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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说自己看到了凶手头顶虎头簪子的士兵被问得一愣,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一口咬定道:“大人,我真的看清了,没有说谎,你想为自己人脱罪,也不应该陷害我这个无辜之人啊!”
霍大人也附和道:“没错!不止他一人看到了,我们都看到了!”
“没错,我们都看到了!”
“就是虎头簪子!我们没说谎。”
…
一时间,好几个人都喊了起来。
霜柒单手撑着下巴,给角木丢过去一个眼神儿,当时出现几名暗卫按住了刚刚叫唤得最欢的几个人,二话不说,板子噼里啪啦的就打了下去。
这一次,梁元城主和他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出口阻拦,因为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来,今天这件事情奇怪得很。
居然有人拿出了玄铁锁链,他们可是锻造了不少私活,知道这些东西储藏地点的人少之又少,居然会被人轻易拿了出来,真是可恶!
二十板子很快就要打完了,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吉荣倒是破天荒的开了口,“朱大人,他们可是本案的关键证人,若是就这么打死了,这案子岂不成了死无对证?对您的名声可是不好啊。”
霜柒瞥了他一眼,“吉大人此言差矣,我的属下下手有分寸,断然不会将人弄死。而且这二十大板并不是因为他们拒不认罪,而是因为咆哮公堂,这一点我在问案之前已经再三强调过了,此前他们也小有冒犯,不过我并未计较,但刚刚他们的表现就太过了,所以不得不打一打以示警告,这对我的名声没有任何影响,多谢关心了。”
吉荣一噎,淡淡一笑,“朱大人不在意就好,不过,刚刚问话中透露出的疑点,似乎只能说明宋将军被杀一案不那么简单,并不能因此替您的亲兵脱罪呢!”
霜柒点了点头,“不知吉兄有何赐教?”
吉荣不阴不阳的说道:“赐教不敢当,不过本人似乎听说发生了人命案子要验尸,可朱大人来了这么久都在问这群人无关紧要的问题,不知究竟为何啊?你的亲兵不是说自己被迷药迷倒了吗,可房门大敞着,现在再去检查,气味儿早就被风吹走了吧?”
霜柒微微蹙眉,这个吉荣真是长了一张巧嘴,她刚到此地的时候各位士兵都不服气,可不是得先露两手安抚一下吗?到他嘴里就成了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呵呵哒。
至于迷药的气味,角木早就趁着问话的空当查看过了,别说现在,就是刚才也没留下一丝一毫的气味。
霜柒垂了垂眼皮儿,头一回觉得自己居然有个打嘴仗的对手。
她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没想到吉大人居然对问案这么有了解,想必是很熟悉一些个作案手法喽?不如同朱某一起验尸如何?”
说完她还朝梁元城主所在的位置瞥了一眼,她话里的意思,这个老头儿应该听得出来吧?如果听不出来,那他的城主位置估计是要坐到头儿了。
果然,就在霜柒转过身朝宋将军的尸体走过去时,梁元若有所思的望向了吉荣等崆峒派的人。
当初他的家人被杀同皇帝以及崆峒派脱不了干系,如果自己这边的人同朱钦差较上劲,最开心的不就是这一伙人了吗?没想到这个吉荣一直不声不响的,倒是个闷声发大财的主儿,他得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做法了。
就在这么个严肃的时刻,梁元突然又放了个响彻天际的臭屁,加上这里场地空旷,回声很快回想起来,他的老脸简直要丢光了。
他的两个儿子也很不好受,此前一直在拉肚子,听到这里出事后又匆匆赶来,案情尚不明朗,一直憋着肚子别提多难受了,偏偏这个朱二狗问案拖拉,他们真是忍到了极限!
霜柒差点笑喷出来,幸好是背对着他们,否则自己精彩的表情肯定又要将人得罪了。
她忍住笑,控制好声音道:“城主大人恐怕是着凉了吧,还不快给他拿个厚一点的披风。”老子就是不提让你们去茅厕的事儿,憋死你们略略略!
