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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性格能力品位财富阅历都会改变,积累,越走越高,所以,综合来说,人真的是会变的。但是年少一起长大的朋友总会时常忘记这一点,觉得情分还在,无论中间隔着多久没见,总觉得还可以和以前一样,不见生疏。
当然也有些人的自来熟,是因为他本身是一个不会改变的人,所以也觉得别人和他自己一样。
张鹏,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纵然知道他一向有些不着调,可是君显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不见成熟,大家是什么关系?自己又是来做什么的?凭什么帮他搞鉴定。
于是君显站在落地窗前没动,只是看着他。
如同他给自己女朋友讲的,做人,要找到能够诠释自己品味的服装,他的衣柜里,既有能够体现老钱世家底蕴的正装,更有能穿出精英新贵范的雅致男装。但愿意把这些服饰所表达的信息,拆分成“权力”、“富贵”,一样样解说出去,唯有对自己的女朋友。在外人面前,别人只能看到,绅士的品格之下,是令人心生敬畏的深不可测。
张鹏刚才全部心神都在那美女身上,简直神魂都要飘走了,此时才感受到来自君显无声的压力,他心中发怯,几年没见的君显很陌生,明明什么都没说,却让他感觉到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迫人。
那是一种自然拒绝的姿态,而且很坚决!
张鹏几乎瞬间就想退缩了,可想到楼上还有美女在,而且是他从小到大,遇过最漂亮的一个,美人现在明显在落难,有些事真是义不容辞,他走到君显面前低声恳求道,“我知道你找我干什么?是因为那帖子的事情吗对不对,我一会慢慢全部都说给你听。你先帮我个忙,反正你家是弄这个的,也是一眼的事情,帮她看看。”
做人,除了要知道自己的斤两,更要知道别人的斤量。但显然这个张鹏是不懂的。
君显说,“我不会!”
“你怎么能说不会?”张鹏当然不信,低声道,“你爸是君海川,你说你不会鉴定古玩?”
有这么做人的吗?
君显看着他,真是不知进退!通常情况下,这样的人,他连朋友都不想做,实在是浪费自己的时间。但既然来了,自己的事情要说清,可还没等他说,张鹏又说了。
“你这人怎么没有同情心,看古玩又不费什么劲,她说是家里分家分的,你帮帮人不行吗?你爸在外头名声那么好,那么喜欢做好事,怎么你现在长大了,和他一点不像?”
君显想到他那无中生有的帖子,说道,“因为我爸是君海川,所以你觉得理所当然我应该懂古玩,没事还去伦敦古董市场捡个漏,然后还堆在桌子下面……但那是你臆想中的我,不是我!”
陈琦望去后花园,那里杂草横生,半点景观没有。但他如果不看着那里,一定会笑出来的。这张鹏的逻辑有问题。
但张鹏显然没有这个觉悟,他反而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君显,委屈道,“别人找我写的那个,才给了我五百块钱,你觉得我用你挣了多少钱?而且,你知道为了写那个东西,我买了好几本名人杂志,按上面的格式写的,熬了两晚通宵,这有什么呀?每个出了名的名人。身边朋友被人访问,不是太正常了吗?找我的那家,也是正规杂志社,写的那些东西……我句句都是说你好,有半句说你不好吗?”
君显耐着性子说,“但那是臆造的,写的那些不是我。”
“怎么不是你?你没有女朋友吗?你没有南音吗?你没有信纸吗?你家不是搞古玩收藏的吗?我哪一句写错了。文学创作要来源于生活更加高于生活,你看不出我那篇写得多么好,你看了没觉得高兴吗?你们家现在出名,我可是真的为你高兴呀!”张鹏说了一大串,理直气壮!
君显无语了。
就听张鹏又说,声音虽低,但义愤填膺,“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爸早上就打电话来训我,说你爸给他打了电话。真没想到,家里打过电话就算了,你还会亲自来找我,咱们好歹从小就认识,又一起出国,多难得的情分。现在让你帮着看一个东西,你还摆架子。”
君显还是无话可说。这人完全没想到卖别人的*是问题,估计和他说,他会依旧挺着胸膛说,名人天生就是用来被出卖的!
