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周氏的规劝

骄伊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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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氏看着榻上那抱着头相泣,反而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亲母女一样的两人,顿时觉得极为刺眼,可她心下也只觉得那平日里闷得像个锯嘴葫芦似的人,即使欺负的再狠也是瑟缩着脑袋不敢吭声,今日怎么就嘴皮子利索了说出这么长一段话来?不由又多看了路圆圆一眼。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少奶奶找着了亲娘似的夫人,老夫人更是得了一个胜似亲闺女的二媳妇,如此称心如意两全其美的事情本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侍候在周氏旁边的桃子冲着红杏使了个眼色,二人各自上前扶起自家的主子,用柔软的帕子擦拭了泪痕,一番言语哄劝下这才缓缓止住了泪势。

    “还是桃子说得对,今儿个该是好好高兴一下。”周氏转头看向路圆圆道:“便是你今儿午时也不要再走了,就陪我这老太婆一起用次饭罢。在我这里你也别僵着自己,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的就吩咐后厨准备着。”

    路圆圆自是乖乖点头应了,“是,娘亲。”继而又笑道:“娘亲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一提才察觉自己肚子里早就已经唱起了空城计,我在这儿先卖个乖向您讨个好,莫到时候您见我吃得多了笑话我!”

    周氏被逗笑,佯装恼了骂道:“瞧你那小身子骨,便是多吃一点又能多多少去?不过一两碗饭的事情便笑话你,我可是那小气的人嘛?”

    “就是啊弟妹!”楚氏终于寻了个插话的机会笑眯眯道:“母亲自不是那小气的人,便是当初娶你时下的聘礼,可是由着三十二个人合抬着十六个大红箱子一路吹吹打打送过去,最后听说院子都搁不下还在街外头摆着呢。这阵势可是咱们城里独一份,至今都还被街坊议论艳羡着,是以怎么说咱们孙府也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凡是关于银钱一事,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才是。”

    这话,可是明晃晃的在嘲笑路圆圆穷酸上不得台面了。

    眼看着对方在自己的话语下又缩着脖子露出那副她所熟悉的软包子模样,楚氏心中得意非常,就想着再多刺她几句,“就好比弟妹你今儿身上穿的这件衣服,这料子可是出自江南有名的丝锦之乡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千金难得一匹,这穿在身上到底不一样,这......”她本想再多吹嘘几句这料子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名贵,可当她定睛一看,顿时抽了抽嘴角,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违心的话来。

    这料子还是那料子,只是配上这人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怪异,真要说,便是那天边绚丽的云霞偏被地上的老鼠偷了来,胡乱滚了一圈,平白糟蹋了好东西不说也改不了那灰头土脸的穷酸像!

    楚氏启唇啧啧两声,眼中的嫌弃之意更甚,都像是要溢出来似的,烫的路圆圆一缩,双手不安的搅着自己上衣的裙摆,紧挨着周氏,不安喃喃着:“我今日这身打扮......是不是哪里不妥当,娘和嫂嫂为何......为何都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圆圆?”

    “不不,自然不是,圆圆乖巧可爱,自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周氏连忙哄道,抬头瞪了一眼楚氏,低头再看她时,也不禁抽了抽嘴角,“这......到底是谁给你选的?”

    路圆圆不答,只是眼睛不自觉的瞟向一旁的红杏,她身子一僵,差点就跪在地上磕头认错,好在周氏也不是当真要追究谁的责任,不过是那么一问就继续道:“这身打扮其实并没什么错处,只是圆圆你到底年纪还小,压不住这大红色,便是要喜庆一点也可穿相近的桃粉梅红之类亮丽一点的颜色,至于你身上这颜色,还是让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去穿吧。”

    今日恰好穿着大红襦裙的楚氏面色一僵,不好冲周氏说什么,只得暗暗瞪了一眼路圆圆,又听周氏吩咐下人从库房新扯些布匹去给她做衣服,心中更是愤愤不平,嫉妒不已。

    她也不过才刚二十岁就被贬成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新加进来的小蹄子绝对和她八字不合,犯冲!也不知孙岷回来看见他娶了这么一个媳妇,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想起这个她眼珠子一转,“算算日子二叔是不是快回来了,听传信儿的人说一同回来的好像还有他恩师的遗孤?这真是好极了,人多了这大宅子里也热闹。上次热闹的时候还是你们成亲的时候,十里红妆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啊......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楚氏慌忙捂着嘴巴,好似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副追悔不及的模样。

    经她这么一提,周氏也才想起自己那儿子在几日前的婚礼上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情——丢下还等在洞房的新娘子未曾圆房就跑了,还好是已经拜了堂成了礼的,不然看她不打断这不孝子的狗腿!

    只是一想这事儿若换做自己身上,不过刚成亲就独守空房这么些日子,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不,便是落在谁身上也是不好受,若再换做个性子烈的,怕还是要大闹一通,也幸好他们娶的这个儿媳是个文静懂事不声张的性子。

    周氏心中几分怜惜几分庆幸,对着旁边的路圆圆是越看越顺眼,不觉握着她的手在自己掌间爱怜的握着。不过想归想,她也知此事却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她面上露出几分歉疚,向着路圆圆解释道:“洞房一事......这,确实是阿岷他做的不妥当,但也是事出有因,刻不容缓,他那恩师自小便教授他学文,十几年的恩情,可谓恩重如山,如今去的匆忙,阿岷他连夜赶去却是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她一叹,微微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如今恩师后事已了,偏膝下还剩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瞧着也是可怜,阿岷传来消息时,我便让他将人一起带回来,一来确是咱们家房子多人却少,冷冷清清的太过寂寞,这二来,也是想着借咱们孙家之势照拂一下那丫头,之后给她找个好婆家,也算是替阿岷报答了他恩师这么多年的教导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