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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陈半山和剑仁都起了个大早,该来的始终要来,既然不能逃脱,充军就充军吧。
其实陈半山一心要赴战场,也是有原因的。知先生说过,以身入魔,种子再生,这是要让自己学会魔宗的修炼手段,进入魔道,母气种了就有重生的希望。这也不是骗人的,魔宗修炼手段太过独特,连夺舍重生都能够做得到,那母气种子重生应该也是没问题。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魔宗修炼手段血腥,杀人如麻,吸食大量血气等等,到了战场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不知道有多少血气可以供修炼,所以在战场上修炼魔宗功法那是再好不过,这也避免了过多的杀戮。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陈半山才迫不及待地想去战场。
昨夜已经和兄弟们告别,陈半山也不再打扰他们,只是临走之前,陈半山进了柳非烟曾经的住所。站在房间内,回忆着在这房间里发生过的一切,少许之后,陈半山深深吸了一口气,斩断一切,决然离去。
“走!剑仁。”
陈半山说着,语气十分坚定,十分自信,这一刻,剑仁仿佛看到曾经那个三少爷回来了。
一辆马车早早地驶出了京都学院,天骄落幕,无人问津。
“三少爷,你不悲伤了吗?”马车外面,驾车的剑仁问道。
陈半山道:“悲伤能解决作用吗?事以至此,要保持积极的心态。只有保持好的心态,才能找回自己,那个曾经的自己,不光是纨绔之首陈半山,还要找回那个第一天才陈半山。”
剑仁道:“既然要纨绔一些,不如我们先去醉梦轩爽一爽再走吧,日后到了军营之中,想爽都没地方可以爽了。”
“哈哈!”
陈半山笑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战场上数十万的士兵,不可能天天打飞机吧?肯定也有乐子可以找,所以我们先去战场再说吧。”
“好的!三少爷!”
剑仁说着,加快了几分速度,不多时,便出了京都城,一路向北边而去。
原本就是秋天,越往北边,天气越来越冷,一路上,陈半山和剑仁加了两次衣服。
陈半山和剑仁的马车自然不是好马车,虽然陈半山身上还有些不少的钱,但发配充军,不能招摇,所以马是普通的马,一路上走走停停,足足赶了十天的路,过了潼关,这才进入北方。
北方实在是太冷,才秋末,还没入冬,便下起了雪,北国风光,万里飘雪,美景无限,不过剑仁不懂欣赏,而陈半山也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美丽的北国风光,陈半山反而有些担心,下雪,战征肯定受到影响,会暂停,没有战征,没有死人,这魔功也不好修炼,不过也罢,反正自己现在还没有学到魔宗的修炼之法。
拜月帝国最北边的州城名为古州,古州便是拜月帝国的边疆,而镇北军的总军营,边驻扎在古州西北方的草原边境上,照此速度,最多两天,便能赶到镇北军军营报到。
只不过陈半山和剑仁进入古州境内,便遇到了北方今年最大的一场雪,如此无法赶路,陈半山和剑仁不得不在古州境内的一个小镇上落脚,等雪停了再走。
小镇十分贫穷,镇上只有一家客栈,没办法,陈半山二人只好在这唯一的一家客栈落脚。
大雪纷飞,无法赶路,小镇上又只有一家客栈,所以客栈里人满为患,不多的几间房间也被人提前包下,大厅里也是挤满不少的人,陈半山和剑仁到来,也只能在大厅里一个角落里找个落脚的地方,主仆二人也不讲究,在地上坐了下来。
大厅里人多,加上中央架起了火炉,柴火烧得极旺,倒也暖和。
北方,本来就很冷,喝酒御寒是一种不错的的取暖方式,所以北方的人都爱喝酒。中央的火炉上,支起了一口大锅,锅内有水,水中有几大坛酒,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温热的酒喝下肚去,从喉咙一直辣到肚子里,那感觉十分安逸。
陈半山和剑仁挤在一起,陈半山倒不觉得,剑仁心里就不爽了,想他家三少爷这辈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何时吃过这样的苦,不过剑仁也没抱怨什么,毕竟人在它乡,陈半山又没有了修为,不能惹事生非,这点剑仁还是懂的。
陈半山打量着大厅里的人,形形**,什么人都有。
大厅连人都险些容不下,自然没有场地吃东西,店家烤了牛肉和羊肉,小二端着内在人群之中穿行,一边走一边吆喝:“要吃的赶紧了!热乎乎的肉,就只这一顿了,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不吃会挨饿,一两银子四份,赶紧啦!要吃的赶紧啦!”
