睁大双眼凝视着面前的人,深深地屏住了呼吸,任由他摆布。
陆澈不懂接吻,一点一点用嘴唇去蹭她的,好似找不到一个着力点,好想按住她的小脑袋,将她整个人都按到自己的唇上,好想汲取她口中的每一丝甘露。
范宜襄发现了,他不会接吻。
这个傻瓜。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陆澈眼底闪过一丝困惑和恼意。
“傻子。”范宜襄轻轻说着,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舌尖伸出来,试探着去触碰他的唇齿。
陆澈一愣,慢半拍地承受着滑入自己口中的小舌,学着她的动作,亦将自己的舌伸出来去触碰她的。
这种感觉,真是...无比美妙。
“好凉。”范宜襄忍不住低嗔了一声,有意捉弄他,等他的舌追上自己的时候,飞快地躲开,在他的口中辗转着。
如此几次,陆澈便渐渐明白了她的套路,反客为主,撬开她的贝齿,缱绻缠绕着那磨人的丁香小舌,一寸一寸地汲取着唇齿间的蜜汁。
两人面贴着面,气喘吁吁地又是亲了好一会儿,范宜襄伸手推了推眼前人,乖乖,我的爷,嘴唇都快要被他给吸破了。
陆澈离了她的唇,有些微喘,一脸迷离,深湛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里头注满了温柔与沦陷。
“爷,杜太医说您需要多加休息,是时候就寝了。”原是告辞的话,范宜襄说出来就后悔了,怎么越听越古怪呢?
陆澈眼底带笑,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用下巴枕着她的头顶:“那襄儿陪我睡,好不好?”
范宜襄此刻脸上红潮未退,双唇更是一副被疼爱的痕迹,陆澈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唇瓣,只觉方才那个吻还不够,还要再亲。
范宜襄轻轻推了推他的手,嘟囔道:“疼.....”
陆澈舍不得将手离开,便学着哄小孩那样,柔声道:“那我给你吹吹?”
范宜襄低着头,一想到刚才他亲自己之前说的那句话,马上又把头抬了起来,陆澈将她的小脑袋满满转向自己,用鼻尖贴着她的,对着她的嘴唇轻轻地吹着。
范宜襄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很浓,卷卷的,翘翘的,是不是蹭到自己脸上,有点微微发痒。
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吹着,实在撩人,范宜襄原本平息的喘息感觉逐渐又提了上来,心跳的越来越快,不能...不能再看他的脸了...
可是,真的...挪不开眼...
情不自禁抬手捧住了陆澈的脸,定定地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寸地方,下巴和两腮好像有硬硬茬子冒出来,微微有些扎手,不知道长胡子的陆澈会是什么样子?鼻子这样挺,都说鼻子挺的男人那里也...
范宜襄脸红更胜刚才,若是站着,必然要狠狠跺两下脚才算。
陆澈就这样乖巧地让她捧着自己的脸,一动不动地任由她瞧着自己。
“鼻子!”范宜襄用手指点了点,用嘴唇在上面印了一下。
“眼睛!”又点了点,在上面亲了两口。
陆澈眼底的笑容就快要溢出来似的,真想把这个小宝贝按在榻上将她的浑身都亲一遍。
“好襄儿,还有这儿——”陆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范宜襄哼道:“这里方才亲过了。”
这副模样瞧得陆澈欲罢不能,用鼻尖在她脸颊上轻轻蹭了蹭:“好襄儿,就一下——”话虽这样说着,也不容范宜襄反应,唇瓣又照着她的印了上去。
猫一旦沾了点腥,便再也停不下来。
直到范宜襄快要被他亲得窒息过去,陆澈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爱怜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二人依偎着坐在书桌前,静默无声,一时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逐渐从激烈平缓下来。
范宜襄想了想,拿起桌上的笔,在方才陆澈写下的那一句越人歌后面,添了一句,却是:心悦君兮,君不知。
陆澈如珠似宝地捧着那张纸,摆在眼前瞧了又瞧,拾起怀中小人的手,放在嘴边是亲了又亲,瞧她那副羞得都快要把脑袋藏进衣领里的模样,真是怎么爱都不够。
“爷...如今最为重要的还是赈灾一事。”范宜襄躲开了陆澈的新一轮索吻,强行用公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果然有用,原本要落在她唇上的吻改为落到了额头上,陆澈亲了两下,还觉得不够,又亲了两下,才道:“襄儿方才所说的,倒是与我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范宜襄微微一惊:“以工代赈?”
