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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谦要查案哪里需要向赵大人请示,京中来的贵人有几人得罪得起?赵大人倒是不怕他查狐仙案,就怕他查自己夫人黎清殊,正好有人转移了林子谦二人的视线,何乐而不为?
街上传来打更声,梆梆绑,正是三更。
夜深了,杏花楼内仍然笙乐不断,恩客犹自醉生梦死,沉浸美人窝。常慧宁花重金包下了君檀,整日来此献殷勤,连生意都不怎么管了。
但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常慧宁始终得不到君檀的喜欢。
三更一过,即刻便只是弹琴,君檀也累了。见君檀掩口偷偷的遮住倦容,常慧宁便心疼不已,便先走了。虽然他也很想留下来,但是那样实在是太唐突了,常慧宁认为他可是个正人君子,可不能让君檀姑娘看错成只图肉|欲的禽兽!
常慧宁自小就怕黑,自红楼出来后走在后巷还正有点心慌,抬眼瞧见突兀地站着一个人,靠在墙边,常慧宁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方觉此人有些眼熟,这不就是苏州李家的李二公子吗?
常慧宁松了一口气,挺不高兴地走过去拍他肩膀,作势要骂人道:“你小子,大半夜在这干嘛呢,吓我……啊!”
说到此处,常慧宁便再也说不出话了,原本靠墙站着的李玉恒,在他轻轻一拍肩膀后倏地摔在地上,毫无动静。接着红楼外的幽微灯光,常慧宁瞧见了对方的脸上、身上都是血。
白衣浸血,在夜色中本就十分显眼,而李玉恒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空洞毫无光彩,七窍流血,十分恐怖。
“啊啊啊啊!”
常慧宁惊叫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要撑着身子爬起来发现腿都软了,而他一抬头,再次在巷子阴影里看到了那张狐狸脸,细长魅惑的眼睛,尖尖的嘴巴,在阴影中,幽暗的灯笼火光下若隐若现,似乎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常慧宁。
常慧宁心跳如鼓,额头大汗滑落,背后尽是汗水,他不敢动弹,因为全身四肢都吓得软了,他想要求救,口中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屏住呼吸,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那张狐狸脸,紧张与恐惧占据了整个脑子,那一瞬间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狐狸脸就这么盯了他许久,久到常慧宁以为必死无疑,全身心都在战栗时,竟消失在了黑暗里。常慧宁更是反应不过来,指尖触及什么东西,凉凉的,硬硬的,湿湿的!常慧宁猛地回头,原来是方才倒在地上的李玉恒的头颅,只是那双眼睛空洞而血淋淋的看着他。
常慧宁再次被吓得大叫,手撑在地上,四肢并用努力地想爬走,几次慌张地绊倒在地,“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死人了!”
赵大人大半夜被叫醒,门外拍的震山响。赵大人睡得沉,但是黎清殊眠浅,被吵的烦了立马摇醒了赵大人,“淮景、淮景快起来……赵叔在叫你……”
黎清殊说完,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又闭上,蜷缩在被子里。赵大人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赵叔还在外面喊他,赵大人披了件外衣开门,问他怎么了。赵叔特别着急的说:“少爷,常家那少爷出事了,他的书童小三来报案呢!你快去看看吧。”
赵大人拧着眉清醒了些,不以为然的嘁了一声,打着哈欠冷淡说道:“常慧宁又搞什么了?又碰见狐狸精了?”
赵叔顿了下,猛然惊呼:“少爷,你怎么知道的?哎呀少爷你别睡了,这会儿是真的,都出人命了!衙门也来人催了!”
赵大人眨巴眼睛,起了几分精神:“当真?”
赵叔诚恳点头,语重心长的劝道:“常家少爷可是你姨母的孩子,虽然他老是不学好,但是为了你娘你也得去看看呀。”
赵大人点了头,回房穿衣服。半梦半醒,懵懵懂懂间,黎清殊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在赵大人听起来十分可爱,“又怎么了?”
