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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凡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为他垫上了最好的毛毡,也盖上了林真所能拿得出来的全部三床毛毯,但是,这一切起不到很好的保暖作用。
因为他全身的衣衫都已被冰水湿透。
靠低档货廉价木炭燃起的火力,并不足以制造出一个足够热度的烘培环境。只有大量添加木柴,让火塘里的火苗熊熊燃烧起来,才能救得活这个可怜的大男孩。
隔着湿衣服烘烤也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在逐渐烘干的过程中,氤氲缠绵的半暖半寒湿气也会造成风邪入骨,令他在日后留下风湿性关节炎或者痛风之类的病根子。
所以,当火苗子腾腾燃烧起来之后,下一步就要剥光了这个孩纸,然后将他的身体烤得暖和了,再用毛毯包好。这样处置才能确保这孩子安然无恙。
林真是跟廖凡爸爸好过一段的,虽然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她的心里却早已把廖凡视为小辈儿。这不过就是替特大号的男婴儿换个尿布一样的活儿吧,并没有什么值得忌讳的。
最气人就是林真身量娇小,天生的身子单薄气力弱,总是劈不好那些该死的木头桩儿。
时间不等人啊!鬼知道廖凡那孩子还能支撑多久呢?
林真急得想哭,可是,根本就没有闲功夫去哭,只能把眼泪悄悄咽进肚子里,咬着牙,发了狠,跟那该死的斧子和该死的木头,拼死较上了劲儿。
不知道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人暗中帮忙,就在林真急得直跺脚的时候,她忽然领悟了玩斧子的窍门儿。其实并不需要使出多大的蛮力,主要是速度要快,准头要好,下手要果断及时。
这种领悟就好像马良兄弟蓦然间凭空点来的一记神笔,忽然就令得林真若有所悟。
没一会儿,她就势如破竹地劈开了一连十多条原木桩儿。
没有时间废话了,赶紧往火塘里面添柴去呗。
熊熊的大火终于燃起来了,木屋里头的空间宽阔,再不会有火灾之虞,林真从委屈得几乎落泪,忽然就变得来兴高采烈,她变成了一只快乐的小蚂蚁,围绕着火塘不知疲倦地不断奔忙,从四面八方添柴加火,一直把火堆发出的热力推向最大的极限。
林真并不是为了廖凡在忙碌,她一直害怕面对姓廖的一家人,她巴望不得廖凡快快醒来,然后早早滚蛋。
林真这时候的快活,根本和廖凡无关,完全就是为了她自己。她第一次为了一桩正儿八经的事儿去辛勤忙碌,全力以赴去打拼。这种打拼终于取得成果的时候,自然就感到快活和骄傲。在她的肤浅人生里,这还是第一次尝到苦尽甘来的滋味,也即是所谓辛勤汗水换来了丰收喜悦。
接下来,屋内被一阵阵热腾腾的气浪,烘烤得温暖干燥,几乎快要变得灼热。现在,是时候对廖凡下手了。林真几乎是乐呵呵笑眯眯地掀开毛毯,一手一脚的慢慢将他剥光,就好像剥香蕉。
廖凡的爸爸是很帅气的一个大叔,长得很像《一帘幽梦》里面费叔叔的扮演者刘德凯。
刘德凯就是刘雪华曾经的老公。刘雪华年轻的时候曾经是琼瑶女郎“雪珂”,老了以后会变成甄嬛传里的太后。
廖叔叔是那样富有中年男子魅力的一个大帅哥,他的儿子当然也不会逊色太多。
就是因为廖凡和他爸爸一样的帅气俊朗,所以不久之前在漆黑的雨夜里,林真依然能够一眼就把这只醒目萤火虫给认了出来。
这时候,林真正在剥香蕉。
为了不至于令对方疼痛或者受伤,剥皮的手法必须尽可能温柔一点。她骑在他的身上,怀着不尽怜惜的柔软心情,俯视着十七岁廖凡的那张俊脸儿。
林真在事后曾经当着小凡的面,向毛_主_席庄严保证说:我发誓我当时啥也没想,就只是惦记着廖凡爸爸而已,而且,只是纯粹审美欣赏的那种回忆,并不曾想过半点儿推倒或者引_诱方面的事情。
她没有说谎,她当时确实啥也没想。
在70、80年代直到90年代早期的人眼里看来,“向毛_主_席保证”乃是一个十分认真的誓言,可靠度算是极高的。
不过,事后,当小凡问她为什么非要骑在他的身上的时候,林真的脸也就红了。
她一时张口结舌,没办法解释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蹲在一边或者跪在侧面。
隔了好一阵儿,这才申辩说道:“跪姿感觉好似奴颜婢膝的日本娘们儿,我才不屑为之。倘若蹲下的话,又很容易感到头晕,我当时已经累得快要垮掉,我也需要一个相对舒适点的坐姿啊……所以……”
林真事后对小凡做出了这样的解释,但小凡并不肯轻易相信,他相当臭屁地哼了一声,扬着一张冷脸,漠然斜视着天边的云彩,不再言语。于是林真的脸就红了。她也觉得纳闷:“我明明实话实说,根本没有撒谎,为什么也会脸红呢?”