陆澈一脸的怜爱,脸上呈现出一种“你是我老婆,我表示很荣幸”的表情。
范宜襄看愣了,倒不是因为陆澈这个表情。
而是...他竟然想得也是这个办法!?他竟然没有觉得自己是在胡说八道?
要知道,真实历史上已知的,最早使用这个办法解决灾民问题的,得是到了北宋时期的范仲淹,刚好治理的就是江浙一带的饥荒问题。
当时的范仲淹受到了各个方面的压力,遭到世人的怀疑与批判,不过最终的事实也向世人证明了,范仲淹的思想是超前的,是充满智慧的。
范宜襄眼底的惊诧与叹服,陆澈看在眼底,心头泛起甜意:小丫头,爷还有很多东西会让你刮目相看。
“那爷可拟定了可行的相关方针?从哪个方面着手呢?”范宜襄好奇问道。
陆澈取了一叠卷宗出来,是这两日整理的江浙一带的风俗人情,居民习性,商业文化:“江浙一带寺庙居多,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拨钱给百姓,不如拨钱给寺庙,修建寺庙!可以让寺庙雇请百姓做长工或短工,且江浙一带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北方一时间迁徙过去的流民太多,劳动者多,那么劳工费便会降低,各大寺庙必然也会乐意为之!”范宜襄脱口而出,眼中泛着激动与钦佩,这陆澈的想法竟然和范仲淹的不谋而合!
陆澈眼底亦是滑过一丝不可思议,定定地注视着她。
范宜襄又道:“东吴一带的百姓往日素来富足,市井娱乐的项目必然不会少,一时虽然因为流民饥荒问题所耽搁,若是有朝廷有意扶持,鼓励之前荒废的项目重新建立,必然也会给百姓提供不少就业机会。”
陆澈的双眼瞬间聚满了光亮,惊喜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妙人,她虽只短短说了这几句话,可是陆澈脑子里便已经将整个江浙地带的风俗信息过滤了一遍。
范宜襄得到他眼神的认可,便继续道:“饥荒永远都只有普通百姓,那些富人们从来不会受到饥荒的影响,他们不是不想继续作乐,而是无处作乐!是以,只要朝廷鼓励那些富人们继续娱乐,并给予一定资助,既能赚银子,又能聘得最劳动的人工,还能过玩耍放松,那些富人自然乐意。”
范宜襄取了杭州的卷宗,翻到民俗娱乐的地方,逐一将曾经比较流行的,极具娱乐氛围、商业氛围的街道圈划出来:“只需着人去户部查一查这些街道往日都流行什么,都开着什么店,办什么活动,兴什么乐子,之后便继续鼓励商户们经营这些店,钻营这些活动,必然就给百姓们创造了就业机会!”
范宜襄所说的,正是陆澈所想的,二人一时惺惺相惜,将所有江浙一带的卷宗罗列在桌面上,针对各个方面可行的工程项目商讨起来。
“即便百姓手中有了银子,也难保那些富人地主们会借机抬高米价,将粮食囤积起来,故意不卖给百姓。”范宜襄突然想到这一茬,瞬间就推翻了方才的所有构思。
陆澈微微一笑:“不怕,只要朝廷广发消息,告知全国江浙一带粮食供给艰难,鼓吹其他地域的富人前去兜售粮食,商人重利,自会蜂拥而去,一时供过于求,粮价自然就降了下来。”
范宜襄瞬间对他钦佩不已,自己只想了个开头,他却好像将所有的利弊都已经在心里过了一遍,投向陆澈的眼神充满了崇敬。
这厢潘如君正捧着两碗热腾腾的参汤来到园子里,老远瞧见方嬷嬷与阿福两人,心下顿时不满,皱眉上前道:“嬷嬷怎么也在?”
方嬷嬷哼一声:“你什么东西?也敢质问我?”
是了,潘如君虽说是个如夫人,却不过半个主子,府上有些资历深的婆子,自然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更别说是方嬷嬷了,往日里她可还打过这个小贱人的脸。
阿福可不敢怠慢潘如君,但说:“爷请了夫人来说话。”
潘如君面上愈发不满:“定是夫人自己要来的,夫人莫非不知道爷这两日正忙着赈灾一事儿么?若是不能呈上一个好的法子,只怕要被三皇子给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