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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当开门声响起时,梁鳕躲进那个储物柜里,储物柜放在客厅和厨房之间。
刚关上储物柜门,开门声响起。
储物柜门采用百叶窗形式,透过一格格缝隙可以看到室内发生的一切,温礼安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两名长相斯文的白人青年。
长相斯文的白人青年、被誉为安吉拉的温礼安,如果光是从视觉、以及这三人的肢体语言判断,一定会以为他们涉及的话题是严肃的学术类型。
事实是,他们在谈论那位名字叫做杰西卡、刚拿到美职篮全明星赛邀请函的学校啦啦队队员。
他们乐此不疲于杰西卡的招牌动作,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倒立劈叉,不是以学友身份去赞美其技艺高超,而是以男性的角度把这位杰西卡的招牌动作和另外一种运动联系在一起。
比如说腰肢柔嫩,比如说打开的弧度。
让梁鳕心里气恼地是,温礼安也参与对这位啦啦队队员话题讨论当中。
而且还是以一种和杰西卡好像很熟悉的语气说那是一位生活作风正派的姑娘,空余时间会做运动、参与社区活动。
其中一位白人青年问温礼安杰西卡看起来很不错吧。
“嗯哼。”正在倒饮料的温礼安回应。
这位白人青年说他的一位朋友的朋友和杰西卡有交情,他问温礼安要不要让他朋友的朋友和杰西卡要手机号。
“我有她的手机号。”温礼安如是说。
这话让那两位屁股刚刚垫在沙发面上的白人青年直接跳了起来,其中一位更是窜到温礼安的面前:“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个月上旬。”
上个月上旬?!也是说温礼安刚到学校被惦记上了。
艹!冰箱紧挨着梁鳕躲着的那个储物柜,要不是另外两个人在的话,梁鳕想必早去揪住温礼安的衣领了。
“杰西卡向你要手机号做什么?”
“便于请教,她说她喜欢上一名有东方背景的男孩,多知道一些东方传统文化的话可以让她和他拥有更多话题。”
坐回沙发上的那位表示可以理解杰西卡的这种行为,而另外一位则和温礼安打听杰西卡喜欢的那位有东方背景的男孩是谁,是不是也是杜克大学学生。
“如果这个问题你昨天问我的话,我会告诉你我不知道,”温礼安关上冰箱门,“但巧的是一个小时前,我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杜克大学的学生?
“是的。”
“谁?”
温礼安没回答,把饮料放在托盘上,拿着托盘往客厅走,此时,梁鳕差不多猜到杰西卡口中的有东方背景的人是谁了。
果然——
跟在温礼安背后的白人青年在同伴的手势示意下做出了夸张的讶异表情,手搭在温礼安肩膀上:“你已经有特蕾莎公主了。”
此时,梁鳕真想提醒那位,已经是特蕾莎公爵了。
那几位讨论完了美艳的啦啦队队员,开始谈论起维秘的模特们了,男人们在谈论起性感*的女人们总是有说之不完的话题。
那边时光飞快,这边梁鳕分分秒秒都觉得难熬,储物柜的空间只能让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旦她想换另外一种姿势的话有可能从储物柜里滚出来。
储物柜小到连拿在梁鳕手上的那根香蕉也没有多余空间去吃掉它。
同一个姿势梁鳕已经保持了一个钟头时间。
终于,在温礼安暗示下,那两位白人青年以一种意犹未尽的语气提出下次约个时间再聊。
---
天色已转为昏暗。
送完两位白人青年,打开灯,灰格子衬衫被丢到沙发上去,裸着上身温礼安往冰箱这边,梁鳕不明白温礼安为什么要脱掉衬衫,已经临近十月末,他不觉得冷吗?
