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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捕头拽着义云喝到了天蒙蒙亮,两个人都倒在椅子上睡着了。白天接班的捕快进门吓了一跳,挨个给拍醒了。
义云捂着脑袋摇了摇,抬头环视了一圈,“麻烦李捕头再帮我请一天假吧,昨晚的事情我得回去和仙儿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李捕头呲牙咧嘴的动了动脸部肌肉,“你能为了水仙休掉你那个姨娘吗?你能休掉郡主吗?你不能,所以也不用解释,没用。”
李捕头说着摇了摇手,“你就是一个大孝子,听爹娘的话,让你干啥就干啥,完全不考虑水仙的感受。她也是,你说她都……”
李捕头顿了一下,“怎么还想不开呢,非得履行什么承若。不过她还是挺爱你的,我可说不得你一句坏话。”说着哼哼傻笑起来。
义云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听得迷迷糊糊的,什么也没说拄着桌子站起来,晃了晃身子走了。
义云回到府里时已经清醒了大半,看水仙房间的门仍然紧闭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空,时辰不早了,看样子这一夜她无法入眠。
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动静,推开门只看到豆豆靠着床框坐着睡着,床上被子铺的完整却没有人。
他微皱眉头推了推豆豆,豆豆一激灵,“你终于回来了。”睁开眼睛才反应过来不对,立马说道:“水仙姐她一生气走了,嗯……”
豆豆说着发现天透亮透亮的,“她一早怕打扰郡主就没去请求,直接从屋顶飞走了,我拦不住。”
义云转过去后,豆豆立马拍了拍胸脯,“少爷,你和门卫说一声,我要出去找她。”
义云说完一起去,豆豆跑了过去,这会儿才开始紧张,水仙一晚上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万一找到她时,她还穿着观音的衣服该怎么办。
刚走出府,豆豆喊着分头找,就跑开了。她一溜烟跑到了水仙居,正门已经开了,伙计们正在擦桌子。
她直接冲上三楼平台,看苹儿正在喝茶,气喘吁吁的问道:“水仙姐呢?有没有来过,是不是受伤了。”
“没想到先把你等来了”,苹儿说着叹了一口气,“一早她把救下的孩子送到你们家去了。本来没事的,想着喝点酒学着那些女人闹一闹,把跑出来的事情遮掩过去就好。
可没想到,几杯酒下了肚,心底的情感被翻腾出来了,假戏真做,我拽都拽不走,这不只好先回来,等着给魏少爷捎口信儿呢。”
豆豆问她在哪喝的要去找她,被苹儿制止道:“你去也没用,把这个机会留给魏少爷吧。”
水仙在国舅府附近的福寿楼,就着花生米和酱牛肉,一杯一杯的往下灌,喝了一壶后干脆对着酒壶壶嘴往下灌。
开始只是想弄点酒味在身,哭一哭闹一闹,让义云知道自己在乎他,自己把自己当外人也好,当下人也好,都不影像对他的爱。
可没想到自己对酒居然没了控制力,这东西真是会影响人的大脑,几口下肚,一切委屈都涌了上来。
身份的不平等,奶娘的不信任,夫人的不喜欢,三女共侍一夫,想着眼泪也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想着之前几年,夜里驰骋屋顶,何等的自由,“小二,再来两壶。”
她这一喊迎来了无数的目光,指指点点的,“谁家的姑娘真是不检点。”听这词语耳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差点忘了,已经换上了女装。
不一会儿的功夫,人群围了过来,像是看动物一样看着水仙,看她咧着大嘴用袖子抹嘴,桌子上放着五个酒壶,年岁大的人直叹气。
突然人群被推开了,几个捕快喊着让一让,李捕头走到跟前吓了一跳,赶紧冲过去抢下酒壶,“水……四……魏……”,半天也没喊出名称来。
水仙抬眼喊了一声李捕头,抢过酒壶接着往嘴里倒。李捕头喊着捕快撵散人群,两只手驾着水仙胳膊下面往起抬。
水仙倒不挣扎,手里的酒壶脱了手,刚站起来走了几步,李捕头停住了。看着眼前的义云,没等开口解释,水仙已经被义云拽了过去。
义云抱着水仙,让她的脑袋搭在一侧肩膀上,双手捋着她的后背,小声叨咕:“没事了,没事了,我是义云。”
水仙哼哼的笑了两声,半眯着眼睛,抬了抬手却没抬起来,“别逗我了李捕头,义云不会来的,昨天他只因我的一句话转头就走,头也不回,晚上、晚上就……”
水仙边说边拍打着义云的后背,“虽然是父母之命,义云孝顺懂事听话,可我还是心里不舒服、不舒服……”
义云听着心里咯噔咯噔的,喉结在皮下上下窜着,鼻尖眼眶发酸。
“郡主和义云的孩子诞生后,就要另立别院了,那时候我不是下人是什么?人家才是一家三口柴米油盐过日子,我算什么。
现在其实也一样,只是在国舅府里,郡主毕竟不当家,很多事情还不能做主。
李捕头,李兄,我从来不知道我水仙也会有这样矫情的时候,那几年男装真是白穿了。”
义云已经感觉到肩膀湿漉漉的,把水仙的脑袋按了按,转头对着她轻声说道:“我不会另立别院的,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在水仙脑袋上轻轻亲吻,“昨天的事情都怪我,我不应该丢下你就走……”
突然听到匀称的呼吸声,挂着眼泪的眼角又笑了笑。义云最怕水仙不把自己当最亲的人,听她说了这么多反倒心里舒坦了。
他把水仙打横抱起,直接带回了国舅府。
水仙这一觉睡到了天黑,睁眼时看到义云,又扫了一眼房间,不说话死死的瞪着他,脑袋里极力想着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却没有印象。
看豆豆也不在旁边,突然不敢乱说话,眼珠转来转去的。
义云用手晃了晃,“到底醒没醒啊?”
就听丫鬟在外面喊着:“四少爷,雪姨娘请你过去歇息。”
义云赶紧喊了一声仙儿,水仙挤出一个笑容,“去吧。”义云回头看了一眼丫鬟,又看向水仙,顿了一会儿起身向门口走去。
义云扶着两扇门看着丫鬟说道:“让雪姨娘早些休息吧。”说完竟锁上了门,丫鬟楞了一下推了推门喊道:“四少爷,家规是不允许锁门的。”
义云不去理会,吹灭房间蜡烛,只留下床头的一只。叫了一声仙儿,便俯下身子,亲吻在水仙的双唇上。
感觉到她的主动迎合,才脱掉鞋子扶住她的后背,慢慢的挪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