…
霜柒穿了验尸专用服装,吉荣也装模作样的跟着站在了门外,不过王爷是不可能让任何雄性生物距离霜柒太近的,所以在伸胳膊穿验尸服的时候故意怼了吉荣一下,一下子就将人推到了一边。
“这件事还是交给本王吧。”说完,他就开始了验尸。
尸体胸前被利器刺穿,红了一大片,身体侧倒在地面,双目圆瞪,嘴巴也大张着…
“从尸体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熟人作案,因为死者武功不弱,一般人很难在他毫无防备时一刀刺中心脏,而且他的表情也十分惊讶,应该是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对自己动手。”
王爷轻轻拿起落在死者不远处的一把小刀,见刀柄上粘有不少鲜血和几个指印,“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些指印肯定是斗木的,对方既然想要嫁祸于他,一定做了完全的准备。”
霜柒缓缓点头,“以目前的形势看,必须揪出真正的凶手才能彻底洗脱斗木的冤屈。”
她又望了望地面上一大滩血道:“这把刀直接刺中了心脏上的大动脉才会留这么多血,那么凶手身上一定也被溅了不少血吧?”
王爷眸子一亮,再看斗木身上的血迹有些兴奋的道:“小狗儿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如果斗木真的是凶手,他用刀刺中死者时距离一定很近,他身上的血渍应该是喷射状的,可他身上的血渍模模糊糊一大片,显然是之后才被人抹上去的!”
霜柒也很惊喜,“这说明大家透过窗子的光线看到屋内杀人的场景中,那个凶手根本就不是斗木!可是凶手又是如何消失的呢?毕竟当时目睹那个场面的人不仅仅只有那几个可疑的人。”
一想到光影效果,霜柒首先联想到了温泉山庄中岳灵儿和陆萧萧为自己做的不在场证明的案子。
可是她查看了屋内的陈设,并未发现有类似于手握尖刀的画作,窗子上也没有黑白相间的光栅,显然这起案子用到的不是这个手法。
既然如此,那么众人看到的‘斗木刺杀宋将军’的场面就是真人扮演的,也许宋将军那时候已经死了,斗木一进门就被迅速放倒,他再扶着已经死去的宋将军演了一出戏欺骗了大家,这样就说得通了!
可是,凶手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屋中逃出来而不被人发现的呢?
霜柒立刻起身到了斗木面前,“斗木,你再仔细回忆一遍当时的经过,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斗木被冤枉了心里十分气愤,恨不得快点洗脱冤屈,便仔细回忆起来,“当时听说宋将军要给主子发取暖的煤炭,我就想着不能再像上次送饭时送来的都是馊饭,就一路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来的路上看到了急匆匆上茅房的那三个兄弟,打了招呼后我就往宋将军屋子里赶,当时这屋子里黑着灯,我一下子就急了,以为这人在耍我,明明已经熄灯睡了还叫我过来,我就一脚踹开了房门,他敢耍老子,老子定然不让他好睡!”
“可就在踹门的时候,鼻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我知道自己肯定被下药了,但是手脚都僵木着没办法取出解毒丸,就这么晕了过去,接下来的主子都知道了。”
霜柒摸了摸下巴,又把崔瑾叫了过来,“你们三个上完茅房就来了这里,当时就见到这些人围打我的亲兵吗?”
崔瑾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绝对没记错,因为每天这个点都该有一队巡逻的经过,我们三个就住附近的营房,跑来上茅房的时候还隐约看到身后有巡逻的人往这边走呢。”
霜柒接着问:“巡逻队每一队的人都是固定的吧,你看看他们中间有没有不是巡逻队的人?或者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当时附近有奇怪的人?”
崔瑾仔细看向或被打了板子趴在地上或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一众兄弟,突然眸光一亮,指着两个挨了板子将头埋得很低的人道:“大人,这两个人应该不是这一队的!”