温礼安从冰箱拿出啤酒,易拉罐带出的那声“砰”让梁鳕吓了一跳之余头还磕到储物柜上,头磕到储物柜的声响似乎引起温礼安的注意,他来到储物柜前。
梁鳕屏住呼吸,怎么想她也不能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出现在温礼安的面前,那太丢脸了。
而且!从温礼安和两位白人青年近一个小时的相处当中再次印证了让梁鳕耿耿于怀的猜想:温礼安过得很好,他认识了新朋友,有暧昧对象又不乏新的追求者。
叫做杰西卡的可都是美人儿,那位白人青年口中说出的“你已经有特蕾莎公主了。”
温礼安可是说了,他是费迪南德家的孩子。
渐渐地,那站在储物柜前的男人让躲在储物柜里的女人思想越来越不集中了,思想是越来越不集中了,可眼睛却是越来越集中。
当然,这仅仅是从一个女人看一个男人的角度衡量。
透过一格格百叶窗缝隙,梁鳕眼线和温礼安的人鱼线形成平行线,依稀间,深沉的夜色里头,他在她耳边呵着“噘嘴鱼,你得感谢上帝让你有一位会去健身房的丈夫。”
依稀间,暗夜里的呢喃来到她耳畔,眼睛直勾勾看着那一左一右沿着跨部以v字型形式一路往下的人鱼纹,人鱼线和腹肌的每一道纹理在这具躯体得到了完美的展现,而象征着粗犷的牛仔布料更是生生勾勒出毕加索在《绘画论》中提及的关于美和性感的终极追求。
躲在储物柜里的女人此时心里有暗暗的窃喜,那男人很巧地是她的丈夫。
“不!是前夫。”梁鳕在心里拼命提醒着自己。
但,拼命的提醒似乎阻挡不了那双直勾勾的眼睛,目光顺着温礼安两侧的人鱼纹汇聚,直勾勾看着它们越缩越小,差用指尖去触及了,顺着人鱼纹一点点往下伸进去,一定和很多次握住时一样很烫手,他一定也像很多时候一样被逗得大口喘着气,在她耳畔频频叫着噘嘴鱼,也许是空间太小了,导致于梁鳕忽然间口干舌燥了起来,于是她想起了她手里还握着香蕉。
香蕉?真要命,这个时候想什么不好,干嘛想香蕉,而且还是用握着去形容的,握着……一堵气汇聚到了喉咙口,不能让那口气冲出口,梁鳕强行把那口气咽下。
然后——
“出来,马上!”温礼安的声音如当头冷水。
说实在的,梁鳕也想出来。
可是,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导致于她肌肉抽筋手脚发麻,唯有发着呆,反正温礼安不会拿她怎么样。
“如果倒数到三还不出来的话,我马上报警。”
这个混蛋还真的倒数了,倒数后见毫无动静真的往着电话方向走去了,而且他还真的拿起电话了!
硬着头皮,梁鳕用膝盖去顶储物柜门,丢脸丢脸吧。
顶开储物柜门:“别,别打电话,温礼安……是我。”
周遭安静极了。
梁鳕以一种瑜伽又不像瑜伽打坐又不像打坐的姿势缩在储物柜里,温礼安站在储物柜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长达一分钟的你看我,我看你。
温礼安似乎确认那呆在储物柜里、手里还拿着香蕉的女人是其前妻,冷冷的问:你到我家来干什么?
这期间,梁鳕拼命集中精神企图从温礼安的脸上找出一丝半缕的惊喜之情,但没有。
是的,没有!不仅没有,他还表示出了一名屋主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家里忽然多出奇怪的造访者的应有表情:排斥、不耐烦、拒人于千里之外。
梁鳕在心里算了一下,她和温礼安离婚还不到三个月时间,离婚前和离婚后的温礼安简直是判若两人。
也许……也许温礼安现在所表现出的冷淡来自于他“啊!除了梁鳕之外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可的女人,我以前真是太固执了。”这个认知。
那位杰西卡是这拨可的女人之一,而且这位杰西卡还会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倒立劈叉。
倒立劈叉这可是让男人们想入非非的姿势,温礼安也想入非非了吗?
“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冷冷的声音有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在梁鳕问出“温礼安,杰西卡漂亮吗?”时她都想伸手把自己揍一顿,还不够丢脸吗?
“嗯。”这是温礼安给予她那个杰西卡漂亮吗这个问题的回应。
事情可以到此为止了,可是……丢脸行为还在继续着,听听,“比我还漂亮吗?”她以一种比较认真的语气询问起温礼安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惹来温礼安浅浅的笑声:“梁鳕,到底你对自己的容貌有多自信,我之前不仅一次说过,像你这样的也只能勉强算上姿色中等。”
对了,梁鳕想起来了,温礼安之前不仅一次强调过这个问题。
可是,这会儿她固执病犯了。
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那位杰西卡比我还漂亮吗?”
