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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笙擦擦眼,只怀疑自己是出现了错觉,因连忙站起身,把脖子抻的老长看向那个方向:没错,的确是夏清语,他心中的女仙子女菩萨,她终于回来了。
一瞬间,这货激动地热泪盈眶,迈步就跑过去了,一面大叫道:“夏娘子,你可算……嘎……”
“可算怎么样?”
张开双臂的晏子笙其实只是激动,并不是真的想给夏清语一个拥抱,这毕竟是古代,敢在大街上这么干,那是和自己过不去。
只是,这忽然就蹦出来的陆云逍是怎么回事?他跟着过来干什么?对于夏娘子来说,他不过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前夫罢了,夏娘子怎么不一脚把他踢回陆府?还带着回来作甚?万一这厮不安好心,要在杏林馆蹭饭怎么办?
“晏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夏清语仿佛没看到面前二人的剑拔弩张一般,微笑着走过来:“是来这街上买东西吗?”
一句话如同一把刀子,把晏子笙的心肝脾肺肾都捅出血来了,这货眼泪汪汪看向夏清语,很想说我是在等你啊夏娘子,你难道看不出我对你的思念之情吗?怎么可以做如此无情的猜测?
但是想到之前在杏林馆的数次碰壁,这家伙心里也明白,这种话现在说出来,那就等于是自绝后路。于是他咳了一声,用袖子擦擦眼睛,淡然笑道:“哦,没错,我是来买点东西。”不能激动不能激动,看看这人模狗样的陆云逍,晏子笙你比他差吗?显然不是。那你怎么看上去总不如人家?还不是就因为你不能做到像那厮般总是一副无心无情的样子?
想到此处,晏子笙忍不住瞪了陆云逍一眼,却见对方微笑道:“晏兄是买什么东西?竟然把自己买的眼泪都出来了。”呵呵,清语目前明显没有心思谈情说爱,若是把这厮的包藏祸心揭发出来,不怕她不对这厮敬而远之。小侯爷非常阴险的在心里想着。
“咳咳,我……我刚才买了一包姜,然后不小心用手抹了眼睛,就有眼泪了。”晏子笙如何不知陆云逍的“用心险恶”,一时间也找不到别的理由,只好把最烂俗的给用出来了。
“咦?你们家需要你亲自出来买姜?厨房里的人是怎么做事的?再说,那姜呢?”
偏偏陆云逍心狠手辣,“一击得手”不说,他还要“赶尽杀绝”,目光灼灼看着晏子笙空空如也的两只爪子,脸上表情很明显就是:撒谎你都不会撒个靠点谱儿的,凭什么和我争?
“厨房里负责采买的病了,所以平易近人的本公子代劳一下不行吗?反正一点姜而已,又不需要买别的。至于姜哪里去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小偷的?”哼!夏娘子心地善良,你以为她是会喜欢平易近人的我呢?还是喜欢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富贵子弟?
“哦,原来如此,我听说过偷银子偷铜钱偷珠宝古玩字画甚至布料的,还真是头一回听说有小偷喜欢偷姜。”陆云逍继续无情的反讽,一边看了夏清语一眼,那意思是:你不会被这么拙劣的谎言给骗了吧?这货对你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你这下还看不出他的歪心思吗?
夏清语实在是对这两个家伙无语了:多大仇啊?就这么针锋相对的。她心里大概明白这个中原因,却不知该怎么管,总觉得自己这想法未免有点自作多情,因摇摇头道:“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了好不好?我很累,我想回去坐一坐,喝口水。”
“没错,走了这么久的路,那你快回去吧。”陆云逍关切的说完,就听晏子笙也连忙笑道:“既如此,我送夏娘子回去。”
“不行,清语已经很累了,你让她回去歇歇,睡一觉。有你在,又要喋喋不休,她能休息好吗?”
