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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综和阿星的关系,算是过了明路。
洪逸臭骂了洪综一顿,骂得很有君主风范,足以叫人惊心动魄而又不带半个脏字。
反正洪综远在张邑,又不在他眼前。他这顿骂,只能说是发泄一下心情,顺便传扬开去,表达一下“我教子很严、我儿子很有家教”、以及“打是亲骂是爱”。
如果他真的对洪综不满,倒不是骂的问题,立刻下手令,叫把洪综提来受罚,那才叫大事。
光是隔着数百里臭骂一顿。这叫什么管教?这简直是调情。
右夫人很摸得准夫君的脉路,看他一开臭骂,就放心了。
洪逸骂完,右夫人跟着也骂大儿子一顿,骂完了拉过小儿子洪络,教育他:“以后你不能乱来啊!只有父母挑的姑娘你才能亲近!就算母亲给你挑错了,你也不要自己在外面找,让母亲多担心——”
“你跟他说这些干嘛,小孩子家家的。”洪逸放话。
右夫人应声“是”,多委屈的样子,心里却明白,儿子找女人的事,算过去了。
“多谢多谢。”洪综在张邑跟阿星行礼。
“嗳哟不敢当。”阿星避开,“二尊那边还没给回音呢。”
“想来总是没事了。”洪综道,“多亏你酿出新酒,是安城的大功臣。别说跟着我,哪怕作夫人也配得过的。”
“不敢不敢。”阿星笑嘻嘻,“一介平民,没有血脉,生怕当上了夫人,也像雪鸿一样说死就死了。”
洪综脸色变了变,道:“私下说说也就算了,若在君上夫人面前——不,你最好连说都别说。”
阿星吐舌:“这么严重?怎么搞的?”
洪综同她说实话:“这连我也不太知道。你总之小心一点就是了。”
阿星叹道:“看来跟了你之后,我凡事都小心、凡话都少说,就对了。”
洪综抚掌笑道:“如今你才算掌握了少君女人的门道。”顿一顿,道歉道,“我大大的有欠于你。”
“这是怎么说的?”阿星没心没肺的笑,“我多谢你喜欢一个男人,你母亲担心坏了,听说你搞了个女人,不管真假都先帮你做成真的报到君主面前。我多谢你姻缘不遂,到嘴的老婆跑了,你父君可怜你,不管我身世低,也先宠让了你。两相一交,才做成我高攀。夫人不夫人也不用提,总之我能有个名份,也能仗你权势,这就我该多谢你才对。不然,这百千年里,多少人做出新东西、好东西,个个都赚钱吗?被人搞死也大有人在!我要站得稳,爬得高,得大大的多谢你。”
“哪里哪里。”洪综道,“是我要多谢你!有你给我装门面,我就好掩饰我的真心。你生意做得确实好,我替安城谢你,替你撑腰也是应该的。还有、还有你在我身边……”洪综脸有点红,悄声问,“你说傅老板真的会回来?”
“如果他宣称的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那听到我们的传闻之后,肯定会回来。”阿星很有把握道。
之所以在宴请四方来宾的场合,洪综请阿星高调亮相,很大程度就是想把这事儿搞大,传到傅琪的耳朵里。
右夫人帮洪综在君主面前过了明路之后,小道消息也很快会传遍安北了。
想来,不管傅琪到了什么地方,一定也能听到吧?
“他听到之后……吭吭,会不会祝福我们?”洪综对手指。
“不会啊!”阿星很诧异洪综怎么会这样想,“如果他跟别人成亲,你会不会祝福他?”
“也只好祝福……唉……”
“如果他跟别的男人好上了呢??”
“不可以!凭什么?为什么选别人不选我?!”洪综胸口怒冲冲往外一鼓。
“对嘛。”阿星安慰的拍拍他的胸。
“——那他会不会看穿我们的把戏?他会想,我对他这么真心,对别的女人都没能力,所以肯定不会跟别的女人好?”洪综又有了新的担心。
“不会不会!就我所知,他根本不相信你对他有多深的真心!他只会怕你万一真的上了我。他吃不起我这杯醋!”
“……”洪综躲到墙角去对手指了。
阿星拍拍他的肩,继续安慰他:“总有一天他会吃你的醋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加油!”
洪综把脸埋进阿星怀里:“还是你好!”
阿星对天翻白眼。
她不知道右夫人是怎么教儿子的啦!不过照洪综如今的表现,这教育是肯定有问题哪!
就好像看到一片冬瓜叶子发黄,你知道肯定少施了草木灰。看到一片黄豆秧儿瘦又小,你知道少施了人肥。看到一片稻子上爬满虫,你知道得杀虫。看到一片辣椒**了——得,没浇够水!
阿星叹息的拍抚洪综的头发。
虽然贵为少君,但这孩子从小没浇够水啊!
