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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山坡丛林边,一只发光九尾狐兽走了出来,摆动九根长尾往远方走去。
“你还是留在凫丽山吧,与我们一起生活,所有兽群都会保护你。”九尾狐兽驮着少年在背,黑夜中青色毛发月下冉冉发亮,少年好奇地看着远处荧光闪烁的丛林。
“谢谢青妈,但爷爷还在家等,爷爷把我养大,我要照顾爷爷呢。”少年抚摸九尾狐兽背上毛发,称呼狐兽为妈,手掌染起一片光辉,这是一只雌性九尾狐兽,把人类身份的少年当成自己的孩子。
“人类三番两次让你翻山越岭找东西,迟早会要了你命,人类并不适合在这山海天地里游荡,今天是那群喷火狐狸,明天是泥潭里巨蛇,你能有多少条命?”狐兽停在一处水源边,伸长着脖子吮吸匆流水面,而后叼着凹状莲叶盛满水,转身递到背上少年,少年双手接捧,咕噜喝起来,喝毕爽快抹去唇边水迹,兴奋地冲着眼前狐兽道谢,跳下来。
少年小心翼翼把巨蛋放在溪边清洗起来,一旁狐兽打量起少年认真劲,狐爪掂着溪水梳理起毛发来。
“你真会死的孩子。”九尾狐兽盘坐在少年面前,看着他啃完一个腿肉,忧心忡忡。吃饱的孩子最幸福,少年并没理会狐兽用心,丢开骨头,趴进溪面再痛快地饮个够。
“听到我说话了吗,孩子。”九尾狐兽看着少年坐回位置,一脸忧心,碰见眼前这孩子得追溯到几年前,阴差阳错把少年当成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有着一颗纯洁之心,每每走出人类居住山脉后总会找寻到凫丽山来,带来一些奇特果子,九尾狐兽虽是地兽生物,但生活在凫丽山这一族群和少年打惯了招呼,每年总要碰上几次,并每每危急关头,帮助少年度过难关。
“我是人类,青妈妈。”看得出少年很想接受九尾狐兽提议,但心不属于兽群居住的凫丽山,少年遥望黑夜遥远处,那生活了十几载的山脉纠结着;“如果我不把这个巨蛋带回去,爷爷,豆芽和石头会被族长赶出山脉。”话毕少年低头,有点沮丧。此刻像一个孩子,无辜耸拉着脑袋竖立在妈妈跟前。
九尾狐兽摆动长尾,悠柔眨眼,思索着,理解着。
“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狐兽把少年搂进怀中,轻轻地安抚他幼嫩心灵,幻想眼前这个孩纸不是人类,是自己的该多好。
良久,“走吧,我带你到聚檀水河岸山岩上,在那过夜,明天你就能回到人类环境去。”九尾狐兽咧嘴,微笑看着少年,少年起身,狐兽伏地攀坐了上去,轻松越过小溪,驮着少年继续往前走去。
聚檀水河岸边,每每少年走出部落山脉,都会选择一些地点落脚,聚檀水河岸有个陡峭山崖,山崖上有个山洞,少年在这里过渡了无数个夜晚。
“你要记住,当你在人类的环境中生活不下去了,就来凫丽山找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将永远是我的孩子。”狐兽语重心长,少年点头,随后狐兽把头凑近少年怀中,闭眼珍惜这最后时光,也许下一次就真见不到面了,两个额面碰触一起,诠释着种物之间绝对的信任和支持。
站在狐兽背上,悬崖边少年摸出一条藤条,鸟蛋塞进怀里裹在衣内,攀崖跳进山洞,安置好鸟蛋少年回头冲着山崖下九尾狐兽呼唤起来;“谢谢青妈。”
九尾狐兽并没有回应,九条长尾晃动在背,半响后恋恋不舍朝着来的足迹走回,每走一段距离,发光躯体旷野中停下,回望山洞,生怕少年会再遭遇危险,满满不舍,直到少年趴在山崖边看不见狐兽发光的身体。
此时,漫山遍野喜好夜行的猛兽出来活动了,空旷山林间叫嘶鬼哭狼嚎,回荡各种猛烈撕咬,争夺打斗,见惯不惯的少年走进山洞,借着月光在岩面躺下,听着山洞外传进兽鸣,看着空洞远方。
‘我叫哲瀚,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呢,恩,爷爷说他收养了这么多的孩子里,我算是最聪明的一个,也喜欢翻文本,希望以后我能认识好多字和有文化,所以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少年名叫哲瀚,卷缩着身躯临睡前回想着往事。