说自己不是名人。
算了……那纯粹是浪费口舌。君显不会费这个劲。
倒是陈琦瞪大眼睛,发现张鹏奇葩,竟然一瞬间刷新了他对极品多样性的认识。
看君显抬脚往外走,他连忙跟上,张鹏不可思议地从客厅追过来,大家到了外面,他色胆壮的熊心豹子胆,按住君显的车门说,“你怎么这么狠心?那女孩那么可怜,你竟然忍心不帮她,你看不到她租来这种地方吗?能来这种地方租,和别人合用洗手间厨房,那一定是没有钱,你帮她看了东西,万一是一件值钱的古玩。她不就可以搬出去了。”
君显看着他压自己车门的手,面无表情的说,“她搬出去,你以后不就见不到了。”
张鹏张大了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看着轿车绝尘而去,他这一刻真心觉得自己是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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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出去好远,陈琦还总是不断想起那个女孩,关键还不是单纯的美,还有一种他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缠缠绵绵的竟然挥之不去,令他生出强烈的负罪感,好像对不住自己的女朋友,他和君显虽然交浅言深,可有些事情也从没说过,例如,女人。
但此时,他心中无措,觉得自己是要犯大错误了,见了人家一个漂亮女孩,就魂不守舍,他看向一脸沉着的君显,很想问问,他刚刚有没有动心?
君显感受到他“鬼祟”的眼神,问他,“怎么了?”
“那个……”陈琦觉得自己真是卑劣无耻,自己的女朋友那么漂亮,还会觉得别的女人美,自责道:“没……和你说实话,我就是心里一直惦记着刚刚见过的那女孩。”你有没有?他不敢问。
君显看向他,“惦记?”好像觉得这措辞不恰当。
陈琦再鄙视自己一次,“也不是惦记,就是,觉得好像……好像没看够。很有想研究一下……也不是,”他又摇头,极快地否定自己,“我也说不清……我觉得内疚……”最后一句,算是总结。
君显看了他一眼,看他做的笔直但语气茫然,说道:“你没发现那女孩和你女朋友的气质有点相近?”
“什么?”陈琦一时没懂。
男人的眼光,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一件件衣服,一个个手势,一次次人与人间你来我往中历练出的,看女人,也不是一定要脂粉堆里滚一场,君显从小就聪明,出国又早,经历过人情冷暖,所以他比别人都更早的精于世故,因为他知道,只有看清这世上人际交往的潜规则,才能宠辱不惊,不轻易被人左右。
看人,近乎已成本能的判断,那更是堪称眼光毒辣。
他说,“那女孩,和你女朋友一样,一看就是真正好日子供养出来的,和我们国内人说锦衣玉食供养的概念还有些不同,这女孩和你女朋友一样,偏西化,家里生活富足,任何时候都淡定而自然。她们都受过除形体训练之外的某种自发的锻炼。”
陈琦越听越迷糊,“什么自发的锻炼?”
君显笑了,“这我还真说不好,我不是女孩,但我知道,有些女孩会特别注意训练自己,找到自己的优点,尽量放大,然后把缺点补上。这样举手投足有自己独特的迷人情态。”
陈琦仔细想了想刚刚的女孩,又想了想自己的女朋友,忽然一拍自己的腿,“怪不得,我就是觉得有点像,怪不得我总想看她。”
君显看着他说,“如果有个女孩长得特别像南音,我也会多看几眼的。”
陈琦心生感激,君显这是在安慰他。又觉得自己还是见人太少,所谓定力十足,像君显这样,也不知怎么练出来的。
他的心里好像清明,又好像一片茫然然的。只觉得除了刚刚君显所说,那女孩本身也有股特别诱人的情态,只是这个……无论如何他不能再和君显讨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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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君显立刻给家里打电话,国内正是下午。南音晚上要出去吃饭,下午没事儿,正在家看电视。
君显三两句把事情说了,南音咬着苹果说,“哦是啊,你给我一说完,我就告诉了师父,师父当时就打了电话,你是没见师父那个气势呀!”
君显说,“那怎么不告诉我?”
“是师父的意思,我当时想给你打电话,师父说不用,儿女大了,不用做的任何事情都要父母负责,但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咱们家,所以他才打的电话。他说,你那边一定能处理好让我不要管。”说完南音又咬一口苹果。
君显觉得父亲这次猜错了,遇到张鹏那样的人,简直有理说不清。他自有一套自己扭曲的三观逻辑学。
电话里传来南音愉悦的声音和嘎嘣脆嚼苹果的声音,他觉得刚刚“心力交瘁”的感觉渐渐散去,顺口柔声问道,“你在干嘛?”
南音说,“我在看电视。———世上最性感的男人!”
君显觉得,刚刚面对极品的心力交瘁瞬间变成了心脏衰竭。
南音等了半天,等的电话安静无声,如同掉了线。她倒在床上大笑起来,叫着说,“阿显,阿显,他真的可有性格特别霸气,连你也比不上!你看----豹纹,钢管,狂放不羁的眼神,霸气侧漏的手段,你是不是通通没有。”
君显捏着电话,淡淡说,“南音,不许你再看86版西游记!”
南音委屈道:“现在在放暑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