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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清和白无常一起在西郊的路口上下了马车,车夫则等着二人,没有跟进去,这也是苏婉清的意思,毕竟西郊的一些地方很可能是疫区,她也不能监督车夫处处留心,所以让他在相对安全的地方等待,是最好的选择。
“白大哥,一定要小心,瘟疫不是开玩笑的。”苏婉清不住的提醒白无常,生怕他不够重视。
“放心,妹子,你怎么说,哥哥就怎么做!”白无常说道。
白无常和苏婉清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名叫明溪村的地方。这里的气氛就让人觉得诡异不堪。
“我们进入疫区了。”苏婉清的职业敏感性告诉她,这里一定有问题。
一开始,白无常还觉得这个村子跟他以前见过的村子没什么大的区别,可是越往里面走,就越是不对劲儿。许多人家都在院子里熬药,家家户户都有病人。
“大叔,您这是在煎什么药呀?家里谁病了?”苏婉清对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问道。
“唉,也不知道是咋整的,我那个小孙子,前几天还好好的,昨天突然就不吃饭了,今天怎么叫也叫不醒。找了村里的郎中,开了副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男人很心痛自己才四岁的小孙子,熬药的时候都非常的细心。
“大叔,我看村里好些个人家都在煎药?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苏婉清问道,想要探明村里的情况。
“秋凉了,都不注意加衣服,这几天又下雨,哎哟,也不知道咋整的,最近这半个月,村里陆陆续续的病了不少人。邻村也是这样,不会是没有烧香祈福吧!”
“赶明儿天放晴了,就去菩萨蛮拜拜,让我的小孙子能快点好起来。”
“哎哟,就这么一根独苗了,可不敢有闪失。”
老男人喋喋不休的唠叨着,似乎已经偏题了。苏婉清和白无常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大叔,我能看看你家小孙子吗?我也是大夫!”苏婉清热情的说道,一副古道热肠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
“行啊!进屋吧!我家小豆子在炕上睡着呢!郎中说了没啥大事,歇几天就能好。你若想看看,那就看吧!多看看也没什么不好。”老男人把苏婉清和白无常带进了家门,临进屋之前,苏婉清给白无常低声说道:“不要乱动东西,也不要乱吃东西。”
苏婉清认真的给小豆子诊脉看病,小豆子的症状和早上瞧过的三叔几乎是一样的。苏婉清更加确信,这就是瘟疫了。可是,瘟疫在古代非常可怕,她不敢随意散布谣言,所以,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了老男人要老太太在家要注意消毒,用盐水洗手,用醋水来浇一下屋子。
苏婉清又走了好几个地方,确定了这就是瘟疫的初期表现,心中各种焦急。
“妹子,你真能确定吗?这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白无常问道,心里也有些打鼓。
“一定是的,我不会判断错。这只是初期表现,如果不及时控制,后果不堪设想。”苏婉清蹙眉,一直在想着怎么处理。
“这可不是小事情啊!”白无常也是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
“妹子,对于这些事情,虽然知道瘟疫有多可怕,但对于医理这方面哥哥确实不懂,你就说让哥哥怎么做吧!哥哥都听你的安排。”白无常说道,一副做好了当跟班的准备,而且他相信苏婉清一定不会不管瘟疫的事情。.
