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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桐却不管他,冷着脸坐到妆台前,拿帕子把发梢上最后的一点湿气擦掉。
明知道过来她这里就是自讨没趣儿,西陵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来刚从衙门办完差回来,是要回书房的,但是不知真的,脚下步子就不受控制的又来了她这里。
好吧,他的初衷似乎并不是围着来和她抬杠的!
暗中深吸一口气,西陵越冷着脸走过去,迟疑着在沈青桐身后的一个绣墩上弯身坐下。
沈青桐从镜子里看见,眉头隐约一皱,然后就丢了帕子起身,远远的避开他,爬上床去,背对着他,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了。
西陵越的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登时就又觉得顶得他肝儿都疼了。
依着昭王殿下的脾气,那绝对是要摔门而去的。
沈青桐已经做好了听他摔门的动静了,闭着眼装睡。
可是等了半天,却居然破天荒的没听到动静。
她又不好转身去看动静,就只能继续维持身子保持一个动作,一动不动。
然后……
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
身后她裹得严实的被子突然被人掀开一角,沈青桐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人已经自来熟的钻进被窝里,躺下了。
沈青桐大为意外,简直好奇的就想爬起来仔细看看她家这个不要脸的夫君这么没脸没皮钻被窝之后的表情啊——
他不是傲娇吗?不是高高在上,死要面子吗?
就冲着他方才令人发指的那张黑脸,也不该是这么快就放下身段,直接住这里了吧?
当然,就算好奇的要死,这终究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沈青桐耐着性子,就是只给她一个背影,面朝大床的里侧,一动不动的继续装睡。
沈青桐的两个丫头手巧,做事又细致,她的被褥衣物每每清洗过后,蒹葭都会用一种特质的香草做的香料熏香,那味道很浅淡,但是细嗅之下,却是沈青桐独有的。
此刻同榻而眠,鼻息间充斥的就都是她的味道。
不说是有多*蚀骨,但就是那种若有似无的暗香浮动……
被窝里面暖暖的,总忍不住的就会叫人心猿意,想起前两夜温香软玉在怀,那具身体落在自己怀里的感觉。
西陵越本来就闭着眼在生闷气呢,这会儿就越发的心浮气躁,气血上涌,越发的胸闷了。
可是沈青桐不理他啊!
他拗着脾气,几次想要伸手去把人拖过来,但是想想又觉得太没面子,气着气着就慢慢睡着了。
当然——
沈青桐生的闷气不比他少,可就是较着劲懒得搭理他,最后——
比他还早入睡。
这一夜,两人同榻而眠,几个丫头都胆战心惊的熬红了眼睛,殊不知这被窝里来人却是风平浪静,就这么前所未有和谐安静的睡了一夜。
次日,西陵越仍要早起上朝。
其实沈青桐醒得比他早,但是懒得和他打交道,干脆就继续装睡。
西陵越睡了一觉,一掀被子,看到自家媳妇整整齐齐的穿戴,睡梦里刚散去的火气蹭的就又涌上心头,穿了衣裳,这回是真的不负众望的摔门而出啊。
那动静,震得整个屋顶都似乎抖了一抖。
感觉到了他的怒气,沈青桐胸中的郁结之气就瞬间散了个干净,简直就是神清气爽的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因为一动不动装睡压麻了的肩膀。
隔壁的屋子里,三个丫头大着胆子探头出来,目送西陵越一阵劲风一样的卷了出去,都赶紧跑过来看他们家王妃是否还四肢齐全,五官尽在。
“王妃!”三个丫头火急火燎的推门进来。
却见沈青桐已经穿戴整齐了,正站在桌旁倒了水要漱口,脸上更是难得的喜色,容光焕发。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蒹葭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他……又生气啦?”
以前但凡是惹了王爷生气,再看她家王妃,那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十有*也是红梅毛驴眼睛的。
今天这画风——
简直太诡异了!
“不用管他!”沈青桐冷吃一声,是真的心情不错。
人家夫妻小两口之间的私房事,几个没嫁人的小丫头哪里会懂,还是纳闷不已的互相看了看就各自忙开了。
待到伺候沈青桐用完了早膳,沈青桐突然道:“去准备一下,我要进宫一趟!”