温礼安微微弯下腰,细细瞅着她,慢吞吞说着:“漂亮,杰西卡比你漂亮得多了,如果你还想要更加具体的数据,我也可以告诉你,杰西卡的外貌属于第一阶梯,而你充其量也勉勉强强够得上第三阶梯,若轮气质性感指数的话,你好比是安妮斯顿,而杰西卡是安吉丽娜朱莉级别的。”
再靠近一点:“我这么说够明白了吧?”
能不明白吗?
温礼安是在变相告诉她,是男人的话都会选择安吉丽娜朱莉,还不到三个月时间温礼安俨然变成了**大萝卜,那她呢,来到这里找他的她被放在哪里了?
那句“温礼安,那我被放在哪里呢?”说出口时却变成了:“温礼安,那你把荣椿被在哪里呢?”
这问题在温礼安眼里俨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问题。
往着她再靠近,近到他们的眼眸印着彼此的模样,她万般窘态,他云淡风轻。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行为理解成一个女人忽然间关心起自己前夫的情感生活?如果我的理解符合现实的话,那,亲的前妻,大可不必。”温礼安直直看着她,一字一句,“梁鳕,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是费迪南德家的孩子。”
如果梁鳕没算错的话,这应该是温礼安第三次和她强调他是费迪南德家的孩子了。
费迪南德家的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还是梁姝家的孩子呢,费迪南德家的温礼安有他的冷酷,梁姝家的小鳕也有她的骄傲。
在梁姝家的孩子实行她的骄傲之前——
好吧,好吧,她可是大老远来到这里,一次,最后一次。
垂下眼眸,梁鳕低声说温礼安我掉到河里去了。
无动于衷。
用更低的声音说,温礼安掉到河里去之后我生病了。
毫无反应。
那一刻梁鳕心里有点绝望,温礼安没有因为她掉进河里去也没有因为她生病了而去拥抱她。
没有和她赔不是,更没有一副悔不当初的语气和她说我刚刚都是在逗你的。
“温礼安,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抓住的。”这话已经来到喉咙口了,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只能,继续保持奇怪的姿势,抿着嘴。
“不出来吗?”温礼安冷冷问着。
果然,这是一位有了新欢的男人的语气,她也不稀罕呆在这里,可……现在她真是动弹不了,有了新欢的男人似乎一刻也忍受了糟糠之妻。
温礼安脚往着储物柜——
这混蛋是要对她拳脚相向吗?在温礼安脚落在储物柜上时梁鳕闭上眼睛,伴随着脚撞向储物柜的那声声响,她像一颗皮球一样从储物柜滚了出来。
不能再丢脸下去了,梁鳕想起了作为著名歌唱家梁姝家的孩子应有的骄傲。
活动筋脚、起身、整理头发、把香蕉放回去、来到温礼安的面前。
站停,以比温礼安还要冷淡的声音说:“温礼安,对于你的情感生活我并没任何兴趣,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想代表薛贺向你传达感谢。”
你看我,我看你的一分钟之后。
“没有了?”他冷冷问着。
“是啊,没有了。”梁鳕摊手。
“那你可以走了。”
“是的,我正要走。”
作为梁姝家的孩子,要有说走走的果敢,目不斜视,梁鳕朝着门口走去,前脚刚刚迈出门口,后脚门关上。
温礼安这个混蛋果然是有了新欢。
梁鳕站在那扇紧闭着的门板前发呆。
片刻,硬着头皮,按下门铃。
门打开了一点点,温礼安堵在那道门缝处,俨然一副不说清楚原因不会让你进来的态度。
说清楚原因是吧。
“我的包还在里面。”板着脸。
“在哪里,我帮你拿。”
混蛋混蛋,她也不稀罕呆在这里,她只是想拿回她的包,蛮劲一上来,梁鳕用肩膀撞开温礼安。
身体越过他径直朝着他房间走去。
让梁鳕觉得头皮发麻地是,温礼安这个混蛋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眼看到了温礼安的房间门口。
站停在房间门口,语气很冲:“温礼安,你还怕我偷你房间的东西不成。”
“那倒不是,我比较怕的是前妻把东西不巧地落在自己前夫家里类似这样的事件发生。”温礼安回。
果然是费迪南德家的孩子,毫不拖泥带水,新欢是新欢,前妻是前妻,明白了,明白了。
只是——可惜地是,时间无法倒流。
如果时间能倒流的话,梁鳕一定不会自作多情地打开温礼安的衣柜,再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带来的几件衣服和温礼安的衣服挂在一起。
硬着头皮,在温礼安虎视眈眈下梁鳕打开了衣柜,男式衣服和女式衣服并排着相亲相。
太丢脸了!!