他白无常一向是个恶人,这一次他真的想当一回好人。
“白大哥,当务之急就是阻止疫情的扩散。必须让疫区里没有染病的人注意消毒,比如用醋,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苏婉清说道。大楚国没有消毒液,只能先用醋来代替了。
“这个我去找村里的长老,每个村子跑一圈,让这些德高望重的老者来帮忙宣传这件事情。”白无常立马就想到了简单的办法。
“嗯,这样可行。”苏婉清也表示认同。
“要想办法把这件事情通知官府,瘟疫不是你我能控制的,必须依靠朝廷的力量。”苏婉清说道。
“怕是朝堂已经闻到味道了。你看看!”白无常指了指不远处几个衣着鲜亮的人“就怕他们会采取穷凶极恶的办法来对待疫区的百姓。”
“什么意思?”苏婉清问道,有些不明白了。
“以前也听说过有的地方水灾后就闹瘟疫,为了防止疫情扩散,就把染病的人和疑似染病的人都关起来,让他们自生自灭。当然,这些人很难再活出了。”白无常说道,他走南闯北,见识到的事情也不少。
“这太不人道了。”苏婉清立马觉得气愤。
“这还算是好的呢!狠一点的话,就放火烧村,把有病的,没病的,都一起烧死了。”白无常说的咬牙切齿。
“我的天哪!”苏婉清本以为最大的难题是隔离和配置解药,没想到还要防范朝廷的狠毒作风。
“白大哥,这里离京城很近。”苏婉清有些忧心。
“对,天子脚下,看似太平,其实更可怕。那些大官小官的为了自保,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白无常说道。
“不行,我们必须保密!不能把瘟疫的事情闹到官府那里。”苏婉清说道,她真的不忍心看这些无辜的人惨死。
“可是,人家已经来了。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白无常说道。
“怎么办?”苏婉清焦虑万分,难过的蹲在地上。白无常见苏婉清难过伤神,立马就心疼的不行“妹子,要不这样,把那几个朝廷的走狗砍了,让他们乖乖闭嘴。”
“白大哥,不要随便伤人。”苏婉清说道。
“这几个人看不出端倪。就算是看出来了,想办法去误导他们,让他们相信这就是普通的风寒之疾,或者是因为水质被破坏造成的。”苏婉清说道。
“嗯,我去帮你散布消息,一定不让他们查出来。”白无常斩钉截铁的说道。
白无常说着,就走到了几个看似有来头的人跟前“哟,几位爷这身打扮,肯定是贵人啊!”
“你是这村里的?这里是不是很多人闹病呢?”其中一个领头的问道。
“是啊,都怪邻村的瞎搞,在小溪的上游熏什么破叶子,把水都弄脏了。喝了那不洁净的水,村里人病了不少。好在郎中都看了,没啥大事儿!”白无常一身小商贩的装扮,倒是跟村夫差不多。
“水的问题。”领头的人若有所思。
“几位爷,千万别在这里喝水。您几位都是城里来的,身子比咱这乡下人精贵。可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骨开玩笑。”白无常继续说道。
“行了,知道了。这个赏你了。”领头的人丢给白无常一个二两的银锭子,就大摇大摆的回去了。
白无常暗骂这些人都是猪脑子,笨到姥姥家去了。
“妹子,现在怎么办?”白无常问道。
“你去宣传一下防护措施,一定要用醋消毒。我再去看几个病人,研究一下病况,这样才好回去配置控制瘟疫的解药。”苏婉清说道。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白无常忧心的说道。
“我没事儿的,我自己会很小心,不会出危险的。白大哥你速度快一些,我们赶着回去,回去才能配药。我心里很急,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思。”苏婉清说道。
“嗯!我明白的。那成,你随便走走之后,就在刚才那户小豆子家里等我。千万不要一个人乱走。我很快就会过来找你的,你自己保重。”白无常嘱咐道。
“这个给你,拿去给人家一点儿开水钱。也让人家对你客气点儿。”白无常把刚才官员给的二两银锭子给了苏婉清,就一个人快步去办事了。
苏婉清走访了几家人,回到了小豆子那里。看着年纪不大的小男孩,苏婉清真心舍不得他毁在瘟疫上,她必须竭尽全力去拯救这个小生命,拯救西郊七八个村子的百姓。
黄昏,雨终于停了。苏婉清看着雨后的天空,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是她会尽力而为。
苏婉清站在院子里,看见白无常回来了,一身的泥泞,满脸的疲惫。
“白大哥,怎么样了?”苏婉清急忙问道。
“都说好了。那些个小老头,一开始都不相信。还是银子兄弟管用,他们都答应了。”白无常说道。
“嗯!白大哥,我看你很疲累。我们先回去吧!”苏婉清说道,她心里着急,想快一些回去配置药材。
“别走啊,二位贵客,留下来吃顿饭呀!”好客的大叔说道。
“不了,大叔,我们还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做。大叔,记得一定给家里洒点儿醋,也经常洗手。”苏婉清叮嘱道。
“知道了,俺们会照做的。”大叔收了银子,对苏婉清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只是他想表示一下心意,苏婉清却执意没有喝水,更不愿意留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