“啊?”木槿有些意外。
她以前进宫基本都是跟着西陵越的,绝对没有主动一个人去的。
沈青桐见她站着不动,就是笑道:“虽说只是虚惊一场,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怎么都要过去和母妃说一声的,这是礼数问题!”
她其实不太在乎陆贤妃怎么看她,只是——
既然还得跟着西陵越过日子,那么就总要替自己打算,起码表面上的礼数做全了,也省得陆贤妃心生不满,背地里给她小鞋穿。
不必要的麻烦——
能省一点就是一点吧。
木槿明白过来,谨慎的点头,“好!奴婢这就让周管家去准备!”
转身刚要往外走,想了想,还是迟疑:“还有皇后娘娘那里——虽然她那时候登门是没安好心,可到底也是打着探望之名来的,而且她又是长辈,她那里——”
沈青桐笑道:“没事,我先去母妃那里,回头让她陪我一起过去凤鸣宫!”
虽然她也跟着西陵越一起尊陈皇后一声母后,可毕竟谁也不糊涂,大家就不是一个立场和阵营的,她倒也不是应付不来陈皇后,只是在明明有人可以替她出头的情况下,她又何必亲力亲为的去和那女人周旋呢?
木槿略一思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去找周管家了。
周管家听说沈青桐要进宫去给贤妃请安,也不觉得不妥,赶紧就叫人安排了马车,并且为了保险起见,格外多加了一队侍卫护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宫去了。
沈青桐这边是有惊无险,陆贤妃这几天却是一直都病着。
听说沈青桐过来了,她倒是也没觉得意外,就吩咐黄嬷嬷道:“请进来吧!”
黄嬷嬷转身出去,不多时就引了沈青桐进来。
陆贤妃满脸的病容,精神看上去明显的大不如前,十分的倦怠,彼时正恹恹的靠在软枕上休息。
“你来啦!”见到她,陆贤妃倒是撑着精神率先打招呼。
“儿媳见过母妃!”沈青桐规规矩矩的给她行礼,“是儿媳的不是,前面出了那档子的意外,连累母妃也跟着受惊了。本来昨儿个我就该进宫来探望,并且给母妃请罪的,我——”
说着,就是欲言又止,脸上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世家女子,任凭谁遇到那样的事都会被吓坏的。
陆贤妃倒是没觉得她的反应有什么不对的,只叹息着抬了抬手道:“起来吧!本宫知道你也受苦了,那都是意外,赖不着你!”
沈青桐面露感激,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她。
黄嬷嬷就走过去,亲自搀扶了她起来,一边也是安抚着笑道:“娘娘又不不讲道理的人,这一次王妃的确是受苦了,不过好在有惊无险,这就是皆大欢喜的事!”
其实倒也不就是陆贤妃心宽,主要是横竖事情已经发生了——
此时此刻,沈青桐如果死了可是远比她还活着带给西陵越的打击要大。
只要她人还完好无存的活着,那就是虚惊一场;而相反的,她这时候死了,才会被人泼脏水,极尽羞辱之能事的议论,这对西陵越的名声和影响,都是极为不利的。
“多谢母妃体谅!”沈青桐爬起来,又道了谢。
陆贤妃病着,沈青桐就尽量关切的嘘寒问暖的问候了她一阵,婆媳两个,倒是相谈正欢的。
寝殿这里,陆贤妃和沈青桐正说着话呢,刚好柳雪意就到了。
因为知道昨夜西陵越居然又睡在了沈青桐那里,今天一早起来,她的精神都还有点儿恍惚,以至于都没来得及关心沈青桐的去向,直接就出了门。
黄嬷嬷得了消息,迎出来,将她堵在了永宁宫外。
“嬷嬷?您怎么亲自出来了?娘娘的身子今天好些了吗?我怕丫头们服侍的不周到,就还是过来了!”柳雪意强打精神,扯出一个笑容来。
黄嬷嬷在她面前,却是从来都高出一等的,当即也是规规矩矩的扯出一个笑容道:“侧妃娘娘有心了,总归娘娘是没白疼您一场,不过——”
她说着,就回头往院子里看了眼道:“方才王妃进宫来了,这会儿正陪着娘娘说话呢。”
柳雪意一愣,脸色就微微的变了。
黄嬷嬷于是话锋一转,紧跟着又道:“就为着之前的事儿,过来给娘娘请罪的,要不您先去偏殿坐会儿,等王妃走了……”
昭王府里,这一个正妃和一个侧妃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局面,陆贤妃这里是有数的。
知道她和沈青桐不睦,而沈青桐那丫头的性子又有时候叫人掌握不住,实在也是不宜叫她们凑在陆贤妃的病床前见面的,冲突起来,对谁都不好。
“好!”柳雪意咬咬牙,面上只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嬷嬷提醒!”