可,丢脸的事情还没完,收拾衣服时因为动作弧度大导致于那件桃红色胸衣掉落在温礼安脚下,是的是的,她还把自己的内衣也放进衣柜里了。
不能再丢脸了,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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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包,见鬼般的,梁鳕逃离了温礼安住的公寓,一鼓作气,目不斜视走了半英里路。
半英里路程过后,脚步放缓,事情变成现在这个结果也是梁鳕所预想不到的。
在她的预想里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和温礼安窝在沙发上诉说衷情,而不是孤零零走在异乡街头。
而且,已是夜幕降临时分。
也许,接下来她应该叫一辆计程车,然后找一个酒店,美美睡上一觉之后再做打算。
环顾四周,这里好像很难叫到车。
梁鳕心里万般沮丧时,那辆车在她旁边停了下来。
坐在驾驶座上的是温礼安。
挺直脊梁,梁鳕冷眼看着温礼安拉下车窗。
“上车。”温礼安目光落在前方。
真可笑,一动也不动着。
温礼安侧过脸来:“这里很难叫到车。”
冷冷的回:“关你什么事。”
“不是说急着赶飞机吗?”
果然不能老是说谎!因为太丢脸了,梁鳕在离开温礼安家时丢下了这样一句“我只是顺道来到这里,没打算在这里多做停留,我一个半小时后飞洛杉矶,薛贺在洛杉矶等我。”
这下……这真是倒霉的一天。
“这里很难叫到车,正好我有时间,我送你到机场去。”
“不需要!”梁鳕加重声音。
温礼安如是说:“前妻赶不上航班,在陌生的城市里她只能打电话给很巧地住在这个城市里的前夫这类事情我也不想遇到。”
混蛋,混蛋!
“温礼安!”梁鳕一字一句,“我不会打电话给你的,不会!”
“梁鳕,我想不到急着赶班机的人在叫不到车的情况下拒绝熟人的顺风车的理由,还是……”温礼安手搁在车窗上,半眯着眼睛,瞅着站在人行道上的她,“还是,其实你没有急着赶航班,也没有人在洛杉矶等你。”
艹!艹!
“谁说没有!怎么可能没有!”梁鳕一边说着一边把包扔进温礼安车里。
四十分钟后,当车子真停在机场停车场时梁鳕顿时傻眼了。
这一路上她好几次都想拉下脸来和温礼安说实话,但自始至终温礼安都冷着一张脸,好几次话都来到嘴边可又在温礼安冷着的脸中咽了回去。
这样,任凭着车子一路往着机场。
当梁鳕再次鼓起勇气想说点什么时,车已经停在机场的停车场。
熄火,解开安全带,侧过脸来。
在温礼安冷漠的眼神中,那句“温礼安,我找你来了。”变成了很符合一名前妻对自己前夫的问候:“温礼安,过得好吗?”
“还不错。”看着她的眼神毫无波澜,“你呢?”
“我……我也还不错。”
更像是前妻和前夫了,难道她和他真的正在变成这个尘世间的离婚夫妻间的正常相处模式吗?