蜷缩在被子里的美人如是问道,似乎没有了抱枕睡得很不安宁。赵大人顿了一瞬,目光的宠溺要将人溺死,声音也温柔无比的回答:“小三来了,常慧宁碰上大事了,我得出去一趟。”
忍不住抬手轻抚了下黎清殊有些微微泛着粉红的滑嫩脸颊,即将抽离那一刻被黎清殊抱住,贴在脸上蹭了蹭,语气不满又似撒娇一般,眼睛还没睁开,却软糯着嗓子嘟囔起来,“什么小三……嗯淮景不要去嘛……我要睡觉了……”
赵大人没忍住笑了,心中十二分欢喜甜蜜,门外的人还在催,他也顾不上哄黎清殊,还是睡着后极其缠人的黎清殊。他摸了摸黎清殊光洁的额头,将手掌抽出,轻声哄道:“好夫人,你先睡,不用等我了。”
不知道黎清殊听到了没有,他好像又睡着了。赵大人难得的温柔他也没有看到,赵大人有些气馁,起身穿上外衣风风火火的带着人出了门。
常慧宁此刻正在杏花楼花厅里,整个人黏着君檀纤细的身子上,一边哭诉一边发抖,君檀无可奈何,只能一下下地轻拍对方后背,以作安抚。
赵大人先找到了常慧宁,见他平安无事便松了口气,但是此人这时还色心不改的占人家姑娘便宜,赵大人真是没眼看了,怒其不争道:“你到底又干了什么,怎么又躲到了杏花楼里?”
赵大人话一出,常慧宁即刻推开君檀,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抱住赵大人,哆嗦着嗓子吼道:“赵淮景!你他妈的怎么才来,老子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赵大人怕极了常慧宁将鼻涕抹他衣服上,赶紧将人推开,“你干什么呢,众目睽睽之下就对本官动手动脚?”
常慧宁回神一看,四周还有些姑娘们和恩客们下了楼看热闹的,还有老鸨……老鸨一脸慌张地站在一侧。
常慧宁这才拍着胸口缓气,指控道:“老子都差点死了,抱一抱你怎么了,你夫人又不在这!”
闻言君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来不及掩唇,常慧宁刚遭遇了生死大劫,这会儿见梦中情人君檀也在笑话他,简直不想活了,一双桃花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君檀,做西子捧心状,貌似很难过。
赵大人忙摆手让他别胡闹,正色道:“你别玩了,我听说死人了,到底怎么回事?”
常慧宁回忆起来就觉恐怖,好歹坐着喝了口茶,缓了缓,才带着哭腔说道:“淮景,你都不知道有多可怕。今夜三更,我离开杏花楼时,在门口不远处的后巷里碰见了一个死人!死人呐!这都不算什么,我还看见了凶手,你知道是什么吗?是狐狸精啊!就是眼睛细长嘴巴尖尖的那种狐狸精!那样一张脸躲在黑影盯着我,吓得我魂都没了……”
常慧宁越说越激动,最后挥舞起手臂比划着,可见不会是假的。赵大人幽幽问道:“那你怎么没事?”
常慧宁也觉奇怪,哑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被吓坏了,哪里管那么多,它走了之后我才跑回来报官……”
赵大人又问:“既然是狐狸精,你报官有什么用?”
常慧宁竟然觉得赵大人说的有道理,惊恐道:“也对吼,报官没用啊!那他会不会回来找我灭口?!”
此言一出,楼上围观的人们便开始窃窃私语,有不少客人也要离开了。老鸨绞着帕子纠结了半晌,终是没忍住向赵大人诉苦,“赵大人,在杏花楼门口发生这种事情我也不想看到的,但是我们杏花楼真的没有妖怪,请大人明鉴啊!”