陈半山自然不缺钱,当下要了四份,再要了两碗酒,和剑仁吃喝了起来。陈半山也沦落成普通人,不吃也会饿的。陈半山边吃也是边感叹,这就是普通的人的生活,其实普通人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大雪不但没有停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看来今天是走不成了,得在客栈里过夜。
“掌柜的!掌柜的!”人群之中有一名大汉大喊起来。
闻声掌柜屁巅巅地跑了出来,笑着脸道:“这位爷,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这大汉道:“我说掌柜的,这天都快要黑了,而且雪越下越大,那是走不成,给我们找些乐子,打发一下这无聊的漫漫长夜。”
“对对!找些乐子。”有人附合起来。
掌柜道:“这好说,这好说,众位爷稍等。”
掌柜说着,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掌柜回来,还带着一个姑娘一起回来。
陈半山正在打磕睡,剑仁把陈半山摇醒,小声道:“三少爷,快看,这姑娘不错。”
陈半山揉了揉眼下,定眼看去,这小姑娘抱着一把琵琶,琵琶很旧,姑娘的衣衫也很旧,姑娘是长得不错,不过有些风尘的样子,发丝也不是那般的整洁,估计是没时间打理,十五六岁的模样,害羞地站在掌柜的身旁。
掌柜道:“这是青青姑娘,曲艺不错,就让大爷们欣赏欣赏,觉得好听了就给几个钱,觉得不好听不要见外,反正都是打发时间。”
“好好好!”
顿时就响起了一片掌声。
听了众人的掌声,这青青姑娘这才不再那么害羞,在火炉旁坐了下来,把琵琶放在腿上,靠在自己的胸前,开始弹曲。
曲音一响,便吸引了陈半山,韵律回旋,一道淡淡的悲伤散开,袭卷每一个人,渐渐地,陈半山感觉到一种凄凉,深深地被感染,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这青青姑娘遭遇到什么身世,竟然能弹出如此触人心灵的曲子,陈半山听得很入神。而剑仁也是听得眼角带泪,都快要哭了出来。
陈半山感叹,世间怎么还有和自己一样如此悲伤的人,有如此凄凉的身世的人。
少许,一曲作罢,陈半山也泛起了淡淡的泪花。
人群之中,不少人纷纷被感动,一些人或多或少,都赏了青青姑娘的钱。
陈半山也让剑仁送些银子过去,然而这个时候,一个看上去就是坏人模样的家伙站了起来,呵斥道:“他玛的,老子本来就够惨的了,你他娘的还弹这么悲惨的曲子,赶紧给爷换首欢快一点的曲子。”
被这人呵斥,青青姑娘被吓得不轻,惊恐地看着这人,一时间呆在当场,不知所措。
发现不对劲,这时候掌柜赶紧跑了出来,好声好气地道:“这位爷,请您见谅,青青姑娘随父母颠沛流离到了此地,三年前父亲参军,半年前死在战征之中,家中母亲又患者重病,一病不起,而且已经快不行了,她这么小还出来卖艺为母亲筹药费,饭都吃不上,本就凄苦,哪里能弹出什么欢快的曲子来,还望大爷同情,若不喜欢,我再另找一位便是。”
听了这青青姑娘的身世,陈半山也是凝重得说不出话。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如陈半山这般。被之前的曲意吸引,当下从二楼房间里走出来一人,看上去也是有些富贵的模样,只听那人道:“家中母亲病重是吧,今晚陪大爷睡一晚,要花多少钱大爷出了。”
闻言那青青姑娘却是愣在当场,她是有些害怕,但听到那人要出钱治她母亲的病,他却是有些要答应的意思。
然而掌柜赶紧道:“这位公子,如果需要要特殊服务的话,我另作安排,青青姑娘卖艺不卖身的。”
“不用安排,今晚就要她了。”那公子哥儿说道。
掌柜正要拒绝,然而那青青姑娘却道:“我愿意!”