虽然二少君洪缣被逼得逃跑、大少君洪综则金光闪闪留在储君位置上,阿星还是觉得洪综这孩子比洪缣还苦逼啊!
她的手势更轻柔和安慰了。
侍从在外头都没敢进来:“禀少君——”
阿星和洪缣分开,各自整理头发衣裳,然后准他进来。
在侍从的心里,这点儿时间,可预示了比整理头发衣服更多的事儿。
他连头都不敢抬,禀告大少君:许愿灯已准备好了。
夏日已走过一半,快要可以秋凉。这时候,百姓苦中求乐,兴起这种放灯的节目。
用很细的竹片,扎起灯笼架,上用很细、很密的绢糊定,半夜拿到旷野,下头点起火。火的热气蹿到灯笼里,灯笼就往上飞,可以飞得极高,若再涂上星沙,半空中一闪一闪,美得很。
栖城产竹比较多,能剖成很薄、很有弹性的竹蔑。安城本地盛产的竹是一种小苦竹,还没一人高,比小指还细,而且歪,只配做做鸡笼什么的。不比栖城,竹蔑匠已经像华城的打手一样,蔚然成一种产业了。
许愿灯要飞上去,灯架子要越轻越好,自然都由栖城手艺匠打好了卖到各地。
至于灯身,不用说,也要越轻越好,还得细密、兜得住热气。所以非用安城的薄绢不可。
侍从给大少君备的许愿灯,自然是好的,那灯身上用香墨勾着青枝绿叶,再拿好胶敷上星砂,动人异常。
洪综很有风度,向阿星伸手:“请!”
阿星含笑欠身:“请!”
毕竟是洪综先放灯。他双唇微动,许了愿,回头看阿星的灯升上去,问:“你许了什么?”
阿星道:“你许了什么,我就许了什么!”
洪综歉然道:“那又何必——”
“大少君别再客气了。您好,不就是奴家也好了吗?”阿星巧笑倩兮,把旁边的侍从都看傻了。
洪综耳语:“若非我爱上了别人,我一定爱上你。”
这动作落在别人眼里,何尝不是亲切旖旎、风光无限。
阿星耳根一热。她不惯这样的热度,便不着痕迹把他推开,笑道:“真是说笑!京邑的使者已来襄助您,可这投机大案,毕竟难做。我好歹也是商行中人,帮您看看可好?”
洪综不好意思麻烦阿星,阿星非要替他麻烦,一来二去的,这什么办投机案的章程,都落在了阿星眼里。
阿星来给简竹送信,进门就笑:“哟,又打什么坏主意哪?”
“再坏也比不上您坏呀!”简竹半真半假的,“坐,坐!”
阿星翻个白眼,把情报全给他,道:“怎么用,不必我说了吧?”
“那是那是!”
阿星还不放心:“不叫你好徒弟赶紧栽赃嫁祸去?”
“我那好徒弟去追坏徒弟去了。”简竹闲闲道。
阿星还真不知道慕飞去追宝刀了,听简竹说明,指尖轻轻扣着白到透明的齿尖:“唔……”放下手指,“我放弃!我没想出你这下的哪步棋。”
“没哪步棋啊!”简竹表情无辜坏了,“天大热,年轻人,想跑就跑一跑嘛!”
阿星狐疑地望着简竹:“你不是说,让安南人把那小姑娘骂坏之后,你接下来会把她玩坏?”
“是啊!玩坏之前,我的好徒儿爱在她身上乐一乐,我也没理由拦着的嘛!”简竹答道。
阿星变色。
“怎么?”简竹若无其事问。
是简竹刚才说的这话太邪恶了,连阿星都有点受不了。她警告道:“你别多事啊!我的仇我自己报!”
“杀母之仇得好好报啊,”简竹警告她,“城君也就算了,那道大餐自然是你的。剩下的,能报仇的也只剩这小丫头了。别像那一寨人似的,一家伙全杀了,一点后味也无。”
“不杀了他们,怎能把你放出来。”往常说到这里,阿星总是眉飞色舞、意兴横飞,今儿忽的趣味索然,推手道:“不管了!反正我情报已经带到了,你护好自己,别被他们揪出正犯,笑掉人大牙。我走了。”
简竹躬身:“恕不远送。”
阿星回去,羊医生也正跟屈老板放灯卜心愿。那灯原飞不远,一会儿就落下来,看它落地正反,可以卜心愿之顺逆。他们放的一只灯,落下来着灯一吹,卟落落的滚,羊医生说落下地时是反的,屈老板偏说是正的,两人吵闹不住。见阿星回来,羊医生忙站直身道:“老板!”
阿星无情无绪应了声,回院里,坐在屋檐角上,托腮看那满天灯儿,浮浮沉沉,与天上星河相映流晖。RS