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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早上九点十五分。
地点:市中心法院
事件:关于赵碧萱指使他人犯罪案件开庭受审。
法庭上,法官拿起桌上双方当事人的身份证件,与在场的原告、被告对照,确认后宣读了一系列法庭审理规则。
严肃而浑厚地声音响起:“现在正式开庭审理此案。”抬头看向原告处的邹芸,道:“原告可以陈述自己的诉讼请求和理由。”
邹芸沉声回道:“我请求法院判决被告指使他人伤人罪,理由是她曾两次找人围殴我。”
法官点头,转向被告席的赵碧萱,问:“被告针对原告的诉讼可有反驳?”
赵碧萱的代表律师回道:“我方无反驳。”
一听,赵碧萱不满了,她睁大眼睛质问过去,但在律师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神情,示意她稍安勿躁,这才安静的待在被告处。
法官抬手敲了一下桌子,道:“被告赵碧萱教唆他人犯罪罪名成立!”
赵碧萱慌了,急忙看向律师,律师也不负她所望,说:“法官阁下,在此我想辩解一下。”
法官示意他继续。
“我国刑法中明确规定:教唆他人犯罪的,应当按照他在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处罚。里面提到如果被教唆的人没有犯被教唆的罪,对于教唆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并且我方并没有造成原告本人有任何身体上的伤害。所以我请求,对我方被告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法官低头思索了一下,抬手一敲,道:“被告赵碧萱教唆他人犯罪罪名成立,但并未参与其中,也没有造成不可挽回或者实质性的伤害。现在市中心法院对其判决如下:被告赵碧萱判刑有期徒刑六个月,缓刑两年执行。现在散庭。”
出了法院,虎彪这才将心中的不愉露出来,看着不远处说话的那几个人,气不过的道:“太便宜他了!”
邹芸也皱眉,“没想到她会请律师,还以为最起码能判她个三五年的。”
一旁的白逸青阴沉着脸不发一言。这时,赵碧萱却以胜利者的姿态走了过来,“还想对付我,幼稚!”
虎彪粗犷刚阳的面孔看到她那狂妄的嘴角,如同愤怒的老虎蠢蠢欲动的要扑上去,撕碎她。
赵碧萱被虎彪的样子吓了一跳,忙躲到身边的律师后面。探头道:“怎么!摆出这么凶神恶煞的样子想做什么?”
这时,白逸青伸手将虎彪拽到身边,目光如同钉子一般直直地钉在赵碧萱的身上,轻描淡写地道:“你相不相信我可以把你沉尸海底,而没有人能怀疑到我的身上。”
赵碧萱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强撑着示意身边的律师给她出头。此时的律师神经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就紧绷了起来,这个人让他从心底产生一种极度畏寒的情绪,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不能惹。也不管赵碧萱怎么想,忙带着她离开,他只是拿钱办事,并不想因此惹上不该惹的人。
邹芸淡漠的看着这一幕,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算了,为这种人不值得!我们回去吧,今天算是浪费时间了。”
……
在一个破败的土房子里,一对中年夫妻守在床上,看着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小女孩,默默的掉着眼泪。
妻子通红着眼泪道:“今天药吃完了,晚上的时候该怎么办?”
“撑过今晚,我明天就能问工友谁的借到钱了。”
妻子心中一酸,苍老的手抚摸着孩子的头发,“我可怜的孩子,我就这一个孩子,她就是我的命我不能允许她有任何事。”说着难过的哭了起来。
男子被她的哭声弄得心里更加抑郁了,她可不也是他的命!走出房门,来到门口的泥土地上坐下,掏出劣质的烟抽上。
刚抽上几口,屋子的妻子就大叫了起来,听到声音,慌张地从地上爬起进去。
床上的小女孩已经醒了,身体的虚弱让声音也格外小,她在说:“我疼,爸爸我疼,妈妈我难受。”
妻子崩溃的大哭,“孩子他爸,还怎么办?”
男子伸手对着烟狠狠的吸了一口,“让娃再撑撑,撑过今晚就好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躺在床上的小女孩不停的重复我疼,我难受。妻子在一旁难受的痛哭,男子只好不停的安慰自己的女儿。
突然原本只是在安静地说难受的小女孩,身体剧烈的咳嗽起来。男子见女儿咳的太过难受,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就在这时从小女孩的嘴里大口的涌出了鲜血。妻子吓得没了哭声,男子惊恐的捂着女儿的嘴,希望她不要吐了,可是没有用。
男子一把将女儿抱起,用尽他平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往外冲,妻子也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
拦截路上的车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男子只有抱着女儿不停地往医院的方向跑。幸运的事,一辆出租车路过,司机看到情况后,好心的免费载他们送到医院。
然而并没有继续幸运下去,小女孩的生命仍没有被挽救下来。
主治医生对着他们摇了摇头,随后小女孩的遗体被推了出来。妻子抱着女儿,悲伤的痛哭,男子也绝望的看着女儿的面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那破旧的工作服,如今沾满了女儿流下来的血。如果他没有多加一点料,如果老板没有克扣工资,就不会没钱买药,那她女儿就不会疼了那么久,也不会吐血,最后更不会没了命。他们为女儿付出了那么多,就这样没了生命,她还没有上学,还没有开始她自己的人生,就这样没了。
处理好女儿的后事,还得继续去工地干活。
远处赵碧萱来工地找赵有福,“老爸,我不想去坐牢,六个月也不行!”
赵有福摸摸满肚肥肠的肚子,笑道:“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去!你放心大不了找个人顶替你。”
赵碧萱闻言这才满意的笑了。
男子枯黑、干瘦的脸上布满了象沟壑,又如车辙似的皱纹,深陷的眼睛透着凄楚。他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远处说笑的那两人,对身边的人问道:“老板旁边的人是谁?”
“他女儿呗,没想到长的跟猪一样的老板,还有个这么好看的孩子真不公平。”
男子在心里道,是啊真不公平。他女儿活着的时候被病痛折磨地那么痛苦,又因老板扣工资没钱买药就那么痛苦地去了,他女儿却好好的活着,他们却那么开心。有什么公平可言啊!谁会替他替他女儿难过?
看着发出笑声的那两人,男子握着铁锨的手用力,死死地盯住他们。
工友们都知道他丧女的事,以为他又想起了女儿在难过,就让他到一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