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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泽伸手抚了抚孙亚凡的脸颊,有些怜惜地注视着男人瞬间十分痛苦的双眸,“别伤心,不是你不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孙亚凡坐在地上,将少年搂到自己的怀中,“是…因为秦松吗?你和他在一起了是吗?”他终还是晚了一步是不是?孙亚凡垂下眼帘,睫毛如同被雨浇过的蝴蝶翅膀一般,微微颤抖着。
穆泽真的是有些不忍,努力抱住他,“你是个很好的人,是我配不上你。”无属性的体质让他接触起来非常舒服,清透的气息如同琉璃一般,不惹尘埃,无暇无疵。“你以后会找到一个同样爱你的人,幸福快乐的过日子。”而不是在我身上找寻似乎永远都找不到的平等的爱情。
孙亚凡轻声开口,“可是,那些人都不是你。”抬起头,男人温柔的眸子逐渐变得暗淡,“真的不行吗?不喜欢我吗?”
“不是不喜欢。”穆泽轻声一叹,这些人问的都是一个问题,对他这么好的人,当然是喜欢的,也正是因为喜欢,所以不能接受。人的感情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长久,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喜欢的人,即便这个不能在一起,还会有下一个。
穆泽希望这些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可以同样相爱,可以互相关心,可以白头偕老,这个空间的一位诗人曾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才是最理想的爱情。穆泽不希望这些人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所以不想因为一时的不忍而松口,答应自己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这是一种欺骗。
他已经隐瞒了太多的事情,不想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欺骗他人,喜欢的确是喜欢,但他根本不可能跟一个人在一起。
“就算是喜欢,也不可能在一起。”穆泽缓慢且坚定地说道,“我不可能跟任何人交往,”微微一笑,穆泽伸手拂开孙亚凡的流海,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眸子,“你看,比起精神上的相爱,我更喜欢身体的深度交流。”
孙亚凡一怔,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穆泽放下手,退出男人的怀抱轻然一笑,“你没有听错,我其实并不相信爱情,比起那种看不见摸不到的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更喜欢身体的交缠。所以,我并不是你的良配,亚凡哥,你值得更好的。”
少年的话语十分诚恳,澄澈的眸子坦荡没有任何遮掩,看着男人怔怔的模样,穆泽轻叹一声,站起身,俯身摸了摸他的头发。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如此不知廉耻,恐怕对男人也是一种打击吧,本来不想伤害他的。
穆泽自嘲一笑,转身穿好衣服,回头轻声开口,“没关系,如果以后不想见到我,我便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饭菜很好吃,谢谢你之前的照顾。”带好门,穆泽走下楼,看着外面漫天的雪花,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
伸手接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小熊掌的手套落在楼上了,落到手上的雪花很快便融化,穆泽有些不舍地聚起一丝灵力裹住手心中最大的一片雪花,不让它消失。周围已经融化的雪水被他重新汇集到这片雪花上。
看着手心中巴掌大小的美丽雪花,六个菱角都泛着幽幽的蓝光,在阳光下很是美丽,穆泽的心情不禁也好了很多,迈开步子正想往校园内走,身后的楼梯上传来‘登登登’地跑步声,声音越来越近,
“小泽!!”急切地呼喊,微带着恐惧,就好像马上就要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穆泽心中一紧,手掌狠狠一握,美丽的雪花瞬间碎成粉末,身后传来风声,一双手臂将他死死地搂在怀中,紧贴的身体还微带颤抖。
穆泽伸手向后一模,手下传来的单薄触感让他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连忙挣扎着回过身,看着只穿着一件单衣的男人,连忙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紧紧地给男人裹上。
“怎么连外衣都不披上!!感冒了怎么办?!”这个空间的人身体那么脆弱,热了不行,冷了更不行,穆泽眉头拧成一团,把围巾也解了下来,给孙亚凡围上。
孙亚凡反应过来以后,连忙要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急切地开口道“你身体不好,怎么能受冻,快点穿上!”