“侧妃娘娘请!”黄嬷嬷侧身,把她让进了院子里,叫人送她去了偏殿,她以前住的屋子里暂候。
寝殿那边,沈青桐和陆贤妃寒暄了一阵就面色有些为难的提到了陈皇后的事。
“儿媳听说我出事之后,母后也有亲自过府探望,她是长辈,又是一国之母,实在是叫我惶恐。”沈青桐道,咬着嘴唇,略显得有些不安:“母妃您说我是不是该去给母后谢恩?”
陆贤妃是想起那件事都还心有余悸。
她胸中一闷,拧眉思索了一阵,便是点头:“这本就是应该的。这样吧,既然你今天过来了,那就本宫陪你去凤鸣宫走一趟吧!”
说着,她就掀了被子下床。
在她看来,沈青桐是还有点儿孩子气和小家子气,让这么个丫头单独去见陈皇后,实在没办法放心。
沈青桐并不拒绝,赶紧过去搀扶她。
外面进来两个宫女,伺候陆贤妃飞快的梳妆更衣,给她擦了厚厚的脂粉,把病容掩去一些,婆媳两个就去了凤鸣宫。
陈皇后心里正为了沈青桐的事情遗憾气闷呢,听说两人来了,自是没什么好脾气,但是碍着面子,也只能是让人请了进来。
“臣妾是不是叨扰了娘娘休息了?”进门之后,陆贤妃率先行礼。
“自家姐妹,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贤妃你不是还病着?这时候还过来?”陈皇后坐在上座上,手里捧着杯盏,仪态端庄优雅,高高在上。说着,就稍稍抬眸看了她一眼道:“身子好些了?”
“多谢娘娘关心,臣妾已经好多了。”陆贤妃道。
之前在昭王府,两人之间当面起了冲突,陆贤妃干脆就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不瞒娘娘说,这几天臣妾的身子实在是虚得很,行动不便,今儿个是桐桐进宫来了,这孩子听说娘娘曾经登门探望她,她一个做小辈的,哪里受得住娘娘这么大的恩惠,甚是惶恐感激。可是这孩子嘴拙又胆子小,臣妾怕她自己过来,激动之余不会说话,就陪着她一起过来了。”
说着,她就是满怀欣慰的笑着转身拉了沈青桐的手,将她往前拉了一步道:“这孩子说要是要来给娘娘谢恩的!”
沈青桐自进门的时候起就低着头,一副十分柔顺的小模样。
这时候她便是屈膝跪下:“之前有劳母后亲自登门探望,桐桐甚是惶恐,特意过来给母后谢恩,谢谢母后的关怀!”
陈皇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哪怕她的态度举止再怎么谦卑恭敬也都看不顺眼——
本来明明可以借这次的机会狠狠的打击西陵越的,可偏偏,这个丫头居然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她这么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居然还真是有这样的福气和运气。
陈皇后心中情绪浮躁,面上却还是维持冷静,道:“你没事就好,本宫这个做长辈的,自然是盼着你们都好了,你们平安回来就好。但是——”
她说着,顿了一下,紧跟着扼腕的叹了口气:“下一次可是要注意小心了,再这么冒冒失失的,一旦真的出点儿什么事,那可怎么好?”
她这到底也是忍不住的绵里藏针了。
申请特也不多言,态度始终恭谨的点头:“是!多谢母后的关心!”
陆贤妃也听出了陈皇后的言下之意,心中不快之余还是微笑着上前一步,把沈青桐拉起来,一边含笑对陈皇后道:“托皇后娘娘的福,而且我也觉得这孩子就是个有福气的,这一次,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一句话,又是戳在了陈皇后的痛处。
陈皇后的目色微微一沉,捧着茶碗的手指紧了紧,根本也就没心思招呼两人坐下来一起演戏了,就道:“沈氏你这次也受惊不小,就不要拘礼了,回去好生的养着吧!”
