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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立马弯下腰,想解释又憋了回去。朱大人来回踱了几步,忽然想明白笑了笑。他记得夫人曾说过,青楼里这种不清白的女子,纳回来也要打死扔到河里。
二少爷虽然不是夫人亲生,但亲娘离世后一直是由夫人照看着,所以夫人的话二少爷还是在乎的,这点孝顺让朱大人感到很欣慰。
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最终恨的还是京兆府的人,和那个观音。
表弟入牢就是拜观音所赐,他与京兆府勾结揭发军袄参假。这次没准也是观音救了彩蝶送去的京兆府,这大半夜的还在大街上闲逛,恐怕只有他了。
观音以往从不和官府打交道,可偏偏这两次却和自己作对。朱大人想着攥紧了拳头,命管家尽快想个好主意,不除掉观音难消心头之恨。
李捕头回到城里后,直接跑到他常去的小酒馆,一进门伙计就迎上来,“呦,李捕头有日子没来了。”
他一脸严肃,随便坐了个地方就让伙计快上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伙计靠在柜台旁看着他,“掌柜的,他穿着官服呢,就这样把自己灌醉没事吗?”
掌柜抬眼瞅了瞅,“他们的酒量倒是没什么问题,——要第二壶时你尽力劝劝吧。”
伙计立马看向掌柜的“我我”了半天,突然听到李捕头喊再来一壶。伙计懵了,这怎么劝,他不会揍我吧。
李捕头一直喊着伙计,“来、来了。”伙计慢慢悠悠的走上前,和他保持了一米的距离,“李捕头,您穿着官服,这个时候应该还在执勤中吧。”
李捕头看了一眼自己又扫了一眼周围,“嗯?这也不是水仙居啊,何时定的规矩不能穿官服?”
这伙计也听说过水仙居,明白他的意思,但没往下接这个话。继续说道:“您看您才喝了一壶,身体就开始有些晃了,这不是您的酒量,一定是遇到什么要紧的大事了才会如此吧。”
李捕头重复着“大事?”
“我们也能理解,可这会儿要是冒出来一个小毛贼,抓不到贼事小,把您给伤了,我们以后还指着您保护我们呢。”
“要紧的大事?”李捕头还叨咕着这一句,突然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啪啪”作响,伙计吓得直往后闪。
李捕头捂着脸开始自言自语:“李凯旋啊李凯旋,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事有什么好生气的,朋友不有的是。”说着看向伙计,“你是不是我朋友?”
伙计摇了摇头,又赶紧点了点头,“李捕头说是就是。”
李捕头笑了笑又绷起脸,吓得伙计往后退了一步。“李凯旋,连名字都没人家的好听,魏义云,义薄云天啊……”,他叨咕着突然站起来,放下酒钱就离开了。伙计看着他的背影大喘了一口气。
李捕头一路上晃晃悠悠的,认出他的人都会喊一声“李捕头”,他半眯着眼睛堆着一脸的笑朝每个人点头。
不就一个朋友嘛,我不差你这一个,这大街上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他回到家后噗咚一下倒在了床上,四仰八叉的一个姿势躺到了天黑。酒劲儿稍微过去了一些,却不觉得饿。
一动不动的躺着,告诉自己不要伤心,这算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一眨眼的功夫后半夜了,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他平躺着看着床顶,冬日里的夜晚,连虫子的叫声都听不到,安静得让他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
突然坐了起来,立马下床照了照镜子,叨咕着不会的不会的。仔细看着五官,又挤了挤笑容,确实很爷们儿。
朱家小姐虽说貌若天仙,可自己对她没有感情,不喜欢也算正常,自己也不是他弟弟那种少了女人就不能活的人,这是正直是君子。
想着清了清嗓子又回到床上躺下了,换了谁今天的事情不生气,朋友是可以有很多,那也不能这么为他着想呀,那自己算什么。
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哪怕是违背我捕头的原则,做了这么多你看不见吗?他想着想着又砸了一下自己的头,命令自己赶快睡觉。
第二日一早,李捕头就拽着张捕头说去喝酒,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问他。张捕头被他拽的踉踉跄跄的,“什么事这么急?官服,我们还穿着官服呢。”
“不去水仙居,要命的事。”
两个人一走进小酒馆,伙计热情地迎上来,“李捕头好些了吧。”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让他上酒。
张捕头感慨了一番,“没想到这小地方也这么暖和,诶老李,你不是说这里不暖和才去水仙居的吗?”
李捕头“啊啊”了两声急着说道:“今天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你一定要客观认真的回答我。”说完就死盯着张捕头看。
“哇”,张捕头吓了一跳,“你这眼睛怎么了,一夜没睡还是被人打了?跟个熊猫似的。”说着往前凑了凑,仔细看着,“你问吧。”
李捕头坐了坐正,咳了两声,张开嘴巴后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停住了,还是没想好该如何开口问,张捕头看着他感觉莫名其妙的。
伙计端上来一壶酒,李捕头灌下一杯,又清了清嗓子,左右环顾着。张捕头端起酒杯闻了闻,“再不说我走了,咱执勤时间喝酒也不能太过分。”
“你觉得我……像女人吗?”
噗呲一声,张捕头一口酒全喷了出来,捂着嘴开始咳嗽。李捕头被喷了满脸的酒却无动于衷,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张捕头从伙计那拿了毛巾递给他,顺便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发烧啊。
“你没事儿吧?女人要是长得黑成你这个样子,这辈子还要不要嫁人,什么胭脂水粉也救不了她,这得从小就用面粉洗澡才行。”张捕头说完就开始哈哈大笑。
李捕头却面不改色,“外貌不像,那性格呢。”
张捕头挤了一下眉头,“你是不是中邪了?”说着就去掐他的脸,叨咕着:“被狐狸精附身了?”
李捕头拍掉他的手,略低了低头,抬眼看着他小声说道:“你就没有听说过那个词?”
“哪个词?”张捕头彻底被他弄懵了,感觉自己好像还在梦里,今天压根就没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