不久之后他找到了他的另一半,而她也找到了她的另一半。
思索间,温礼安的脸朝着她越来越近。
停车场四处无人,这是十分适合接吻的环境,也许刚刚那个念想只是她的错觉,温礼安可是说了他六岁喜欢上她了,喜欢那么多年的姑娘哪能轻易说放下放下。
是的,是她的错觉。
在他缓缓往着她靠近时,扬起嘴角,闭上眼睛,这真的是很适合接吻的环境。
可是——
梁鳕并没有等到覆盖在她唇上的柔软触感。
温礼安并不是想吻她,温礼安只是给她解安全带。
继为她解开安全带之后,他还以一名前夫的身份提醒她,距离飞机起飞时间不多了。
巨大的落差感导致于梁鳕浑浑噩噩跟在温礼安背后,和他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门打开,机场人来人往。
达勒姆飞洛杉矶的航班详细信息在电子屏滚动着,悄眼去看温礼安,还是冷着一张脸,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
混蛋,费迪南德家的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费迪南德家的孩子不理梁姝家的孩子了,她也不要去理会他。
还有,她现在钱多得是,有钱还怕找不到乐子。
顿脚!把包狠狠往温礼安手上塞,拿着护照身份证往办理登机柜台走去。
五分钟后,梁鳕手里拿着从达勒姆飞洛杉矶的机票,刚刚那位柜台人员还一个劲儿提醒她,赶快抓紧时间登记不然错过航班了。
这真是一座不好客的城市!生怕她赖在这里不走似的,她才不稀罕,她一点也不稀罕。
登机牌在温礼安面前晃动着,冷冷说着:“温礼安,我走了。”
虽然她的前夫没说话,但表情已经写满了了:快点走,不要妨碍我和新欢发展势头。
明白,很明白了。
如果再继续下来,她的行为只会越来越幼稚。
脸上堆出得体的微笑,转身,直着腰昂起头往着安检处,几步之后她听到来自于背后的那声“梁鳕。”
一颗心因为熟悉的叫唤声砰砰跳动着,生怕那是幻听,不敢回头,屏住呼吸。
第二声梁鳕让她眉开眼笑。
眉头也刚刚松开,嘴角也刚刚上扬。
“包不要了吗?”温礼安再送给她一次迎头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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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着嘴,转身,为了防止从他口中类似听到“前妻故意丢三落四以此来达到和前夫藕断丝连”这样的话,梁鳕头也不抬,认准方向从温礼安手里一把抢过包。
“谢谢提醒”、包往肩膀上一甩、大步流星往着安检处一气呵成。
那股气直到在面对着检票员时如数卸下。
检票员第三次提醒梁鳕请把票和护照交给她时,梁鳕这才发现机票和护照被她死死拽在手里。
眼睛直直盯着那位检票员员,看着那位张开口:“女士……”
一秒、两秒、三秒!
扑上去,一把抱住那名检票员:“请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
有过扮演一名抑郁症患者的经验,要扮演一名在即将登记前接到自己父亲暴病身亡的噩耗的悲伤女儿也不是什么难事。
十五分钟后,梁鳕在几名热心的机场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去而复返。
拎着包,站在之前离开的地方,环顾四周,机场里人来人往。
最终,梁鳕把目光锁定在迎面而来、穿黑色毛衣的年轻男人身上:高大,脸蛋勉强可以,鞋和牛仔裤加起来一定不会超过一百美元。
拦住黑色毛衣男人,从包里拿出钱包,打开皮夹,让那男人看清楚她钱包里的现金。
“先生,要不要赚点外快?”晃动着钱包,说,“只要你夸我一句‘你很可’可以得到一百美元现金,五次结一次账。”
黑色毛衣男人似乎对于眼前这块忽然掉落的馅饼持怀疑态度。
好吧,好吧,梁鳕从钱包里抽出五百美元,五百美元夹在指缝里,说:“五句你好可之后,它是你的了。”
“真的?”男人盯着她的脸。
“先生,类似于我的精神健康状况这些你不用试探了,我的精神绝对正常。”梁鳕摆正表情,“现在可以开始了。”
黑色毛衣男人笑了笑,说了一句“你真可。”
点头,表情无比受用。
“你可真可。”
那是当然。
男人笑开:“现在的你比刚才又可了一点。”
真是的,她肯定碰上情场上的花花公子了。
弯下眼睛,问:“先生,你没有觉得我现在又可了一点。”
男人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番:“你不仅可、你美丽、有趣,我知道达勒姆这个城市一定有特殊的事情在等着我。”
这男人简直是要命,再这样下去她说不定魂会被他的甜言蜜语勾走。
眼看着男人那张嘴下一秒又要说出甜言蜜语来了,梁鳕赶紧把五百美元往他手里塞“可以了,可以了。”
男人并没有去接钱,也许这男人是从欧洲来的,梁鳕把五百美金换成五百欧元。
那男人还是没有去接钱。
梁鳕倒退一步,瞅着那男人,眼睛打着问号。
男人把五百欧放回梁鳕钱包里,手指着她的脚“你鞋子很可,”接着是“你脸也可,”接着是“你眼睛也可,”接着是“你的举止也可。”
最后,男人说:“如果能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的话,那你更可了。”
余光中,梁鳕看到那抹往着她移动的修长身影,姿态、气息她再熟悉不过了,有什么在心里蠢蠢欲动着,发酵着。
心里柔软成一片。
不过——现在不是去品味这些的时候,
收回注意力,无辜着表情,瞅着那黑色毛衣男人。
“可以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吗?”男人深情款款。
可以把手机号给他吗?歪着头想了零点几秒,梁鳕从包里拿出口红,说先生介意我把手机号写在你手臂上吗?