这是后来的事情。
当时,当林真初次撞见廖凡,并果断将这个正太美男扒个精光的时候,她是没有来得及爱上他的。不但不爱,还有些反感和戒惧。她被半年前在厦门被人抓住的那桩丑事儿,伤透了心,至今谈虎色变。她哪里还敢再打姓廖人的主意。
更气人的是:林真和廖凡爸爸偷偷真爱在先,没隔多久又去推倒廖叔叔的宝贝儿子,这……这样乱X的事情,想都不敢想啊!被人知道了还活不活啊!
所以,林真笃定确信自个儿当时是处于一个毫无私心的状态,一种类似于红十字治愈协会的南丁格尔光环开启状态。
她发誓绝对没有像韦小宝反串版一样,趁着美女美男们晕倒在地,心里头偷偷生出些胡天胡帝顺手揩油的想法。
反正,那天夜里,林真剥光了廖凡的上半身之后,就把身子掉转过来,努力去剥剩下的那半截。
就在这当口儿,该死的廖凡君终于悠悠醒转过来。
廖凡苏醒的时候,林真也就觉察到自己骑着的那个男孩儿的身子,忽然搐动了一下,然后就变得僵硬。
她当时并不理解小凡苏醒过后做出的第一反应,为什么会是这样纸的?……后来自然慢慢就懂了:他第一瞬间的搐动出自于兴奋、激动,以及巨大的震惊,说不定还有些惊悚感。随后发生的僵硬,显然是就被当时正在发生的事情给吓得手足无措,一时间只好愣住。
受过良好品德教育的好男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乍然发现自己竟然被剥光,被女人骑乘,而且对方的魔爪已经解开了他的裤带,正在积极伸向裤带下面一点的地方。这副情景对贱男来讲,也许是飞来艳福。对好男人来讲,那就是节操掉了一地,必须在第一时间僵硬石化。
所以廖凡当时就石化了。
林真这时候心里头的感受非常复杂。她肚子里揣着的第一版初衷剧本是:
“廖家的人招惹不得,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姓廖的了。”
“在全部姓廖的人里头,廖凡是最最碰不得的。他是他爸爸的儿子啊(这不是废话嘛!),我是他爸爸的前女友啊!母子乱X被中国人知道了,肯定会被全社会歧视到死的。”
“廖凡醒来之后,等他稍稍恢复一点体能,我就赶紧撵他出去。送他去才让大叔家里住。”
可是,为了救他,她刚才还拼了性命去劈柴,却怎么劈也劈不开。在那样一个心急火燎似的瞬间里面,林真一度急得想哭……虽然最终都没有哭出声来,可是,那些强行咽到肚子里去的眼泪,那份无人出手相助独个儿撑起一切的莫名心酸,那一股子豁出去燃烧整个生命抵死相拼的那个疯狂劲儿,已经作为事实发生过了,再也抹不去了,想藏都藏不住。
这一段既心酸又甜蜜的体验,彻底颠覆了林真最早定义出来的第一版初衷剧本。
前世的林真这时候只有21岁。而且,在21岁的同龄人里相比,她也算是读书读得快傻掉了那一款,社会阅历和人际经验比寻常同龄人低得更多。
拟出那样一个第一版剧本,对林真来说已经很难了。
忽然又推翻了这个剧本,新剧本又应该如何演绎呢?这时候的林真完全茫然,她根本就来不及想个透彻明白。
她心里只知道两件事:第一、绝对不能跟姓廖的全家再有任何牵扯。第二、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放跑了他。姑奶奶为你拼死拼活,几乎弄得呕血成升,这一口心头血可不能就这么白吐了呀。
然后,具体又要怎么搞才是个好呢?林真并没有多想。就算勉强去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且问问李元芳会怎么看。
“当时应该还没有狄仁杰和李元芳那一出吧?”林真依稀记得……前世的那个自己,当时就是想要看看:“且看廖凡君本人会有什么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