‘尽管我并不知道文化是什么,但爷爷肯定是对的,对于花费时间去写字,认识字这些,我更愿意帮助爷爷,为族长效力。’
‘我和爷爷,还有几个小伙伴是由远在百里之遥的山脉部落收养,但是我们不属于这个部落,部落也不愿接洽爷爷,爷爷收留了好多孤儿并答应部落提供他们需要的条件,所以只要部落里有需要,我们便会四处奔波去收集东西,就好比身边这只鸟蛋,巫师说这是祈祷神灵赐予福泽祭品,要完好带回去。’少年沉思,过去几个时辰里一番动荡后此刻一身疲倦。
那群狐兽喷火烫伤的周身,皮肉凝结,稍一挪动疼痛撕扯伤口,鲜血迸流,耳附洞外旷野走兽鬼哭狼嚎,安静下思绪又回到百里之遥的山脉部落,那位疼爱自己的老人,少年泣不成声,乏困地靠着石壁哭泣中睡去,洞口斜进月光,良久,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周身环境发生变化。
“孩子,我需要你的帮助。”耳边传来一声呼唤,迷糊睁眼,哲瀚寻着声音望向洞口,甩了甩头站起来。
“你是谁?”哲瀚朝着洞口喊起来。
“孩子,我需要你的帮助。”声音撩动耳根,虽心有顾忌,不过在这荒山野岭中难得有人类足迹,听着水流匆匆,来到山崖边注意着漆黑河岸上一具人类模样的身体坐立着,神奇地散发着白色光芒。
这种不常见的现象在部落里是很危险的,只要稍有一点特殊,巫师便会举行一系列祭祀,决定那些超出认知之外的现象如何处置,多半不是被焚烧就是肢解,他们认为未认知物种是恶魔转世,必须焚烧祭天才能安保部落,此刻站在洞口看着河岸上那具白色身影,哲瀚有点畏惧,但还是顺着藤条爬下山坡来看个究竟。
“你是谁?”哲瀚小心翼翼地靠近,戒备地想要看清他的面貌。
“我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孩子。”河岸上,散发光芒的身躯转身,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显然很面善。
“我能帮到你什么?”哲瀚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发光的身躯虚弱,打量起哲瀚来。
“哲瀚。”少年回答。
“恩。”陌生人回应,递出手,“听着哲瀚,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哲瀚应着伸手,手掌互碰时时空流转,梦境中哲瀚惊醒了过来。
惊醒的哲瀚抹下额面望向洞口,迟疑间梦境一幕搬到现实来,“孩子,我需要你的帮助。”这一声呼唤生灵生现,回忆着梦境一幕心情愈加惊慌。
“谁在那里?”哲瀚尝试朝洞口呼喊,揣测走近山崖,漆夜寒风里听着河水嗡嗡。望着聚檀水河岸一幕竟和梦境一模一样,那个闪着白色光芒的身影就好像在等着自己到来一样,黑夜中惹眼,朝自己招手,慌乱间添多几分惊讶。
回想部落巫师传授的邪说,心间恐惧叠升,迟久,哲瀚还是顺着藤条爬下山来看个究竟,毕竟这个也是人类。
“你是谁?”哲瀚小心翼翼地靠近,戒备地观察着他的面貌。
“我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你叫哲瀚对吗?我们见过面了。”躺靠在河岸的陌生人挤出笑意,欣慰看着少年,不过不像是梦境里忧愁,而伴随欣慰欣赏。
“我能帮到你什么?”话毕,又警惕起来。
陌生人也猜到哲瀚会有这么一问,便认真起来;“听着孩子,我之所以能进入你的梦境,是因为你有着一个绝对善良的心,纯洁的灵魂,你是目前唯一能帮助我的人。”硬咽着,陌生人沉下面色痛苦蜷缩。
“听着孩子,我剩下的时间不多,如果你不能帮我,我将从这个世界消逝,你愿意帮我,日后我必当回报于你,但故事说来长,我没有太多时间了。”陌生人渴望地看着哲瀚。
“怎么帮?”哲瀚几乎是毫不犹豫。
“牵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陌生人伸出手,颤抖地递向哲瀚,犹豫下哲瀚递出手迎接了上去,陌生人绽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