“求之不得。”男人拉起毛衣袖口,把袖口拉高到臂弯处。
嗯,这也是一名会上健身房的男人,眯起眼睛,以表情表达欣赏之情,打开口红盖,另外一只手往着黑色毛衣男人的手腕。
手也刚触及,迎面而来的一股冲力把她的手往外拍。
与此同时,梁鳕另一只手手上的口红也不翼而飞,眼睛找到口红时它已经在地上,下一秒,撞到匆匆赶路的游客脚跟前,再下一秒,它从这位游客的脚跟前被踢到另外一名游客的脚跟前。
而她也和那支口红的命运差不多,身体被动跟着温礼安从这里被拽到那里,那位穿黑色毛衣的男人似乎被这忽如其来的状况弄懵了,直挺挺站在那里,甚至于他一边衣袖还卷起着的。
黑色毛衣男人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拐角处。
回过神来,梁鳕拼命抖动着手,企图甩开温礼安,嘴里一个劲儿叫着“温礼安,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报警——”
“警——”的发音还漂浮在空中,温礼安手一松,失去平衡的身体一个劲儿往后,最终借助那根方柱梁鳕才不至于摔倒。
背部也刚触到方柱墙,温礼安的身体紧紧贴上,双手手掌在她的颅一左一右方向,狠狠拍了下去。
以一副恨不得吃人的眼神,语气咬牙切齿:
“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去招惹别的男人!不要去招惹别的男人!!有一个薛贺还不够吗?!你还想让另外一个薛贺再没了一根肋骨?!”
冷笑:“温礼安,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前夫,我的前夫!你无权干涉我的任何行为。”
“那!”加重声音,他单手托起她下颚,让她被动的眼睛对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一点点的,梁鳕脸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移动。
这样一来可以避开温礼安的目光,也偏离了一寸,那握住她下颚的手力道加紧,偏离了的那一寸又没有了。
眼睛再次对上他的眼睛。
只能——
“我喜欢出现在这里,这里又不是你的。”
他哑着声线:“这里不是我的,那我家算不算我的。”
“你家……你家……”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你家当然是你的。”
“为什么要出现在我家?”
为什么?为什么啊?不回答可不可以,眼睛又想去逃离了,下一秒,握住她下颚的手力道又开始加重。
眼睛又被迫对上他的眼睛。
渐渐的,渐渐的,他的目光落在她唇瓣上,而她在他的那道目光下喉咙开始发涩,眼看伴随着越来越灼的气息,她的眼帘要磕上了。
来自左边“咔嚓——”一声。
梁鳕迅速推开温礼安。
又是“咔嚓”一声。
顺着声音,梁鳕看到一名头戴棒球帽的中年男人,这名中年男人的单肩包印有某八卦报刊的标志。
真糟糕。
呼出一口气,一手叉腰,一手扶额,梁鳕以一种极其无奈的语气:“先生,你不是第一个,这样的情况我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他不是温礼安,我也希望他是温礼安,如果他是温礼安的话我不用住在挨着地铁站的房子了,你都不知道那让我有多烦,连续工作十一个小时,我要求的不多想好好睡个觉而已,你知道地铁声音有多吵吗,最开始每次地铁经过时我还以为是地震,好在住了一阵子我已经习惯了……看看,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很显然,她的话达到百分之七十的效果,此时那正在发牢骚的女人很像生活在底层的人,如果站在那女人身边的男人是温礼安的话,那女人不会住在挨着地铁站的出租屋。
那位记者表情疑惑,那男人明明是温礼安,可那女人说他不是,到底是不是温礼安?!