说完之后,青青姑娘十分紧张,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
“哈哈!掌柜的,这青青姑娘都答应了,你就走开吧,别管闲事了。”说着,此人要下来把青青姑娘带走。
这个时候,陈半山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道:“青青姑娘,不用如此,你母亲的药费我出。”
这一下,青青姑娘愣了,而那公子哥儿看了过来,眼中尽是杀意。
陈半山才不去理会那公子哥儿,对青青姑娘道:“走吧,你母亲病重,先替你母亲抓药。”
陈半山示意剑仁一眼,拉着青青姑娘出了客栈。
寒风呼啸,雪花飞舞,陈半山把一张银票塞在有些疑惑的青青手里,青青姑娘愣了一下,陈半山拉着她奔入雪地之中,一路去药房抓药。
药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只是青青一直没钱,没有来取而已,如今有了钱,拿起药便走。半路的时候,陈半山又让剑仁买了不少的粮食,二人背起粮食给青青送去。
青青的家,十分简陋,只有两间房屋,破瓦漏洞,一些大雪落进屋子里来,她的母气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晕了过去。青青赶紧熬药,赶紧给自己的母亲服下。
一切搞好之后,青青这才松了口气,把剩下的钱还给陈半山,道:“谢谢你。”
陈半山把钱推了回去,道:“不用了,青青姑娘,你留着吧,以后不要去卖艺了。”
青青姑娘感动的说不出话来,道:“你我素不相识,你帮我母亲付了药钱,又买了这么多粮食,已经帮了我太多,我再也不能要你的钱了。”
陈半山深深吸了口气,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些钱你就收下吧。”
同是天源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青青姑娘被这句话深深深的吸引,深深有种同病相连的感觉。
青青姑娘愣了少许,清醒过来,道:“那二位留下来过夜吧,我给你们做饭,不要去客栈了。”
陈半山有些犹豫。
青青道:“这是唯一能抱答的机会了。”
看着青青姑娘那凄美的眼神,陈半山答应了下来,还上剑仁帮忙做饭。
天夜暗了下来,晚饭过后,三人围着火炉,守着青青的母亲。
两个多时辰之后,青青的母终于有所好转,虽然很虚弱,但睁开眼睛,也能说话。
看见陈半山和剑仁,青青母亲有些疑惑,最后青青把和陈半山相遇最后帮她的过程说了出来。青青母亲那是感动得不行,老泪纵横,遇到了贵人相助,非要给陈半山磕头道谢,不过陈半山并没有让她这么做。
青青的母亲更为感动,看着青青,眼神很有味道。
夜深了,几人也是有些困意,青青把陈半山拉到另一间房间,称有话要对陈半山说。陈半山还以为青青要说什么,没想到青青却把陈半山扑倒在床上,把陈半山吓得不轻。
陈半山赶紧道:“青青,你这是在做什么?”
青青道:“如果不是你,或许我已经与那公子走了,反正都一样,这是我报答你的。”
陈半山道:“你母亲——”
青青捂住陈半山的嘴,道:“这也是我母亲的意思。”
陈半山推开青青,道:“我们素不相识——”
青青再次捂住了陈半山的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秘曾相识。”
陈半山微微一愣,就是这一愣,青青的嘴唇印了上来。
这一夜,剑仁是那么的难熬。
这一夜,青青是那么的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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