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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我的瞳孔忍不住放大,头皮都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因为这个人不是谁,赫然就是我的亲生父亲,贾开山!
梁义没死,他竟然是我父亲的手下,这一切,都让感觉到自己像是掉入了一个大坑里面,一直以来,都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偷偷地操纵着我。
这种感觉,可还是不爽啊。
我望着他,他也在望着我。他穿着整洁的军装,肩膀上的军徽熠熠生辉,无时无刻不显露他的少将身份。
我慢慢地放松下来,只觉得心里悲凉,逃得这么辛苦,躲过了所有人,到最后,竟然栽在自己的亲生父亲手上。这不悲哀吗?我想应该没有什么能比这样更加讽刺了。
我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睁开眼睛,面无表情,淡淡地望着他,“来吧,我认栽。”
然而他却没有说话,还是很平淡地望着我。
一旁的章老头看到这一幕,他眯了一下眼睛,不过却很识趣地没有说话,站在我旁边,静静地望着我们。
我见父亲不说话,自嘲地说道:“怎么,还不动手?你不是很刚正不阿,大义灭亲地么?来吧,把你亲生儿子抓回去枪毙啊。我的少将父亲!”
这一下,章老头听到我这样说,他就惊讶起来了,震惊地望着我们,估计以他的城府,听到我一个被判五十年有期徒刑的黑社会罪犯,是一个少将的儿子,他也感觉到不可思议吧?
可不是么,因为连我自己都觉得荒唐,虎毒不食子,有哪个正常的父亲,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混黑社会,置之不理,到最后,还将其当敌人一样地抓起来,赢得了刚正不阿,大义灭亲,天朝最正义将军的美名。
他望了我好久,好像眼都没眨一下,眼睛里面,透露出复杂神情,直到天亮了,晨光照到他的头发上,我才发现,这半年时间,他竟然长了这么多的白头发!他的半个头都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很多,整个人苍老了很多。
“儿子,爸爸对不起你。”
在过了好一会之后,我死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我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他竟然会和我说对不起?对比起这句‘对不起’,我更加相信他说的是‘你丢了我贾家的脸’。
“你,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张大了嘴巴,好久才回神,呆呆地望着他说,身体忍不住轻轻发抖起来。
他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望着我,回答的,是我身后走过来的尹妮,她叹了一口气说:“不是伯伯不疼你,而是他那段日子太忙了,你又和自己的嫂子……”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感觉到羞耻。顿了一会,她又接着说:“刚好那段日子,祖国有任务,伯伯忙于任务,就没有时间管你,等他忙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和婷婷在一起,和陈天豪厮混了。”
我冷淡地说:“那你为什么要和婷婷交朋友?”
她面对我的炽热眼光,不敢正视我,低下头去。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梁义说:“我潜伏在梁霸身边,就是任务。尹妮和婷婷做朋友,也是任务。至于首长后来没告诉你,是因为你和陈天豪厮混,已经被首长的对敌知道了,首长只能按兵不动。其实首长也提示过你,只是你自己一意孤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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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整件事,被尹妮和梁义两人三言两语之间说清楚了。一开始父亲不管我,是因为他有任务,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大校,为了升少将,必须全心全意投入到任务上。
等他忙完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嫂子,和陈婷婷在一起,并且成为陈天豪的手下。而那时候,他就是想告诉我身份,叫我离开陈天豪,那也已经晚了。因为他被对手盯上了,对手知道我作为贾开山的儿子,却跟了一个黑社会头子,如果父亲他亲自出手警告我的话,那肯定就会被那对手抓到把柄……
阴差阳错,造成了这种结果。
过了好久,我才抬起头来,重新望着父亲,他的眼睛红红的,也在深深地望着我,从他的眼神里面,我看到了愧疚和父爱,让我泪腺崩溃,泪流不止。
“老爸,你后悔过吗?”我轻声地问。
他用力地点点头,然后沉声地说:“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会抛去仕途,保全我的儿子,不会看他一错再错。”
我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这一肚子的怨气全部烟消云散了,原谅他了。
我上前去,在父亲激动的情绪下,抱住了他,紧紧地。
“爸!我真的好想你,我好想回到从前,无忧无虑,在你和妈妈怀里撒娇,骑在你背上,带我去动物园。”我哭着说。
我爸也用力抱住我,一向铁血硬派的他,竟然也哭了,哽咽地说:“儿子,是爸爸对不住你,是爸爸对不住你……”
虎毒不食子,原来我的父亲他一直都疼爱我,只是他这父爱埋藏得太深,要是说别人的父爱是如山,那我的父爱就是如天!
抱了他好久,我一咬牙,从他怀里离开。
他疑惑地望着我,我深深地望着他说:“既然已经错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将错再错。”
他听到我这话,马上就脸色一变。
“儿子,你要去哪里?”他叫住了我。
我回头,对他一笑,“去找陈天豪。”
他的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但却没说什么了。
我一咬牙,背起还在发愣的章老头,举步就走。
走了几步,父亲又上前一步说道:“儿子,有空多打电话回家……给,给你妈,她一直很想你。我们老了,唯一盼望的,就是抱孙子了。”
我的心里又是触动了一下,要一直这么铁血无情的严父说出这样的话,可真是不容易啊。尤其是看到他那半头的白发,我更是觉得心酸。
“好!”
我笑了笑,就背着章老头,大步地离开走了。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走了之后,我那老父亲,他一直挺得笔直的身体,竟然摇摇欲坠起来,要不是梁义扶着他,他都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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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照亮了神州大地,可是太阳刚出来,早晨的天气还很冷,章老头身体不好,他冷得瑟瑟发抖,我只有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给他穿了,他才好一点。
让人有些烦躁的是,这山路经过的车并不多,足足过去快一个小时了,偶尔经过几辆轿车,也不肯停下来载我们。
“妈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连辆顺风车都拦不到。”我骂着。可是我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远处行来了一辆跑车,隐约看到上面开车的是一个年轻女人,我二话不说,就张开双臂,拦在马路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