陆云逍一把拽住晏子笙的衣袖,冷冷道。
“喂,你放开我,我不喋喋不休还不成吗?我三个多月没见夏娘子了,敢情你这三个多月倒是近水楼台了是不是?”晏子笙拼命挣扎着,只恨自己不是壁虎,不能“壮士断腕”:冬天的衣料太结实,他这文弱书生撕不开啊。
夏清语懒得理他们,直接进了杏林馆。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大门关上。陆云逍才放开晏子笙的衣袖,冷笑道:“你看到清语的态度了吧?她压根儿就不想见你。哼!奉劝你一句,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这还是个你扭不下来的瓜,趁早死了心吧。”
晏子笙整理了一下衣服,见杏林馆关了门,他也死心了。因恨恨瞪着陆云逍道:“你得意什么?就算我不可能得到夏娘子的芳心,难道你就可能?呵呵,你莫非忘了正是你的一纸休书,让她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来到这江南吗?如今我家离此处不过两条街,恰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天时地利人和我占全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这一刀也够狠,在陆云逍身上瞬间插出俩窟窿,只见他一把把晏子笙揪到面前,冷酷地瞪着他,不过这股杀气没有吓到狂生,他甚至还挺了挺胸膛,毫不畏惧的和陆云逍对视着。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却不料陆云逍又忽然松开了晏子笙的衣领,懒洋洋地一笑,然后他一字一字道:“我家,离这里也只有两条街,距离嘛,也比你近那么一点儿,若说近水楼台,我才是更近的那个。”
陆云逍说完,看也不看如同被晴天霹雳砸傻了的晏子笙,转身就往回走:哼!不过一个狂生罢了,想和他斗?这就是下场,看你还不知难而退。
当然,心里这样想着的陆云逍也清楚晏子笙不可能真的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放弃,不过之前夏清语对那厮也并没有什么情意绵绵的表现,这让他心情很是愉悦,好像如此一来,自己就又有了很大希望似得。
回到府中,和家人阔别三个多月,再一相聚,自然又有一番嘘寒问暖,那石夫人也把他当做了准女婿一般,很是热情的寒暄了一会儿,二姑娘石秀芳的眼睛更是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目中异彩连闪,就差没直接说出“我喜欢你”的话了。
相对于叶夫人和石夫人等的欢呼雀跃,甄姨娘许姨娘的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儿,尤其是在看到石秀芳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爱意,她们两人就更是心烦意乱苦涩无比。
“我从没看见过这样不知羞耻的,还是大家子小姐呢,可你看看她那眼睛,就跟掉在爷身上似得。太太向来讲究,怎么这会儿却不顾了?那样露骨,骨子里必是一个yin娃**般的人物,这样人如何能配得上爷?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回房的途中,甄姨娘喋喋不休向身旁白芷抱怨着,白芷也正是一肚子嫉妒怨怒,两人一拍即合,很是小声议论了一番,只把石秀芳说成了褒姒妲己般的红颜祸水,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陆云逍迎娶她似得。
心情不好,白芷也就没去甄姨娘房里烦她,这里甄姨娘独自回了房间,把下人们都打发出去,自己坐在床上许久,方猛地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床头柜最下面那个抽屉,将上面一些书本绣品扒拉开,然后她小心翼翼取出一个名贵的檀木盒子,长长舒了口气。
慢慢打开盒子,瞬时就有一阵宝光流转而过,甄姨娘盯着盒子里那一对龙凤镯子,目中露出狂热贪婪的光芒。
伸出一只形状优美的手,颤巍巍抚摸上这镯子冰凉的表面,甄姨娘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缕怨毒中透着讥诮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做续弦?做继室?那又如何?呵呵,你就做吧,反正这对镯子,是我的,它在我这里,呵呵……”
她一边说着,就将那镯子轻轻套在了手腕上,迷醉般的欣赏了一会儿,才又恋恋不舍取下来,喃喃叹气道:“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才能正大光明的戴着这对镯子出入各处?什么时候我……”
这喃喃的自语不等说完,忽然就听屋外一声尖叫,甄姨娘正是心神迷醉之时,大惊之下手一哆嗦,那宽大的镯子便“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是谁在那里嚎丧作死?”
甄姨娘大怒,一边骂一边忙不迭捡起镯子查看,这一看之下,顿时心痛欲死,只/a>见那镯子上镶着的一颗血红中间天然带着绿孔雀的极品红宝石竟然被震落在地。
“姨娘,是廊下飞进了一只乌鸦,小如不提防之下吓了一跳,叫了一声。”
外面传来绿绮的声音,让甄姨娘面色更是难看起来,她看着手中这镯子,想到绿绮提到的乌鸦,只觉一阵心惊肉跳,好半晌,方咬牙恨恨道:“连鸟兽也要欺负人?看见我如今不如从前风光了,连乌鸦也敢来这里寻我晦气,真是可恶。”
话音落,她便高声道:“一只乌鸦也吓得尖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绿绮,把她送去董婆子那里,打二十板子撵出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