那二人听后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小的冤枉啊,小的们真的不是奸细!钦差大人明察啊!”
霜柒又问向这一队的霍副指挥史,“这两个人究竟是不是你队里的?他们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霍大人倒是满不在意,“确实不是本官队里的,这二人也是后来的,不过他们倒是看清了钦差大人亲兵杀人的全过程,否则就不会挨打了!钦差大人,你又该如何解释?”
霜柒的目光突然被一个默默无闻的士兵吸引住了,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直接无视了霍大人,又问向崔瑾,“剩下的人还有问题吗?有没有缺席没来的?”
这会崔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和他们不是一个队的,也只能记个大概。”
霍大人冷哼一声,“钦差大人就别白费力气了,这些人都是本官带的,没有少掉一个人,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梁大人,他的记性很好,每一支队伍里的人都能毫无错漏的记清楚。”
梁成脸色很臭,只扫了一眼就回答道:“的确如此,这一队的人都在这里,朱钦差,你究竟能不能找出凶手?难道一天找不到凶手,我们就要陪你在这里耗着吗?”
霜柒知道他是肚子疼得不行了,心中窃喜,但是并不想继续拖延,“别急,很快就知道了。”她又问向那两个被崔瑾救出来的士兵,“你们两个大半夜不睡觉,为何会恰好出现在案发现场?不会也是上茅房吧?”
那两个士兵连连摇头,“不是的,大人,我们俩其实…其实…”
“快点说,否则就按凶犯同党论处!”霜柒厉声呵斥道。
那二人听后寻思了片刻,像是豁出去一般交代道:“大人,我们二人其实是在那草稞子里赌钱呢,因为这里距离茅房近,就算被人发现也能圆个谎,若不是发生了人命案子,我是万万不敢承认赌钱了的呀!”
霜柒使了个眼色,很快有暗卫去搜身,果然搜到了色子之类的用具。
另有人检查了二人所指的枯草堆,果然有人待过的痕迹,而且这些痕迹的时间不短了,显然这二人赌博有段时间了。
梁成则是狠狠拍了下桌子,“废物!军中赌钱是大忌,这件案子审完,你们二人每人领五十军棍!”
霜柒挑了挑眉,并未说别的,这个梁成人不咋地,治军倒是严明。
“好了,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以及他的作案手法了。”霜柒接着道:“不过呢,光说出来肯定有人不屑,不如演示一遍,大家就容易接受了。”
“演一遍?你莫不是疯了?”梁成第一个反对,“这可是杀人事件,谁会为了一个演示做被害人?”
霜柒直接翻了个白眼儿,“谁说一定会出人命了?大不了死人我来演好了吧?”
这下梁成无话反驳,只好勉强同意,“说吧,怎么演?”
霜柒恶趣味的笑了笑,“自然需要梁大人的配合了!”
她先让角木找了同霍副指挥史这队巡视队伍人数相同的暗卫,换上了士兵的衣服,并低声吩咐了他们一些表演的细节;然后请梁元、梁车父子二人扮作赌钱的两名士兵,同样嘱咐了一些话;最后又让梁成扮演‘杀人凶手’斗木这个角色。
可是梁成却开口道:“为什么让本将军演这么个角色?而且你同其他人都偷偷说了话,为何不和我说?就没有什么嘱咐我做的事?”
霜柒呲着牙笑了笑,“你的表演很简单,就是从那边走过来到宋将军这间屋子里去,相信以梁大人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够胜任。时间不多了,大家都注意了,到这间屋子对面的空地站好观看演出,然后把手里的火把熄灭!”
宋将军的尸体也从房间里清理了出来,霜柒走了进去并熄灭了煤油灯,整片场地黑得瘆人,演出即将开始。
梁成是这场戏里第一个出场的人物,他疾步走在通往宋将军营帐的小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朱二狗让他扮演这个角色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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