看来,还得继续亮筹码。
“如果他是环太平洋创始人的话,那么出现在这里的只会是特蕾莎公主,”给那位看了自己穿在脚上的鞋,说,“温礼安怎么可能和我这样的女人混在一起。”
在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中年男人似乎认同她的话。
梁鳕松下了一口气,可温礼安接下来的举动让她气得直跳脚。
温礼安身体直接越过她,翻开那位中年男人包的袋口,说:“我多次见到我的名字出现在你们的读物上,谢谢你们对我长期以来的关注,以后有机会合作。”
艹!温礼安这个混蛋吃错药了吗?恼怒间梁鳕的手被温礼安拽在,一扯,她身体歪歪斜斜往他怀里靠。
然后——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一刻也容不得她挣扎,温礼安对那位记者说。
那位慌忙递给温礼安他的名片。
“谢谢,”温礼安把名片放进了外套口袋,“汤普森先生,我很尊重记者们的工作,也乐意配合,但还是希望你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当做没看见,也不要把你拍到的照片放到公共场合去。”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那位记者满口答应。
这下,梁鳕开始怀疑温礼安真得是吃错药了,不把拍到的照片公之于众?才怪!
这位只需要把他拍到的照片外加温礼安现在说的话原封不动照搬,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会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这位老兄也会凭着这则新闻风光一阵子。
温礼安的不识好歹让梁鳕拉下脸来,无视于她板着的脸以及那位记者的观察眼神,温礼安拉起她的手往着电梯方向。
一进电梯,还没等梁鳕发脾气倒是温礼安朝着她先发起了脾气来了。
又是那种恨不得生生吞掉她的表情,拽住她手的力道大得让梁鳕不停吸气:疼……疼……
“梁鳕!”温礼安一字一句,“什么叫做和你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那道目光下,梁鳕也不敢去喊疼了,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回答,那句话在那个瞬间脱口而出了。
电梯停了下来。
温礼安手往电梯一压,电梯门再次关上:“说!什么叫做和你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梁鳕也不知道温礼安生的是哪门子气,明明她是为了他好,为了他她都贬低自己,抿着嘴,别开脸去。
电梯门又开了,温礼安手又往电梯按钮一压:“不把这话说清楚,别想出电梯。”
说清楚又有什么难的。
手也不去挣扎了,背顺势靠在电梯墙上,说:“难道不是吗?温礼安你忘了,我可是坐过牢的。”
在说完这句话后梁鳕后悔了,她是看不得温礼安三番两次对她发脾气,受气了总是会有情绪的,有情绪会口不择言了。
他看着她,她也不甘示弱。
渐渐的,收起了不甘示弱的表情,手往着他的眉头,企图想去抚平他眉角,想温柔和他说温礼安别难过,我下次不会再说出惹你伤心的话了。
指尖还没触及被狠狠拍开。
电梯门打开,温礼安大步跨出,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名片,一手拿着名片一手拿着手机。
手机已经拨通了:“是汤普森先生吗?”
汤普森,刚刚那位记者?
“汤普森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以前我都干过些什么?我保证只需要……”
梁鳕一把抢过温礼安的手机,把手机紧紧拽在手里。
空无一人的停车场里,他朝她步步紧逼,她步步倒退,最终,退无可退。
站停在墙角处,垂下眼睛,低低说着:“我不是故意要那样说的,温礼安,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说出那样的话,我从没把那件事情放在心里,我……”
“烦透了,真是烦透了。”温礼安冷冷打断她的话。
片刻,梁鳕意识到温礼安口中说的烦透了也许是说她,这话可以解释为温礼安烦透梁鳕了。
她哪里烦了,也只不过是口不择言了而已,他烦透了她。
单单是那句“温礼安烦透梁鳕了”让她眼眶充斥着泪液,紧咬着嘴唇,看着温礼安:温礼安,你要是再敢说出一句的话,眼泪会掉落下来,到时候眼泪没完没了,烦死你。
温礼安,你敢?!
温礼安这个混蛋真的敢。
“是的,烦透了,烦透了你这张脸,烦透你现在这个样子,她又要哭了,可我不知道如何治疗她掉眼泪的毛病,不去止住那眼泪的话,这里……”看着她,手缓缓贴在他心上位置,说,“不去止住她的眼泪的话这里会一直很心焦,很生气,生自己的气生这个世界的气,但是舍不得生她的气,她才是罪魁祸首不是吗?”