今夜之事后杏花楼定会有很大的损失,也许会向五年前那次一样,姑娘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出门还被人唾弃,什么活也做不来,聪明的貌美的就跑到相好的公子老爷家里做妾也好,姿色一般的则是完全断了活路。
赵大人此刻哪有心思管她,师爷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大人,查到遇害者的身份了,正是苏州李家的二公子,李玉恒,听闻他今夜是刚从杏花楼里出来的。”
师爷这话一出,那些自以为有些胆子留下的少爷公子们便即刻一哄而散,命都快保不住了,哪里还有心思在姑娘们面前耍帅。老鸨与姑娘们急得团团转,但君檀依旧安静如画。
常慧宁也回过神,拍手肯定道:“对了,就是李二,他今晚来时我看见了,在楼下喝了会儿酒就走了,好像他前脚出门,后脚我也走了。”
赵大人与师爷狐疑地看向常慧宁,这货真是太会给自己招黑了!
常慧宁即刻反应过来,摆手叫道:“不是我啊!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赵淮景?我连只鸡都不敢杀哪里敢杀人!”
赵大人无奈扶额:“你回家去,别闹了。”
常慧宁家里多金富足,在苏州亦有多处房产。好好的大宅子不住,偏偏跑来勾栏院瞎折腾。常慧宁立马拒绝,“我不!我现在很危险啊,你放心让我回家吗?”
“那你想怎么样?”
常慧宁想了想,没好意思说出口,“我、我想、我想住你家,行不行?”
“不成!”赵大人果断拒绝,这年头怎么人人都想住他家呢!
常慧宁急了,“是不是兄弟,你怎么这样?赵淮景你真的是变了,咱俩好歹十几二十年兄弟呢!你小时候我还背过你,给你买过糖,带你掏过鸟窝,还把我最珍藏的春|宫图都借给你了……”
常慧宁越说越激动,零零碎碎的,就差没把赵大人三岁尿床的事给说出来了。这么多人都在,赵大人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威胁道:“你不是怕极了清殊吗?还敢来我家?”
常慧宁甩头拨开了赵大人的手,悲壮的说:“那我也没办法,再怕你老婆,那你们家也比我那院子安全多了,你老婆还能保护我……咳不是,我会给他交住宿费的,我有钱啊,你放心好了……”
赵大人完全没脾气了,挥了挥手让一个捕快带他走,“带他回赵府。”末了,又加了一句,“找赵叔就成了,别打扰夫人。”
常慧宁喜笑颜开,就差没再扑到赵大人身上了。待这个祸害终于走了,赵大人也能安心办案了,刚问老鸨没几句话,金昊轩和林子谦二人便即从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你们过来干什么?”赵大人看着俩麻烦精,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林子谦一开口便问道:“赵大人,遇害之人可是李家二公子李玉恒?”
赵大人点头,金昊轩与林子谦脸色刹那变得难看起来,面面相觑。赵大人语气悠悠的问:“你们怎么了,看起来像是活吞了苍蝇。”
林子谦那张清秀的脸即刻布满怒容,“赵大人莫要说笑了,我们有话要说。”
“你说吧。”赵大人洗耳恭听。
林子谦哼了一声,十分讨厌赵大人平日里什么都满不在意的态度,金昊轩便自觉道:“赵大人,你可知我们去查五年前的狐仙案,查到了李家,而今夜遇害的李二公子,正是五年前死于狐仙娘娘手下的李霁襄的亲弟弟。”
“什么?!”
赵大人与师爷异口同声惊呼出声。连老鸨与那些姑娘的眼神也带上了惊恐的色彩,默默地围聚在一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正是如此。”金昊轩正色道:“我们白日便在李家等候,希望能开棺验尸,但是李玉恒迟迟不出现,没想到我们等了半夜,他居然遇害了,而且,同样的狐狸精所为……”
林子谦有些自责,“若是我们早些查清了这案子,或许那所谓的狐仙娘娘便杀不了李玉恒了。”
“非也非也。”赵大人摇头,沉吟半晌,与二人说道:“照你们所言,这事也许与五年前的狐仙案有关,你们查到了李家,李玉恒便死了,这案子定有古怪,我们必要查清楚。”
林子谦猛地点头,十分认同赵大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