穆泽一把将男人的手压下去,拽着他就往楼上走,一边还搓着男人只冻了一会儿便已经冰凉的双手。孙亚凡被少年紧紧地拽着,他不明白看起来那么纤细的手臂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完全让他挣脱不开。
被冷风吹透的身体逐渐温暖起来,围巾上似乎还能嗅到少年身上的气息,孙亚凡嘴唇一抖,刚才还满是恐惧与痛苦的眸色现在却透出几分喜悦来。穆泽走上楼,发现男人家的大门果然没有锁,正敞开着。无奈地摇摇头,穆泽把男人拽了进来,摸了摸他还有些凉意的脸颊,
“怎么这么着急?也不怕被偷了。”
孙亚凡握住脸颊上的手,贴了贴少年温暖的手心,轻声开口,“我怕追不上你。”若是慢了几步,孙亚凡怕自己真的会永远失去穆泽,怎么可以永不相见,怎么可能放他走,那是自己世界唯一的色彩。
如果没有得到过也就罢了,早晚他会在这个世界沉沦到底,然而,既然已经让他体验过那般的美好,如果能放过,即便是付出一切也要紧紧抓住。不相信爱情又如何,只喜欢身体交缠又如何,少年想要什么,他给他便是了,只要能留住他……
穆泽闻言,看着男人诚恳的目光去厨房到了杯热水要给孙亚凡暖身子,一回头,却发现男人脱下外衣,正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他。
将水杯塞给他,穆泽轻声一叹,眼前的男子捧着水杯,却依旧是痴痴地看着他。好似就怕一眨眼的时间,他便会消失一般,男子的睫毛上雪花融化,沾上点点湿意,一时间,这个男人便像一只快被抛弃的小动物,可爱又可怜。
穆泽本就最喜欢孙亚凡的这双温柔双眸,此时看着更是觉得心中愧疚直线上升。孙亚凡小小地抿了口热水,然后将被子放到旁边的台子上,抬起头忍不住还是一把握住少年的手臂将他拉到身前,
“我,我可以的。”
“可以什么?”穆泽歪歪头,注视着眼前男人忐忑的眸子。
“什么都可以!”孙亚凡感觉嘴巴都有些不好使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紧紧地握住少年的双臂,“只要你别离开,我不在乎那些的,刚才只是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交流也好,精神交流也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穆泽心中一震,怔怔地看着男人,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终还是轻叹一声,嘴角却溢出一丝感激欣喜的笑意,“谢谢……”除了那份独一无二的爱情,你要什么,我也可以给你。最后这一句,穆泽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孙亚凡恐怕不会相信,但这句诺言他却默默地记在心底。
紧紧地抱住孙亚凡,穆泽微微闭上双眸,他可以感受到男人那份纯洁无暇的感情,不参任何杂质,只有赤果果的一片真心。虔诚的,甚至是卑微的爱情,让穆泽心中微微泛酸。
这整个一下午,穆泽都与孙亚凡依偎在一起,因为只要他稍稍一离开,哪怕是去切个水果,一回身都会见到男人不安的眸光,看得穆泽心中一疼,便完全不再离开他的身边。时间一长,感觉自己就好像养了一只宠物,走到哪里都依依不舍地跟在你身后,不断用小尾巴勾着你的脚踝,粘人又可爱。
晚上的时候,穆泽陪着孙亚凡睡在他的卧室的大床上,心中没有任何异样的想法,他只是想陪着男人,让他感受着自己的存在,不再胡思乱想,左右忐忑。微侧着身,穆泽轻柔地抚了抚男人的发丝,指尖溢出一丝银光,让他睡得更加香甜,即便他无法给予孙亚凡同等的爱情,至少能够让他更舒服,更开心一些,便也算是他回报一二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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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课后,穆泽便直接向教学楼旁边的一座白色建筑走去。云城大学的学生会是有很大权力的,一般的学生活动甚至都不用与辅导员请示,只要秘书处和学生会主席有过半同学支持,便可以举办。
眼前的这座白色建筑便是学生会的办公楼,一楼是个宽敞的音乐厅,一些小型的会议或是晚会都在这里举办,二楼是专门的招聘厅,三楼是一长溜的练习室,无论是舞蹈排练还是声乐练习等都可以在这里申请房间,四楼才是学生会的办事处,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走廊尽头还有一个大的会议室,可以装下学生会所有人,包括普通的干事。
只有四层楼,但因为要运送很多资料和器材,包括乐器等,所以办事处还是安装了电梯。穆泽一进门便看到很多学生在这里进进出出,非常忙碌,侧身给一个抱着一大推资料的学生让开路,看着电梯口前等候的人群,穆泽直接放弃乘坐电梯的选择,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徐静在四楼戏剧社的办公室焦急地踱来踱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旁边的几位社员无奈地看着自家社长毫无淑女形象的碎碎念,副社长不禁开口劝道,“社长别着急,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差七八分钟呢,穆泽同学很快就会过来的。”
说起来,他们还很好奇穆泽其人呢,那天社长兴奋地冲进学生会主席的办公室,说什么也要把一个名叫穆泽的人排到节目名单中,最后甚至压上自己社长的名头给他作担保。所以他们这群社员都非常期待今天的彩排,当然,也有一点小小的怀疑,不知道穆泽值不值得徐静社长这般强烈的推荐。
敲门声响起,徐静猛地回头扑上去打开门,看到穆泽俊秀的面容时,徐静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把将少年拉进来,“你可算来了,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彩排了,我还担心你忘记了呢。”
穆泽满头黑线,任谁一天接到七八个电话总是提醒一件事也不会忘记吧,徐静拍了拍手,“好了,等到人了,我们直接去大会议室彩排吧。”
穆泽无奈地被徐静抓着,被拖进走廊尽头的会议室中,一打开门,宽敞明亮的房间映入眼帘,左侧的台子上的四名主持人正在对词,下面很多工作人员在忙来忙去,下方的座位上都是正在准备中的演员,互相补补妆,或是调试自己的乐器。角落处还有几个身穿中山服的学生捧着两张纸背得认真,应该是要表演相声的。
“所以,我是排第几个?”要知道刚开始他答应的是只参加表演前的一次彩排,一次表演是要至少经历三次彩排的,这一次就是为了统计时间,排列节目顺序,当然,也是最后一次筛选节目。本来穆泽是不想来的,但是他也知道徐静为了自己进晚会做了很多努力,也受到了很多人的质疑。
霍洪文在自己面前吞吞吐吐,最后才请求自己参加这次彩排,让他的女朋友不必承受那么多的压力,寝室的这些兄弟对他是非常照顾的,对与霍洪文这么诚恳的请求,穆泽当然是应了下来。
徐静左右看了看,顺手从一个同学怀里拿出一个节目单,仔细看了看,“恩,你是第六个节目,但是因为前面有两个比较长的舞蹈和小品,所以从时间来看是排在中间的。”
“……那你干嘛让我来这么早。”穆泽无奈地看着她,徐静嘿嘿一笑,淑女瞬间变成了憨妞,“那什么,不是忘记看顺序了嘛,好了,我先领你认识一下我们的会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