“是!”沈青桐本分的应了。
陆贤妃就握了她的手,笑道:“那臣妾和桐桐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再来给娘娘请安!”
说完,屈膝一福,就带着沈青桐退下了。
陈皇后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的背影,面上表情却是一寸一寸的慢慢的阴沉下来。
“娘娘!”古嬷嬷暗暗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接过她手里的茶盏放在一边,开解道:“这一次算是昭王妃的运气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来日方长,您也不要太介怀了!”
“陆贤妃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陈皇后咬牙怒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古嬷嬷张了张嘴,本来想劝来着,可是左思右想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就只能是作罢。
陈皇后手抓着桌角,心里终究还是气不过的,左右思忖了片刻,突然又扭头看向了古嬷嬷问道:“那个冯氏那里,这两天再没有额外的动静了吗?”
古嬷嬷皱眉,摇头:“暂时没有呢!”
“她都是沉得住气!”陈皇后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吊着本宫的胃口,看来她也是得意的很呢!”
语气中颇有几分恼意。
古嬷嬷不敢做声。
陈皇后又道:“卫涪陵不是缓过来了?过两天本宫再过去看看她,你去提前安排一下!”
她抬眸,意有所指的看了古嬷嬷一眼。
古嬷嬷会意:“是!奴婢明白!”
陈皇后于是就没再说话。
她本来是不想成全大夫人的算计的,可是这么想这一次在沈青桐的事情上她都是吃了闷亏的,既然大夫人要针对的极有可能是沈青桐——
横竖西陵越的周身就是铁板一块,她轻易踢不透,也不敢贸然去踢,那么迂回一下,从这个沈青桐身上下手,这没准是一条好路子。
这边沈青桐跟着陆贤妃回了永宁宫,又坐了会儿,快到上午的时候才起身告辞。
陆贤妃人在病中,刚又去凤鸣宫折腾了一趟,本来就没什么精神,就也没再留她。
待到沈青桐走后,黄嬷嬷才道:“娘娘,柳氏又过来了,一直在偏殿等着,叫她进来吗?”
陆贤妃烦躁的皱眉——
她生着病,其实真的没精神应付任何人,但是在这件事上也没犹豫,叹了口气道:“让她进来吧!”
黄嬷嬷转头给站在门口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就去传信了。
这边黄嬷嬷倒了杯温水递给陆贤妃,道:“娘娘,您本来就是要拿柳氏去投石问路的,可是现在看来,咱们殿下对她是真的没懂什么心思的,而且这女人又眼皮子浅,照目前的这个局面看来,她也是成不了气候了,都这时候了,您还要继续哄着她吗?”
提起这件事,陆贤妃也是心烦意乱的,皱着眉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她不中用,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越儿那孩子,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但凡是他那性子能听我一两分的劝诫和安排,我又何必出此下策?”
“那现在——”黄嬷嬷想着西陵越后院的事,也是着急,“这会儿殿下和沈氏倒是圆房了,听说这连着两天都是宿在沈氏那里的,虽说沈氏是个外人,但若是殿下喜欢的话,您是不是……”
也试着把沈青桐笼络在手?