“好了,好不容易止住她的眼泪,她又折腾别的了,那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折腾的女人。”
“那总是很能折腾的女人让我烦透了,她说和这样的女人混在一起让我心里烦,明知道我的心里只能装得了她,她还大言不惭问我要把荣椿放在哪里这也烦,在机场面对着素不相识的男人笑得很妩媚让人烦,明明姿色中等却……”
眼泪在她朝他扑过去堵住他的嘴时跌落了下来。
梁鳕一点也不想给温礼安说下去的机会,她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肯定是“明明姿色中等却老是向人讨要绝色美人的待遇也让人烦。”
吻住了他,把他吻得休想说出一句话来。
气喘吁吁,瞅着他,“学徒,现在还觉得我烦吗?”
“梁鳕,”他淡淡说着,“我不是孩子,呐,给你糖果,别闹了,嗯?你总是……”
再扑上去,手挂在他颈部上,唇重重贴上他的唇,即将窒息时,放开。
往后退一步,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
低下头,说:
“温礼安,我还想和你一起玩。”
那来自于她发顶上的声线在微微发抖着:“什么叫做想和我一起玩?”
目光专注于自己的脚和他的脚,她邋里邋遢的,他也勉勉强强的,两人之间距离得很近很近。
低低说开:“温礼安,我想和你一起玩,洗衣做饭的游戏我们已经玩过了,以后我们玩周末游戏。”
“周末到了,天气很好,我负责准备食物,你负责找凉快干净的公园场地和到我家接我,又一个周末,我负责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负责买电影票和来我家等我,下雨天,我忘记带伞了,不需要我说你会把伞递到我面前,下雪天时,我们在看球赛,虽然我不懂那些,但我保证你喜欢哪支队伍我喜欢哪支队伍,你喜欢的球队要是赢了我亲你一下,要是输了的话,我负责转移你的注意力。”
说完,低低问着:“温礼安,你觉得呢?”
头顶上静默成一片。
还不好吗?还觉得不好吗?
那——
“温礼安,如果我们周末游戏玩好了,我也许可以考虑给你生个孩子。”
山一般的静默还在持续着。
顿脚,他还不满意吗?刚想发脾气。
“梁鳕。”
冷不防地,心抖了一下。
在熟悉的悸动中她说起了昔日甜蜜的语言,连娇带嗔:“不是让你不要忽然叫我的么?”
这个混蛋还是老样子,她越说他越是故意。
“梁鳕,”钝钝的,涩涩:“一个孩子太寂寞了,两个吧。”
歪着头想了想,也对,一个孩子太寂寞了,两个吧,点头。
下一秒,她跌落于他怀里。
许久,许久——
她问他,温礼安还觉得我让你烦透了吗?
没有应答。
手握成拳头,轻轻捶了他一下,他低头,唇印在她鬓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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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机场附近的汽车旅馆,在温礼安动手要给她解安全带时,梁鳕问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停车。
“不是说要给我生孩子吗?”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一把拍开温礼安的手:“我是说得我们周末游戏玩好了。”
“肯定会玩好。”
“我不要。”
“噘嘴鱼,我已经几个月没抱你了。”
“还没抱。”再次拍开温礼安想解开她安全带的手,“刚刚在停车场抱了。”
“不是那种抱,是另外一种抱,你那件桃红色胸衣我很满意,现在它应该在你包里,待会穿上它。”
“你休想!”梁鳕急了,“温礼安,我之前和你说的周末游戏是指我们重新开始从,从约会开始,哪有人还没约会生孩子的,应该是那样的,约会、好感、拉手、接吻、然后……然后我们才做那种事。”
很显然,温礼安的表情透露出一百个不乐意。
“温礼安,这是你之前自己说的,让我们之间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温礼安还是无动于衷。
“不的话拉到。”梁鳕转头想去拿自己的包,“我随随便便去机场找别的男人陪我玩周末游戏去了。”
手在半空中被拦截。
“是不是又要说我烦透了,温礼安你敢再说一次试看看!”梁鳕做出我要咬你了的表情。
接下来,她如愿以偿听到温礼安很是无奈的那句。
“好吧,听你的,约会、好感、拉手、接吻、然后……然后我们才做那种事。”
眉开眼笑着。
下一秒——
“噘嘴鱼,这样你觉得像话吗?那种事情我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而且你干嘛故意把那件桃色胸……”
“温!礼!安!”
“好吧,听你的,约会、好感、拉手、接吻、然后……然后我们才做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