陆贤妃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要真是对沈氏有几分的兴趣或是情分那倒好说了,本宫怕就怕是……呵……”
说着,就是苦笑出声。
也许就因为不是自己生的孩子,所以这么多年来,虽然是同坐一条船的母子,陆贤妃却深知,自己是从没了解到西陵越心里真是的想法的。
她其实不怕西陵越是真的对沈青桐有几分动情,毕竟于她而言,要掌握控制一个沈青桐,这可比去直接控制西陵越要方便的多。
可是她就是完全看不透这个孩子的想法,怕就怕是西陵越这又是糊弄她,在和沈青桐逢场作戏的,到时候她就算费了大的力气把沈青桐争取拉拢过来,那做的也只会是无用功。
毕竟——
她目前是真看不出来沈青桐那个丫头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叫一向眼高于顶的西陵越刮目相看的。
黄嬷嬷提及此事,也是一处莫展,“舅老爷和嘉儿小姐那边又一直的不松口,其实奴婢倒是觉得,嘉儿小姐和咱们殿下之间没准处得来呢,毕竟是打小儿就一起长大的交情,而且嘉儿小姐又聪慧的很,这可不是柳氏那种眼皮子浅的女人能比的。”
提起自己的那个侄女儿,陆贤妃的面上倒是一扫阴霾,露出几分欣慰之色来。
她摇头叹了口气:“你不懂!嘉儿越是聪明,越是操着胜券在手,就更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就掺合进来了。这二十多年里,陆家的处境你又不是不清楚,说到底,本宫真正在乎的倒不是能不能控制住越儿的后院,而是——”
她说着,眼底就突然闪过一抹坚毅的光芒,顿了一下,方才字字铿然道:“本宫最终的目的,是要让陆家在我的手里,重新东山再起!”
陆嘉儿聪慧过人,是陆家最后致胜的法宝,纵然心里再着急,她也绝对不会让这颗棋子就早早的折在西陵越后院的妻妾之争里。
黄嬷嬷知道她这是为了什么,叹息道:“说得也是,嘉儿小姐这时候是真的不宜露面的,殿下那里还好说,万一让皇上洞悉了娘娘有扶持陆家东山再起的心思,那恐怕就要惹祸上身了!”
因为西陵越和陆家是拴在一起的,即使陆贤妃不能全盘掌控住他,但是心里却十分确定——
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之间的立场永远都是一致的。
其实她真正忌惮和防备的人,是皇帝!
二十三年前的那件事之后,皇帝就对陆家厌恶至极,一力的打压。而这二十几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叫一个世家大族的痕迹完全的冲政治的舞台上彻底抹去了。
可是——
陆家却不可以就此退出历史的舞台,淹没无踪的。
这些年来,陆贤妃是无时无刻不怀揣着这个目标,寄寄的筹谋,努力,想尽一切办法在运作,期待着有朝一日,陆家人重回到这座铁血王朝最荣光无限的顶点上去。
她栽培西陵越,不遗余力的支持他,放纵他。
幸而西陵越也争气,一番经营下来,几乎从来就没叫她失望过。
陆贤妃的信心,就也跟着慢慢的竖立起来,并且到了今时今日,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外面就听宫女禀报:“娘娘,柳侧妃来了!”
“哦!”陆贤妃赶紧收摄心神。
黄嬷嬷侧身,迎了柳雪意进来。
相安无事的又过了三天,第四天陈皇后就以出宫探望太子妃卫涪陵的名义出宫去了。
她人去东宫走了一趟,的确是看了卫涪陵一眼,但是卫涪陵和她不对付,互相走了个过场说了两句话,陈皇后就从那院子里出来了。
古嬷嬷等在外面,赶紧迎上来:“娘娘!”
陈皇后款步往外走了,一边侧目看了她一眼:“人来了?”
“是!”古嬷嬷点头:“在殿下的书房等着了!”
陈皇后于是不再说话,主仆两个直接去了西陵钰位于外院的书房。
那院子里的人都被打发了,陈皇后推门进去,已经等在那里的大夫人赶紧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她换了身粗布衣裳,打扮成下人混进来的。
陈皇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下,也不说话。
大夫人站在她面前,倒也不见局促。
陈皇后本来觉得她至少是该心虚的,见她如此,不由的微微诧异,面上却诡异端着架子,道:“你应该知道本宫今天为什么要找你过来的吧?”
“是!”大夫人却是很坦然的直接承认了。
陈皇后文言,又是一惊,紧紧拧着眉心。
大夫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膝盖一弯,就跪在了她面前,不避不让的直接抬头对上她的目光道:“臣妇此来,是向娘娘投诚的!”
“投诚?”陈皇后听了笑话一样,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你什么意思?”
大夫人看着她,不卑不亢,却是正色说道:“后面臣妇会让娘娘看到我的诚意,但是在这之前,臣妇斗胆,想要和娘娘询问二十三年前一件旧事的真相!”
陈皇后不解其意,眉头皱得更紧张。
大夫人又道:“是关于——昭王殿下的身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